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回左家溝
邱家大公子帶領一群人去霍城外的樹林中搜尋,仔細查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左源一行幾人身影,自家弟弟慘遭毒手,連個屍體都不曾留下,又是在自家門口,這邱家大公子自是惱羞萬方。樹林中沒有發現什麼蹤跡,邱大公子一人又進入醉香樓中仔細盤問了番,奈何這等暗地裡殺人的勾當知曉之人甚少,醉香樓中夥計也僅是知曉左源幾人好似是那青陽門弟子,至於其它,便無人知曉了。
鵬胖子已死,這邱大公子失去了和青陽門接頭之人,事情更是無從下手,況且如今此番隨爹爹前來這霍城另有要緊之事需要處理,這邱大公子明白孰輕孰重,一番思索後只好將此事埋藏在心中不提。至於邱知府,知曉自家小兒子被人殺死,痛苦了一番,幾次三番的想出去尋仇,每次都是壓了下來。
「左源,等此間事了,我定讓你全家滅門!」邱大公子惡狠狠的說了一句,左手一拍座位旁邊的石桌,登時「轟隆隆」一聲大響,那石桌便化為了矩粉。
霍城百里外,連綿丘陵上空「師兄,你怎麼樣?」紫言見左源悠悠睜開雙眼,筋疲力盡的樣子,著急問道。
「比先前好了許多,胸口處仍有幾分鑽痛,倒也忍受的了。」左源強忍著說道,牙關咬的緊緊的,顯然是異常難受。
「左兄,我和沐姑娘已經細談過。如今這引毒丸只能維持三日時間,這三日內你暫無性命之憂,到得左家溝,我們便用水煮之法將體內噬心蟲逼出。」千奈說完,又將這水煮之法對左源細說了一遍。
原來,這水煮之法需要用重陽之火將水燒至三百度高溫,再將左源放入這沸水之中連煮十二個時辰才能將體內噬心蟲逼迫出來。講完這水煮之法,千奈見左源一臉的擔憂,安慰道:「左兄不必擔心,重陽之火,築基期修士多半都能運使,小兄雖為築基初期境界,可是水、土、木、火四屬性靈根修士,因此也能運使得這重陽之火。不過這三百度高溫水煮,左兄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左源聽完此話,苦笑了下。
「沒想到又累計你們為我操心。」左源看了看紙扇上正焦急看著自己的紫言,不好意思的說道。
紫言聽左源這麼說,也不好意思起來,忙低頭不去看左源,弄得林芳兒在一旁發笑不已。
「左公子,這左家溝可怎麼走?我們先前為避開後面追兵,便按照原先路線一直急速飛行,如今少說也過了百里,不知道走錯了方向沒?」千奈笑著問道。
左源聽得此言,想起千奈、紫言和林芳兒三人均不知左家溝具體方位,剛才自己一直入定打坐抑制體內噬心蟲吞噬,竟害得他們慌不擇路,忙抬眼四周看去,細看了會兒指了指右側,說道:「朝那邊走,大概還得五百里左右。」
千奈聽得左源這麼一說,知曉方才也不曾走錯多遠,忙一運訣,這紙扇「唰」的一個急轉,好似蝴蝶飛舞一般便朝右側急速飛去。
想到不久之後就可以回到左家溝,見到親人,左源心中又緊張起來,最害怕的是聽到大伯說父親還沒歸來,一路上戰戰兢兢,心事重重,不多言語。
那林芳兒不曾出得霍城太遠,一路上見一路高山起伏、叢林密佈盡在眼底,天空中不時幾朵白雲從身旁劃過,心情自是興奮難耐,話便多了不少,和紫言一起有說有笑。
紫言見得左源醒來,又知道千公子有解救之法,心中擔憂放下許多,聽那林芳兒細聲說笑,好似天仙籟語,心情不覺間也是大好,不一會兒便笑酌顏開,和林芳兒打成了一片。
至於那千奈,見林芳兒朱唇輕啟,雖說的儘是家常之言,可一字一字細細道來,話語間好似有了魔力,直讓人心中激盪;這說話還好,林芳兒不時的幾聲歡笑,竟攪得千奈心中漣漪頓起,不覺間臉紅了幾分。
「真是個奇異之人!」
千奈突然回過心神,忙意守丹田,抬眼朝左源看去,見左源一副痛楚摸樣,不覺心中發笑:「左兄如今正是痛不可忍,又怎會聽得進林姑娘細語,那沐姑娘又是女兒身,自是沒有發現林芳兒不妥。」
「不對啊,先前左兄在醉香樓時,我也不曾見他有什麼異狀,難道左兄心中已有了喜歡之人?」千奈回想起醉香樓秋楓苑時,聽那林芳兒細語,也不曾見左源有什麼發覺,便想著左源要麼便是性情夯頓之人,要麼便是心中已有它想。想及此處,千奈轉頭朝紫言看去,不覺間笑了起來。
就這樣說說笑笑,一個時辰後,幾人便飛到了一座高山險峰附近,險峰之下隱隱有幾片石屋,由於紙扇飛得稍高,下面房屋又小,看不真切。
「左公子,這裡便是左家溝嗎?」林芳兒見紙扇停止了前行,在這邊盤旋回轉,朝下望了望,說道。
「正是。」左源說了兩字,心中便「砰砰」亂跳起來。
「千奈兄,這便是紫雲峰,左家溝在紫雲峰山腳下,我們這就下去吧。」左源朝千奈說了句,那千奈一打訣,這紙扇便緩緩落了下去,十分平穩。
「你們快看,這裡有神仙……」
「哪裡,在哪裡……」
左源一行幾人還沒落到地面上,早有眼尖之人瞅見上空中飄落的大紙扇,於是便急呼起來。聽得這大喊,左家溝幾十戶人家都跑了出來,仰頭朝左源幾人看去,邊看邊喊,喊話中有些激動又有些惶恐。就這樣喊了一會兒,不知是誰喊了聲「有神仙,大家趕快跪拜」,緊接著眾人便紛紛跪地,叩首起來。
見此情形,左源不覺間心中感慨,九年前自己也只是這左家溝中一山童,沒想到自己一回家,便碰見這事,苦笑了幾下,這紙扇便落到了地面之上。
紙扇一落到地面上,前面那些跪拜之人立即緊張了起來,一時只聽眾人吞嚥唾液之聲還有那手抓衣角之婆娑。
「娘親,你看,這兩位姐姐好漂亮。」
聽得此言,左源朝前面看去,只見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半跪在地下,仰頭看著身旁的麻衣挽簪少婦,伸出小手,正指著紫言和林芳兒,臉上滿是純真的笑顏。
「春兒,快跪下。」那麻衣少婦見得自家女兒手指仙人,臉上一白,忙將那小女孩頭按了下去。
「小妹妹,你叫春兒?」
此時,紫言領著那林芳兒走了過來,笑著朝這小女孩問道。
「姐姐,我叫左春,小名叫春兒,我娘親和爹爹平時都叫我春兒,你叫什麼名字呢?」小女孩好像一點兒也不害怕,見紫言和林芳兒兩人走了過來,又抬起頭,笑著說道,同時還笑嘻嘻的看著旁邊的麻衣少婦。
這少婦一見自家女兒又說道了起來,心中著實惶恐到了極點,一想起自己嫁過來的時候聽村子中其他人說起的九年前之事,不覺間身子一顫。
左源朝這些人群細看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發現大伯一家人的身影,正心中著急,便看見人群最後面有一四十多歲的中年大漢,正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隱隱間能看清楚這中年男子臉上長滿了麻子。
「麻二叔?」
左源喊了聲便跑了過去,到這中年跟前,忙將這麻臉中年扶起,細看了一番,左源哽咽著說道:「麻二叔,我是左源,源兒啊。」
聽得左源這麼一說,眾人忙抬起頭去看,那紫言和林芳兒也停了下來,朝左源這邊看去。
「你真是左源?源兒?」麻臉中年見這年輕人五官平平的不甚起眼,一臉的忠誠憨厚之相,皮膚黝黑,眼睛卻深邃入炬,盯著左源看了好一陣子,仍似不敢相信,滿臉的疑問。
「九年前我離家出走,在山間小路旁邊的草地上歇息,你跑來捉我……」
左源這麼一說,那麻臉中年忽然笑了出來:「你真是源兒啊,可有快十年不見了,想死我們了……」
「我大伯他們呢?怎麼沒有看見他們?」左源見這麻二叔說了陣子,問道。
「兩年前,你大伯一家人就搬走了。」麻二叔看了看身旁已經站起來的這些人,突然頓了下來,拉著左源的手,說了聲「到我家裡去說」,說完,拉著左源便往自家院子中走。
左源想起小時候村中大多人都對自己冷言嘲諷,心中對其他人早有芥蒂,娘親失蹤之後,這麻二叔還來過自家幾次,對自己也還不錯,便也不扳回自己的手,任由麻二叔拉了去,同時朝身後的千奈、紫言他們看來看,示意讓他們跟來。
見得左源回頭,千奈他們便也不理其餘人,紫言和林芳兒朝這小女孩揮了揮手,便跟著那左源向前走去。
「還好小姐早早讓月影進了靈獸袋,不然不得把這些人嚇死!」林芳兒走的稍遠些,看著紫言,笑了下說道。
紫言見林芳兒打趣,嬉笑了聲,跟著說道:「你還好意思笑他們,霍城外馬車上我喚出月影的時候,不是也把你嚇的半死嗎?」
「小姐,我哪有,我那是好奇……」
「是是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