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楓穿上深藍色的巨蟒官服再次坐在了公堂上,當人們聽說安寧村命案陸中山之死有了新的進展,於是紛紛前來觀看。
堂外圍滿了前來觀看審案的百姓,當他們看到陸長春跪在堂下一副失神的樣子,不禁議論紛紛,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凌楓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帶民女劉佩蓉上堂!」
劉佩蓉被傳召上堂,她見到陸長春也跪在堂下,臉上毫無表情,像是靈魂離體一樣,不禁有些吃驚道:「相公你怎麼了?你生病了嗎?為什麼你的臉色這麼難看?」
陸長春別過頭去,沒有臉再去看她,只是冷冷道:「你不要管我!」
凌楓大聲道:「陸長春,你看你妻子劉佩蓉她是怎麼對你的?她對你關懷備至,對你噓寒問暖,而你呢!你卻巴不得她死!巴不得她來做你的替罪羔羊!」
劉佩蓉不明所以然,不禁蹙眉問道:「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凌楓猛的站起身來,指向陸長春,喝道:「你問他!」
劉佩蓉轉過頭望向陸長春,急道:「長春,大人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替罪羔羊?我不懂。」
陸長春沒有勇氣抬頭再去看劉佩蓉一眼,低頭歉疚道:「我對不起你!」
陸長春的這句對不起更是讓劉佩蓉甚為不解,她抓著陸長春的手臂,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長春你快說啊!」
「我…」陸長春欲言又止,他想不出該如何啟齒,堂下那麼多的百姓都在看著他,他不敢想像當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才是安寧村命案的真兇時候,他們會用怎樣的眼神來看他。
「你不敢說?那就讓別人來替你說好了!」凌楓喝道:「馮謙,你將陸長春所犯的罪行一一說出來。」
「大人,不要…」陸長春有些驚慌,他是愛惜面子的人,如今讓人知道他是所有案情的真兇,這臉要往哪裡擱?
「是大人。」馮謙不予理會,仍道:「犯人陸長春殺害其父陸中山在前,後又殺害濟世堂夥計肖爾滅口,知府大人洞悉其罪行後,遂巧使妙計,假意說肖爾未死並在義莊修養,而陸長春得知消息後持刀前往義莊欲再行殺害,結果被逮個正著。」
馮謙說完後,堂外的觀眾均是一陣驚慌,顯然沒有人相信陸長春就是殺害他爹的兇手,可見人都是只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並不知道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道理。
劉佩蓉也更是詫異地看著陸長春,不禁大聲道:「大人,長春他是不會殺人的,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凌楓冷然道:「陸長春,你看看你的妻子劉佩蓉是多麼的信任你!而你呢,你卻不止不相信她,而且還惡語中傷她,讓她替你背黑鍋,你於心何忍啊!難道你的心裡都不覺得慚愧嗎!」
陸長春依舊低著頭,他沒有勇氣去承認,只是低著頭像一隻鴕鳥一樣,以為將頭伸到了沙子裡,別人就看不到他了。
「大人,你一定是搞錯了,長春是不會殺人的,他連殺一隻雞手都會抖的,不可能是他,不可能…」劉佩蓉連連搖著頭,看的出她真的很愛陸長春,一直都很相信他。
凌楓拍了一下驚堂木,喝道:「陸長春!事到如今,你還不願意承認嗎?真的要對你用刑,你才肯一一招認?」
劉佩蓉拉了一下陸長春的胳膊,勸道:「長春,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啊?你要是有的話,你就趕緊說出來,要不…」
陸長春苦苦一笑,打斷道:「佩蓉,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爹是我殺的,肖爾也是我殺的。」
「啊…」不止劉佩蓉還有堂下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均是用異樣的眼光陸長春,顯然他們對此都持有異議。
「你終於肯承認了。」凌楓厲聲道:「陸中山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爹,虧你還是飽讀聖賢書的人,你怎麼就下得了手!」
陸長春連連搖頭道:「不,我不是故意要殺死我爹的,一切只是意外,真的只是意外,那天我跟爹起了爭執,我沒有想到就那麼一推,爹他就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凌楓挑眉道:「你說是意外?那你倒是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好端端地為什麼會突然跟你爹起爭執?到底是因為什麼事情?」
陸長春長歎了一口氣,自責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鬼迷心竅,我就不會迷上賭錢,要不是我為了賭氣,我就不會去動我家的傳家寶,要不是我想要拿我家的傳家寶去當,爹他就不會生氣,我們之間就不會起什麼爭執,我也不會殺了我爹。」
凌楓朗聲問道:「那我問你,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迷上賭錢的?你難道不知道賭禍猛如虎的道理嗎?是不是有人故意慫恿你?」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陸長春開始回憶事情的經過。
大概是幾個月前陸長春才剛與劉佩蓉成親不久,他準備將家裡寫好的一些字畫拿到街上有名的畫舫裡換得了一些銀兩,在臨出行之前他向劉佩蓉微微一笑道:「娘子,我走了,希望這些字畫可以賣得一個好的價錢。」
劉佩蓉點頭笑道:「嗯,一定會的,相公你記得要早一點兒回來,我做好飯在家裡等你。」
「放心,等我賣了這些字畫之後,我一定會早點兒回來的。」陸長春輕撫了一下劉佩蓉的臉龐,當他看到劉佩蓉柔美的髮髻上卻無一樣點綴之物,不禁自責道:「娘子,讓你受苦了,我一直也都沒有給你買一件像樣的頭飾,等我賣了這些字畫後,我一定會買一個金燦燦的朱釵給你戴上。」
劉佩蓉微微一笑,搖頭道:「不,我不需要什麼像樣的頭飾,也不需要什麼金燦燦的朱釵,有相公你滿滿的愛就足夠了,至於那些賣字畫換來的銀子,我們還是省下來等以後可以做點兒小生意。」
「好,我聽你的,娘子,我走了。」依依惜別之後陸長春還是帶著一卷卷的字畫大步邁出了陸家的門。
終於來到了畫舫,他跟老闆再三商量之下才將那麼多的字畫賣了三十兩銀子,雖然並不是很多,但他很開心,當他滿心歡喜地拿著賺到的銀兩正欲回家的時候,突然遇上了正在前往明浩賭坊的濟世堂夥計肖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