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悍然面對這個讓自身都喘不過氣的天罰的男子,在場眾人不由自主的都是露出了一絲的敬意,雖然前一刻他們是仇人,但是也不得不承認,茗澈是一個傳奇,誰也無法超越。
青平看的出來,他們看著那個叫茗澈的男子,眼神裡透露出的敬意,包括些許畏懼,當然還有一些仇恨,都是發自內心的,好不做作。
忍不住的很是好奇,這樣的男子究竟有怎麼樣的魅力,才會讓人一驚一歎之後還帶著恨意的感情呢。
天地間的壓迫越來越大,就連身在局外的青平也不禁的繃緊了神經,他心裡很是清楚,這個也許只是一段不知道如何殘存下來的影像而已,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影像,也是讓他感覺到了喘不過氣,那當時直面這場天罰的他們,得面對多少的壓力。
「呂楊。」茗澈卻是沒有去理會越來越接近的天罰,轉頭看向了呂楊。
「嗯,怎麼了?」呂楊是想要毀去命星魂,和茗澈決裂,但是不代表他們的默契不在了,順口回答道,呂楊自己也覺得很是詫異,一切就是那麼的自然,和過往那麼多年一樣,站在茗澈的身後,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你說,如果今天我失敗了,千百年之後,還會有人記得我的存在麼?記得我曾經做過的一切麼?」
雖然很是奇怪為何一向淡泊名利的茗澈會問這樣的問題,呂楊還是想了想回答道:「會的,一定會的,是你開創了命魂師的時代,改變了很多人,說是古往今來第一人也不為過,怎會忘記?」
「是麼?那我就讓大家忘記吧。」淡淡的一笑,茗澈說出了這樣一句讓所有人都不知道什麼意思的話語,轉頭不再理會,只是喃喃道:「千百年麼?也許要上萬年吧,命星魂,我的孩子,找到屬於你的歸宿。」
說著就是悍然不懼的向前走去,想要一個人直面那股天罰的力量。
「茗澈!」呂楊大喊道,他豈能看不出來,茗澈這個時候就是為了讓這股力量遠離他們,不讓他們受到波及,這樣的壓力就算一點點的邊緣地帶,也一定會讓他們灰飛煙滅的。
「呂楊,照顧好我的家人,」茗澈淒然的說道,「你們不是想要毀掉命星魂麼?我用事實來告訴你們吧,無論怎樣的力量都是毀不掉它的,你們唯一能做的不過是能毀掉我罷了。」
茗澈傳來的聲音,讓眾人彷彿看到了一個決絕的男子站在他們的面前,用手指一個個的指著他們的頭,一字一句的說道:「你,你,你,你們都不懂,就你們,怎會理解我的舉動,也許直到萬年之後,有人再次拾起命星魂的一切,有人突破了天地的禁錮,到了真的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時候,大家才會明白我的苦心吧。十大巔峰高手麼?你們不配!」
第一次,包括青平在內的所有人,彷彿讀懂了這個男子隱藏著的悲傷,這個世界,有一種男人,如果你不懂的話,是會擦身而過的。
一大片烏雲越來越下,已經到了觸手可以摸到的狀態,烏雲中蘊含著的絲絲閃電,每一個都比青平曾經看到的賀木經歷的天劫的要粗壯的許多,青平有一種感覺,每一絲閃電都是擁有著賀木當時經歷的全部的能量,甚至還要更多。
烏雲越積壓越多,也是慢慢的密佈成了黑色,如果不是偶爾閃過的閃電,這片天地已經完全黑暗了下來。
這個時候一股力量從茗澈的身上散發了出來,所有人都是被這股力量震的散了出去,暈倒在地,青平看見茗澈朝著眾人的方向看了一眼,主要是看著呂楊,低聲道:「再見了。」
一道又一道的劫電轟然而下,直接砸在了茗澈的身上,茗澈直接祭出了他的命魂,任由那些閃電打在命魂上,也不去管它。
雖然那個命魂讓青平看了半天沒有看出是什麼命魂,但是在出現的時候卻是讓青平體內的命星魂感覺到了絲絲的顫抖。
每次劫電轟擊在命魂上,茗澈的臉色都是會蒼白些許,而天劫彷彿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趨勢,砸了有幾百道左右,茗澈終於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吐出。
但是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受傷,只是一股欣慰的表情看著他頭頂上方的命魂。
又是幾百道劫電,茗澈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命魂彷彿感覺到了這一點,從命魂深處也是傳出了一絲的悲傷。
突然整個上空的所有劫電匯聚在了一起,劈了下來,命魂中央彷彿碎裂了一樣,劫雲這般消散了出去。
茗澈也是不再能夠爬起來,只是看著一道命魂的閃光進入了他的體內,然後體內散發出了六個小小的光環,感應到了這點,茗澈滿意的倒了下去,然後整個人就這樣消失不見,只留下了幾塊破碎的布片,證明他存在過。
過了許久,實力最高的呂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了周圍的情形。
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走到茗澈消散的地方,一臉悲傷從他臉上散露出來,嘴裡喃喃著「茗澈」。
「砰」,呂楊突然感覺腳上踩到了什麼東西似的,向著腳下看去,看到一個圓形的物體,呂楊撿了起來,好奇的向其中輸入著元力。
隨著呂楊的動作,一個虛影就這樣的驀然的出現在了天地之間,赫然是一個留影。
「呂楊,如果你能看到這個的話,那應該是我已經離去了吧,會是怎樣的方式呢?會不會是你最終背叛了我呢?也許吧。」
「就算你背叛了我,我也不會怪你,真的,我知道,如果你真的想要害我的話,這些年裡我早就淪陷了,哪兒會活的到今天呢?這個世界我是孤獨的,如果說還有誰值得信任,那就是你了。」
「所以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會怪你,如果人真的一個人都不能信任的話,那麼他是多麼悲催呢?所以哪怕是明知道是錯的,我也會堅持著,堅持著信任著你。」
「雖然我知道,十年前的那次刺殺,我的行蹤是你暴露的;雖然我知道,很多大陸上我的不利言論,都是你散發的。」
「但是有一點我是確定的,那就是你內心深處是把我當兄弟的,無論你做過什麼,你只是用你認為對的方式來保護我而已。畢竟我們在做的事情,牽涉之大,大到整個大陸無人能夠承受的程度。」
「可是命星魂怎會如此輕易的能夠毀掉呢,一個天地都不容的命魂,又怎會因為天地的壓迫而毀掉?只要還在天地的規則之內,那又怎會被我自己也稱為逆天呢?」
「所謂逆天,不過是因為天地感覺到了它的威脅;而它之所以只是對付我,不是因為毀掉我就能毀掉命星魂,而是它著實拿命星魂是沒有辦法的。」
「超脫規則的力量,是不可抗拒的。」
「我早就超越了神級,這個境界姑且稱作越神級,畢竟這個大陸沒有人達到過,在我達到了越神級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是天地允許的極限了,達到越神級巔峰已經會被天地不容了,而突破越神級,更是能夠主宰這片天地,整個天地就是你一個人的領域,這才是最後的逆天的境界。」
「既然你能夠看到這個,那就是這個境界我沒有達到吧,不過沒關係,千萬年之後,總有人會再次得到命星魂,會繼續我的使命。呂楊,作為曾經的兄弟,你能幫我一個忙麼?」
虛影裡的茗澈流露出了一絲的笑容,妖艷且詭異,卻承載著無限的淒涼:「到那個時候,幫我告訴他這一切,當然他如果不做這個選擇的話,我也不會怪他,他可以得到他逝去之後,再次等待下一個得到命星魂的人出現。」
「而命星魂再也不會是一個孤獨的命魂了,我賦予了它新的使命,我失敗了,但是我已經用我的生命賦予他一個新的生命,天罰麼,不過如此罷了,還不是給我用來煉魂了?經歷過天罰的命星魂,想必更加奇特了吧,這種變異,我都不知道會是怎樣的了。如果他成功,他也會是三魂七魄的第一人,真的很期待呢,只是我看不到了。」
「整個大陸如此的仇視著我,其實我不說,又怎會不知道呢?他們不是害怕我的力量,一個人的力量一旦到了所有人都無法抗拒的時候,他們剩下的只會有臣服。他們害怕的,不過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們這些所謂的武林聖地、名門世家都將不復存在,在命星魂誕生的這麼多年間,出現了如此多的天才人物,讓他們感覺到了控制不住罷了,面對名利,又有幾人可以抗拒呢。」
「如果可能,呂楊你能幫助他麼?我感應到了,如果超過一定的時間,命星魂擁有者如果一直失敗的話,那麼命星魂就會碎裂,慢慢的命星魂所蘊含的能量越來越少,最多五萬年,命星魂就會四分,到了那一天的話,那我們做的一切,都失敗了。」
「只有你呂楊,能夠幫助我,不僅是因為你是天下第一陣法師,更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我信任的人。」
「再見了,我終於可以休息了,我好累好累。」
看著茗澈的虛影這般消散在了天地之間,呂楊跪倒在地,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