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蝶…」聽凌楓這麼說,韓花舞也覺得一切太不尋常了,她的心更是無法再平靜下來,忙道:「凌楓,你先背絮兒回房間,我這就去琉蝶的房間裡看看。」
沒待凌楓做出什麼回答,韓花舞已經轉身直奔向琉蝶的房間,琉蝶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想她出什麼意外。
此刻凌楓的心裡也像是高高懸起了一塊大石,整顆心都被揪了起來,他忙背著絮兒迅速的來到了房間裡,然後將她輕輕放在了床上,為她蓋上被子,在她的耳邊輕輕說了句:「絮兒,哥哥先離開一會兒,很快就回來。」
雖然仍處在昏迷狀態的絮兒根本就不會聽得到這一番話,凌楓仍是這樣說了一遍,他回眸深深地看了絮兒一眼,便大步奔出了房間。
這才剛一走出房間,心裡就不禁開始胡思亂想起來,終於來到了琉蝶的房間外,映入眼簾的是幾個身著粉衣的丫鬟紛紛暈倒在門口,她們的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傷口,顯然是被人給用藥迷暈了,一個個都躺的東倒西歪的。
她們應該都是陪在琉蝶身邊照顧她的丫鬟,她們都被人給迷暈了,那琉蝶她會怎樣?
心裡一直祈禱著琉蝶會安然無恙,凌楓還是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去,只見韓花舞臉色變得慘白,一臉驚慌地蹲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地上的那一灘遺留下的血跡久久不肯移開。
難道這灘鮮紅的血跡是琉蝶留下來的?難道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
來不及多想什麼,凌楓大步走到韓花舞的身邊,急道:「花舞,琉蝶她人呢?她…」
韓花舞緩緩地站起身來,她緊抓著凌楓的手,有些失神道:「凌楓,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琉蝶她就已經不見了,地上只剩下這一灘血跡,你說她會不會已經出事了?」
「出事?她會出什麼事?難道這血是…」凌楓鬆開韓花舞的手,他不禁蹲下身來,用手輕抹了一下地上的那灘鮮紅的血跡,然後猛地站起身來,連連搖頭道:「不!這不會是我的琉蝶的,我的琉蝶她是不會出事情的!不會的!」
「那琉蝶她去哪兒了?為什麼房間裡找不到她?」韓花舞轉頭看向地上依舊昏迷不醒的丫鬟們,她拿起桌子上的一個茶壺,將裡面的茶水全部都潑在了她們的臉上,怒喝道:「你們都快起來!別睡了!」
這一壺茶水潑下去,幾個丫鬟都從迷迷糊糊中醒了過來,揉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韓花舞大步上前,揪起其中一個丫鬟的衣衫,道:「你回答我,我妹妹她去哪兒了!」
那丫鬟見韓花舞緊抓著她的衣衫,不禁顫聲道:「花舞小姐,昨天你們走後,我們就跟琉蝶小姐在房間裡聊著天,她就跟我們講你們之間曾經發生過的故事,我們很認真的聽著,琉蝶小姐她講著講著,突然一陣冷風吹來將房間裡的蠟燭給吹滅了,再然後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韓花舞鬆開那個丫鬟的衣衫,轉頭看向其她的丫鬟,喝道:「那你們呢!你們有沒有看見!」
「沒有。」其她的丫鬟紛紛的搖了搖頭。
雖然她們已經都回答未見過琉蝶的人去哪兒了,但韓花舞仍揪起她們的衣衫,一個個冷冷地質問著,希望從她們的話語裡面能夠找出一點兒端倪。
凌楓已經沒有再聽下去的興致,他邁著沉緩的腳步走到床邊看到那兩個已經繡好鴛鴦的同心結就擺放在枕邊,他彷彿能想像得出琉蝶是怎樣用那雙巧手將那兩對栩栩如生的鴛鴦給一針一線地繡在上面,他將同心結緊緊地抓在手裡面,這是琉蝶一針一線繡給他的,現在同心結已經繡好了,那琉蝶她人呢?為什麼會不見了。
雖然那灘血跡就這樣冷冰冰地擺在眼前,而且就在琉蝶的房間裡面,雖然一切已經很清楚明瞭,但凌楓不願去相信琉蝶真的已經出了什麼意外,懷著最後一絲期待,他轉身大步衝出了房間,來到了院子裡大聲喊道:「琉蝶……琉蝶你在哪兒?你回答我,好嗎?同心結,我會聽你的話戴在身上!你人呢!你去哪兒了!」
然後回應他的,除了陣陣唰唰的風吹樹葉聲,再什麼都沒有,他徹底慌了,從來都沒有這樣慌張過,此刻的他猶如一根魚骨頭緊緊地卡在了他的咽喉處,想吐吐不出來,想咽嚥不下去,心徹底的涼了,難道這又是上天跟他開得另一個玩笑,剛剛找到了絮兒,將她從苗人的手裡面給解救了出來,如今卻又要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突然一隻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凌楓忙回過頭,歡喜道:「琉……」蝶字還未說出口,只見站在他身後的人並不是琉蝶,而是跟他一樣難過傷心的韓花舞,便道:「花舞,是你。」
韓花舞緊皺了一下眉頭,揣測道:「凌楓,我剛剛檢查過那些丫鬟的身上沒有一絲傷痕,顯然她們只是被人給迷暈了,並沒有受傷。既然剛才她們都說並沒有看到琉蝶去哪兒了?顯然那個人是一個武功高手,而且擅長使用迷藥。梁府內所有的人都沒有不見,只有琉蝶自己一個人不見了,顯然那個人是衝著琉蝶來的。」
「衝著琉蝶來的?什麼人會衝著琉蝶來?」誰會專門衝著琉蝶來呢?琉蝶她溫順善良,可愛溫柔,從來都沒有的罪過什麼人,與其說是衝她來的,倒不如說是衝著凌楓來的,凌楓仔細一想,忙道:「難道是杭州的那個蔡鋆得知我抓了他的妹夫吳之廣,所以他派人悄悄地來梁府綁走了琉蝶,想要以此來當做是一種要挾?」
韓花舞點頭道:「有這種可能,畢竟吳之廣是他的妹夫,那個蔡鋆不可能會真的坐視不理的。」
「豈有此理!那個蔡鋆,我看他是不想活了!居然敢親自到我梁府來抓人!」凌楓握緊拳頭,厲聲道:「我凌楓若不殺他!誓不為人!」
一向鎮定自若的韓花舞也不禁慌張起來,她急道:「琉蝶如果真的被他給抓去了,那可怎麼辦?蔡鋆他並不是什麼善類,萬一他們對琉蝶做…」
韓花舞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琉蝶真的受到了傷害,那就算將蔡鋆給碎屍萬段又有什麼用?凌楓不禁自責道:「花舞,是我不好!我不該將她一個人丟在家裡,我還以為梁府會是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可是沒想到這裡一點兒都不安全!」
韓花舞不想讓凌楓陷入深深的自責,忙緊握著他的手,凝聲勸道:「凌楓,我並沒有要責怪你的意思,其實琉蝶出事,我也有責任的,是我這個當姐姐的沒有照顧好她。」
「不!你是為了保護我!要不是我答應讓你陪我去竹林救絮兒,如果有你陪在琉蝶的身邊保護她,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根本就不會!」凌楓鬆開韓花舞緊握著的手,朝著旁邊的冰冷的圍牆上連錘幾拳,自責道:「如果琉蝶她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我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還為了什麼而存在這個陌生的朝代!」
韓花舞緊抓著凌楓的雙肩,安慰道:「凌楓,你不要慌張,也許事情沒有我們想像的這樣嚴重,也許…」
「沒有那麼多的也許,」凌楓淒涼一笑道:「花舞,你不用安慰我了,蔡鋆他不是想要他的妹夫嗎?好!那我就跟他交換!將吳之廣還給他!但要是琉蝶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韓花舞急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如果琉蝶真的已經落在了蔡鋆的手裡,那只能用吳之廣跟他來交換了,雖然凌楓的心裡並不願意放他,但是跟琉蝶的命比起來,這吳之廣的命太微不足道了,想抓他以後還會有機會的,目前沒有什麼比琉蝶的安全更重要的,於是凌楓歎道:「我馬上修書一封將談判的內容寫好,然後差人快馬送到杭州蔡鋆那裡,跟他作交換!」
韓花舞主動請纓道:「不用差人去送,就讓我親自將信送到那個蔡鋆的手裡!」
凌楓詫異地看著韓花舞,他知道她的膽識一向過人,是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可還是不免擔心道:「你去送信?萬一你…」
韓花舞打斷凌楓還未說出口的心中顧慮,毅然道:「琉蝶她是我的親妹妹,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為了她,做什麼都可以!只是去送一趟信而已,我不會害怕的,就算死我都不怕!」
凌楓忙將韓花舞給緊緊地摟住,在她的耳邊低吟道:「花舞,別說死,如果你們兩姐妹出了事情,那我怎麼辦?」
韓花舞明白她跟琉蝶姐妹倆在凌楓心裡的位置,便點頭道:「我明白,凌楓,你放心,我們三個人都會好好的!一定!」
「嗯,我這就進屋去給杭州的蔡鋆寫信,讓他跟我作交換,要是琉蝶她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不止是蔡鋆,就連蔡鋆他遠在汴京的爹蔡京,我都要他們陪葬!」說完凌楓轉身大步向房間走去。
韓花舞也忙跟著走過去,道:「我來幫你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