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大結局
水玉兒幽幽醒轉,卻看到自己被徐子陵牢牢的抱在懷中,後者正緊閉雙眼,顯然還沒有醒過來。
還好他們兩人沒有在時間的洪流中失散,水玉兒鬆了口氣,開始打量他們周圍的環境,卻愕然失神。
他們身處一個黑暗的石室,仔細辨認之後水玉兒幾可肯定,這就是楊公寶庫的中央石室,她上次來的時候因為被邪帝舍利迷惑而造成的颱風過境景象還老老實實的保留在這裡。
正在疑惑的水玉兒扳開徐子陵的手,起身依次把石室周圍的油燈用火字訣點亮,才發現石板地上五採石正孤零零的躺在那裡。
俯身撿起仍然有些發燙的五採石,水玉兒不禁微笑,看來他們是順利回到原來的世界裡,原來她的推測真的沒有錯,關鍵是在這個五採石。
「玉兒,你沒事吧。」身後傳來徐子陵的聲音。
回過頭給他一個安慰的微笑,水玉兒擔心的來到他身邊道:「沒事,倒是你,替我擋了很多的衝擊,還是先調息一下吧。」
徐子陵試著運行了下體內的真氣,發現並沒有任何損傷,便迫不及待的環視周圍的景象,目光發亮的問道:「我們回來了?」
「是啊,不過很不幸,我們被丟在楊公寶庫裡了,不過這點事情不算什麼,重要的是我們又回來了。」水玉兒展露笑顏,火光下的玉容美得令人屏息。
徐子陵見她向他伸出手,感慨的握上去,順勢站起,黯然說道:「玉兒,委屈你了。」她的家人、她的生活都在那個時空裡,她就這樣義無反顧隨他回來了。
水玉兒羞澀的搖搖頭,抿嘴笑道:「只有出嫁從夫的說法,玉兒很乖的哦!」一想到回到這個江湖,水玉兒難掩心中的興奮,畢竟現代是有夠無聊了點。
徐子陵看著她面上躍躍欲試的表情,無奈的搖搖頭道:「服了你了,我們先研究怎麼出去吧。」一想到不久之後就可以見到寇仲了,徐子陵一顆心不禁煩躁不安,他們離開了好幾個月了,戰場上瞬息萬變,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水玉兒把五採石收回介質空間,閉目探測了一下面色凝重的說道:「不對勁,城外和通往永安渠的秘道出口居然都已經封死。」
徐子陵一愣,只見水玉兒一個閃身搶到放置箭矢的東庫,連忙跟上,卻駭然發現一道暗門出現在東壁壁間,露出一條黑沉沉的地道。
「怎麼回事?」徐子陵看著黑沉沉的地道口,皺眉自言自語道:「這條地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明明上次來到這裡時並沒有。」
站在陰風陣陣的地道口,水玉兒心中不祥的預感漸漸擴大,這條地道應該是在玄武門之變之前才打開的,一想到現代和這裡的時差,水玉兒內心一緊,難道時間已經過了嗎?
「子陵,我們過去看看吧,這裡有人最近踏足過的痕跡,事情應該有變。」水玉兒低聲說道,風聲隱隱傳來,帶來了地道另一頭些許的說話聲。
徐子陵伸手攔住舉步就要進入地道的水玉兒,輕笑道:「玉兒,你不會這樣就要出去吧,會被人當成傷風敗俗的。」
水玉兒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無袖涼衫,還有徐子陵的t恤,失笑道:「我倒是忘了,沒事,介質空間裡有古代的衣裝,我們去換一下。」
換好古裝,輕輕把長髮在耳後挽了一個髻,水玉兒才有種回到古代的真實感。當從隔壁兵器庫中出來時,便看到徐子陵已經換好一身的白袍,正皺眉看著地道的入口處,聽到她的腳步聲轉回頭,一愣,半晌之後才探手握住她的手,歎氣道:「好久沒見你這幅打扮了,好像時間又回到過去一樣。」
水玉兒嫣然一笑,緊緊回握他的手,兩人互視一眼,攜手走進地道。
水玉兒指尖上跳動的青色火苗,映照著廣闊達十丈的地下室,在兩人的右方是另一條秘道的深黑入口,而前方的是一道達二十級往上延伸的長階,盡頭隱隱透著星光和傳來陣陣人語聲。
看來是夜晚,水玉兒一甩手,滅掉手中的火苗,設了一個隱形結界,和徐子陵小心翼翼的走上台階,探出頭去。
「這是天策宮主殿前的大廣場,」徐子陵先跳出地道洞口,隨後拉起水玉兒,看向不斷在他們身邊來回巡邏的一對對禁軍說道:「他們這些人看不到我們吧。」
水玉兒點點頭,帶他穿過守衛林立的廣場,閃入一個花園才停下,去掉結界,囁嚅的低下頭說道:「子陵,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徐子陵不解的看著水玉兒面上難以啟齒的表情,壓下心中的不安,強笑道:「說吧,你還瞞著我什麼事?」
水玉兒偷瞄了他一眼,訥訥的說道:「這裡和我的生活的那個世界有時差,」見他一臉迷茫的神色,進一步解釋道:「那個,比如說我在這裡呆了近兩年的時間,但是在那個世界裡才幾個月而已……」
徐子陵慢慢明白過來水玉兒想要表達的意思,面色陰沉。只要不是盲的,就能看到方才殿前大大的「李」字旗飄揚,而他們這一走在那個世界呆的時間都已經快一年了,難道這裡的李家天下還是沒有終結嗎?如果沒有終結,那麼寇仲呢?
水玉兒緊緊攥住徐子陵的手,兩人均感到對方的手心被汗濕透,久久不能言語。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一聲童稚的聲音從兩人腳下傳來,讓發愣的他們一驚,沒想到居然都沒有感應到有人接近。
水玉兒低下頭,只見一個粉裝玉琢的小人兒正好奇的看著他們。心下微定,知道方纔她和子陵心神不寧,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強作出一個微笑,水玉兒蹲下身子,柔聲道:「我們沒做什麼。倒是你這個小鬼,大半夜的怎麼能四處亂走?」
成功的讓本來趾高氣昂的小鬼頭露出驚慌的神色,水玉兒微微一笑,注意到他身上華貴的衣裝,內心不禁一顫,這個能在天策宮來去自如的小鬼,年齡大概在七八歲的樣子,仔細藉著月光看去不難發現其與著李世民極其相似的眉眼。
「小鬼頭,讓姐姐問你幾個問題,如果答對了,我和哥哥就當沒看到你偷偷跑出來,怎麼樣?」水玉兒臉上漾起更加甜美的笑容,內心唾棄自己越來越像個狼外婆了。
小鬼頭輕蔑的哼了一聲,還沒等發表幾聲他的意見,便在聽到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後大驚失色。
水玉兒輕鬆的把要逃跑的小鬼頭拽回身邊,用手摀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聲,再次張開結界。
小鬼頭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隊御林軍目不斜視的從他們身邊走過,有的人甚至就離他們不到半步,天策府的御林軍都是廢物嗎?小鬼頭立刻就忘了他自己偷跑的事,憤怒的揮拳。
直到花園又恢復寧靜,水玉兒才鬆開手,任憑小鬼頭遠遠的躲開她幾步。
「是不是想問我們究竟是誰呢?李承乾?」水玉兒笑盈盈的站起身,沖同樣驚訝的徐子陵打了個眼色,後者配合的把疑問嚥回肚子裡。
小鬼頭驚慌失措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難道……」小鬼頭終於褪去嬌縱的神色,忐忑不安的問道:「難道你們就是那個……鬼?」
水玉兒哭笑不得,「怎麼就沒想到我是仙女姐姐呢?乖,姐姐問你幾個問題,老實的回答姐姐,你今年多大了?」
小鬼頭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承乾今年七歲半了。」
水玉兒和徐子陵相視駭然,這個孩子真的是李世民的大兒子,那麼如此悶熱的夏夜,如此守備異常的森嚴,他們現在是不是正好回到了玄武門之變的前夜?
水玉兒定了定神,再次蹲下身,招手讓一旁瑟瑟發抖的小鬼頭過來,無奈的說道:「看你嚇的,看看,姐姐一樣有體溫啊!什麼鬼不鬼的,剛才姐姐只是用了高強的武功讓他們看不到我們罷了。」
小鬼頭乖乖的讓水玉兒捏了捏他的臉蛋,老實說他可是感覺這個漂亮的不像話的姐姐手上還是很冰涼的,用武功來解釋剛才的異象?欺負他沒見過武功長什麼樣子啊?而且她又怎麼解釋初次見面的她是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李承乾雖然人小,但是長期在宮廷之中長大,不能僅僅當成一個孩子來看待。但是他顯然還是沒有學會怎樣隱藏自己的心思,心裡在想什麼全部都寫在他那可愛的臉上了。
水玉兒輕哼一聲,一想到這麼可愛的孩子怎麼長大以後就變得喜歡男人了?手下不禁又微微用力的掐了掐小鬼頭的臉蛋才放開,滿意的看著他臉上對稱的兩個紅印,越發溫柔的問道:「小鬼,你有沒有聽說過寇仲這個人啊?」不管是不是按照原來世界的進程,作為被著意栽培為李世民繼承人的李承乾,不可能連自己父親最大的對手的名字都沒有聽過。
徐子陵呼吸一滯,沒想到水玉兒這麼快就直奔主題,患得患失下不禁摒住氣息,雙目牢牢的盯住正在不滿的揉著臉的小鬼頭。
誰料小鬼頭一掃方纔的頹然,得意洋洋的說道:「原來你們是問寇叔叔啊?方纔我還看到他了呢!」
水玉兒和徐子陵沒期然他會說出這麼一個答案,同時愣住,連小鬼頭趁機跑掉都沒有心思去阻止。
徐子陵把仍然蹲在地上的水玉兒拽起,歎氣道:「你還好吧?」
水玉兒默然無語,緊皺秀眉,心中飛快的思考著。沒道理寇仲仍然和原來的世界一樣,和李世民握手言和了?難道還另有隱情不成?
抬頭看到徐子陵好整以暇的表情,水玉兒挑挑眉,不滿道:「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啊?」
徐子陵神色自若的聳聳肩,悠然道:「擔心什麼?我求的並不多,只要他能好好的活著就行。現在他不僅好好的活在世上,而且還能和秦王李世民攜手合作,我不該鬆口氣嗎?」
水玉兒呆了一呆,知道他也從短短的幾句話中分析出了現在的形勢,才不好意思的赧然道:「都是我想的太多了。」確實是這樣,他們現在能重新回到這個世界都應該感謝上蒼,不應該再有什麼妄念了。
徐子陵撫上水玉兒的長髮,突然間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輕笑出聲道:「算起來,剛才那個小鬼稱寇仲為叔叔,你又自稱是姐姐,那我要和他套近乎要自稱什麼?」
水玉兒一愣,隨後鬱悶得無言以對。
水玉兒和徐子陵旁若無人的穿行在宮殿中,水玉兒憑著過人的靈覺,輕易就找到了寇仲所在的院落,離遠望去燈火通明,守備卻很少。
見徐子陵目光爍爍的看著那裡,水玉兒耐心的等著一隊御林軍走過之後,體貼的說道:「你自己去找他吧,他現在肯定在裡面。我去看看側殿那裡出什麼事了,順便把剛才偷跑的小鬼抓回去。」他們兄弟相見,肯定有很多話要說,正好側殿那邊傳來鼎沸的人聲,她好奇想過去看看。嗯,雖然她也很想看到寇仲吃驚淚流滿面的樣子,不過,還是給他留點面子吧。
待徐子陵點點頭,囑咐了她一句「小心」了之後,水玉兒施施然的往側殿走去,令她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設結界,可是每個從她身邊經過的人都神色凝重,根本無暇分神向她往上一眼。
心中越發驚奇,水玉兒旁若無人的走入偏殿,只見天策府她熟識的幾員上將都齊齊在場,個個愁眉苦臉的分立在側,見水玉兒盈盈的走進來,都愣住了。
「水姑娘……,是你嗎?」最先回過神的李靖遲疑的問道,「你不是……?怎麼在這裡出現?」
水玉兒攤攤手,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又回來了,有什麼好吃驚的?」她不知道寇仲是怎麼和他們交代的,也不知道外面傳言是什麼,所以只能裝傻一語帶過。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水玉兒看了看室內其餘眾人的神色,輕顰秀眉問道:「這是怎麼了?怎麼這種氣氛?」
李靖愁眉不展,垂頭喪氣道:「秦王赴太子的宴回來,才發現是飲了毒酒,雖然李神通李王爺奮力把秦王背回天策宮,但是情況危機,師小姐正在內室為秦王療傷,可是希望渺茫……」說罷長歎了一聲。
水玉兒聽得張口結舌,原來歷史上李建成設宴毒害李世民確有其事!
雖然她現在很想找個人問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可是救人如救火,水玉兒在天策府眾將領祈求的目光下走入內室,看到床榻上已經面色青紫的李世民和玉容憔悴的師妃暄前後盤腿而坐,後者正盡心盡力的為前者驅毒。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親眼見到已經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的李世民,水玉兒還是心涼了半截。
雖然當她穿回來的時候,心內還存有一絲僥倖,想著也許寇仲會成為天下之主,也許寇仲能讓李唐天下成為真正的歷史。但是方才希望已經破滅,她清楚的知道如果面前的李世民因為李建成的毒計過世的話,會變成什麼樣子。
師妃暄用盡最後一絲真氣,都無法阻止李世民體內的毒素一點點的侵蝕他的心脈,從接觸他後背的手中,感到前方的人生命力的逐漸消逝。第二次,師妃暄感到自己是多麼的無能為力,而第一次,就是她聽到水玉兒的死訊時。
人生是多麼的無奈,眼見寇仲和李世民握手言和、通力協作,中原安定的日子即將到來,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簣,不得不讓她黯然神傷。一想到自己之前做所的努力全部枉費,師妃暄內息瞬間紊亂,強忍著才沒有口吐鮮血。
雖然心知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但是她已經沒有心力去調息。罷了,就這樣散盡功力也沒有什麼可惜的……師妃暄在陷入昏迷前,忽然感到有一團清涼的感覺將她包圍住,一個熟悉悅耳的聲音傳來,柔聲道:「妃暄,不要放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師妃暄微睜秀目,恍惚間看到一張絕美的容顏。是時候了嗎?看來上天還是厚待她的,讓她來接她走……
水玉兒沒有辦法的對著已經陷入昏迷中的師妃暄施了一個睡眠術,讓她靠在一旁。
頭疼的看著中毒已深的李世民,水玉兒扶他躺下,拿出新製作的治癒卷軸,匆忙解制,心下卻對能否救回李世民忐忑不安。
李建成也不是傻瓜,對李世民用的肯定是那種難以察覺的卻又是毒性狠毒的毒藥,所以即使李世民功力深厚,師妃暄全力搶救,也毫無辦法。她的治癒卷軸如果是一開始時,確實是可以把不管是什麼毒搞定,但是問題是現在毒性已經深入他的五臟六腑,再加上她解制卷軸的時間,形勢危險。
水玉兒用生平最快的解制速度把治癒卷軸迅速使之生效,目不轉睛的看著平躺在床上的李世民面色漸漸由青紫轉為紅潤,可是卻始終沒有醒轉。
水玉兒呆坐在一旁,一時間頭腦亂亂的,她雖然現在精神力有所增長,不至於像從前那樣用過治癒卷軸就要進入睡眠狀態,可是精神力也會暫時消失一段時間。正好可以讓她好好思考一下發生的事情。
從她和徐子陵回到古代到現在,只不過一個時辰還不到,就遇到這麼多事,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徐子陵和寇仲衝進內室,前者見水玉兒呆愣的神情,憂心的搖晃著她,「玉兒,你沒事吧?」
水玉兒被他才沉思中驚醒,歎了口氣道:「我是沒事,可是秦王就不知道怎麼樣了。」目光轉向許久未見的寇仲,強笑道;「仲大哥,好久不見。」
寇仲顯然是剛從激動的神情中恢復過來,用手抹了把臉,笑道:「美人兒妹妹居然還沒有任何的變化,五年都過去了,還是貌美如斯。」
水玉兒想張口問寇仲他們走了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卻被徐子陵用眼神制止,仔細看過去,才驚然發現寇仲身上的幾大穴道居然被人用重手法封住了。
她也不管徐子陵在身旁急得直向她打眼色,水玉兒少有的厲聲問道:「仲大哥,是誰封住了你的武功?」她不看不知道,這才發現寇仲已經比之神采飛揚的從前頹廢了許多。
寇仲遲疑不決的抓了抓頭,沒等他回答,水玉兒身邊幽幽醒轉的師妃暄吃力的說道:「玉兒,都怪我師父,她請來四大聖僧,務必要使少帥歸順秦王。」
水玉兒和徐子陵渾身僵硬,四大聖僧居然被梵清慧指使之下做出如此強人所難的事情。即使不用想像都可以知道當時的情況有多麼驚險,寇仲的心情有多麼不甘心。可是寇仲此時卻處之泰然的歎了口氣道:「子陵,玉兒,事情已經過去了。見到你們沒事,我寇仲心中唯一的大石頭也落下去了。這樣也好,梵齋主是為了讓中原免於災禍。」
水玉兒清楚的看到寇仲眼中來不及掩飾的仇恨,木然無語。
室內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每個人都是陷入自己的思緒中。直到秦王妃長孫無垢神色焦急的衝進內室,撲到李世民的床前嚶嚶而泣,才打破室內奇怪的氣氛。
水玉兒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和長孫無垢同時進來的一個太監,但是後者恭敬的低垂著頭,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何問題,可是她始終覺得不妥。正想出聲讓這個讓她不舒服的人退下去,李世民那邊傳來長孫無垢的驚喜聲打斷了她的動作。
轉過頭,只見李世民扶著額角,在長孫無忌的扶持下坐起身,目光茫然的看著室內的眾人,許久在他們的期待之下冒出一句:「我是誰?我在哪裡?」
黑線。
水玉兒只能扶著徐子陵的手站穩,這不是穿越者醒來的必用語嗎……
室內許久都沒有人作聲,直到長孫無垢心急如焚的問道:「殿下,你可別嚇我!」
李世民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皺緊了眉頭,半晌之後才艱難的說道:「你是無垢,我是李世民,而你……」他把目光掃過水玉兒和徐子陵,一下子愣住了,「玉兒、子陵兄?你們不是……」沒說完便用手敲了敲額頭,痛苦的說道:「可惡,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水玉兒鬆了口氣,看來只是毒素侵入李世民的頭腦中時間過久,導致他記憶混亂。「秦王,你還是早些休息,我們先告退了。」不管怎麼樣,人救回來就好。水玉兒一拉徐子陵,打算不打擾人家夫婦的感情交流,沒想到還沒等邁出一步,李世民的聲音便響起,「玉兒,你和子陵、寇兄等一下,無垢,出去告訴你哥哥他們,我已經沒事了。」
長孫無垢收起淚水,轉瞬間又變回那個雍容華貴的王妃,儀態自若的點點頭,走出內室,連同那個水玉兒看起來不順眼的太監一起。
李世民拄著額頭沉思了一會兒,最後無奈的歎氣道:「世民有些事一點都想不起來,誰能幫忙告知一下?」
水玉兒和徐子陵無奈的攤攤手,他們也是剛回到古代,哪裡知道前因後果。而室內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兩個人,一個雙手環胸靠牆而立,顯然是不想多說,而另一個則更是神情恍惚。
徐子陵終於忍不住,皺眉質問道:「請問師小姐,為何我的兄弟會被人廢了武功?」
水玉兒也面色不渝的看向她。
師妃暄嬌軀一顫,垂下眼簾,默然無語。
寇仲一歎,冷曬道:「算了,這件事其實不是妃暄的錯。她為了這件事和梵齋主鬧翻,已經叛出師門了。說起來這件事情還多虧了寧前輩,否則我寇仲下半輩子還真要在廟裡當一輩子和尚。」
水玉兒和徐子陵齊齊一驚,前者見到師妃暄內疚的神情,終於不忍心,淡淡出聲道:「沒有關係,仲大哥的武功我可以幫他恢復。」
寇仲虎目一亮,重新染上光彩,卻又患得患失的沒有開口詢問,目光轉向一旁的師妃暄。
師妃暄扶著牆站起,唇邊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道:「恭喜少帥,既然你可以恢復武功了,那妃暄也沒有必要在你身邊保護你了。而且秦王也已經無事,又有玉兒在此,妃暄也可以功成身退,回靜齋請求師傅原諒了。」
水玉兒剛想開口勸她,卻突然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想到寇仲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就無法抑制的渾身發抖。那麼強悍不可一世的寇仲,居然被人廢去武功,強行低下驕傲的頭來為別人作嫁衣。她知道這不是師妃暄的錯,可是一想到她身後代表的靜齋,便半句都不想說。
師妃暄玉容上閃過失望的神色,換上強作堅強的表情。水玉兒沒有出聲的阻止她,默然的看著她一步步離開內室。
徐子陵揉了揉水玉兒的長髮,阻止她的心情繼續低落,他的心情又何嘗不難過,但是這已經大大超出他的預期了,只要寇仲還活著,就不怕任何事情。
李世民輕咳一聲,起身坐在床沿,若有所思的說道:「世民不記得最近都發生什麼事情了,可是卻慢慢想起過往的事情,玉兒,你和子陵兄不是已經……呃,已經走了嗎?」
水玉兒沒好氣的拉開圓桌前的椅子坐下,語氣不善的回答道:「這不是又回來了嗎,誰知道世界整個變了個樣子!」
李世民正想解釋兩句,卻見長孫無垢又走了進來,嬌聲說道:「殿下,哥哥他們知道你剛醒轉,不敢打擾你,可是想請徐公子出去商量要事。」
徐子陵看了眼寇仲,又看了看水玉兒,才沉聲道:「那我就先失陪一會兒。」說罷身子僵硬的走了出去。
水玉兒知道,天策府的那幾位高層,恐怕是怕憑空出現的徐子陵和她為難於他們。徐子陵的武功固然是深不可測,更別說她水玉兒的魔法神秘的令世人懼怕了,如果他們還記得五年前的洛陽之戰。
不過,她倒是真想做出點什麼事,但是偏偏理智告訴她無論她做什麼都與事無補。她淡淡地看著李世民,中毒初痊的李世民仍然十分虛弱,略顯灰色的嘴唇微微乾裂。這副樣子的秦王,讓她胸中那股莫名的不忿忽然變得無力起來。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長孫無垢那個隨身的太監又走進來,伸出雙手,上前去扶。李世民頗費力才緩緩起身站起來,正迎上水玉兒複雜的目光。四目相交,一時二人皆欲言又止。
正在二人一愣神之間,一道幾不可見的亮白閃過。
快若電光的一劍,影子劍!
「楊虛彥!」水玉兒驚叫道。
李世民一掌拍在楊虛彥的胸口,楊虛彥輕哼一聲跳開,挺直身軀,整個人立刻高大了許多,嘴角還掛著一絲邪惡的微笑。
在場的三人全部驚呆了,只見楊虛彥的影子劍直插進李世民的胸膛,直至劍柄,透體而過明晃晃的劍尖猶自輕輕顫抖。李世民的臉上卻浮現出一抹紅色,眼神也變回了平日的犀利,直視楊虛彥,似乎有一種輕鬆的神情。
楊虛彥輕笑道:「秦王要怨,也只有怨少帥被廢了武功,否則楊某也沒有機會得手。」
長孫無垢反應過來,一聲尖叫,搶上前去扶住李世民,而後者本來就虛弱至極,腳下一軟,仰面而倒在她的懷中。
無能為力的看著李世民當胸一劍被刺穿,倒在血泊裡,水玉兒卻連半根指頭都動不了。因為她的精神力現在相當於全無,方才又因為心神不寧,沒有拿出五採石補充精神力。話說她壓根就沒有料想到,楊虛彥竟然能混到這裡。
若不是水玉兒的精神力不足,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