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方儒清帶頭鼓起掌,「郭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啊,文化確實是自私的,中國實行的文化擴張,包括孔子學院,中文輸出等等,確實有向這方面發展的跡象,而藝術也是這個道理。我差點成為歷史的罪人啊!」方儒清心懷坦蕩,絲毫不矯揉造作,自己有錯,馬上大方承認,這也讓郭子明暗暗佩服。
下面的學生也大聲鼓起掌,郭子明一番慷慨陳詞,讓這些正處於青春期的學生激動不已,這麼正直的人,實在難得。
一堂課上,方儒清屢屢向郭子明虛心求教,郭子明也每每見解獨到,眼光犀利的指出其中精髓,讓方老大為佩服,心裡突然產生一個想法:說什麼也要留下這個年輕人,這種人才太難得了!
「郭先生真是人中之龍啊,讓我這個自詡?浸表演藝術四十多年的人也感覺耳目一新。」課後,方儒清把郭子明帶到辦公室裡,給他泡上一杯好茶。
郭子明謙虛的說:「哪裡,只是一家之言,難免貽笑大方。」說著話掃量了一下方儒清的辦公室,寬敞明亮,清新淡雅,設計的十分考究,心想一個老師都能有這麼好的辦公環境,看來星海中學的辦公條件不錯。
「不知郭先生在哪裡高就?」方儒清詢問道。
郭子明一笑:「我剛從國外回來,工作的事還茫然沒有頭緒。」
「哦?敢問郭先生可願意從事教育事業?」方儒清聽到郭子明還沒有工作,趕忙邀請道,他對郭子明很有好感,也覺得這樣的人才不做教書育人的園丁,實在太浪費了。
郭子明一聽便明白,這老頭是要留自己當教書匠呢,不過似乎聽起來也不錯,微笑道:「能教書育人一直是我畢生的夢想,只可惜在國外學業未成,飽經滄桑,至今沒有任何學歷,恐怕……」
方儒清一擺手,「這不是問題,郭先生你的才華見識足可以勝任教師這個職業,學校那邊由我保薦,只要你願意,明天就可以來上班。」
郭子明興奮道:「我當然願意,在我看來,教師是世界上最神聖的職業,能成為一名光榮的人民教師是至高的榮譽!」
方儒清點點頭,爽朗的笑道:「那好,郭先生,明天你就可以來學校,先試講一下。」
「沒問題!」郭子明爽快的答應下來。他剛要找工作,工作就找上門來了,而且還能天天和漂亮女生共處一室,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怎能推辭?
「對了,你對於教學沒有經驗,恐怕找不到講課的重心。我這裡有本講義,你帶回去看一下,到時候只要不偏離正軌就可以。」方儒清從書櫥中抽出一本褐色的硬皮筆記,遞給郭子明。
郭子明忙起身雙手接過鞠躬道,「謝謝方老先生,我一定會努力的!」
回家剛進門,廚房裡陳紫函探出頭問道:「小明?回來了,一天跑哪去了?」
郭子明抽抽鼻子笑道:「出去找工作了,老姐,做的什麼飯,好香啊!」
「找工作?」陳紫函放下手裡的活,好奇地走出來,「你小子怎麼想起來找工作了?怕老姐養不起你?」
郭子明一拍胸膛,豪氣千丈的說:「我堂堂男子漢頂天立地,怎麼能讓一個女流之輩來養,應該我賺錢養老姐嘛。」
陳紫函嬌媚一笑:「算你小子識相,你去看電視吧,老姐給你做一頓大餐。」
「好勒。」郭子明樂呵呵的笑笑,很長時間他都沒有這麼發自內心的笑了。
剛坐下沒多久,廚房裡就傳來一聲驚呼,郭子明聞聲跳起來,衝到廚房裡,看到陳紫函正捂著嘴巴縮在廚房一角,而地上則有一條一尺多長的黃鱔正扭動著身體掙扎。
「小明,快,快抓住它!」陳紫函彷彿見到了救星,指著地上的黃鱔尖叫道。
郭子明一步邁過去,鐵手緊緊抓住黃鱔的頭,任它怎麼掙扎都掙不脫,伸出另一隻手,「老姐,菜刀給我。」
接過陳紫函手中的菜刀,郭子明刷刷刷的劃剖起手中的黃鱔。購買鱔魚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當場劃剖,另一種就是給魚吃麻醉,大多數人都要求小販當場處理,但陳紫函怕晚上吃的時候不新鮮,就讓小販給麻醉了,沒想到正要劃魚,魚就漸漸甦醒了,她一個弱女子怎麼能抓住滑不溜秋的鱔魚呢?
看著郭子明嘴刁煙卷,手裡利索的刻劃手中的鱔魚,首先用菜刀側面大力將鱔魚拍暈,然後快刀將鱔肚劃下,再將兩面的鱔背劃下,剝去鱔的脊骨和肚中的內臟。其動作之快,令陳紫函眼花繚亂,不禁好奇地問:「小明,你學過劃鱔魚?動作怎麼這麼熟練?」
郭子明哈哈一笑,「劃鱔魚我倒是沒學過,不過殺豬我學過,無非都是一個道理。」
陳紫函額冒黑線,嗔道:「那怎麼能一樣,殺豬多可怕!」
「那你是沒有見過真正的高手,他們殺豬的時候,能在一分鐘內將整個豬的骨架剝離開來,一點血也濺不到身上,場面不但不血腥,而且還非常優美。」郭子明腦海裡浮現一個人,轉瞬即逝。
「呵呵,真的嗎,那我倒想見見……」陳紫函被勾起了興趣,竟然還有這種人,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郭子明沒有回話,案板上的黃鱔已經處理妥當了,他是一整條處理的,並沒有成切塊,陳紫函又奇怪的問:「小明,你怎麼不切成塊呢?」
郭子明倒上一盆醋,笑道:「鱔魚味道比較土腥,必須要放在醋裡洗一下,而且腹部的苦粘膜要先去掉。」說著話,手裡也不閒著,利索的去粘膜,洗鯰魚。
「小明,你怎麼懂這麼多?」陳紫函發現這個弟弟還真是深藏不漏,就他的刀工,去做大廚都不在話下。
「自己做飯做慣了,一般的淡水魚類都是這麼處理的。」郭子明用清水刷乾淨鱔魚,擦擦手,「ok,老姐,下面就看你的了。」
陳紫函平時不喜歡腥氣,這還是第一次做鱔魚,確實不懂這麼多門道,幸好子明懂得多,要不然就要出醜了。子明劃鱔魚技術這麼高超,烹飪肯定也差不了,這是故意給自己機會呢。陳紫函一紅臉,故意霸道地搶過菜刀,一推郭子明,「你快出去看電視,下面的老姐自己能搞定。」
「哈哈,好,我等著品嚐老姐的美食了。」郭子明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出了廚房。
不久,一頓豐盛的晚飯便做好了,陳紫函的廚藝不錯,色香味俱全,這也是她獨自生活練就的技術,捧著臉看著郭子明狼吞虎嚥的大吃大嚼,陳紫函嬌笑道:「小明,慢點,三天沒吃飯了還是怎麼,瞧你吃的拚命三郎的樣。」
郭子明嘴裡含著食物含糊道:「不是三天沒吃飯,是二十年都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飯了。」
陳紫函樂的合不攏嘴,「咯咯,你小子嘴真甜,對了小明,你這麼多年在國外都是怎麼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