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蘇帛洱也抬頭望了望天,蹙了下眉頭,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
「那是返回行宮休息,還是?」無影又謹慎的再問了一句,現在這蘇帛洱也是經常的陰晴不定,搞得無影同志也異常小心。
「就在附近找家客棧,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出城。」
很快,無影就在西子河畔找到了一家客棧,一行人剛走進一家客棧,外面就下起了傾盆大雨,站在房內窗前,蘇帛洱呆望著窗外的雨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雨來得極快,也很猛烈,現在已進入夏日,這種雷陣雨時常會出現,只是很快,雨就慢慢轉小來,雨點開始變成雨絲,在空中極輕、極密,細細斜飛著,前方朵朵芙蕖纏綿的湖畔也不再靜謐,細雨「咚咚答答」地敲打著。
街上人群並不多,各個都是撐著傘急忙忙的趕著路,忽然,前方一個奔跑的小人兒又印入了蘇帛洱的眼簾。
一眼,蘇帛洱就記起是剛進城時,遇見的,那喊自己爹爹的孩子,他怎麼下雨天也在外面?
只見,左七炫手裡拎著兩個瓶子,在雨裡跑了一段,衝到了客棧對面的屋簷下,似乎想避雨,那小臉上粘得都是水。
心,一下又被刺了一下,蘇帛洱直接從窗口飛身下樓,來到了左七炫身旁,一把抱起了他。
還沒反應過來的左七炫,一轉頭看到是蘇帛洱,不由咧嘴甜笑了起來,回抱住蘇帛洱的脖子,高興的喊道:「爹爹!」
一聽這聲爹爹,蘇帛洱的心又蕩漾了一下,算了,不去糾正這小娃娃了,他喜歡叫自己爹爹就叫吧!
不要說俺家小七炫諂媚,實在是小七炫對這蘇帛洱確實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小娃娃!你怎麼下雨天也跑出來啊?」蘇帛洱看著左七炫濕了的衣裳,蹙起眉來問道。
晃了晃手上的瓶子,左七炫回道:「娘親叫我出來打醬油!」
打醬油?蘇帛洱瞇了瞇眼,這是什麼娘親啊!大雨天叫個2歲的孩子出來打醬油?
話說,左凡兒這個後娘,一早晨被送回家,居然無一人出來迎接,她走進一探,才發現大家都睡得正香甜,想自己在龍府為奴為婢,他們倒是在家裡當少爺小姐,很是惱火的某女,把每個人都吼了起床,一人安排點任務,都趕了出門。
左七炫當然還是自己的老本行——打醬油!
看著這雨一時半會還停不了,自己現在也無事,蘇帛洱忽然很想去會會左七炫的娘親,明日自己就要離開這皇城,有必要去告訴下那女人,該怎麼帶好孩子!
「爹爹送你回家可好?」蘇帛洱對著左七炫好聲詢問道。
額左七炫又歪著腦袋看了看,又想了想!
上次爹爹給自己買了好多東西,還給了自己銀子,爹爹應該不是娘說的,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的那種人
想定,左七炫又甜甜笑了笑,點了點頭。
喚來無影,蘇帛洱抱著左七炫就朝城北飛去了。
剛到自家小院門口,左七炫就狂拍院門喊道:「娘親,快開門,我把爹爹找回來了」
左絲竹正在房內,原本有些擔心下雨天仍在外的左七炫,一聽到自己兒子的聲音,趕緊從屋內走了出來,只是兒子在說什麼?找了個爹爹?
邊走某女又邊恢復了彪悍本色,拉開院門,左絲竹人都還沒看清楚,就怒道:「你娘我,養你都養不活,你居然還敢找個爹爹回來!」
說完,一雙眼就朝正對著左七炫瞪過去,半響,才抬頭打量這個抱著自己兒子的男人,只是這一抬頭,某女是徹底石化了!
其實不要說左絲竹石化,剛才蘇帛洱和無影同志還只聽到她的聲音就已經石化了,再一見真容,三個人六眼相對,都立在那裡,徹底呆住了!
此時的蘇帛洱,感覺天地寂靜,再無言語,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左絲竹,一雙鳳眼似瑜玉,錚明璨亮,漆黑剔透,再見到這魂飛夢牽的佳人,好像隔了千年之久,慢慢眼底浮上一層薄霧,莫名的心酸,蘇帛洱想開口,卻覺得喉嚨出不了聲音,他也不敢發出聲音,生怕驚擾了這一切,才發現是南柯一夢。
面對蘇帛洱這樣的眼神,左絲竹衣袖下的手,是緊了又鬆,鬆了又緊,該死的,這個世界太小了吧!左絲竹面上盡量保持著淡定,可是嘴角卻仍忍不住想抽搐。
冤孽啊!冤孽!
動了動嘴唇,蘇帛洱覺得嗓子乾澀得似乎不會出聲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個字:「凡……」
只是這凡兒二字還沒呼喚完,某女卻率先搶話了。
「七炫,你是不是又上街亂認爹爹了,娘都告訴過你,飯可以多吃,話可以亂說,但爹爹是不可以亂認的。」
某女伸出芊芊玉手,在蘇帛洱還沒反應的瞬間,一把將左七炫抱回自己的懷裡,瞪著小七炫開始教育道。
一聽這話,趴在某女懷裡的左七炫撇了撇嘴,很是委屈,娘親什麼時候這樣說過?
藉著這訓斥,左絲竹是暗中定了定情緒,深呼吸幾口。
望著眼前的母子,蘇帛洱已經很難再掩飾內心的激動,自己的王妃和孩子嗎?
某男滿懷的期待。
只是當左絲竹再次抬起那如花似玉的小臉,對上蘇帛洱的眼時,卻是一副完全陌生人的表情,左絲竹笑著客氣道:「多謝這位公子送小兒回來,真是麻煩您了!」
望著眼前笑語吟吟,禮貌卻生疏客套的女子,某男不可置信的朝後退了幾步,步伐似乎還有些不穩。
無影同志趕緊一把扶上了王爺。
看到兩人一副飽受打擊的樣子,某女似乎很是不解,還頗為關心的喊道:「公子您這是怎麼啦?」
又是一句生疏的公子,蘇帛洱的心再次被刺痛了。
「凡兒,你……」
左絲竹睜大了一雙莫名的鳳眸,反問道:「凡兒?」
思索半響後,某女換上一副瞭然的表情問道:「公子莫不是認錯了人?小女並不叫什麼凡兒!」
認錯人?蘇帛洱的心「咯登」一下,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女人。
這張臉就是化成灰自己都能認出,怎麼可能認錯人?這世上萬也不可能有如此相似之人。
難道左凡兒不敢承認?怕因為詐死之事自己責怪?
想到這蘇帛洱反倒冷靜了下來,萬不能刺激這個女人,自己的心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
即使有滿懷情愫,蘇帛洱也只得裝得像陌生人一樣,輕輕問上一句:「不知姑娘怎麼稱呼呢?」
額高壓鍋什麼時候講話這麼溫柔了,某女暗自心想。
撇了撇嘴,某女隨口說道:「小女名絲竹,公子可以稱小女絲竹姑娘!」
絲竹?名字都改了,蘇帛洱還在沉思中。
這時,無影同志卻忽然對著某女插了一句,驚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