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往事
「不用說了,風兒!你的心情,作為父親的我當然知道!但是難道就因為人家打了我們高家的人一巴掌,我們就把整個家族的人的命給賠上嗎?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界裡,實力才是說話的本錢!沒有足夠的實力,人也好,家族也罷,都只有被人欺壓凌辱的份!」高松雲臉上青筋突起,眼中流動著微微的水光。
「風兒,你又可曾知道,父親我,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實力,所以才會失去你的母親啊!」
「母親……」聽到這個詞,高風全身一震。
他自從記事起,就沒有見過母親的面,更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的容貌和身世。每當自己問起父親母親的事時,父親就會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一言不發,垂頭喪氣,有時甚至還會性格大變,一個人連喝好幾天的酒,醉生夢死。
總之,自打小其,高風就知道,母親一直都是父親的一塊心病。所以他也盡量避免和父親提起這件事。高風只是從長老那裡知道,自己的母親在自己出生的時候就難產去世了。自己非常相信長老,所以也就沒有懷疑過他們。
但是當看到別人家的孩子在母親懷裡撒嬌、受到母親的安撫和呵護之時,站在一旁的自己會感到無比羨慕,同時內心也遺留著無法彌補的空洞和遺憾。
要是母親還活在世上,那就好了……
那是高風從孩提時代就有的願望。
現在,聽見自己的父親提起了母親,高風心中又怎麼可能不掀起波瀾呢?
高風微微抬頭,有些驚異地望著自己地方父親,問道:「父親,母親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是怎麼去世的?」
高松雲長歎了一聲,搖了搖頭,臉上露出悲痛之色,眼中的光芒,閃爍不定,似乎在回憶著什麼,最後他還是緩緩說道:「風兒,你說錯了,你的媽媽,並沒有去世。她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聽到這驚人的話語,高風全身像是觸電了一般猛然一僵,本以為生來就沒有母親的自己,現在忽然聽見自己的母親沒有死,這樣的消息,怎麼可能不令他狂喜。
「父親,母親還活著?那她在哪裡?她為什麼不回家?」高風激動不已地抓住了自己的父親的肩膀,接連不斷地問道。
高松雲臉色黯然,緩緩道:「不是你爸爸不想去找她,也不是她不回家,而是因為,她早已忘記了我們啊!風兒,你知道嗎,那天在白色馬車裡的那個副殿主,就是你的母親啊!!」
「什麼!」高風的雙瞳驟然收縮,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猛然搖晃著放棄的肩膀,「聖殿副殿主是我的母親,這……怎麼可能?!父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告訴我啊!」
高松雲搖了搖頭,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整個人似乎都蒼老了幾十年一般,他有些頹然地道:「風兒啊,也到了該告訴你真相的時候了。這件事在我心中,也憋了太多年了。風兒,你就靜下心來聽我說吧。」
高松雲雙目渙散,意識似乎飄到了多年以前,半晌後,他才苦笑道:「風兒,你的母親,名叫蘭蒂飄霞,是聖殿的上一代聖女。更是前一屆聖殿殿主的親生女兒。」
聽到父親的話,高風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卻掀起了萬丈波瀾。
自己的母親,竟然是如此高貴的出身!
這樣的身份,一般人根本就只有仰望的份!
「我認識你的母親,是在二十三年前。那一年,我和你母親都還在天幕學院就讀。你的母親心高氣傲,我也是年少不羈,後來在天幕學院的一場學院比武中,我們認識了。那一次的比試,我敗給了你的母親。但是我和你一樣,雖然敗了,但依舊不肯服輸,還像你一樣,對你母親發誓說,下一次的比試,我一定可以戰勝她。在那之後,我日夜苦練,不吃不眠,苦修了一年之後,再次向你的母親發起了挑戰。」
說道這裡,高松雲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那結果呢?」高風不禁問道。
「結果,我還是敗了。」高松雲搖頭笑道,「一年的苦修,我不僅沒有超過她,而且,反而被她拉開了更大的差距。
「當然,當年的我絕不是輕易服輸的人。那一次的失敗,雖然給了我很大的打擊,但是我還為時對你的母親發誓說,再過一年,我定然會打敗她。結果一年後,我還是敗在了她的手裡。同樣的情況,一共發生了五次。在五年的時間裡,我一共敗給了你的母親五次。但是每一次失敗,我都沒有服輸,而是更加勇猛,以你母親為目標,加倍磨練自己、激勵自己。我的倔強行為,似乎終於打動了你的母親,到了第五年的時候,你的母親也有時候會抽空過來看看我的修煉進程,並給我一些修煉技巧上的指導。而我們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一直到第六年,畢業大賽的那一年,我再次向她發起挑戰,那一次,我終於……」
「贏了母親?」高風猜測道。
「沒有,而是勉強和她打成了平手。」高松雲有些慶幸地道,「要知道,你的母親的天賦遠遠高於我。當年,阿霞她已經到了三重天君,而我還只是剛剛突破一重天君而已。當然,憑藉著一腔的熱血,我還是和你的母親拼了個平手。而我,最後也終於得到了你的母親的認可。
「就在那場比賽結束後,我正式開始追求你的母親,而你的母親,也欣然答應了我的追求,同意和我在一起。
「在那之後,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風兒,你知道嗎,你的母親很美,很美。當年,她是天幕學院的校花,而與她相比,我,卻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莽撞鬼。我那樣的身份,能夠得到她的芳心,那是一般人所不敢想像的。但我還是做到了。我追到了你的母親,追到了天幕學院的第一校花。我們相處了一年,感情越來越深。到了最後,我們都深深地愛上了對方。你的母親表面清高孤傲,但是內心卻是熱情似火,非常開朗。而我豪放不羈,當然心裡也有著一絲穩重。而也在那一年,你的母親懷孕了,也有了你,風兒。你的名字,是你的母親取的,她說她的名字飄霞裡有一個風字,就結合我的姓和她的名,把生下來的寶寶取名為高風。」
說到此處,即便是豪放不羈的高松雲,此刻臉上也浮現著無盡的溫柔。
但是很快,他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只是,當時我還不知道,你母親的真正身份,其實是聖殿的聖女啊!」
「嗯?母親沒有告訴您嗎?」高風皺著眉道。
高松雲搖頭道:「沒有。若是你母親早點告訴我她的真實身份的話,或許我們起初就不可能在一起了。只是你母親也對我非常深情,不想打擊我,所以一直對我隱瞞著這個事實。當我問起她身份時,她只是告訴我,她出身於一個普通的小家族。而當時我也信了你的母親的話,沒有絲毫的懷疑。一直到,聖殿的人找到我們的那一天。
「那天,聖殿的殿主親自找到了我們,找上你的母親,並且強行要帶走她。
「那一天,阿霞她哭著告了訴我她的真實身份是聖殿的聖女,還親口對我說,她是不可能和我在一起的,讓我結束和她之間的感情。
「看到淚流滿面的阿霞,我當時心都快碎了!我當然知道聖殿是什麼樣的存在,能遮住洛迦帝國半邊天的勢力,根本不是我們沒落的高家得罪得起的。那時我就知道以我的天賦和出身背景根本不可能和阿霞在一起!
「可是我不甘心就這樣失去阿霞。於是我就想帶著阿霞逃走。可是聖殿的勢力實在太過龐大了,我們還沒有逃出家門就被聖殿的人發現了。看到帶著孩子要和我一起潛逃出走的阿霞,聖殿殿主暴跳如雷,他當場就想殺了我和你,以此斷絕阿霞的所有的希望。但是最後,阿霞還是以自己的性命相逼,才保住了我和你的性命。
「但即便如此,聖殿殿主的怒氣還是沒有消除,他當場廢了我和當時在場幫助我們的古雲長老的天靈脈。讓我們此生再也不能修煉天之氣,他還一招把高家的藏經閣夷為了平地,高家的眾多法寶功法,都毀於一旦……這也就是這幾十年來我們高家愈加沒落的原因之一。」
說道此處,高松雲臉上的痛苦之色越甚,他以手遮面,枯黃的皮肉糾成一團。
「最後,最讓我生不如死的是,聖殿殿主竟然當著我的面,就抹去了你母親七年來對我們的所有記憶!」
高風全身巨震!
「母親的記憶,被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