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楓正欲邁步走進尚書府,突然聽見遠處傳來陣陣清脆的馬蹄聲,回眸看去是一個身著華服錦衣一臉橫肉的男子正在街道上如橫行無阻般的騎馬狂奔,他一手拿著鞭子,凡是有路人膽敢攔他去路的,全部得挨鞭子,眼看著烈馬經過之處無不是一片狼藉,路邊的攤販擺著的包子、布匹、蔬菜等都被撞的漫天而飛,沿路的行人見此景,忙紛紛向兩邊撒開,可見此人來頭不小。
在街道邊一個提著花籃子身著黃色衣衫的女子正在低頭向前走著,她似乎只顧著去看籃子裡買的東西,並沒有注意到此時正有一個狂妄的人正在騎馬朝著她奔來,見此景,凌楓忙大聲喊道:「姑娘,小心你的後面。」
那黃衫女子似乎聽到了凌楓對她喊出的話,她回頭去看只見烈馬越逼越近,此刻躲已經是來不及了。
那騎馬的狂妄男子見還敢有人見到他不躲開,遂揚起鞭子朝著黃衫女子身上狠狠地抽了一下,罵道:「滾開!」
黃衫女子被這狠狠的一鞭子給抽倒在地,馬如同風一般從凌楓的耳邊呼嘯而過,凌楓連罵上一句的機會都沒有,他握緊拳頭歎道:「這樣橫衝直撞,撞了人怎麼辦?難道京城都沒有王法?」
黃衫女子剛剛挨得那一鞭子一定不會輕,否則她不會因為站不穩而摔倒在地,凌楓忙走上前去將她扶起來,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我還好,沒被他的馬給踩死,已經是萬幸的了。」黃衫女子沒有抬頭去看凌楓,而是繼續彎著腰一邊去撿掉在地上的藥材,一邊說道:「真是討厭,這是我好不容易才買到的藥材,就這樣全灑在地上了。」
凌楓皺眉道:「那人是誰啊?怎麼這麼猖狂?這裡不是汴京城嗎?天子腳下難道都沒有人管嗎?」
「他是蔡京的兒子蔡鋆,誰敢管他啊!他的父親可是當朝的相爺。」
凌楓不禁沉思道:「蔡鋆,莫非他就是水滸傳裡的那個稱蔡虎的人,難怪他會如此猖狂,唉!北宋朝最終擺脫不了滅亡的宿命,徽宗皇帝這個昏君只寵幸這些奸佞小人,不知道梁文天的爹爹梁尉青是個清官還是一個貪官?」
黃衫女子將藥材拾回花籃裡,然後緩緩站起身來,當她看到凌楓的相貌的時候,不禁疑惑道:「公子,你回來了。」
凌楓不禁問道:「我,你是?」
「公子,你不記得了嗎?我是從小就一直在小姐身邊服侍小姐的丫鬟巧兒啊。」巧兒微微的一笑,似乎她看到凌楓回來很開心。
「巧兒?」凌楓的話還未說完,巧兒便上前拉著凌楓的胳膊說道:「是啊,公子,小姐他很想你,日日都盼著你回來呢。」
凌楓被巧兒拉著來到了尚書府的門口,只見巧兒輕輕推開了大門,說道:「公子,你一路奔波一定很累吧,快進來歇歇。」
凌楓邁進了尚書府,第一感覺就是這裡沒有蘇州梁府內的奢華,高高的圍牆內沒有開滿荷花的水塘,也沒有百花盛開四處飄香的花園,也沒有假山石下的潺潺流水,有的只有一排排不加修飾的屋舍,碩大的尚書府內家丁也都看不到幾個,走了好長的一段路才見到幾個家丁,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清官的宅邸嗎?是不是清官家都會如此的清廉節儉。
巧兒輕推開一扇門,說道:「公子,你先進去坐著,我這就去告訴小姐說你已經回來了。」說完巧兒便歡喜地跑了出去,臉上掛滿了笑容。
凌楓走進了房間裡面,只見房間裡掛滿了一幅幅形態各異的字畫,那字畫琳琅滿目,比梁府內的古董玉飾還要繁多,畫上的字跡蒼勁有力,畫上的風景栩栩如生猶如身臨其境,置身於每一幅畫中都彷彿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凌楓走到跟前只見每一幅畫的下端署名都是梁文天,看來這梁文天以前還是一個驚世之才,能畫出栩栩如生的畫作的人究竟會是一個怎樣的人?
凌楓不禁很想瞭解這個真實的梁文天到底是什麼樣的?他一幅一幅的欣賞著,畫裡有漫天飛雪的場景,有鬱鬱蔥蔥的樹林,潺潺流淌的小溪水,巍峨聳立的雄山,凌楓環顧四周逐一欣賞了一遍,發現所有的畫裡山水花鳥都有,唯獨就是沒有人。
當凌楓觀看一幅梅花傲雪圖的時候恍然發現那幅畫的後面似乎暗藏玄機,遂將那幅畫給拿了下來,只見那幅畫的後面掛著一幅美麗的女子畫,畫上的女子懷裡抱著一把琵琶,樣子栩栩如生,柳眉杏眼,微唇輕啟,似笑非笑,宛如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細細看去,這幅畫中的女子無論是從眼神還是衣著都給人一種十分生動真實的感覺。
凌楓看著呆呆地入了神,不知道該佩服畫這幅畫的人的畫工還是佩服這畫裡的人的生動,凌楓往下看去,只見畫的下方,寫著幾個字『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這幾個字的字跡與之前的不太相同,顯然不是出於同一個人的手筆。
再往下看去,有一首詩曰:『琵琶曲,紅樓遇,一朝相見心相許;梨花雨,心誠苦,執子之手莫相棄;訣別舞,掩淚笑,隔紗相看不應識;不相誤,自相負,最是傷心訣別詩。』在詩末有幾滴明顯的血跡。
這首催人淚下的訣別詩,惹得凌楓不由揣測道:「這幅畫絕非信手拈來之作,想必畫中的女子一定真實存在,她或許是梁文天曾經的心上人,要不他不會寫下如此令人傷心的訣別詩來紀念。」
凌楓又將畫給重新掛上了,再次用那幅梅花傲雪圖來掩蓋著。
「哥哥,你回來了。」梁月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走了進來。
「月兒?」她就是梁文天的妹妹梁月兒嗎?凌楓不知道來人的身份,只是感覺她的長相跟梁文天倒是有幾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