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極度的自信是什麼樣子的,青平不知道,也從來都沒有想知道過。
但是此刻聽到血無涯的話語,以及看著他說話的口氣,青平知道,這份自信,不是目前的他可以比擬的,比起血無涯的這份氣度,至今為止青平見識過的所有人都是不及的,包括饕餮也沒有這份氣度。
並不是說饕餮的實力不如血無涯,而且青平相信饕餮的實力絕對要比血無涯高上許多,但是有些東西,並不是實力帶來的,怎樣的血神宮,才能培育出這樣一個繼承人出來,這樣一個繼承人培養出的泣天,又會是怎樣的自負,青平第一次覺得泣天很是值得深思。
「血宮主,你是認真的麼?」青平平靜的說著,彷彿血無涯口中說的事情和他無關一樣,他仿若只是在和一個陌生人說一件陌生的事情而已。
血無涯點了點頭,重複的說了次:「我想借青少你的命星魂一用。」
青平就這般的看著血無涯,血無涯依舊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彷彿說一件再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對他來說,仿若就和在說吃過飯沒一樣的稀鬆平常,青平突然笑了起來。
血無涯好奇的看著青平,問道:「不知道青少在笑什麼?」
「血宮主,你知道丟棄命魂對一個人來說代表著什麼麼?」青平不去回答血無涯的問題,反而繼續問道。
「知道。」就是兩個字,告訴了青平他知道,他並不是無的放矢,他是知道後果才來做出這樣一系列的舉動,「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我才讓血神宮的人將太古地圖還給了你。」
「哦?」青平不明白這個有什麼聯繫,只是帶著疑問的口氣看向了血無涯。
「因為你死了,地圖還是我的。」血無涯只是平靜的說著,卻讓青平第一次感到了內心的一陣寒冷。
這是怎樣的自信,在對手的面前直接說著,我要借你的命一用,也不出手,也沒有什麼舉動,只是這樣一句話,卻讓青平驟然的感覺到了一陣寒冷,因為青平知道,血無涯能夠做到,他這樣說,證明他就是勢在必得,毫無任何緩和的餘地。
「血宮主,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青平也是終於有了一絲的怒氣,不顧血無涯那平淡中透露出來的凌厲,問道。
「青少,我的話從來不會收回去的,無論說的是對的,還是錯的。」
「你如果想要我的性命,可以直說,以血宮主的實力,用不著這般拐彎抹角的,就算我死了,你也得不到命星魂,而如果命星魂沒了,我也注定死了。」沒有了命魂的青平,又怎能活下去,沐淋雪也只是被酒蟲子以絕對的實力冰凍起來,只要不這般封閉她所有的生機,沐淋雪早就消失在了這片天地間,也就不存在讓青平繼續去拯救的理由了。
「我只是想要命星魂而已,」血無涯依舊這般說道,「至於你失去了命星魂有什麼後果,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說句不好聽的話,青少你的生命,我不在乎,你的實力還沒有到達我可以在乎的水準。」
除了青平依舊還在和血無涯強裝著平等對話之外,所有人包括血神宮的眾人都是被血無涯這般的言辭給驚呆在了原地。
血神宮的其他人雖然霸道,雖然蠻不講理,但是也不會這般,青平他們總算知道血神宮出來的人為何從來不知道讓步,會做出在遺跡內的那樣的舉動了,有這樣的一個宮主帶領著,想要謙遜都是難事。
「那敢問血宮主,如何能借我的命星魂呢?」青平反問道,只是要命星魂並不是要青平的生命,可是命魂又如何可以借出,如果命魂也可以借的話,那麼各大家族早就去追殺擁有紫色命魂的天才了,只要將對方的命魂奪過來,那麼又有什麼級別是達不到的,要知道就算一個人是深紫色命魂,在他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還不如一個成長到一定的級別紅色命魂的廢物。
可是血無涯,張口閉口只是要借命星魂,至少在青平的腦海裡,還沒有一個可以出借命魂的方法。
「這個青少就不用管了,」血無涯耐著性子說道,仿若在教導一個他喜愛的後輩一樣,如果不是聽他話裡的內容,只是聽他的語氣,以及看著他的表情,無論是誰都不會想到,他是在要對方的生命,「血神宮屹立大陸那麼多年,想要做到這點還是可以做到的。」
「所以,青少只要告訴我一聲,你借還是不借就可以了。」
思索了會,青平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也是露出了他一貫的平淡笑容,看著血無涯說道:「如果我說不借呢,不知道血宮主會怎樣對我。」
青平也是想通了,血無涯這般前來,想必是有恃無恐的,所以不出意外他是改變不了這個結局的,既然如此,也就不用費盡心思的去思考如何來面對接下來的一幕,只用做到自己就可以了。
就算性命真的沒了,那也是自己的命運,從接受命星魂這個使命的第一天起,青平便是無數次在腦海中想到過這樣的結局,現在的情況也只是他預料中的一種而已,而且還沒有達到最壞的那種情況,有什麼所謂呢。
倒是沒有想到青平在知道自己的目的之後還是這樣的口氣,血無涯反而第一次的停頓了下,接著才是說道:「如果青少不借啊,這個倒還真的是個麻煩的事情,我通常不願意勉強別人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的,那怎麼辦才好呢。」
血無涯說著便是環視了下四周,最終視線停留在雪茗的身上,說道:「這個女娃是冰之崖的繼承人吧,冰之崖和我們血神宮通常都是一脈相傳,看來我還是你的師叔呢,這個不行。」
不知道血無涯在說些什麼的青平只是看著血無涯將視線從雪茗的身上轉移開,然後繼續看向了蕭柒說道:「四世家,蕭家的傳人?」
見蕭柒點了點頭,血無涯接著說道:「隱藏世家,還是一致對外比較合適,一直以來我對下面都是這樣說的,他們有時候就是不聽我的話,瞎揣摩我的意思,實際上大家都是隱藏勢力,本來就不該內哄的,該怎樣就怎樣,攤開來說就是嘛,你說是吧,蕭家少爺?」
也不等蕭柒的答案,血無涯接著看向了楓夜學院的眾人,彷彿看到了什麼似的,突然血無涯眼前一亮:「這些好,楓夜學院,不過大陸的一個學院而已,殺了就殺了,一點顧及都沒,這樣比較合適,不會帶來什麼後果,雖然楓夜學院似乎牛.逼的學員挺多的,不過人嘛,本來就不能讓所有人都滿意,得罪一些有實力的人,也算是一種本事嘛。就你們了,殺了沒負擔。」
聽血無涯這般說著,楓夜學院的眾人頓時驚呆在了那裡,哪兒有這樣的人,說殺就殺,血無涯話語剛落,在場眾人都是感覺到一絲的陰冷,整個空氣彷彿凝固了一樣,彷彿在血無涯的口中,殺掉眼前這幫人和日常吃飯一樣,沒有一絲的難度,更沒有一絲的猶疑,想殺,那就殺,這便是血無涯的信條。
見青平依舊沒有反應,仿若只是呆呆的看著他,血無涯就這般緩慢的衝著楓夜學院的眾人走了過去。
一步一步,很是緩慢的走著,但是楓夜學院的眾人卻是感覺到了說不出的沉重,無論是心情,還是流溢在心頭的那份壓力,是來源於他們自己,還是血無涯散發出的氣勢,他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彷彿已經不能呼吸一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血無涯這般走了過來。
站在第一個的是賀木,血無涯看著賀木,嘴裡說了句:「賀家,賀木,說了隱藏世家的人,我們是同氣連枝的,你站一邊看著就可以了。」
說完也不見血無涯有什麼動作,賀木就被一股力量給擠了出去,倒在旁邊的地上,立刻起身的賀木,發現自己一點也沒有受傷,便想繼續走到血無涯的身前,因為賀木離開之後,直接面對著血無涯的就是公孫妍,對賀木來說極度不一般的女子。
想要近身,發現無論他如何動作,也是近不了那片區域,賀木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血無涯走到了公孫妍的跟前。
「不要!」賀木大喊道。
血無涯仿若沒有聽到似的,一隻手衝著公孫妍抓了過去,很是緩慢的手,卻讓深處其中的公孫妍發現,無論她如何的閃躲,都無法拜託這隻手的束縛,只能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任由這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脖子。
冷笑了一聲,血無涯剛想動作,「血宮主!」青平突然喊了起來。
彷彿預料到了這種後果,血無涯平靜的回頭,還沒有鬆開掐住公孫妍脖子的右手,只是淡淡的說道:「青少,怎麼了?有什麼吩咐麼?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先幫青少把這些礙眼的物體清理掉再說,省的影響我們的對話,你說對吧?青少。」
只聽青平一字一句的說道:「血無涯,命星魂,我借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