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朗,雨後便是一片艷陽高照的景象,鳥兒嘰嘰喳喳的在天邊叫個不停,似乎是在相互議論著天邊那道絢麗的彩虹,微風陣陣吹過,彩虹逐漸的飄散開,消失在遙遠的天邊,猶如驚鴻一瞥。
柳下歡快速召集了一隊身強體壯的衙役來到了南邊的的糧倉,隨時等待凌楓一到便進去搬運糧食,他來到了倉庫旁邊的雅閣坐下,細想著剛剛凌楓跟他所說的話,猜想是否是他發現了什麼端倪。
正在細想之時,常四趕了過來,他走上前拱手道:「柳大人,我找了您好久,原來您到糧倉來了,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柳下歡歎了一口氣,道:「是梁文天,待會兒他要親自來這裡看著我們將糧食運送到梁府門前,然後賑濟蘇州城裡那些因為水災而沒有飯吃的難民。」
「賑濟難民?不會吧?柳大人,難道是他發現我們倆私自增加百姓賦稅的事情了?」
柳下歡搖搖頭,淡淡道:「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最近梁文天很不對勁,他以前是什麼事情都不會過問的,雖然脾氣很暴躁,但至少對我還是有幾分信任的,而他今天卻用很強硬的態度讓我交出糧倉的鑰匙給他,說他要親自來這裡看著衙役將糧食搬到梁家府邸前發糧,這讓我很搞不懂,我不知道最近他為什麼會對百姓疾苦的事情也那麼上心?他不是已經決定隨波逐流了嗎?」
常四聽後,晃了一下神,顫聲道:「柳大人,您說,梁文天他不會是什麼都已經知道了,還在故意裝糊塗吧?」
「什麼叫都知道了!」柳下歡站起身來,怒道:「常四,你別告訴我說你現在開始害怕了,你知道的,那些從百姓身上多搜刮出的銀子可是全部都進了你口袋的,我可是分文未取!」
常四點點頭道:「我知道柳大人您圖的不是銀子,你只是存心想要整垮他,可是我覺得現在好像已經不那麼容易了,他似乎已經察覺了,雖然他很恨徽宗皇帝搶走了他最愛的女人,還逼死了他的娘親,可是他也不一定非要做一個毫不作為的昏官吶!這樣對他也沒什麼好處的,是不是?」
「是嗎?你這樣認為的?」柳下歡冷哼一聲道:「想當初,我讓你到處散佈一些謠言,也無非是想讓梁府內的下人因為害怕他而人人對他心存二心,我讓你以梁文天的名義到處作惡事,憑空將賦稅提高了好幾倍也只是為了那句『官逼民反』。」
「大人,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柳下歡挑眉問道:「常四,你知道西楚霸王項羽他是敗於什麼嗎?」
常四低頭輕聲道:「小人愚鈍,不懂大人的意思。」
柳下歡向前走了幾步,嗜血一笑道:「為什麼項羽幫全天下人除了暴秦卻久久不能得民心?那就是因為謠言,劉邦他詭計多端,到處中傷於項羽,處處以項羽坑殺二十萬秦兵為夢魘散佈給天下的百姓,讓全天下的百姓都誤以為他會是第二個秦始皇,所以項羽他從一開始就注定了是一個失敗者!縱使梁文天他會是項羽在世,我這個狡猾的劉邦也要把他給搞垮!」
常四讚道:「大人,英明!」
柳下歡回過頭,笑道:「對了,常四,我派你去辦的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了?都還順利嗎?」
常四回答道:「那封公文我已經派人順利地交給了刑部蔡大人的手上,相信不出三天,刑部的公文就會下來,韓花舞她必死無疑!」
「很好,他以為他很能,他以為他就是這裡的土皇帝,他以為他想做的事情就一定做得到。」柳下歡握緊了拳頭,恨恨道:「哼!我就不相信這次梁文天你還可以救得了她!」
「柳師爺,梁大人他已經來了,現在就在望月亭裡坐著呢。」一個衙役跑進來拱手道。
「這麼快就來了,那我們這就出去迎接吧?」
常四跟柳下歡一起走出了偏廳,遠遠地便看到凌楓身著藍色巨蟒官服站在那裡,眼神裡透露著一股凌厲的光芒,攝人心魄。
「大人,您來了。」柳下歡走上前來陪笑道。
「你還準備的挺快的!辦事效率很高啊!」凌楓站起身來,故意用諷刺的口吻來誇讚柳下歡,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他的笑很官場,明擺著是皮笑肉不笑,讓人看著很不順眼。
「大人,您過獎!」
「帶路吧。」凌楓跟隨柳下歡的腳步一會兒便來到了儲存糧食的倉庫,只見一個高高的紅漆大門映入眼簾,照這倉庫的大小來看裡面應該有很多的糧食,凌楓走上前去,將鑰匙塞進鎖眼裡,鎖被打開了,他向後退了一步,朗聲道:「開門!」
「是的,大人。」兩個衙役一起將門推開,只見裡面堆滿了大大小小的麻袋,凌楓大步邁進去,放眼觀看了一下整個糧倉裡全是糧食,他走到一個敞開的麻袋口前伸手一掏抓起一把,看到了粒粒晶瑩的大米,遂下令道:「把這裡一半的糧食都給我搬出去,然後運到梁府門前。」
常四有些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道:「什麼?一半的糧食?」
凌楓挑眉道:「怎麼你一個小小的總管還有異議?」
常四連忙低頭拱手道:「小的不敢!」
柳下歡擺擺手,道:「常四,那你就照大人的意思辦吧!」
「嗯!來,都給我過來,把這裡一半的糧食都搬出去,運到梁府門前。」衙役聽見命令後遂人人扛起一袋大米往外走。
凌楓轉過頭,淡淡道:「柳師爺,你估計一下需要多長時間可以將糧食運到?」
「這裡離梁府不是很遠,應該半個時辰就可以。」
「好,那我就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我先回府衙等你們。」說完凌楓便拂袖離去。
常四跟柳下歡望著凌楓遠去的背影,齊聲道:「恭送大人!」
凌楓走出了糧倉,來到外面上了馬車回到了梁家府邸,靜待糧食運來,約莫半個時辰的時間,柳下歡等人果然將一車車的糧食都運到了府衙前。
凌楓看著眼前的糧食,不禁沉思道:「這個柳下歡估計還真挺準的,不知道他耍陰謀是不是也這樣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