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雨水滴滴灑落在凌楓的身上,讓他更清醒了不少,他深知無論再抱怨也沒有任何的用處,時光不會倒流,選擇的機會只有一次,一旦錯過了就不會再來,既然這條路是自己所選的路,那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現在他再也不只是以前那個可以樂天知命追求快樂逍遙的凌楓,更是身上肩負著重擔立志要當一個清官,用自己的能力扭轉乾坤的偽梁文天,他莫名的一笑,重新拾回了自己的勇氣,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來,當凌楓再看向那邊的時候,琉蝶已經不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不禁歎想:「這雨說來就來,是為我的悲傷來增添氣氛嗎?拜託!這又不是在拍戲,不用非要來點兒雨來襯托主人公的傷感心情,對了,琉蝶她的身體還沒好,不可以被淋雨的,我還是趕快去找找她,順便解釋一下也好。」
凌楓轉身向前跑去,雨還是一直在下著,根本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只是很短的時間內凌楓的衣服就已經全部淋濕了,他向前一直跑著,終於在城隍廟前停下了腳步,心想雨下得這麼大,琉蝶一定是找地方躲雨去了,既然她已經什麼都知道了,自然是不會再回錢府了,她身無分文,一定是進了這裡面。
於是凌楓邁開步子走了進去,邊走便喚道:「琉蝶,琉蝶你在這裡面嗎?」
凌楓猜想的很對,琉蝶剛才在梁家府衙前生氣地跑開,在路上便遇上了突如其來的雨,還好城隍廟就在附近,於是便躲到了城隍廟裡面避雨,她本來是在城隍神像前跪著祈禱的,當聽見凌楓在呼喚她的名字,疑道:「是他來了。」遂立即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躲在了城隍神像的後面,不敢再發出聲音,生怕會被他給發現。
凌楓進到了城隍廟內,裡面並不算很大,映入眼簾的便是高高在上看起來很威嚴的城隍神,供桌上擺著水果糕點等供品,三炷三尺長的大香插在古黃銅色的香爐內冒著縷縷升煙。
在神像面前誰人都不可放肆,凌楓走到跟前畢恭畢敬地雙手合十拜了一拜,琉蝶在一邊注視著,她覺得很奇怪,壞人也會懂得拜神明嗎?
凌楓拜完後,側頭看向一邊,不禁意外看到在城隍神像的後面有一雙紅色的繡花鞋子,便回想起剛剛韓琉蝶去找他的時候似乎也是穿著這樣子的繡花鞋,猜想她一定就躲在這後面,可能琉蝶現在還真的不想再見到他。
凌楓並沒有走上前去將她給揪出來,而是望著威嚴的城隍神像,道:「琉蝶,我知道你就躲在這裡。」
琉蝶聽凌楓這麼說,不禁將身子向後又挪了挪,揣測道:「他知道我躲在這裡?那他為什麼不把我給揪出來?他難道還有什麼陰謀?」
凌楓微微一笑,接著道:「你放心,我不會害你的,如果我真想害你,那我當初又為什麼要幫你呢?有些事情就算我說出來,我知道你也不會相信,但我告訴你,我真的不是那個臭名昭著的梁文天,我就是凌楓,我是一個跟他完全毫不相同的一個人,你信不信都無所謂,我只想你明白,我無意騙你,實在是情非得已。」
琉蝶在一邊悄悄地探出頭來,她看見凌楓的表情那麼的認真,絲毫都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
凌楓伸出三根手指指天發誓道:「琉蝶,你的爹爹不是我殺的!你姐姐也不是我將她給關起來的,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在這裡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如果有半句虛言,那就讓我出了城隍廟就立即被雷給劈死!」
「他怎麼可以發這麼毒的誓?難道他就不害怕會靈驗嗎?」琉蝶還是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心裡不禁有些為凌楓剛剛所發的毒誓而感到擔心。
「你照顧好自己,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送你的玉珮,之前我就說過我送出去的東西是絕對不會收回來的,你要是不喜歡可以再扔掉。」說著凌楓將玉珮放在了城隍神像前的供桌上。
琉蝶清楚地聽著凌楓的字字句句,她沒有說一句話來回應,只是依然靜靜地聽著,心裡卻在莫名的感動著。
「照顧好你自己,就算不為別人,只為你自己。」凌楓轉身走出了城隍廟。
待凌楓走出城隍廟,待他的背影徹底的消失在琉蝶的視線裡,琉蝶這才緩緩地從城隍廟神像的後面走了出來,她來到城隍神的供桌前拿起那枚通體亮白的玉珮,本來想要立即扔掉的,可是後來又想起剛剛凌楓說的話,便沒有再捨得扔掉。
琉蝶看著手中的玉珮,沉思道:「你真的是凌楓嗎?你真的是一個跟梁文天完全不相同的人嗎?你真的沒有打算要害我嗎?剛剛凌楓他說話時的神情一點兒都不像在撒謊,是我誤會他了嗎?」
琉蝶朝著自己的頭上敲了一下,歎道:「難怪姐姐她會說我不諳世事,原來我是真的那麼好騙?幾句話我就當真了,或許他剛剛只是在演戲給我看呢,他明明知道我就在這裡面,所以就故意裝給我看的,奇怪?我怎麼會一直都向著他呢?難道我是喜歡上他了嗎?」
琉蝶忽然想到姐姐韓花舞現在還被關在蘇州的地牢裡,隨時都可能會發生意外,能放出她的人應該只有凌楓,本來應該好好地利用凌楓,讓他放出姐姐,可是卻跟他大吵了一架,不禁自責道:「我真是糊塗,姐姐她還被關在地牢裡,生死未卜,我幹什麼不好,還跟他吵架。不行,為了姐姐,我必須要再去接近他,一定要求他放姐姐出來,不可以讓姐姐她有事情的。」
心裡這麼想著,琉蝶忙轉身向外走去,出了城隍廟後,琉蝶發現雨已經漸漸地停了,遠方的天邊似乎還掛著一道七色的彩虹,她信步向前走去,目的地依舊是梁家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