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蘆,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蘆…」一個賣冰糖葫蘆的老漢走了過來。
凌楓駐下腳步,低頭凝視著林絮兒,笑道:「絮兒,是冰糖葫蘆,你要不要嘗一嘗?」
林絮兒想都沒想,便點頭道:「要!」
「好,那哥哥這就給你買。」凌楓給了那個賣冰糖葫蘆的老漢一錠銀子,爽快道:「我全包了。」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那個賣冰糖葫蘆的接過凌楓的銀子,臉上立刻露出歡顏,那缺了兩顆牙齒的大嘴開心的笑著。
沒想到只是一錠銀子就可以讓人笑得這麼的歡,這個賣冰糖葫蘆的跟先前那個賣糯米糕還有那幾個小乞丐臉上的笑容相差無幾,他們開心的源頭似乎都來自於錢。
凌楓不禁輕歎了一口氣,難道對於貧寒之人只有錢才可以讓他們露出歡顏嗎?難道除了錢,他們的人生就再沒有了別的意義了嗎?要知道人死如燈滅,生前再有錢,死後也帶不去,空空來,空空走,倒不如好好地把握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天,做盡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求今生無悔,只求今世沒有遺憾。
慶幸的是梁文天生前收了不少前來巴結他的權貴所賄賂的錢財,那些錢財數之不盡,估計就算花個幾十輩子都花不完,即使凌楓天天揮金如土,那也需要幾年的光景才可以將家財散盡,正因為這樣,所以凌楓毫不吝嗇,一擲千金都毫不會心疼。
「哥哥,冰糖葫蘆……」林絮兒柔柔的一聲輕喚。
凌楓忙回過神來,剛剛他只顧著冥想,都忘記此刻他的肩膀上還扛著那個插著冰糖葫蘆的大棒子,他忙取下一支冰糖葫蘆遞給林絮兒,笑道:「絮兒,給你,嘗嘗好不好吃。」
林絮兒從凌楓的手裡接過冰糖葫蘆,輕咬了一顆,不禁吐了吐舌頭,道:「哇,這冰糖葫蘆好酸…」
「酸?」凌楓皺了一下眉頭,道:「剛剛那個人吆喝的時候不是說又甜又脆的冰糖葫蘆嗎?難道是騙人的?」
「真的很酸,不信,哥哥你嘗嘗看。」林絮兒將手裡的那支冰糖葫蘆遞到凌楓的嘴邊。
凌楓咬了一顆,含在嘴裡,酸意便在嘴裡蔓延開來,他吞了吞唾沫,緊皺眉頭道:「酸死人了,還吆喝著又甜又脆呢,不止不甜,還一點兒也不脆!我要去找他理論!」
林絮兒撲哧一笑,道:「哥哥,人家早就已經拿著你給的銀兩走了。」
許久,凌楓跟林絮兒在大街上逛得差不多了,便攜手一起回到了梁府。
才剛一回來,馮謙便急著走過來,他向著凌楓使了一個眼色,凌楓便知道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忙對絮兒道:「絮兒,你自己在梁府裡四處轉轉,我跟馮師爺有些事情要談,就不能陪你了。」
懂事的林絮兒微微點頭道:「哥哥,你儘管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到處走走。」
凌楓回眸深深地看了林絮兒一眼,然後大步走到馮謙的面前,詢問道:「馮謙,看你的樣子,似乎是又出什麼事情?」
「正是,」馮謙答道:「大人,昨晚城南的濟世堂裡發生了命案,那裡一十七口人無一生還,有的被割斷了喉嚨,有的被斬下了頭顱,總之是全死了。」
聽馮謙這麼說,凌楓大概能想像的出來,濟世堂裡如今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想必那裡應該就跟當初在荒山的竹林那裡見到的那些死相可怖的士兵的場景一樣,早就已經血流成河,空氣中都瀰漫著血腥味。
凌楓皺眉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這跟滅門又有何區別?究竟是誰跟濟世堂有著如此地深仇大恨,要將那裡面的人斬盡殺絕,連一個都不放過?」
馮謙揣測道:「大人,依我看,這顯然不像是仇殺,而是中了蠱毒的人……」
凌楓見馮謙欲言又止,便猜出他想說的是什麼,遂挑眉道:「馮謙,你不會是在懷疑絮兒吧?」
馮謙沒有再說話,只是默然的點了點頭。
「不可能是她的,不可能!」凌楓依然深信道:「絮兒她的蠱毒已經解了,怎麼可能會是她,再說昨晚的那個時候,她應該還在房間裡面睡覺,怎麼會去殺人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馮謙反問道:「大人您忘記了嗎?在竹林裡面那幾十條士兵的性命都是葬送在絮兒小姐的亂刀之下,難保絮兒小姐的蠱毒不會再發作,再去大開殺戒,再說濟世堂跟先前死的那個賽華佗都是用藥的,與那個苗人的毒剛好相反,也很難保不是那個苗人想借絮兒的手將用藥之人給一一除去。」
凌楓連連搖頭道:「就算你推測的是對的,那也一定不會是我的絮兒的,一定不會!因為她昨天才剛剛醒來,身體感覺很累,很早就睡了,所以昨晚一整晚她都應該是在房間裡面睡覺的,不可能去殺人,再說她的刀從哪兒來的?還有她怎麼去的濟世堂,又怎麼可以神不知鬼不覺?」
馮謙又道:「大人,您剛剛也說絮兒小姐應該在房間裡面睡覺的,可是您又沒有與她同床共枕,您又怎麼會知道她在昨晚深夜之時究竟有沒有悄悄地出去過?」
「這?」馮謙說的話也不無道理,眼下林絮兒的嫌疑還真的很大,畢竟她曾經在中蠱毒之時曾經殺過賽華佗,想必林傲那個大嘴巴一定將這件事情早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他不禁問道:「馮謙,為什麼你首先懷疑到絮兒的身上,是不是在外面聽到了什麼風聲或者是流言蜚語?」
馮謙點頭道:「嗯,大人,那個林傲聽說絮兒小姐已經平安的回到了梁府,而您又遲遲沒有給他死去的師傅賽華佗一個合理地交待,他就藉著濟世堂發生的這件滅門慘案到處宣揚,說是絮兒小姐所為。」
「可惡!」凌楓握緊拳頭,罵道:「這個林傲他哪只眼睛看到濟世堂裡的人是絮兒殺的,居然這樣肆意地胡說八道,到時候一旦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這讓絮兒以後還怎麼出梁府玩?萬一讓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可怎麼辦?」
馮謙道:「其實林傲說的話也不是全無道理的。」
「道理?」凌楓緊皺眉頭道:「難道馮謙你也覺得會是絮兒做的嗎?」
「是不是她做的,我不敢肯定,因為濟世堂裡所有可能目睹這場慘劇的人都死了,一個沒有倖免,這就剛好是死無對證,做的十分的乾淨利落,不留一絲的痕跡。」馮謙歎道:「但是,我們四處詢問過之後,有一個人說他曾經親眼見過眼前的那一幕。」
凌楓急問道:「是誰?他看見了什麼?」
馮謙答道:「是蘇州城裡一個打更的老漢,我們聽他說當時已過子時,他打更剛好路過濟世堂,卻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於是他好奇地向裡面走了走,只見一個身著綠衣的女子手裡握著一把大刀從濟世堂裡面走了出來,他還說他隱隱約約看到那個女子生著一雙綠眸,至於長相如何,他並未看清楚,因為他的心裡很害怕,便撒腿就跑了。」
凌楓自信一笑道:「不會是絮兒的,馮謙照你剛剛所說那個老漢是說他隱隱約約看到那個女子生著一雙綠眸,隱隱約約是什麼意思,那就是說他並沒有看清楚,再說當時他那麼的害怕,試問人在當時那麼害怕的情況下,難免不會產生什麼幻覺或者是錯覺,所以他的話並不足以為信,我們唯一能確定的是那個殺人的是個身穿綠衣手持大刀,而且還武功高強的女子。」
馮謙長歎了一口氣,道:「大人,您說的也對,可是怎樣才可以洗清絮兒的冤屈呢?」
「不需要洗清,絮兒沒有做過就是沒有做過,我相信她!」凌楓接著道:「馮謙,如果殺害濟世堂一十七口人的兇手是絮兒,那她昨晚一定出去過,我的絮兒她一不懂武功,不可能去濟世堂裡殺了那麼多的人,還安然無恙的回來,二她不會輕功,更不可能從門口守衛的眼皮底下離開,所以如果守衛可以證明昨晚絮兒沒有出去過,那就證明她沒有殺人。」
馮謙點頭,讚道:「大人,您分析的對,那我們這就去問問門口的守衛,看看他們是否見過絮兒小姐昨晚出去過。」
於是凌楓跟馮謙一起來到了門口的兩個守衛面前,凌楓問道:「你們昨晚有沒有看見絮兒小姐出去過?」
左邊的守衛拱手道:「大人,我並沒有看到一個人離開過梁府,絮兒小姐更是沒有。」
右邊的那個守衛也跟著道:「大人,昨晚一隻蒼蠅都未飛出過梁府。」
那兩個守衛因為害怕被知府大人得知昨晚守夜被不知名的人給打昏,會被革職,所以不約而同地說著同樣的謊話。
聽這兩個守衛回答地如此一致,凌楓長舒了一口氣,得意洋洋地看著馮謙,笑道:「馮謙你聽到了嗎?我妹妹林絮兒她根本就從來都沒有出去過,外面的那些都只不過是謠傳,謠傳是什麼?你應該比我更懂,那是不可信的!」
馮謙恭敬道:「大人英明!」
「報告,濟世堂的命案有新線索!」一個衙役迎上前來,急道。
凌楓冷喝道:「什麼線索,快說!」
衙役回答道:「聽說最近飄香樓那裡住了一位很怪異的姑娘,那姑娘似乎也懂得苗人的巫蠱之術?可能是苗疆的女子,她會讓人時哭時笑,偶爾還能夠使人動彈不得,而且那女子一直都是穿著一身綠衣,沒有人曾經見過她的真實樣貌,或許跟她有關。」
「飄香樓?苗疆的女子?」凌楓抿嘴一笑,道:「我倒很想去一探究竟,也剛好為我的妹妹絮兒她洗清冤屈,我相信絮兒她一定不是他們口中的殺人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