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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章 秘密任務 文 / 浮雲小白

    2030年夏秋之交,墨西哥北部高原。

    離美國一線之隔的小鎮上,人流熙熙攘攘,海關關口南側,各式各樣的土建築星羅密佈,坑坑窪窪的街道縱橫交織,灰土飛揚之間,仿似非洲的土著部落。而關口北面,則是現代化的美國城鎮,一排排整齊的房屋,筆直平坦的大道,綠蔭密佈,生活環境和一線之隔的對面天淵之別。

    小鎮裡灰頭土臉衣著破爛的墨西哥人漫無目的在街道上遊蕩,好像在尋找著什麼東西,每當他們走到海關關口前,面無表情的美國大兵就會抬起手中的槍,只要這些蠢豬似的墨西哥人再敢往前一步,就會被無情的子彈穿透身體。

    在墨西哥與美國接境,這種小鎮司空見慣,最初是由美墨戰爭引發的移民浪潮,大批的墨西哥難民湧向開放的美國,擠佔了美國的大批工作崗位和資源,後來聯邦政府出台政策,限制外國移民,尤其是貧窮的墨西哥移民進入美國,這才在邊境地區積聚了大批墨西哥人,成為墨西哥北部人口相對集中的地區。

    雖然美國政府派出大批的軍隊駐紮在墨美邊界防止非法入境,但是每年從這裡流入美國的人口仍然有百萬之巨,讓美國政府大為頭疼,可是又無計可施。比如說這個小鎮就是比較有名的中轉站,大街小巷的土房屋牆壁上到處貼的是偷渡廣告,偷渡一人只需要一百美元,然後你就可以享受到美國優越的生活環境,這不由得讓人蠢蠢欲動。

    如果你認為他們只賺一百美元,那你就錯了,這一百美元僅僅是他們賺的零頭。偷渡客只需要一個晚上就能到達以往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國,但是他們的身份是沒戶口的黑人,隨時都有被美國警察遣送回國的危險,這就需要當地各種黑色組織的庇護,於是各種名目的保護費,人頭稅等強加到他們頭上,而且他們每天要從事十個小時以上的強體力勞動,或者加入各種犯罪團伙,或許他們在美國的都市生活比在墨西哥鄉下種玉米還要悲慘。

    熙熙攘攘的小鎮上,兩個亞洲面孔的人不會引起其他人的太多注意,因為這裡同樣有很多抱著美國夢的東南亞難民,兩個人都帶著南美風情的牛仔大蓋帽,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遊蕩了一會兒,每當看到牆壁上貼著的偷渡廣告,就駐足觀看一會兒,有時候還饒有興趣的談論幾句。

    兩個人看完了一張廣告,正要再往前走,其中一個較高大的男子感覺衣衫被人拉了下,回頭一看,一個髒兮兮的墨西哥十四五歲男孩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兩個人,「先生,你們想要去美國嗎?」說的是英語,但是不是很流暢。

    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子點點頭,用純正的英語答道:「沒錯,小鬼,你能帶我們去?」

    「當然,保證安全,每個人只收費一百美元。」小男孩拍拍胸脯。

    眼鏡男子抬起帽子,笑了笑:「龍,看來你我的想法都太複雜了。」

    「嗯。」另一個男子點點頭,抬起故意壓低的帽子,看了眼對面的美國,一步之遙,又仿似千里之隔。

    「帶我們走。」眼鏡男又壓低帽子,沖墨西哥小孩道。

    「ok。」墨西哥小男孩又拉到了兩筆生意,會獲得二美元的報酬,興奮地像一隻小鳥。

    「先生,我要怎麼稱呼您?您可以叫我雷斯。」小雷斯帶著兩個人穿街過巷,邊走邊問。

    眼鏡男人嘴邊一笑,「我叫亞中,他叫龍。」

    「龍?好奇怪的名字。」小雷斯看了眼沉默不語的龍,感覺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神秘感。

    「在中國,這種名字很平常。」亞中道。

    小雷斯聽到中國這兩個字,眼前一亮,「你們是中國人?」

    「沒錯。」

    「可是擁有強大祖國的中國人為什麼要去美國?」2030年,中國已經是世界第一大國,但是離強這個字還有一定的距離,不過每年湧入中國的西方淘金者也不在少數,所以小雷斯會這樣問。

    「呵呵,因為我們想要體驗一下刺激的生活。」亞中輕笑了兩聲。

    「哦。」小雷斯也不再問了,只是專心帶路。

    不久就到了地方,是一個地下室,小雷斯敲敲大鐵門,裡面探出一個頭髮亂蓬蓬的腦袋,確認一下以後,才放三個人進去。

    地下室空間很大,裝修的也不錯,好像是國內某個二級火車站,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難民,唯一和火車站不同的是他們只有很少的行李,甚至有些人只帶了幾塊乾麵包,這些一無所有的人,唯一懷揣著的是美國的發財夢,可是真正去了美國又能得到什麼呢?

    「兩位先生,您可以到那個窗口去交費,然後會領到一個憑證,晚上會有人來接你們去美國。」小雷斯指了指一如火車站售票窗口的繁忙的前台,很多人正在那邊排隊交錢。

    「那你呢?」亞中脫下了帽子,露出一張酷似女人的精美的臉,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雙狹長的鳳眼,配上金絲邊眼鏡,身上有種淡淡的書生氣息。小雷斯有點吃驚,「先生,您長得太帥了,電影明星都沒有你這樣帥!」

    「呵呵,多謝你的讚美,不過帥這個單詞你拼錯了。」亞中詼諧道。

    「呵呵,我的英語都是跟著這些偷渡客學的。」小雷斯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笑道,「我還要出去拉客,今天至少要拉到五個客人。」

    「等等。」亞中叫住要走的小雷斯,手裡變戲法似地變出一張一百美元鈔票,「今天你不用幹活了,只需要為我服務,這是你的報酬。」

    小雷斯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一百美元這種用大面值鈔票他還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上個聖誕節願望就是今年攢到一百美元,沒想到這個笑起來溫潤如玉的男人瞬間達成了他的願望。

    接過錢,反反覆覆的看了看,沒錯,是真鈔!太棒了!小雷斯忙把它揣進懷裡,感覺心臟還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動,感激的看著亞中似笑非笑的臉,「先生,今天雷斯一切聽從您的派遣!」

    「呵呵,你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坐下,給我講講這裡的偷渡故事。」亞中這麼一說,旁邊一直靜坐著的龍也有了點反應,只不過他的帽子依然壓在頭上,只露出刀削一般的下巴。

    亞中的要求太簡單了,讓小雷斯不敢相信,不過他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肯定,於是緩緩道:「我們這裡偷渡的歷史要追溯到十九世紀,是邊境最早的中轉站,這幾年墨西哥內戰,難民增多,本來被打壓的偷渡生意變得生機勃勃,正如您所看到的……」小雷斯攤攤手,各種各樣貧困的難民猶如行屍走肉一般,面無生機的坐在這個地下大廳裡,粗略估算一下,大概有數百人之多。

    「先生,我告訴您一個秘密。」小雷斯警惕的看了兩眼周圍的環境,低聲對亞中說,「你們去了美國之後,生活反而不如呆在本國家好,所以我勸您最好不要去!」他收了亞中的錢,感覺不和他說這些內幕實在對不起他,於是就冒著被抓住暴打一頓的危險告訴亞中實情。

    「呵呵,你放心,我去美國另有其他的事。」亞中笑道,對這些內幕渾然不放在心上,或許他早就知道也說不定。

    「聽說這裡最大的偷渡組織老大是中國人?」亞中突然低聲問。

    小雷斯一愣,點頭道:「沒錯……對了,他也叫龍!」說著驚疑的目光看向旁邊的男人,而此時這個男人也正抬頭看著他,剛正俊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的帥氣絲毫不亞於亞中,只不過略帶些痞氣,和亞中的溫和截然相反。

    「哈哈,如果他們是同一個人,我就能省下二百美元了。」亞中哈哈一笑,眼睛裡卻有一絲精光閃過。

    小雷斯也對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可笑,那種龍頭老大,在墨西哥是風雲人物,甚至可以操縱墨西哥內戰,怎麼會是這麼年輕的人?

    「先生,您需要鮮美的麵包嗎?」小雷斯獻慇勤道,現在已經是傍晚晚餐時間。

    「嗯,好,給我們一人買一塊。」亞中摸摸肚子,感覺是有點餓。

    「ok,稍等。」雷斯打了個手勢,轉身跑出地下室去。

    他剛走,亞中就變了一個臉色,嚴肅道:「現在的龍零,已經不是你我可以對付的了。」

    一直沉默的龍開口道:「怎麼,你怕了?」

    「哪裡的話,我是在想一個很關鍵的問題。」亞中發笑道。

    「什麼問題?」

    「我們捉拿龍零,是對是錯?」亞中轉頭直視龍的眼睛。

    龍嘴角不自然地一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執行。」

    「龍雷,你難道一直甘願受別人指使?!」亞中有點激動,語調也稍稍變高,不過他們說的是中文,其他的人只是憤怒的瞟了一眼他們,因為他們顯然打擾了別人的休息。

    「從葉風被稱作龍雷的時候,我就不再是自己了。」龍雷臉上苦笑,抬頭凝視著天花板。

    沒多久,雷斯跑回來,手裡拿著兩個漢堡,亞中接過漢堡,又塞給他十美元,「龍,不吃點東西?」遞過去一個漢堡,亞中笑道。

    「嗯。」接過帶著熱量的漢堡,龍雷嗅了嗅,然後一口咬下去,剛吞下肚子,感覺手上一陣乏力,驚訝的抬頭看到亞中面色複雜的看著自己,嘴裡剛要說什麼,一陣天旋地轉,就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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