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香港市區36公里的西灣。
清冷的夜裡,一個年輕警員正凝神靜氣的盯著遠處黑寂寂的倉庫,在他旁邊是一架美國產的高精度狙擊步槍。倉庫裡一絲燈光都沒有,但年輕警員知道,裡面有一股匪徒也正在瞪著狼一般嗜血的眸子凝視著自己,這還是他第一次執行這麼重要的任務,心裡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堅守崗位,絕不放跑一個人。
「嘿,兄弟們,來吃點夜宵吧。」一個中年警察帶著十多個飯盒走過來,其他昏昏欲睡的警察忙打起精神,笑問道:「老黃,今天的盒飯都有什麼好吃的?」
「哈哈,多了,有肥的流油的田雞腿,還有兔肉,趁著熱乎趕緊吃吧。」老黃將盒飯分發給眾人,見年輕警員還趴在坡上凝視著倉庫,叫道:「小張,你過來吃點夜宵,我替你看會兒。」
小張看了眼盒飯裡肥膩膩的蛙腿,感覺一陣噁心,他是大陸人,不習慣吃這種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動物,歉意的搖搖頭,「算了,黃叔,我不餓。」
老黃拿起一個盒飯走過來,拍拍小張的肩膀,「我知道你們大陸人不吃野物,我給你帶的潮州魚丸……」
小張端過還冒著熱氣的盒飯,感動道:「黃叔,謝謝您。」
「唉,客氣……嗯?」老黃盯著遠方黑漆漆的夜幕,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剛才他無意間看到兩抹影子閃進倉庫裡,速度快的如猛獸一般。
「怎麼了黃叔?」小張也納悶地看過去,只看到了黑漆漆一片。
「哦,沒事,人老眼花了。」老黃猶豫了一下,沒說出口,剛才兩隻影子速度那麼快,絕對不可能是人,是他看錯了也說不定。
「嘿,老郭,越南人都tm是瞎子啊,連燈都不開……」韓錄屏氣趴在倉庫中廢棄的集裝箱上,倉庫裡本來就烏黑一片,加上橫七豎八堆積的高達三米的集裝箱,根本找不到越南人的藏身地。
郭子明想了一下,悄聲說:「越南人至少有十幾個,應該很好找,你我分頭去找,三分鐘之後在這裡匯合。」
韓錄比了個ok的手勢,猿猴一般跳向左側,他的手腳頗為輕靈,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郭子明心道:韓錄這小子雖然離開地獄島一年多,手腳倒絲毫沒有生疏,看來齷齪偷窺的事也肯定沒少做。
越過十幾個集裝箱,眼看就到倉庫的盡頭了,依然沒有發現匪徒的蹤跡,郭子明心中納悶,雖然倉庫很大,可按理說十個以上的人也絕不會悄無聲息,難道這些人不在這裡?
回到原地,見韓錄正趴在地上聽動靜,聽了半晌,抬頭大聲道:「老郭,那幫孫子已經跑了。」聲音很響亮地迴盪在倉庫中,倉庫裡依然寂靜一片。
「這個下面是個下水管道,聽滴水的聲音絕對能容一個人通過……」韓錄衝下面指了指。
絕對是有計劃的匪徒!香港警察都不知道的下水管道他們竟然知道,不止讓郭子明撲了個空,恐怕外邊那幫警察也白在這裡挨凍了,看情形估計明天他們才會發現匪徒不見了。
「在這裡!」韓錄拿著小手電站在一個集裝箱旁邊,仔細一看,集裝箱似乎被移動過,旁邊還有剷起來的新鮮泥土,「沒猜錯的話入口就應該在這個下面。」
郭子明點點頭,跟韓錄兩人輕輕抬起集裝箱,下面果然有一個黑漆漆的入口,開口狹小,僅能容一人通過,韓錄剛要鑽進去,郭子明一拉他,自己先鑽了進去。
通過一段狹長的通道,兩人跳進一條廢棄的下水道裡,下水道比較開闊,兩條通道都是一片漆黑看不清長短,而且地上也沒有腳印,韓錄皺眉道:「那幫兔崽子能往哪走呢?」
「我猜在那邊。」郭子明笑道。
「為什麼?」
「這邊是通向市中心,匪徒一般不會回去,我猜得沒錯的話這邊是通向海邊的。」郭子明道。
「好,只能賭一賭了。」
陳紫函說過,匪徒手裡挾持著人質,還是香港的漁民,他們應該走不遠……等等……那些漁民會不會是嚮導?極有可能!既然是漁民,應該常在西灣地帶出沒,知道這所倉庫地下有通道也是理所當然的,可能他們接頭的時候被警察包圍了,就假裝劫持漁民,造成漁民是與案件無關人的假象!郭子明一邊走一邊琢磨。
快行了二十幾分鐘,隱隱約約聽到前面有海浪的聲音,韓錄輕聲罵道:「果然被你猜中了,灰孫子準備走海路。」
說話的時間已經到了出口,是在海邊岩石叢生的崖口之下,看上去比較隱蔽,前面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現在是漲潮時間,巨大的浪頭在腳下泛起森白的浪花,濺在郭子明身上瞬間滑落,連水痕都沒有留下,這衣服果然有門道。
「那邊……」郭子明看到幾個黑色如鬼魅的影子正將漁船推向大海,不過浪頭太大,他們推得頗為吃力。
「怎麼辦,直接上去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他們應該都沒帶槍。」韓錄咬牙道,遠方的幾個人下半身都淹沒在水裡,身上肯定沒槍。
「no,那邊還有一個。」郭子明一指,韓錄才發現海邊的亂石中還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應該是保護其他人的崗哨。
「先過去摸了他。」郭子明率先躬身埋進了漆黑的夜裡。
敵人在明,他們在暗,摸過去就簡單多了,兩人無聲無息地靠近了,郭子明跟韓錄打了個手勢,一左一右包抄上去,加上海浪聲的掩護,趴在岩石上的人根本沒發現後面兩雙虎視眈眈的眼睛。
「啞……」越南人的腦袋被一雙強壯的手猛烈一搓,聲音還悶在胸膛裡就翻了白眼,郭子明拍拍手,「ok,讓這幫雜種餵魚吧!」抬起手槍對準一個推船的人。
「砰,砰,砰砰……」夜空中爆響幾聲,一個越南人還在賣力推船,聞聲一驚,前面人的腦袋突然爆開,大蓬鮮血濺在他臉上,越南人還沒來得及蹲下,感覺後腰一疼,便永遠失去了知覺。
「草,老子槍法不行了……」韓錄瞬間爆了四個人的腦袋,不過最後一槍只打中了一個人的後腰。
郭子明聽到遠處警車鳴笛的聲音,將槍扔給韓錄,「撤,警察快來了。」
「等等,船上好像還有一個人……」韓錄盯著越飄越遠的木船,突然馬達聲響起,木船一掉頭,快速的消失在茫茫海中。
郭子明跟韓錄對視一下,笑道:「做事也不能趕盡殺絕,讓越南人知道中國人的東西不好搶就可以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