幽靜的樹林裡一個穿著紫色素衣,容貌端莊秀麗的女子隻身一人背著一個包袱悄然地向前走著,她的雙眼秀媚卻無神,緊皺眉頭泛起了縷縷化不開的憂愁。
沒錯,她就是吳俏燕,從她那晚意圖刺殺凌楓為父報仇失敗,卻意外從凌楓的口中得知別的消息後,便一個人去客棧住了一晚,今晨便帶著包袱毅然決定離開這裡。
她的心裡很糾結,很矛盾,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相信那晚凌楓對她所說的話?
雖然她跟凌楓才認識不過幾日而已,根本就算不上是有什麼交情,但從凌楓從那兩個意圖不軌的山賊的手裡救下她的那一刻,她就隱約感覺他有些不同,從他的身上看到了真誠兩個字,再到凌楓仗義出手救下那個因為偷吃包子而被打的乞丐,還將那富貴樓賜名於濟貧樓,這當中看得出他平易近人,沒有半點兒的官威。
如果凌楓真的是這樣一個真誠廉正,平易近人的好官,那他說的話是不是很有權威性呢?
吳俏燕心中不禁思忖:「爹爹,他難道真的如凌楓所說是一個臭名昭著的貪官嗎?難道我爹真的是死有餘辜嗎?難道殺死我爹的人真的不是他嗎?」
「不!不會的!」吳俏燕立即否認心中的想法,道:「爹他是一個好人,他對我娘還有我都很好的,他怎麼可能是貪官,怎麼可能!一定是凌楓在故意污蔑他,我不可以相信他的話,絕不可以!」
吳俏燕又突然想起凌楓那晚說的話,那話語句句鏗鏘,言辭鑿鑿,一點兒都不像是假的,不如就按他所說回一趟舟山市,問一問那裡的百姓,將這一切都給弄清楚。
其實她也很想要尋得一個答案,好讓自己不用再徘徊在信與不信的邊緣左右掙扎,但她此刻的心裡還是猶豫不決,因為她覺得身為女兒的她是千不該,萬不該去懷疑自己的爹爹,那可是大逆不道的。
「怎麼辦?怎麼辦?我到底要怎麼辦才好呢?」走到了樹林的一個三岔口,吳俏燕不禁停下了腳步,再也不知道應該要往哪兒走?
她無力地蹲下身來,雙手蜷膝,宛如一隻孤獨的貓咪一樣。
「喂,你看,那邊有個姑娘噯,」
「咦,還真的是個姑娘,看起來長得還挺標緻的呢。」
「大哥,不如就這樣吧,我們倆把她給輪流上了,然後再賣到附近的萬花樓裡,準能賣一個好價錢。」
「二弟,你說得對,我們待會兒再用那錢去賭坊裡再賭一把,沒準我們還會翻番呢!」
兄弟倆商量了一番,便向著吳俏燕走去,而吳俏燕卻全然不知,只是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
那兄弟二人到了吳俏燕的面前,那個子略高一點的奸邪一笑,「小妹妹,來讓大哥摸一下?」
見此景,吳俏燕連忙向後退去,「你們要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
話還未說完,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猛飛起幾腳將那兩個奸邪之人踢翻在地上。
過於害怕的吳俏燕不禁微閉上雙眼,當她得知有人出手相救之後,便忙將雙眼睜開,只見赫然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那日在梁府遇上的少卿。
只聽少卿冷然將腰間的佩刀向外一晃,喝道:「在本蘇州城境內,居然敢調戲良家婦女!還不走!」
「走走走……」那兩個無膽鼠輩連忙拔腿就跑。
少卿走到吳俏燕的面前將她扶起身來,關切道:「俏燕,你怎麼樣?有沒有事?」
「我沒事,」吳俏燕輕搖了搖頭,一臉驚異地看著少卿,「少將軍,是你,你怎麼來了?」
少卿不由得一笑,「俏燕,你又說笑了,我都說了我不是將軍,難道你忘了嗎,在梁府的時候你說過我們可以直呼對方的姓名,不必過於拘謹的。」
「少卿,謝謝你。」吳俏燕輕喚一聲,便忙低頭欲施禮感謝。
「不必謝,」少卿連忙扶住吳俏燕,然後輕擺了擺手,淡淡道:「其實是大人他讓我來保護你的。」
「原來是他,」聽說是因為凌楓,吳俏燕不禁悶哼一聲,絲毫不領情,「少卿,你回去告訴他,我不需要他虛情假意,就算我死在路上,那也是我吳俏燕一個人的事情,與他知府大人無關!」
少卿並未離開,而是堅持道:「俏燕,大人他不是虛情假意,請你相信!」
「我不相信,少卿,你回去吧,我不需要保護!」說完吳俏燕便冰冷地轉過身去,徒留一個冰冷的背影給少卿。
「俏燕……」
「你怎麼還不走啊!」其實吳俏燕並不是想對少卿發火,她只是很恨她心裡面所認為的那個害死她爹的仇人—凌楓,所以才不想接受凌楓的一切幫助。
然而少卿並沒有因此而退縮半步,他笑著走到吳俏燕的面前,緊盯著她那刻意閃躲的眼眸,「好,俏燕,就算你不想接受大人的保護,那我呢?」
「你?」吳俏燕微微將頭抬起,疑惑地看著少卿,並不是很清楚他話裡的意思。
「現在我就是我,不以大人的名義,只以我少卿的名義保護你,護送你,怎樣?你接受嗎?」說完少卿將手伸向吳俏燕,等她應允。
「好,我接受。」吳俏燕將手遞給少卿。
少卿欣然一笑道:「我還是比較喜歡你現在不生氣的樣子。知道嗎,你剛剛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可怕,會讓人覺得你很不可接近。」
「其實我也不是經常生氣的,如果不是因為我爹……」吳俏燕輕咬了一下嘴唇,便欲言又止,她不想再提起任何能夠讓自己生氣且傷心的事情。
然少卿卻有些故意哪壺不提提那壺,他輕輕佻眉道:「俏燕,其實大人說的所有的話都是真的,你爹他真的是一個十惡不赦的貪官,他不是大人殺的,而是死在蔡鋆的手裡,如果不是蔡鋆急著殺人滅口,你爹他也不會死。」
吳俏燕悶哼一聲,別過頭去,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爹他是那樣一個人。」
少卿緊抓住吳俏燕的肩膀,毅然道:「不,俏燕,你相信我,你爹他真的是罪大惡極的貪官,他做了很多的壞事,害死很多人,他會有那樣的下場,那也是死有餘辜!」
吳俏燕擺開少卿的手,連連搖頭道:「不,我不聽,我不要聽啊!」
少卿道:「是與不是,我相信你應該會有判斷能力的,若你還是不信,我可以陪你一起回舟山市,相信那裡的百姓一定不會跟你說謊的!」
「回舟山?」吳俏燕也知道這是一個很好的方法,只要回到了舟山,一切想要的答案都會知道,只是她不敢肯定自己有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個事實?
少卿再次問道:「怎樣?俏燕,你決定好了嗎?」
思慮再三,吳俏燕方應道:「好,我聽你的,我跟你一起回舟山,將一切都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