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滿樓裡的一處居所內,一個身著紅衣面容嬌媚的女子柔媚的眼眸癡癡地望著手中的風箏發著呆,那根細細的風箏線被她緊緊地握在手裡面,猶如她心裡最後的那根救命稻草一般。
柳下歡大步走了過來,只見鳳仙還是在癡癡的望著那只蝴蝶風箏,眼睛似乎從來都沒有移開過,不由道:「鳳仙,這些天你是怎麼了?怎麼連飯都不吃,你知不知道你消瘦了不少?」
鳳仙並不答話,仍是癡癡的看著那只蝴蝶風箏,似乎那只風箏能被她看活似的。
柳下歡有些不耐煩道:「你就不要總是看這只風箏了,你再看它,它也不會變成活的!」
鳳仙緊緊握著蝴蝶風箏,堅定道:「不,它就是活的,它在我的心裡一直都是活的!」
「大人,你可能還不知道吧?她之所以整天看著那個風箏就是因為那風箏是她的情郎送的!」紫銀邁著小碎步走過來嘲弄道。
鳳仙回眸怒道:「紫銀,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紫銀向前走了一步,笑道:「難道不是嗎?你以為我不知道嗎?那風箏可是梁大人跟您一起製作的,這可是你親口對我說過的,你不會不記得了吧?」
「我…」鳳仙自知百口莫辯,她看了一眼柳下歡,只見他的眉頭緊皺,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於是她將蝴蝶風箏緊緊地護在胸前,生怕柳下歡會過來搶去。
柳下歡見鳳仙如此愛惜那只風箏,不禁淒涼一笑道:「原來這風箏是你跟他一起做的!難怪你如此寶貝著它!把它給我!」
鳳仙緊緊地護著風箏,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不給。」
「給我!」說著柳下歡硬是欺身上前從鳳仙的手裡將那只蝴蝶風箏給奪過來。
鳳仙急道:「下歡,你把它還給我!還給我!」
「還給你?」柳下歡將風箏舉得高高的,厲聲道:「紫銀,你給我攔住她!」
「是!」紫銀緊緊地拽著鳳仙的手,不讓鳳仙靠上前去搶那一隻風箏。
「你不是很寶貝它嗎?你不是說這是你們的回憶嗎?那我就讓他們都去見鬼!」說著柳下將風箏上的紙撕得粉碎,然後將風箏的骨架扔在地上,使勁的跺著腳。
看著完好的風箏就這樣付之一炬,鳳仙只能在一邊看著一遍一遍的喊著:「不要…」
柳下歡挑眉道:「呦呵,你知道心疼了?原來在這些天你茶飯不思,夜不安寢的,心裡想的一直都是梁文天!你居然一直都在想他!」
鳳仙仰頭試圖挑戰柳下歡的底線,她堅定道:「我就想他怎麼了!」
「不可以!」柳下歡回頭甩手打了鳳仙一巴掌。
鳳仙無力的摔倒在地,她捂著那半邊臉,無助道「你打我?你從來都沒有打過我的!」
「這是你逼我的!」柳下歡厲聲道:「甄鳳仙!我告訴你,你以後都不許再想他!他已經死了!」
聽說凌楓死了,鳳仙不禁無力道:「什麼他死了?怎麼死的?」
柳下歡嗜血一笑道:「是我昨晚讓人去殺他的!他現在估計早就已經在某一個地方做孤魂野鬼了!」
鳳仙聽說凌楓死了,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不知道她是捨不得那身凌楓賜予他的榮耀還是凌楓本人?
紫銀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道:「對了,大人剛剛常四總管來找您,好像是有什麼急事。」
「常四來了,你怎麼不早說!」柳下歡轉身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鳳仙一個人無助的哭泣聲,她爬到那堆風箏的殘肢斷臂前,哭泣道:「我的風箏,我們的回憶再也找不回來了。」
紫銀走過來拍手笑道:「甄鳳仙!現在你嘗到心痛的滋味了?」
「紫銀!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說著鳳仙站起身來欲揮手給紫銀的一巴掌。
「怎麼?你還想打我?」紫銀握住了鳳仙揮過來的手,然後揮手打了鳳仙一個響亮的耳光。
鳳仙詫異地看著紫銀,不禁向後退了一步,道:「你敢打我?」
「我怎麼不敢打你!你以為你還是以前的那個高高在上的知府夫人嗎?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那個沒有腦子的林絮兒!她可以不計前嫌為你說好話,而我沈紫銀可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說著紫銀又揚起手來打了鳳仙一巴掌,鳳仙無力的摔倒在地上。
「你!」鳳仙驚慌的向後退去,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還會有今天。
紫銀顯然有些得寸進尺,她走過來使勁地揪起鳳仙的頭髮,笑道:「甄鳳仙!今天的這一切,你是不是覺得有些眼熟?像不像你以前打我的場景?記得以前你打我的時候,我總是跪著求你不要打我,可是你好像打我打的很上癮,都不願意停手的,是不是!」
「我…」鳳仙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難道這就是屬於她的報應來了嗎?此刻她很後悔當初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柳下歡偷歡,如今什麼都失去了,連以前可以隨意打罵的紫銀都開始騎在自己的頭上了。
看著鳳仙那副從來都沒有過的驚慌表情還有她不停顫抖的身子,紫銀笑道:「你不用害怕,只要你以後聽我的話,我一定不會再隨便打你,我還是會奉你為姐姐的。」
此刻柳下歡來到了大堂內,只見常四還在那裡,常四見柳下歡來了,遂挖苦道:「你可來了,我還以為您的架子大的要我前去親自請呢。」
柳下歡直接道:「常四!我問你,昨晚的刺殺還順利嗎?梁文天他死了沒有?」
常四罵道:「順利個屁!還好我讓他們提前服下了斷腸散才沒有將背後的主謀給供出來,要不連我也得遭殃!」
「什麼居然又失敗了!」柳下歡厲聲道:「常四!你找的這都是些什麼人!怎麼次次失敗?你給我再去找些人,一定要把他給殺了,要不我去了杭州都不會安心的!」
常四撇撇嘴,說道:「這恐怕不行。」
「怎麼不行?」柳下歡挑眉道:「喲呵,常四,你是看我不當師爺了,所以你也開始不聽我的話了?」
常四假意拱手道:「柳大人,這可是我常四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嗎?我一而再地聽您的吩咐去殺梁文天,要是哪天他知道了,你倒好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躲得遠遠的,這罪名到時候還不是我常四一個人背了?有句話說的好,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也是在其位,謀其職,既然您已經不當這蘇州的師爺了,那我也沒有必要再為您效力了,是不是?」
柳下歡氣憤的揪起常四的衣服,怒道:「你!好一個見風使舵!」
常四擺開柳下歡的手,將他向後推了一下,冷冷道:「大人,其實我也是跟您學的,想當初我是如何爬到總管這個位置的,這還是多虧大人您的提拔,我要是不念舊日的恩情,我早就帶人將你給抓回去了。」
柳下歡淒笑道:「好!那我倒還應該對你說聲謝謝了?」
「這倒不用,」常四冷冷道:「不過我勸您一句,早點兒離開蘇州,別再在這裡惹是生非!要不我難保有一天不會改變主意將您給抓回去領賞!」
「你…」柳下歡的話還沒有說完,常四便打斷道:「柳下歡,我還有公務在身就先告辭了!我們後會無期!」
柳下歡看著常四遠去的背影,恨恨道:「常四,算你狠!總有一天你也會落在我的手裡的,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