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剛到院門,春桃帶著幾個小丫鬟,一臉喜色的迎了上前輕聲道:「少爺,回來了。」
「嗯!」龍昊天頗有些冷漠的點了點頭,逕直走進房內,剛坐下,春桃就很是知心的遞上了一杯沏好的龍井,許是,龍昊天多年來的習慣,春桃動作熟練的很。
某男端起潤了下喉,便放了下來,若無其事的問道:「那左絲竹現在何處?」
春桃聽到這問話,卻是身形不由頓了下,只是很快就笑道:「奴婢將她安排在浣衣房做事,現在應該是事情做完,回房休息去了吧?」
浣衣房?一聽到這三個字,龍昊天的眉頭不由蹙了起來。
「你去將她喚來!」對著春桃,某男聲音冷了幾分。
一看龍昊天的臉色,春桃很是明白少爺有些生氣了,只是究竟在為什麼生氣呢?
不敢多語,明白龍昊天的喜怒無常,春桃速速退出,趕緊朝後院奔去。
很快,春桃拖著半睡半醒的左絲竹回到了龍昊天房內。
只是,兩人剛進來,龍昊天一眼就看到了左絲竹那發紅起泡的雙手,一股莫名的火冒了上來。
厲眼對上春桃,看了半響,看得春桃心都虛了,腿似乎都要打顫了。
這時,龍昊天才冷冷的說道:「明日起,你去蘭夫人那裡伺候。」
一聽這話,春桃大驚,少爺這是要趕自己走嗎?
很快的春桃就跪了下來,磕起頭頭,眼淚嘩啦啦的流著,看樣子好不可憐。
「少爺,奴婢錯了,你可千萬別趕奴婢走。」
冷眼看著春桃,龍昊天並沒有答話,這春桃的心思和平日裡的作為,他豈會不知?
念在她多年裡照顧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這麼多年來,自己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是,剛才一眼看到左絲竹這手,龍昊天就氣不打一處來,似乎太縱容了她了。
今日出門前,自己就已經清清楚楚吩咐道,將左絲竹安排在前院,掃掃院子,其他一切等自己回來再作安排。
沒想到她居然敢擅自主張,讓左絲竹洗了一日的衣服。
沒有再看春桃,龍昊天拉起左絲竹的手,朝內室走了去。
莫名其妙的左絲竹被按坐在椅子上,龍昊天轉身從櫃內拿出一精緻的瓷瓶,拉起某女的手,開始輕輕的上著藥。
直至冰涼的藥膏,敷在手上,左絲竹才驚覺過來,一雙眼立馬就對上面前的龍昊天,此時的某男,低著頭全神貫注的在某女的手上抹著藥,似乎生怕哪裡沒有抹上。
只是這樣的認真,讓某女又有些緊張起來,這王子早晚態度差太遠了吧!莫不是又神經病發作了。
左絲竹膽怯的將手縮了縮,只是半響,手也沒有縮回來,似乎有些惱怒左絲竹的干擾,龍昊天抬眼,一個狠瞪。
某女一接收到,立馬不敢動了,只得在那繼續看龍昊天深情的抹著藥。
氣氛很是詭異!
終於,左絲竹有些忍不住了,不由小聲開口了:「那個少爺,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面啊?」
聽到這話,龍昊天頓住了,又抬眼,再一個狠瞪。
額!這是什麼反應?難道我們真見過?
「難道真見過?那我莫不是不小心得罪過少爺?」某女又試探性的問道,從龍昊天的種種反應來看,左絲竹不得不這樣懷疑。
再看了某女一眼,龍昊天半響沒有說話,只是一用力,似乎很不小心,將某女手上一個水泡狠狠的戳破了。
左絲竹一下痛得眼淚要流下來了,這又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自己還真得罪過?
可是沒有道理啊!我左絲竹對帥哥從來都是極致溫柔,極致體貼!
怎麼可能會得罪這種極品男呢!
「少爺,你莫不是認錯人了?」某女開始想努力為自己洗清嫌疑。
認錯人?加上那頭丑驢,怎麼可能認錯,再瞪了左凡兒一眼,龍昊天終於開口了:
「你就只有這些話說嗎?」
一聽到這話,左絲竹很是迅速的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有很多話想和少爺說。」
很多話?龍昊天瞇起一雙疑惑的眼。
只是很快又板起臉來說道:「本少爺沒那時間,聽你很多很多話,撿重點的說。」
哦!閃著一雙發亮的眼睛,左絲竹說重點了:「少爺,我在這龍府當丫鬟,月薪是多少啊!一個月應該有500兩吧?」
我可是高級人才!
一個月500兩終究是某女的一個夢,說實話,就龍府這樣大富人家的丫鬟,待遇已比其他府上好太多,可再好也沒有500兩啊!就像之前那少爺貼身大丫鬟春桃,一月也就10兩銀子。
所以一聽到左絲竹這句最重點的話,龍昊天半響也沒接上一句。
結局當然是慘烈的,左絲竹夢想中的王子,一臉冷酷的告知某女,她一個月就值二兩銀子,連春桃都不如,身價朝小白看齊。
工作內容就是貼身照顧他龍少爺的寢食,剩餘時間要負責打掃院子,不許偷懶,不許多話,不許擅離職守,不許……
很多個不許,左絲竹沒有一一記下,只因為一聽到那個「二兩」,某女就頓時覺得失去了生活的信心,連帶對王子也失了興趣。
站在院子裡,手拎一大掃帚,左絲竹幽怨的望著遠方……
不要問我為何總迷茫的遙望天空,只因我內心一直在憤怒的重複:「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日」
不要問我為何總憂鬱的看著窗外,只因我內心一直在憤怒的重複:「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草長日飛」的一天。
南詔國五三九年,同樣的一個早晨,一道聖旨忽然空降到南詔國三王府,宣蘇帛洱速速進宮,有要事相商。
自兩年前三王妃去世後,這三王爺就極少理會政事,皇上似乎也很是理解三王爺的心情,沒有責備半句,都默許了。
一般也只有發生特別重大的事情,皇上才會宣蘇帛洱進宮相商。
此時的蘇帛洱,正獨坐在落凡閣荷花池邊的柳樹下,一身黑袍,一雙眼幽深得看不見底。
聽著耳旁宣讀的聖旨,蘇帛洱面上沒有半分反應,送旨的公公不由緊張的擦了擦額頭的汗,這三王爺到底還在聽自己說話嗎?怎麼還不接旨。
一旁帶引公公進來的王管家,不由低頭歎氣,都兩年了。
走上前從那公公手中接過聖旨,王管家賠上笑臉,恭送那公公出了王府大門。
站在門前又是搖了搖頭,才朝後院走去,又是來到落凡閣,恭敬的站在蘇帛洱身側輕聲說道:「王爺,皇上應該是有要事,您還是盡快進宮一趟吧!」
半響過去,蘇帛洱緊抿著薄唇,淡淡的站起身,朝外走了去。
一看蘇帛洱的動靜,王管家很是明瞭意思,急急就喚人去準備馬車。
皇宮御書房內,蘇泊宇手裡正拿著一封書信,沉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