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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261、情人 文 / 徐公子勝治

    261、情人

    姑娘早就不在那家妓院了,當年浮士德在妓院中打傷了人便不知去向,他打傷的是一位剛從前線回來的年輕軍官。前來尋仇的軍人們找不著浮士德便找妓院的麻煩,砸了妓院的大門還拆了兩座廂廳,打傷了好幾位護院。

    那家妓院是帝國宰相阿爾法家族的產業,事情又發生在辛納赫大帝的國葬期間,所以***的軍官受到了嚴厲的懲處,因為軍功在身才沒有被投入大獄,卻被削職並賠償了一筆重金。這多少也是阿爾法家族在藉機立威,那個衝動的軍官成了一個倒霉蛋,受牽連的還有那位姑娘。

    姑娘花了一大筆錢幫軍官賠償,而這些錢就是浮士德連日慷慨贈送給姑娘的神石,姑娘離開了妓院,據說是要嫁給那名被削職的軍官,如此也算是一個好歸宿。但是那軍官並沒有娶她或者說沒有來得及娶她,他接受了姑娘的錢並把她帶回了家,隨即又被派往了前線。

    這名軍官是一位六級武士,雖然失去了官職,但在戰場上的作用仍然很重要,很受軍團長的器重,繼續讓他指揮一隊騎兵,若建立功勳未嘗不可恢復榮耀。

    軍官上了前線,姑娘留在了軍官的家裡。軍官是否真心要娶這位姑娘沒有人清楚,但是他確實拿了姑娘一筆重金才使自己免除牢獄之災,並答應要娶她。姑娘的錢除了替軍官賠償妓院的損失之外,還剩了一小半也都給了軍官以補貼家用,好讓他在前線沒有後顧之憂。

    這位軍官出身於沒有名銜與封地的底層貴族家庭,家境很像當年的梅丹佐,其父已亡故,家中有一位年邁的老母親和一群僕從。但是軍官的家人尤其是他的母親非常不喜那位姑娘,在軍官走後並,老太太沒有把她當做兒媳婦對待,其待遇還不如家中的女僕,就連僕人們也在女主人的縱容下經常羞辱與欺負她。

    原因很簡單,老太太認為就是因為這個妓女迷住了自己的兒子,兒子才會犯下罪過連官職都丟了,姑娘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當初是因為需要姑娘的錢才能免除兒子的牢獄之災,所以老太太也不好反對兒子的決定,但等事情過去了,軍官又上了前線,這一家人怎麼可能給這位姑娘好臉色看呢?老太太又怎會願意自己的兒子娶一名低賤的妓女,她的美貌也成了罪過。

    以浮士德地位和手段,自然不難打聽到那姑娘的下落,也可以不驚動任何人潛入到軍官家中去見她,這位賢者國師大人此時才知道,姑娘真正的名字叫瑪甘淚。

    浮士德再一次見到瑪甘淚,是初冬的季節,後院裡刮著小風,大木盆中堆著滿滿的髒衣服,姑娘坐在木盆邊低頭洗著衣服,秀髮上包著一塊破舊的頭巾,一縷髮絲垂在額邊隨著用力搓洗的動作而有節奏的抖動。她的容顏依然美麗,皮膚依然是那麼白皙細嫩,卻掩不住憔悴的神色,雙手在冰冷的涼水中凍得通紅,很多地方都開裂了。

    浮士德就站在木盆對面靜靜的看著她,心中莫名湧起哀傷,是他使她遭遇了這樣的命運嗎?但她從未見過浮士德,也沒發生過幾年前的那件事,又會怎樣呢?

    瑪甘淚是柔弱而善良的,否則她也不會用自己的錢去救那位闖禍的軍官。但她如今在軍官家所受的虐待,也不能說毫無原由,軍官母親的想法是世間人之常情。要哀歎的話,就哀歎這人世吧,強大與博學如浮士德者心中不也一樣充滿了遺憾與無奈嗎!

    浮士德掩藏身形正在歎息,有一個男僕走進了後院,又將一張床單扔到了木盆裡,沖瑪甘淚喝道:「怎麼洗的這麼慢?馬上就要吃晚飯了,廚房裡的活計還沒收拾呢,這可不是你在妓院裡的時候,靠賣笑就能過舒服日子,手腳放勤快點!」

    瑪甘淚沒有說話,無聲的將床單浸在冷水中接著搓洗那堆衣物。忽然有一滴熱熱的東西落在她開裂的手上,原來她在無聲無息的流淚了。瑪甘淚抬起胳膊用衣袖拭了拭眼角,動作卻突然定住了,張著嘴呆呆的望著前方,因為浮士德顯露了身形。

    院子裡突然多一個男人,就似鬼魅一般突然冒出來,瑪甘淚被嚇壞了,等她看清那人的面貌後,又驚呆了。浮士德施展空間神術攏住了聲音,柔聲道:「瑪甘淚,你不要害怕,我是特意來看你的。你還記得我嗎?」

    姑娘終於喊出了聲:「賢者國師大人,您是賢者國師浮士德!帝國中誰不認識您?我曾在獻祭大典上遠遠的望見您的容顏,做夢也想不到您會出現在我的面前!難道您聽見了我對神靈的禱告與呼喚嗎?……您一定是聽見了,人們都說您是神靈派到人間的使者,擁有無所不能的神奇!……國師大人啊,是神靈聽見了我的呼喚,讓您出現在這裡嗎?」

    浮士德的樣子已經變了,瑪甘淚不知道面前的浮士德就是當年給自己帶來厄運的那個人,她連想都不敢那麼想。但她卻認識今天的浮士德,在獻祭大典上見過這位帝國中最有魅力的男子。浮士德在任何獻祭儀式中都處於萬人矚目的中央,人們將他渲染的越來越神奇。

    浮士德心中有些惻然,和顏悅色的問道:「你向神靈發出了怎樣的禱告與呼喚?在帝國的獻祭大典上你站的位置應該離我很遠,只能在我從神殿中走出來的那一刻,從廣場上遠遠地望見,為何又將我的模樣記得如此清晰,一眼見到就能這麼確定?」

    在浮士德面前,瑪甘淚不知為何徹底敞開了心扉,願意說出心中的隱秘,她有些慌亂的站起身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退後幾步跪在地上匍匐行禮道:「在您和神靈面前,我不敢有所隱瞞,幾年前我是尼微城中的一名妓女,有一位客人喜愛、我天天讓我陪伴,卻激怒了另一位客人,就是現在這戶人家女主人的兒子,他是一名將軍……」

    瑪甘淚簡單講述了當年的遭遇,最後誠惶誠恐的解釋道:「我曾偶爾聽人提起,那位不知所蹤的客人長得有點像賢者國師大人您,心中也萬分好奇。前年有一個機會,我在帝國祭祀大典上遠遠地望見了您,從那之後,只要我有機會出門參加帝國的各種獻祭典禮,都會遠望著您,所以對您的模樣記得特別清晰。我向您坦白這一切,請原諒我的冒犯與褻瀆,我只是出於好奇。」

    浮士德又問道:「我已經來到你的面前,請你好好看看,我就是那個人嗎?」

    姑娘卻低著頭不敢直視她,匍匐於地顫抖著說道:「賢者國師大人,無所不知的神靈一定察覺了我內心的不敬,您是來責罰我的嗎?我確實褻瀆了您,不知怎樣才能饒恕我的罪過?」

    浮士德在心中長歎,沒想到再見瑪甘淚時,姑娘已經不認識他了,卻又能認出他就是賢者國師浮士德。浮士德本想告訴瑪甘淚,自己就是當年的那個人,卻沒有開口。就算他說了姑娘也不敢相信,反而會被嚇壞的。

    他想懺悔求得原諒,卻又沒有勇氣說穿一切,也許說什麼都已無必要,他現在只想著如何補償這位姑娘、挽回自己的過失。

    浮士德一招手,無形的力量似溫柔的擁抱,將姑娘從地上扶了起來,他柔聲說道:「瑪甘淚,我不是來責罰你的,你也沒有做錯什麼。是神靈聽見了你的呼喚,讓我來幫助你、滿足你的願望,請你將對神靈的禱告在我的面前說出來。」

    瑪甘淚的眼中露出了近乎癡狂的驚喜,她捂著胸口驚呼道:「這是真的嗎?偉大的神靈!偉大的恩裡爾。」

    浮士德差點腿一軟,好懸沒站穩,這姑娘在他面前仍然讚頌著恩裡爾!他卻沒法說什麼,只有施展祈福神術安撫姑娘的靈魂,不置可否的說道:「請說出你的禱告吧,你有什麼願望想讓神靈幫你實現?」

    瑪甘淚激動的答道:「我對神靈的禱告,是希望神靈能夠饒恕我的過錯。若不是因為我,希斯姆也不會闖下大禍失去了官銜,我希望神靈保佑希斯姆能在前線平安,建立功業恢復榮耀。我也希望希斯姆的家人不要再虐待我,讓我能過安穩的生活。」

    希斯姆就是那位被削職的軍官,浮士德追問道:「難道就只有這些嗎?」

    瑪甘淚低下頭,雙手不安的搓著圍裙說道:「神靈能原諒我的過錯,我已經感激不盡,不敢再有更多的奢求。」

    浮士德帶著痛惜之色點了點頭,凝視著瑪甘淚又說道:「過安穩的生活又是何指呢?希斯姆曾說過要娶你,你是要等他在戰場上立功,官復原職之後回家娶你嗎?請告訴我實話,不必有所隱瞞。」

    瑪甘淚咬了咬嘴唇,似是下決心般的搖了搖頭:「不,我不想嫁給他,也不能嫁給他。」

    浮士德又問道:「哦,這是為什麼?如果我肯幫忙,只要托人傳一句話就可以,希斯姆會乖乖地娶你,他們全家人也不敢再對你有一絲不敬。」

    希斯姆弱聲答道:「在神靈面前,我不敢隱瞞心聲。我毫不懷疑您能做到這一切,但這並不是我所想和我所能得到的,如果真是那樣,希斯姆娶的不是我,而是您的那句話。我現在已經清楚,希斯姆並不是真想娶我,他只是需要我的錢幫他擺脫牢獄、安置家人。

    而他的母親厭惡我,也不是沒有原因,換成任何一位母親,都難免會那樣想。這些正是我的不幸,卻不知如何擺脫這不幸,於是在心中呼喚神靈,卻沒有得到答案。今天我終於見到了您!整個帝國最有智慧的賢者國師大人啊,我應該怎麼做?」

    這一句話把浮士德問愣住了,他無法回答,就像他自己也有太多想要實現的願望,卻不知如何去做。以他的地位與手段,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幫助瑪甘淚,但這些都是需要別人去做的,而瑪甘淚的問題顯然不是這個意思。

    她在問帝國最有智慧的浮士德,自己應該怎麼做?其實以瑪甘淚的處境,她已經付出了全部,沒法做的更好了。

    這姑娘的問題彷彿成了浮士德的自我詰問,他又在心中呼喚著撒旦,在如今的亞述帝國中,他又該做些什麼?見浮士德陷入了沉思,瑪甘淚過了一會兒才小心翼翼的問道:「賢者國師大人,您能告訴我嗎?」

    浮士德回過神來,伸手憑空取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她道:「這是一瓶神奇的藥,每天睡覺前抹上一點,幾天之內就可以治好你手上的裂口,還可以使你的手感觸更敏銳,骨節更靈活。你想要知道答案,那就嘗試著先做些什麼。找一個機會告訴這家的主母,你會針織與刺繡,加工貴族們最喜歡的衣料與繡飾,能賺很多錢。」

    瑪甘淚不解道:「我會針織與刺繡,但繡不了那麼好。」

    浮士德笑了笑:「我自會用一種方法教你,把技藝印入你的靈魂,只有你足夠用心、手足夠巧,便可以做到。」

    瑪甘淚:「多謝您用這種方式來幫助我,讓我自己可以做的更多、更有用。但我瞭解這家主母的脾氣,如果我真的能夠做到,她也會日夜催促我加工更多的繡飾,無非是從一種虐待變成另一種虐待。」

    浮士德提醒道:「那就要看你自己怎麼辦了,技藝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要懂得運用它的價值來改善你自己的處境。比如你可以宣佈一天只能繡出多少,還需要好好休息,如果這一切對你的主母很重要的話,你自然能夠改善處境。」

    「可是這……」瑪甘淚欲言又止,總覺得浮士德教她的方法有點問題,卻又說不清問題在哪裡,隨即又拜服於地道:「多謝您的幫助,多謝神靈的指引!」

    「你會聽見我的聲音,知道該怎麼去做,這樣一來至少你有機會經常出門了,我會再見到你的。」等瑪甘淚聞聲再抬起頭來時,浮士德已經不見了,她手中拿著一支精緻的藥瓶,顯示剛才的一切真實的發生過。

    ……

    瑪甘淚按照浮士德的話去做了,也不知浮士德用了何種手段,那瓶藥真的是神奇無比,她手上的裂口都痊癒之後,變得比以前更加靈巧,而且靈魂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傳授她高超的針織與刺繡技藝。

    終於有一天,她將自己的技藝對希斯姆的母親說了,這位老婦人剛開始呵斥瑪甘淚的異想天開,但聽說她的手藝可以賺很多錢的時候,便動心了,於是讓瑪甘淚試一試,但一切材料都需要瑪甘淚自己去店舖裡賒,織繡出來的東西也要她自己拿到店舖裡去賣。

    靈魂中有一個聲音告訴瑪甘淚,到尼微城哪家店舖裡去賒材料,這家店舖會讓她加工什麼樣的繡飾並給她工錢。

    浮士德安排這點小事自然是輕而易舉,他原本的想法,哪怕自己花重金暗中幫助這位姑娘,去做一件讓她感覺自己更有用的事情。但後來的情況出乎他的意料,浮士德教授瑪甘淚的自然是最高明的技藝,而這姑娘繡出的飾品幾乎是尼微城中最精美的,深受貴族顧客的喜愛,件件都很值錢。

    店舖根本不愁賣不出去,甚至還接受特別的委託找瑪甘淚加工。也就是說,其實不需要浮士德再多做什麼,瑪甘淚可以憑自己的手藝賺足夠的錢。對於大富大貴之人來說,這些錢雖然不算什麼,但瑪甘淚靠手藝賺來的錢,卻也足以讓普通的人家過得很殷實。

    於是瑪甘淚不必日夜從事粗重的活計,至於要做針織與刺繡。希斯姆的母親自然是希望她做的越多越好,最好是日夜不停,但是瑪甘淚卻按照浮士德教她的話答道:「這些都是貴族大人們定制的飾品,如果不小心加工壞了,需要賠很多錢,我必須休息好了,才能把這些東西做好。」

    瑪甘淚在希斯姆家中的處境比以前改善了不少,但她仍然過得不舒心,每天除了休息和吃飯之外,就得在老太太的催促下,加工一件又一件精美的繡品。但善良的姑娘每天夜裡仍然虔誠的禱告,表達對神靈以及浮士德的感謝。

    有一天夜裡,姑娘又聽見了浮士德的聲音:「你並不欠這家人什麼,能給他們的也都給了,為何不離開呢?」

    瑪甘淚答道:「我已經沒有家了,離開這裡我又能去哪裡呢?」

    浮士德說道:「以你現在的手藝,完全可以養活自己,每天願意加工多少繡飾就加工多少,然後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瑪甘淚沉默了,她顯然很動心但又有些擔憂,最後歎了一口氣答道:「我還不能這麼做,我答應過希斯姆照顧好他的母親,這是我的承諾,就算我想離開這個家,也要等到他回來之後。因為我,他失去了職位也就失去了豐厚的薪水,家中的生活很難像以前一樣維持。等到他建立功勳恢復職位,一切就會變得像以前一樣,我也就彌補了我的過失。」

    浮士德又勸道:「當初的事情並不是你的錯,希斯姆拔劍闖禍,只是因為自己的衝動、憤怒、嫉妒、自大與狂妄,你何必把這一切都歸咎於自己呢?」

    姑娘默默的想了想,仍然答道:「您說的自然有道理,可我已經承諾了。雖然不會嫁給他,但也會等到他回來,然後會遵從您的建議離開這裡。」

    堂堂的賢者國師浮士德,有那麼多的軍國大事要處理,卻為瑪甘淚費了這些心思,多少是因為一種贖罪與補償的心理。這姑娘象徵著他內心中隱秘、受萬民敬仰的帝國首席大祭司不為人知的隱秘,就像他心中潛伏的撒旦的烙印。

    浮士德有很多手段能幫瑪甘淚,但卻只按照瑪甘淚自己的意願,這也是一種自我彌補與救贖。他想一步步讓瑪甘淚找到人生的快樂,然後還沒有等他做出更多安排的時候,戰爭的爆發使他忙碌起來。

    先是波茲王國吞併了亞述北邊弱小的國家埃蘭,然後哈梯與亞述聯合出兵打退了居魯士於北線的進攻,接著波茲國王居魯士又派大將軍大流士,從南線攻打巴倫王國割讓給亞述帝國的那六座城邦。

    亞述帝國戰敗了,辛納赫時代擴張的領土被全部丟失。波茲大軍建立新行省,切斷了亞述和巴倫之間的聯繫,緊接著揮軍吞併了哈梯王國,將都克平原與亞述帝國都完全包圍在它的疆域之中。

    戰事雖尚未蔓延到亞述本土,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個帝國的命運岌岌可危。令浮士德感到無語的是,亞述帝國在全線遭受的挫折越多,他本人在帝國中的地位卻顯得越來越重要。民眾們都把這位似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賢者國師,看成了挽救帝國命運的最後希望。

    回天乏術的塞米爾女皇,也越來越重用與依賴浮士德,凡事都要向他問計。浮士德得到了撒旦所指引的力量,從來沒有這麼強大過,但面對亞述帝國所處的形勢,又感覺從來沒有這麼虛弱過。他並沒有辦法挽救亞述帝國,他的學識與智慧反而使他比任何人將形勢看得都清楚。

    明知無可挽回,但還要徒勞無功的做出一切努力,每天接受著人們的讚頌,看著人們眼中那些熱切的期待,浮士德的心情可想而知。他覺得很疲憊,不是身體與精力受不了,就是靈魂中那種無助的疲憊感。

    這位帝國中最有魅力的男人,終於再一次在內心深處寧願沉淪放縱,哪怕能有那麼一刻的逃避、尋找到那麼一絲的藉慰也好。他再度佔有了瑪甘淚,是的,是他引誘了她。且不說浮士德如今的魅力多麼難以抗拒,他在她的心目中就像神靈一般無法拒絕,姑娘內心中也十二萬分願意順從他的意志。

    瑪甘淚經常去店舖,拿織繡所需要的材料,也要把加工好的繡品送回去,有很多出門的機會。浮士德就在離那家店舖不遠的地方買下了一個僻靜的院子,終於有一天,他決定悄悄指引瑪甘淚來到這裡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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