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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章 歷史名人 文 / 玄色

    第三十章歷史名人

    和師妃暄來的還有兩個人,水玉兒一時也沒有機會和她寒暄,樓下急沖沖跑上來的手下就夠她安慰一段時間的了。

    囑咐他們把她的房間修好,水玉兒暗地裡擦擦冷汗。她可算在婠婠手下全身而退,估計婠婠她下次要想再對她動手,就要好好思量下了。

    水玉兒帶著師妃暄和她的同伴,來到了隔壁的「法國廳」,分賓主坐下,水玉兒才有機會打量著穿著僧袍的兩個陌生人。

    在師妃暄右邊的那位,身材修長瀟灑,鼻子平直,顯得很有個性。上唇的弧形曲線和微作上翹的下唇,更拱托出某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嵌在他瘦長的臉上既是非常好看,又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兒。下領寬厚,秀亮的臉有種超乎世俗的湛然神光,神態既不文弱,更不是高高在上的盛氣凌人,而是教人看得舒服自然。

    最使人一見難忘是他那對深邃難測的眼睛,彷彿蘊含著更深切的感情,一點都不像是學習佛法,應該平靜無波的眼神。

    在他的更右邊,是一個身材稍微瘦小,五官端正,面上毫無特點,本應讓人望過一眼就該忘掉的面容,偏是越忘不掉。

    水玉兒暗暗稱奇,師妃暄帶來的這兩個人都看起來來頭不小,偏生年齡不大,頂多在二十歲左右。

    師妃暄見水玉兒並不說話,於是微微一笑道:「水姑娘,上次見面一別,妃暄對水姑娘的觀點已經思考了很久,今次特意帶兩位師兄來討教。」

    tnnd,要辯論嗎?水玉兒直想對天長嘯,還不如打架來得爽呢!何況你師妃暄這次明顯帶了外援,她可不可以棄權啊?心中雖這麼想,但是面上還是勉強笑道:「師小姐太看得起玉兒了,上次說的話只不過是一時興起,做不得數的。」

    師妃暄右邊那個俊秀好看的和尚笑道:「水施主過謙了,當日師妹回禪院訴說當日的情景,連了空師傅都歎氣了。可見實在是高見啊!」

    她就說嘛,慈航靜齋什麼時候也有男徒弟了?原來是了空的徒弟。水玉兒勾起嘴角笑道:「不知這位大師如何稱呼?」

    俊秀和尚雙手合什,說道:「大師不敢當,貧僧法號玄奘,這是我師弟玄理。」

    水玉兒嘴角彎到一半就僵硬掉了。玄奘?唐玄奘?不是吧,唐僧是淨念禪院的著重培養的接班人?

    玄理也一聲「阿彌陀佛」,向水玉兒合十問好。

    水玉兒聽玄理的語音有點不對,好像是外國人說話的調調,細細的看著他的面容,再仔細的想了想,突然說道:「你是高向玄理?」

    高向玄理一愣,倒是好久沒有人喊他這個名字了。半晌之後澀澀的說道:「你怎麼知道貧僧的名字?」

    水玉兒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睛,靠向椅背。她以前去大阪旅遊的時候還去過高向玄理的紀念館呢。他是日本到中國來學習的第一批人,在中國呆了三十二年以後才回日本,就給日本帶來了大化改新,仿大唐建立的政權和制度,才使日本進入到封建社會。他可以說是中日交流的第一人。

    玄奘就更不用說了,中印交流的第一人。今天是什麼日子啊,見到兩個歷史強人。

    水玉兒向來對將軍丞相乃至皇帝都沒有什麼興趣,一直都認為那是環境使然,也許換個人一樣都可以成為至尊。可是旅行者就不一樣,尤其是在這樣惡劣的條件下的旅行,在現代人看來不啻為『自殺』。可就是他們是用精神支持了下去。要知道玄奘去西天取經,可沒有什麼孫悟空還是觀音菩薩保佑呢,過程相當艱難困苦。

    師妃暄在旁淡然地看著,看著水玉兒半天沒有說話,眼中卻現出佩服的神色,不禁出聲詢問道:「水姑娘,妃暄都不知道玄理師兄的原名,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啊?」

    水玉兒整理一下思路,呵呵笑道:「是聽一個扶桑人講的。說是有幾個日本人到大隋朝來學習佛法的,其中提到了幾個人的名字。好像還有一個叫學問僧南淵請安的。」幸虧還有些印象。

    高向玄理更加沒有懷疑,略薄的唇上揚著的說道:「南淵師傅他們正在長安無漏寺學習呢。玄理是隨玄奘師兄出來歷練的。」

    水玉兒心中咯登一下,長安無漏寺?不就是石之軒藏身的地方嗎?當下也不好追問什麼,隨意和高向玄理談了些日本的古代的生活習俗之類的,雖然她對日本戰國時期比較熟悉,但是只那麼一口還算流利的日語就夠能唬住高向玄理的了。驚得他眼睛都快突出來了,雖然說語法上有些不對,而且用語上有些不同,高向玄理也高興得和她聊了起來。

    師妃暄和玄奘一點都沒有被冷落的表情,自然的拿起天然居供應的小點心或茶水品嚐。

    水玉兒半天之後才發現,賠笑著說道:「是玉兒疏忽了,師小姐你們一定感覺到很無聊吧。」

    師妃暄淡雅的一笑,眼中閃爍著光芒說道:「無妨,玄理師兄好久沒有碰到能和他談談家鄉的人了。不過,水姑娘還真是讓妃暄感到天外有天,總覺得每次見到水姑娘都能給妃暄帶來驚喜。」

    水玉兒搖頭苦笑,說道:「師小姐還是叫我玉兒吧,這水姑娘水姑娘的聽著有些彆扭。」然後轉向高向玄理說道:「有空再過來,我吩咐人做日本料理給你吃。」

    後悔怎麼不在天然居弄個「扶桑廳」呢?看著高向玄理驚喜的神色,水玉兒思考著,當時就覺得對日本有些牴觸,索性連「高麗廳」也沒有弄。等到了長安一定要補上,看來留學生還是有的,這錢一定要賺。

    玄奘溫柔的笑著,等到水玉兒回過神,才慢慢說道:「水施主,你覺得這天下,是誰的天下呢?」

    水玉兒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她已經多方轉移注意力了,怎麼他們還念念不忘的要辯論啊?雖然知道玄奘是想問她對於現在局勢的看法,卻想也不想的說道:「自然是天下人的天下。」玩文字遊戲吧。

    「可是這天下,有帝王,有臣子……」玄奘拖長了音,自然是不滿意水玉兒胡亂的搪塞他的問題。

    「《禮記;禮運》上有寫,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水玉兒抿了抿唇,朗聲說道,「正所謂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天下就是天下人的。所有人都有權利去爭取這個天下,只要你有能力,有天時地利人和。」他們反對的,不就是寇仲出來爭天下嗎?認為他給天下帶來了禍亂,阻止了統一的進程。

    玄奘低頭微皺眉頭的思考著,而師妃暄則是被「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句子說得雙眼發亮。

    水玉兒暗叫不好,一個不小心挑起了師妃暄躍躍欲試的念頭。但是論點已經說了出來,只有硬著頭皮續道:「孟子曾說過,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荀子也曾言,君者,舟也;庶人,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可見君王並不是天下的控制者,何不讓載著舟的水選擇到底是哪艘船能最終留在水面上呢?」

    屋內的人都若有所思地沉默著,知道水玉兒的言下之意就是給寇仲一次機會。

    師妃暄微微一笑,岔開話題說道:「玉兒,不知婠婠來找你,所為何事?」

    水玉兒苦笑道:「自然是為了和氏璧一事。」她一直迴避和師妃暄談這件事情,實在是因為心虛又不知道是否告訴她真相。

    師妃暄玉容上現出驚訝的神色,說道:「這件事情妃暄已經告訴各位大人,說靜齋不再追究你們的責任,也聲明和氏璧沒有在你們手上。至於婠婠她自己不相信,妃暄確實一點辦法也沒有。」

    水玉兒動容,師妃暄肯如此大度,實在出乎她的意料。感動的說道:「多謝師小姐明察。」這樣省下她不少麻煩,怪不得最近周圍的人決口不提此事。

    師妃暄秀目中全是笑意,顯然將水玉兒心中所想揣摩得大概。

    忽然師妃暄似有所感,抬頭往門口看去。

    「玉兒!你沒事吧!」

    來人一把拉開門,徐子陵焦急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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