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楓在走廊裡來回的走著,盤算著自己接下來要怎麼做?常言道:民以食為天,糧食也是老百姓最大的財富,他們用汗水甚至於血水辛辛苦苦種出的糧食卻要無償的交給毫不作為的官府,由官府上交給朝廷,本來賦稅就很多,而卻聽說梁文天在任期內卻將賦稅提高了好幾倍,可見賦稅之重已非平常百姓家裡可以承擔的,有的家裡現在一定連飯都吃不上的,當下應該下一道詔令減免蘇州城全年的賦稅,這樣蘇州城的人肯定會稍稍的改變一下心裡的想法。
說做便要做,於是凌楓揮手叫了一名還在掃地的家丁,那家丁見凌楓叫他,心裡有些慌張,以為是自己做錯了事情,遂低著頭不敢抬頭仰視凌楓,凌楓依然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名叫馮謙,請問大人有什麼要吩咐的事情嗎?」馮謙的頭低得很低,一直都未敢抬起。
凌楓吩咐道:「好,馮謙,你跟我到書房來,我有事情要你幫忙。」
「是的,大人。」
馮謙跟隨凌楓的腳步來到了書房,門被關上了,馮謙卻呆呆地站在原地頗感到有一些彷徨,他不知道凌楓為什麼要叫他進來?又有什麼事情要吩咐他?是因為做錯了事情?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凌楓來到桌前將一張薄薄的紙張鋪開,他看了一眼還在愣著不知道該幹嘛的馮謙,猜想他現在的心裡一定很慌張,遂語氣溫和道:「幹嘛還愣著?幫我研墨啊。」
「是的,大人。」馮謙低頭賣力地研著墨,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若想讓一個人來為你辦事,就必須要對他有所瞭解,瞭解的越深就越清楚這個人到底是否可靠?凌楓微微抬頭問道:「馮謙,你為什麼來梁府當家丁?」
馮謙稍稍的愣了一下,方道:「回大人,我家裡上有七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嬰兒,更有內人在家,我雖然曾十年寒窗苦讀,可惜卻還是屢次落第,後來為了生計,幾個月前我便投身到這裡為僕。」
原來他是一個有文化的家丁,凌楓直接切入正題道:「原來如此,那你一定對蘇州城裡的一切都很瞭解吧?」
雖然馮謙對凌楓的問題感到莫名其妙,仍回答道:「嗯,我從小便在這裡長大,除了赴京趕考過,再沒有離開過,所以這裡的一切我都熟悉的很。」
凌楓接著道:「那你覺得今年蘇州的天氣如何?」
馮謙搖搖頭,歎氣道:「唉、今年怎能比得上往年,今年大澇,有些地方還發生了洪水,因此有不少農戶種植的莊稼都顆粒不收。」
聽馮謙所說今年應該是大澇之年,凌楓知道大澇之年不可能會有那麼多的糧食的,再加上現在是宋代,沒有現代社會那麼多的化肥農藥跟現代化機械,單單憑藉著農民百姓的雙手跟耕牛又能產出多少糧食呢?產的糧食除去朝廷徵集的賦稅,還會剩下多少呢?再被梁文天強加上的幾倍賦稅,肯定是供不應求的,要知道那可都是老百姓自己的口糧啊,他們是最辛勞的人,到最後卻可能連一粒糧食都吃不到,不知道因此又要餓死多少人?
凌楓堅決不容許這樣的悲劇發生在自己的面前,既然自己有能力去更改,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他握起毛筆蘸著墨汁在寬大的紙上寫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民以食為天,自今日起蘇州城內百姓賦稅全免。』凌楓以前就經常練習書法,沒想到此刻還是派上了用場,看著自己寫下清秀的字跡,莫名的笑了笑。在硯台的旁邊放著一塊碩大的玉印,凌楓心想這應該就是官印吧,拿起來一看果然是蘇州知府的官印,還挺沉的,看來一定是上好的玉砌成的,於是拿起來朝著紙上扣了一個大大的官印。
凌楓抬起頭來,笑道:「馮謙,你過來看看,我寫的怎麼樣?」
馮謙走了過來,他開始只是看了一下上面的字跡,發現寫的頗為流暢,如行雲流水一般,當他再回頭看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上面的字義是要減免蘇州城全年的賦稅,不禁有些吃驚地看著凌楓,不解道:「大人,您這是要減免賦稅?」
凌楓笑而不語,他低頭將詔令捲起來,下令道:「馮謙,現在我就命你將這條詔令張貼到蘇州城內最顯眼的地方。」
馮謙稍稍愣了一會兒,有些不知所以然,凌楓走過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快去吧,我相信有人比你更想看到這個消息的。」
馮謙從凌楓手裡接過詔令,點點頭道:「是的,大人,我這就去辦。」
凌楓揮手道:「快去吧。」
將詔令張貼在最顯眼的地方,這樣看的人就會很多,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不出一日整個蘇州城的百姓就會都知道這個好消息的,然後再打開官府的糧倉,在梁家的府邸門前發放賑濟糧食,以此便可以重新拾得民心。
凌楓轉身走出了書房,信步來到後院的荷花池邊欣賞著那朵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微微一笑,道:「我凌楓就是要做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誰人也別想左右我。」
正當凌楓高興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一個女人柔弱的聲音,「我要見你們大人,求求你們讓我進來。」
聽這聲音似乎很近,可能那人已經進到了府裡,凌楓忙向回走去,心裡不禁揣測道:「這女的聲音好熟悉,是誰來了?我認識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