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楓大步向前走去,他一直都沒有回頭,因為他清楚像鳳仙這樣的女人沒有必要留戀,她只是梁文天的妻子,不是他的什麼人,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傷害自己的人而破壞了自己美好的心境。
絮兒追上前來,輕聲道:「哥哥,你是不是很傷心?」
「傷心?不,我一點兒都不傷心,至少我看清了某些人的真面目。」凌楓回眸問道:「絮兒,琉蝶她還好嗎?」
絮兒笑道:「琉蝶姑娘她很好啊,自從她的姐姐韓花舞重獲自由之後,她可開心了。」
凌楓微微笑道:「開心就好,那琉蝶她還在清風客棧嗎?」
絮兒點頭道:「應該還在的,昨天我還去看過她的。」
凌楓微笑道:「絮兒,這些日子謝謝你照顧她,現在我要去看看她。」
絮兒問道:「哥哥,需要我陪你去嗎?」
凌楓擺擺手道:「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
絮兒甜甜一笑道:「絮兒明白,哥哥一定是喜歡琉蝶姑娘,是不是?」
凌楓輕輕一笑道:「你還真是人小鬼大呢。」說完他轉身走出了梁府,剛剛絮兒問他是否喜歡琉蝶,他並沒有作出否認。其實凌楓對於她也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只是覺得琉蝶給人的感覺很出塵脫俗,會讓人不自覺地很想見到她。
凌楓大步邁出了梁府,快步向清風客棧趕去,他期望可以早一些看到琉蝶,再次看到她那美麗的面容,再次聽到她那嬌柔的聲音,
終於來到了清風客棧,凌楓信步來到天字一號房,當他推開門的時候,發現裡面早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小二在裡面似乎收拾著什麼東西,凌楓上前詢問道:「請問住在這間客房的那位姑娘呢?」
店小二答道:「客官,您要找的那位姑娘在今天早上便退房跟她的姐姐一起走了。」
「走了?她怎麼可以這樣?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嗎?」凌楓失望的走出了清風客棧,他無精打采的向回走去,只聽見不遠處傳來陣陣吵鬧聲,抬頭望去只見前面圍了很多的人,於是他走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白衣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跟一個身著花衣面容嬌媚的女子,他們身後便是嫖客不絕的煙雨樓。
白衣書生緊緊抓著青衣女子的手,央求道:「樂菱,你跟我走!我不允許你再呆在這煙花之地!」
「煙花之地?我就是喜歡這裡,你管得著嗎?」周樂菱甩開白衣書生的手,冷冷道:「會秦,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會秦蹙眉道「為什麼?難道你就天生喜歡呆在這裡嗎?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跟我回去好好過日子?」
周樂菱仰頭堅定道:「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我就是喜歡這裡,你看現在的我跟以前的我是不是很不一樣,在這裡我可以穿金戴銀,而跟著你呢,我就只能穿那些粗布麻衣,在這裡我可以吃山珍海味,而跟著你只有粗茶淡飯。」
會秦緊抓著周樂菱的肩膀,凝視著她的雙眸道:「這些都只是表面,難道我愛你這還不夠嗎?」
周樂菱挑眉笑道:「愛?愛能當飯吃嗎?會秦!我告訴你,我已經過夠窮日子了,我不喜歡那樣平平淡淡的日子,我喜歡的是現在這種醉生夢死的生活。」
會秦癡癡地望著周樂菱,不解道:「樂菱,你當真如此絕情?」
「對!」樂菱沉吟了片刻,道:「你不是要去趕考嗎?你有本事就中個狀元回來給我看看,讓我後悔!」
「我…」
周樂菱冷冷道:「你是不是沒有錢啊!需要我施捨給你赴京趕考的路費嗎?」
凌楓從一開始就已經看不慣了,他最恨這種嫌貧愛富虛榮勢利的女子,遂上前罵道:「你住嘴啊!我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女人!你那麼喜歡呆在青樓!那好啊,你進去吧!不送!」
說完凌楓走到會秦的面前拿出一袋銀兩給他,說道:「你不是要去赴京趕考嗎?這是銀兩你拿著,祝你早日高中!」
會秦接過銀兩,感激道:「謝謝公子,他日會秦一定加倍奉還。」
凌楓擺擺手,淡淡道:「奉還就不必了,我呢,就是看不慣這種虛榮勢利的女人,記住你一定要高中狀元,然後風風光光的回到這裡來讓她後悔,知道嗎?」
會秦點頭道:「嗯,公子的話,我記住了。」
凌楓轉身給了停在煙雨樓那裡的車伕一錠金子,說道:「速送這位公子前去汴京趕考,這是車費。」
會秦有些留戀的回頭看了一眼周樂菱,然後長歎了一口氣,躍上了馬車。
凌楓笑道:「祝你早日高中!」
「嗯,會秦一定不會辜負公子的厚望!」說完馬車便離開了這裡,朝著汴京的方向趕去。
凌楓回過頭來,他看到此刻周樂菱也在望著遠去的馬車,眼睛似乎還泛著瑩瑩淚光,這跟之前她那絕情的樣子截然不同,給人的感覺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凌楓走過去在周樂菱的眼前揮了揮,她才回過神來,說道:「公子,你做什麼?」
凌楓見周樂菱的臉上流露出一副傷感的神情,不禁猜想剛剛那一切她都只是在演戲,遂道:「你怎麼哭了?你剛剛說的都不是你的真心話?」
「我…」周樂菱的話未說出口,就已經泣不成聲,眼淚瞬間淹沒了她的視線。
那一瞬間凌楓似乎都明白了,遂道:「我明白了,你其實心裡是很在乎他的,你之所以這樣說,只是因為你想要以此來激勵他的鬥志?你很想讓他高中狀元?」
周樂菱輕抹了一下眼淚,幽幽道:「會秦他是一個有才華的人,但是卻屢不中第,因為他一入考場便會緊張,我相信只有給他施加一定的壓力,他才可以破釜沉舟,考得一份功名。」
凌楓挑眉道:「那你呢?你這樣做是為什麼?你不知道這樣做他會很恨你的嗎?」
周樂菱苦笑道:「恨不恨我都無所謂,反正我跟他無緣,我留在他的身邊,只會妨礙他的前程,不如我離開他,反正我本來就是煙花之地的女子,我只是希望他可以考取一份功名,不再被人瞧不起。」
凌楓歎了一口氣,道:「難得你有這樣一份良苦用心,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周樂菱回頭望著煙雨樓,淡淡道:「我早已非清白之身,留在哪裡都一樣,只要有天我可以聽到會秦他高中狀元的消息,就算死也無憾了。」說完她便轉身走進了煙雨樓。
「你…」凌楓長長歎了一口氣,道:「自古多情空餘恨,此恨連綿無絕期。」
凌楓輕搖了搖頭,向回走去,不由道:「會秦你一定要高中狀元,否則你怎麼對得起她?」
「會秦,會秦?他的名字真奇怪。」凌楓試著又念了幾遍:「會秦,會秦,會秦會,秦檜?」不由詫異道:「難道他就是秦檜?不!這不可能,也許只是湊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