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陸長春扔的那個青瓷花瓶還好沒有打在致命的地方,要不凌楓現在已經不會站在這裡了,他進到裡屋讓馮謙為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馮謙關切道:「大人,您的頭沒事吧?」
凌楓搖頭道:「沒事,只是我不明白,陸長春剛剛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兒過激了?」
馮謙揣測道:「可能他真的不想我們打擾他父親的亡靈吧。」
「但願是我多想了。」凌楓跟馮謙再次走了出來,只見仵作仍在仔細的檢查著陸中山的軀體,而陸長春還在那裡沒命的哭著,但似乎只聽得見哭聲,未看得到眼淚。
凌楓上前微微道:「陸長春,我們不是有心打擾令尊的安寧,實在是情非得已。」
陸長春沒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看了凌楓一眼,凌楓接著道:「陸長春,不知道令尊是在哪所房裡遇害的?」
陸長春止住了哭聲,詫異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凌楓直接道:「我們想去現場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有利的線索,這樣對你爹的案情會更有幫助。」
陸長春冷冷道:「就在最東邊的那間廂房,你們自己去吧。」
「謝謝。」凌楓回頭道:「仵作,你仔細給陸中山驗屍,待會將結果匯報給我。」
「是的,大人。」
凌楓跟馮謙一起來到了最東邊的那間廂房,剛一推開門進來就發現裡面有一種很難聞的中藥味道,看來這陸中山在死之前就經常服用藥物。
這間屋子並不是很大,裡面的擺設有些簡陋,只有一個桌子,一張床,兩張椅子,還有一個高大的衣櫃,似乎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藏得下人,如果說那個殺人兇手不是劉佩蓉,而是另有其人,那他殺了人之後該從哪裡離開呢?
凌楓圍著房間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可以藏身的地方,不禁蹙眉道:「這裡不像是可以藏人的地方啊。」
馮謙也道:「是啊,如果兇手不是劉佩蓉,而是別人,那他是怎麼從劉佩蓉的眼皮子底下離開的呢?」
這裡最值得懷疑的就是那個高大的衣櫃,於是凌楓走到牆邊的那個高大的衣櫃前拉開把手,卻發現這個櫃子是空的,裡面沒有一件衣服,他不禁詫異道:「咦?真是奇怪,這個櫃子居然是空的。」
馮謙也看過來,說道:「奇怪,好好的衣櫃裡居然沒有一件衣服,還掛著一幅美人畫。」
「我覺得不會有這麼簡單。」說著凌楓伸手拉了一下那幅畫,只見畫的背後居然是一條通道,而這條通道居然就可以直接通向外面。
馮謙不由詫異道:「這居然是條秘密通道。」
「看來一切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凌楓將櫃子關上,擺擺手笑道:「馮謙,既然陸中山就是在這個房間裡面遇害的,我們何不來一場情景再現呢?」
馮謙緊蹙眉頭,不解道:「情景再現?」
「對!我們假設一下,當天發生的場景如何。」凌楓笑道:「來,現在你扮演的就是陸中山的角色,讓我來扮演劉佩蓉的角色。」
「嗯,大人。」
凌楓端著一個茶杯走到馮謙的面前,低聲道:「公公,我已經熬好了藥,你快趁熱喝了吧。」
馮謙推開凌楓手裡的茶杯,冷冷道:「喝藥?這藥裡有毒!我不喝!」
凌楓挑眉道:「你怎麼知道這藥裡面有毒?」
「我…」馮謙頓時有些瞠目結舌。
「對!就是這樣!」凌楓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馮謙,剛剛我們演示的這個情景就是陸長春所說的,因為陸中山知道藥裡下了砒霜,所以劉佩蓉就殺人滅口。」
馮謙點頭道:「嗯,是這樣沒錯。」
凌楓蹙眉道:「但是有一點兒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他怎麼知道那藥裡面有砒霜?只可惜現場的證據都毀了,要不我們可以鑒定一下當時劉佩蓉端的那碗藥裡面是否真的下了砒霜。」
馮謙歎了一口氣道:「是啊,證據都沒有了,所以我們無從查起。」
「我們再想想第二種情景,那就是劉佩蓉說的那一種,她來的時候陸中山已經被人給謀害了。」凌楓揣測道:「若陸中山是在劉佩蓉端藥進來之前就已經被人給謀害,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他可以在殺了陸中山之後安然離開。」
馮謙恍然道:「那只有一種可能,自己人。」
「對,就是自己人,因為只有自己人才會知道這衣櫃的裡面暗藏玄機。」凌楓接著道:「其實我們大可不用這麼麻煩,我們只要知道一點,就可以判斷這個案子。」
馮謙急道:「哪一點?」
凌楓神秘一笑道:「既然劉佩蓉口口聲聲說她當天買的是治癒風寒的藥,而濟世堂的夥計肖爾又一口咬定劉佩蓉當天買的是砒霜,我只要弄清楚他們之中誰說了謊,一切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嗎?」
馮謙拱手道:「大人,你說的正是。」
凌楓蹙眉道:「看來要弄清楚事情的關鍵,我們要從肖爾這個人來入手,只要知道他說的話是否屬實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彭…」突然聽見窗台的花盆摔落在地的聲音,凌楓厲聲道:「誰在門外!」
「大人,是我。」陸長春推開門端著茶水慢慢地走了進來,嚅嚅道:「大人,這是我剛剛沏好的茶,請大人喝下,就當做我為剛剛對您做的事情賠罪。」
凌楓沒有接那杯茶,只是微微一笑道:「不用,我沒有怪你,你也是不想讓我們打擾你父親的亡靈。」
「大人,你能明白就好。」
這時仵作大步走了進來,拱手道:「大人,我已經將陸中山的屍首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凌楓直接道:「很好,你說說他是怎麼死的?」
仵作歪著頭看了陸長春一眼,凌楓明白這種事情不可以被外人知道,遂道:「陸長春,謝謝你的茶,我現在不渴,你就先出去吧。」
「嗯。」陸長春端著茶水一步一回頭,很不捨得走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凌楓擺擺手道:「你可以說了。」
仵作上前道:「大人,我剛剛仔細的檢查過陸中山的屍體,我發現令他致命的傷口是後背,我懷疑他生前曾經與人爭執,所以不小心被利物刺進了後背,才導致致命。」凌楓忙道:「利物?是什麼利物?」
仵作接著道:「在他的後背有些木質殘留物,應該是一樣木質的物品,另外在陸中山的身上並無其他傷痕,只是在他的指甲裡面發現了些許肉屑,應該是兇手身上的。」
凌楓問道:「那他生前有沒有服過類似於砒霜的毒藥。」
仵作答道:「沒有,他體內的殘留物並未發現任何毒藥,我可以肯定他從未服過砒霜。」
「好,現在事情已經有些許眉目了,我們這就立即回衙門,然後再分頭行事,馮謙你讓人速去將濟世堂的夥計肖爾找來,嚴刑逼問也要問出他在公堂上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凌楓笑道:「若兇手是劉佩蓉,那她的手臂上必有抓痕,我們再回去看看劉佩蓉的手臂上是否留有抓痕,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了。」
凌楓跟馮謙等人一同走出了陸家,陸長春來到門口相送,急道:「大人,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陸長春,我們很快就可以查出殺死你爹的真兇,還你們陸家一個公道了。」說完凌楓不等陸長春答話,便喝道:「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