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因利益而起。
當幽州城下的戰爭如火如荼的時候,遼國上京另一幕為了利譽的戰爭打響了。
「大事若成,爾等皆有從龍開國之功,韓匡嗣一介宮奴,最後可官至燕王,我耶律留禮壽非吝嗇之人,在場眾,皆有封賞。稱王還是稱侯,就看你們能為本世子立下多大的功勞啦。」
留禮壽府中,留禮壽激動的滿面通紅,興沖沖地向召集起來的百餘心腹家將慷慨陳辭,做著最後的戰前動員令。一旁,王冠宇頂盔掛甲,威風八面。
耶律留禮壽好不容易結束了演說,向王冠宇道:「王將軍,請。」
王冠宇矜持地點了點頭,踏前一步,沉聲道:「今日的計劃是這樣的,馬軍指揮使程天浩負責攻打上京留守除室的衙門,斬殺除室,奪取兵符,控制留守上京的宮衛軍,步軍指揮使苟惡唯負責控制那支兩千人的宮廷女衛……」
苟惡唯一聽喜上眉梢,宮廷女衛兩千女兵,俱都是蕭太后的親信,這些女兵大多年輕俊俏,以他虎狼之兵,這一戰下來,不知要搶多少美嬌娘回去,別的封賞且不說,光是這一條,麾下的兵將還不嗷嗷叫著往前衝?苟惡唯一面緊張地盤算著:「我也不要太多,從中鱗選三十個……,不!五十個美人兒就行了,貪多嚼不爛,其他的就可著兒郎們享用罷了。」一面躬身領命。
王冠宇又道:「副都指揮使李劍白和漢軍都虞侯尉遲風和周羿正在軍中控制全軍,此刻並未前來,不過該做的事我已吩咐下去,副都指揮使李劍白領兵攻打皇宮,一定要把宮室控制在手中,漢軍都虞侯尉遲風和周羿負責控制攻佔北城和西城,至於南城和東城……」
王冠宇微微一笑:「南城和東城本就在我所部的控制之下,倒無需多慮了。我還要說明一下的是,白甘部一些人馬也會參與行動,他們負責事發時在城中各處製造混亂,隨意攻打各處府衙,到處點火滋擾,混淆市面,世子聯絡的一些權貴大臣的部族也會在外線行動,迅速向上京集結,而室韋和女真,也會同時出兵,吸引邊關諸兵,勿使其回援上京。諸位,我等於內部殺他個措手不及,東、南、西三路有宋軍牽制,東北與北方有女真和室韋呼應,大事可成矣。」
「大人,我們需要做什麼?」
一個留禮壽的心腹家將手握大刀,氣勢洶洶地問。
留禮壽站出來道:「爾等隨本世子攻打天牢,卻出王爺,然後迅速趕往皇宮,裹挾留守上京的皇室、宗親、文武百官,扶我父王登基。」
一眾心腹喜形於色,轟然應喏。
留禮壽與王冠宇對視一眼,把大手一揮,喝道:「出發!」
耶律留禮壽集合百十名家將,隨同上京漢軍都指揮使王冠宇的千餘名親兵撲向天牢的時候,城中各處已經發動,到處一片喊殺之聲,守衛天牢的只是一些獄吏獄卒,他們也聽到了城中各處傳來的廝殺聲,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在惶惶不安的時候,留禮壽和王冠宇領兵殺至,這些守衛天牢的獄卒哪有可能同正規軍抗衡,天牢被迅速攻破了,留禮壽和王冠宇留下一部分軍兵守門,迅速向裡邊殺去。
他們不但要把宋王放出來,還要把關押在裡面的所有人都放出來,這些人勢必會成為新政權的堅決擁護者。
甬道深深,留禮壽心念父親,快步如飛,兩邊牢房內的犯人已經發覺有異,一個個興奮地拍打著牢門,興奮之中也不知大呼小叫些什麼。王冠宇緊隨他的身畔,心中也是怦怦亂跳。既要擁立宋王為帝,當然要把宋王救出來,這件事的確重大,不過他主動請纓來救宋王,卻還有一層不足為外人道的理由。
攻打皇宮的副都指揮李劍白想必可以中飽私囊,擄得許多奇珍異寶,攻打女軍的苟惡唯或許會艷福不淺,可這些怎比得了救駕之功,雖說他的功勞已經跑不了了,可是親自出現在身陷囹圄的宋王面前,無疑會在宋王心中留下最深的印象,他這一生仕途,將是一馬平川了。
正行進間,後面突又傳出喊殺聲,留禮壽和王冠宇渾未在意,只道是殘餘的獄卒在負隅頑抗。但是馬上就有人急急追來,老遠就嘶聲大吼:「世子,大將軍,大事不好啦,外面……外面有大批宮衛兵馬,有……有……」
留禮壽和王冠宇大驚止步,扭頭看去,只見那家將急急跑到面前,一跤跌到地上,背上,插著三枝利箭,箭深半尺,虧得他還能掙扎著跑出這麼遠。
留禮壽和王冠宇對視一眼,顧不得再往大牢最深救下宋王,立即率人返身飛奔而去。
天牢門口,一個個殺氣騰騰的遼國宮衛禁軍已將守禦在門口的反軍殺散,一位將軍提著血淋淋的大刀,從甬道中慢慢向門口走去,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吧嗒作響。在他旁邊,是一個腦袋奇大的矮胖子,矮胖子手裡提著一大串鑰走過去,「喀嚓」一聲,鎖上一道沉重的鐵門,然後是第二道門戶,第三道門戶,最後到了大門前,在牆角擺弄一陣,「轟隆隆」一聲巨響,一道鐵柵欄從天而降,牢牢地卡住了門口,那鐵柵欄一根根足有手腕粗細,重逾千斤。
「將軍,這下就妥了,就算他們真是一群獅虎,也休想衝出來了,除非他們變成蒼蠅。」
大頭獄頭兒笑嘻嘻地道,那位面容冷峻,不苟言笑的將軍牽了牽嘴角,說道:「好,等太后回京,封賞下來,必有你的好處!」
大頭陪笑道:「這都是將軍大人的功勞,小的不敢貪功。」
那冷面將軍嘉許地拍拍他的肩膀,緩緩扭頭望去,只見留禮壽和王冠宇隔著四道門戶,臉色蒼白地站在那兒,雙手緊抓攔桿,嘶聲大叫:「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冷面將軍冷笑一聲,揚聲道:「奉上京留守除室大人命令,緝捕反叛,爾等……就好好待在裡邊吧。」
「不可能,除室怎麼會未卜先知?他怎還有這麼多兵馬可以調動?」
王冠宇臉色蒼白,瘋狂地大叫,冷笑面將嘿了一聲,雙手一背,仰面望天道:「這個嘛,你該感謝你的副都指使才是,你道太后在你身邊便全無一個心腹,對你便如此放心嗎?」
「李劍白?竟是李劍白那狗賊害我!」
王冠宇嘶聲大叫,抽出長刀狠狠一劈,「鏗」地一聲響,火花濺起,長刀硬聲而斷,鐵門紋絲沒動,冷面將軍把手一擺,喝道:「放箭!」
「嗖嗖嗖……」一枝枝利箭射去,牢裡邊的叛軍丟下一地狼狽東躲西藏,登時再也沒了囂張氣焰。
上京的叛亂成了一場鬧劇,副都指軍使李劍白是蕭綽擺在王冠宇這位漢軍統領身邊的內間,整個謀反計劃完全曝光,雖說上京留守除室手中兵力有限,也來不及通知蕭綽,再調兵來,可是憑著先知先覺的本領,又有李劍白為內應,還是迅速撲滅了這場叛亂,上京城又是一番血腥屠殺,除了一開始漢軍先行發動,佔了少許上風,緊接著便是宮衛軍一面倒的屠殺了。
尤其是那兩千女兵,一個個都是嬌滴滴的大姑娘,可殺起人來毫不手軟,比男人還凶,苟惡唯興沖沖一頭撲進空營,先是四下火起,緊接著萬箭齊發,然後兩千頭母老虎一擁而出,把苟惡唯及其一眾親信廝咬得碴都沒剩。
叛亂成功了一半,上京城內的行動雖然被迅速平息了,但是室韋與女真還是及時發兵了,只不過有了除室事先的提醒,他們的行動沒有收到奇兵之效,與此同時,上京的震盪雖然平息的迅速,但是由留禮壽親自聯絡的,因為宋遼戰事而對蕭綽擅權不滿或想富貴險中求的權貴發動的部族軍叛亂卻轟轟烈烈地鬧騰起來。如今上京地面兵力空虛,這本該很容易平息的叛亂,竟然錯過了撲滅他們的最佳時機,使得他們坐大起來,本就人心不安的大遼腹心之地陷入了一場大動盪中。
此時,數十艘海船已自宋國山東東路海灣出海,在隸屬遼國東京遼陽府管轄,宋國稱之三山浦、遼國稱之為大蠣灣的大連海港登陸,大軍集結,向兵力嚴重空虛的遼陽府進逼過去……
※※※※※※※※※※※※※※※※※※※※※※※※※※※※※※※
燕雲十六州,自楊浩一路攻來,瀛州(河北河間)、莫州(河北任丘)、涿州(河北涿州)已先後落入宋軍手中,楊浩兵困幽州城(今北京市)後,先與外圍援軍大戰幾場,逼退援軍後,派兵卡住了幾處通往幽州的交通要道,這一點恰是趙光義當初沒有做的。
趙光義欲效仿李世民圍城打援,卻比李世民信心更足,當初李世民攻打洛陽王世充,先清理了洛陽的周邊州縣,佔據了援軍通行的必經之路,又用了一年時間,才逼得王世充走投無路,只得素服率其太子、群臣兩千餘人開城投降,而趙光義忽視了對周圍關隘的把守,任由遼國援軍進退,終於在高梁河一戰中計大敗。
前車之鑒,宋軍捲土重來豈會再蹈覆轍,楊浩一到幽州城下,對幽州圍而不打,首先一件事,就是清理外圍州縣,佔據幾處戰略要地,以少量兵力,憑借險關絕隘,阻援軍於外,根本不讓他們靠近幽州城下,幽州守軍連援軍的一點影子也看不到,這對他們堅守的信心打擊之重可想而知。
隨即,劉廷讓和童羽押運攻城器械趕到,再加上軍中工匠已經趕製出來的一部分器具,已經足以發動攻城戰,楊浩這才正式開始對幽州用兵。
此時,寒冬降臨,朔風呼嘯,大雪紛飛,一片蒼茫。
由於瀛、莫、涿三州已落入宋軍手中,又大量啟用雪撬冰撬運輸,糧草供給不成問題,嚴寒的天氣雖然難耐,但是宋軍主力是由河南兵、河北兵及河西兵組成,也能耐得寒冷,而且宋軍日夜攻城,城中守軍只能時刻堅守在城頭上,並不比宋軍舒服,彼此都很艱苦,倒還耐得住。
新年,宋國國君楊浩是在前敵大營中度過的,圍城兩月有餘,過了「放偷節」,楊浩便開始分兵攻打順州(今北京順義)和檀州(北京密雲)、薊州(河北薊縣),步卒攻城,騎兵截襲援軍,歷時一月有餘,順州、檀州和薊州相繼易手,落入宋國手中,至此,分佈在太行山東西兩側的燕雲十六州中,地勢最為險要最具戰略價值的東七州,已有六州落入楊浩手中,楊浩卡住太行山口,幽州城已成一座孤城。
「西路軍已攻至蔚州,耶律斜軫集結宮衛軍、族帳軍、皮室軍、京州兵、屬**全面反撲,曹將軍遵官家囑咐,已收斂攻勢,不過北朝南院兵馬已盡數被吸引力在雁門關外,是無力東援幽州的。」
「太行八徑通往東線的幾處重要關隘,已掌握在我們手中,如今遼軍唯一的外援,唯有來自北路,眼下的戰局對我方有利。不過,當年李世民可以兵困洛陽達一年之久,而我們……不能這麼做。」
潘美苦笑道:「趙相和盧相來信中希望官家能盡快結束北疆戰事,實是出於各個方面的考慮。李世民時候,天下無主,諸侯林立,李世民所據者關中,又有李淵坐鎮後方,隋時所遺米糧數量巨大,倉府盈滿,直至貞觀末年都用不完。
而我們現在還不成,偌大的宋國上千萬的子民,國事繁雜,底子較之隋末還要差的很遠。隴右新附,需要潛心經營;巴蜀義幟數年,政經糜爛,還需恢復元氣;朝中地方各處官吏,需要政局穩定的情況下才好對吏治進行梳理。可以說,現在看似江山穩定,但是許多的問題,都只是因為這一場大戰而暫時得到了壓制,如果這些問題得不到解決,一旦有一處出了問題,所有的隱患都會爆發。」
楊浩緩緩點頭,趙普和盧多遜的意見,代表的不僅僅是他二人的意見,那是兩個傑出的宰相綜合分析了整個天下的情況,兼收並蓄了很多方面的意見才得出的結論。這場北伐如果勝利了,這許多需要長時間、耗費大量精力才能解決的問題,都可以因為軍事上的重大勝利而順利解決,一旦出現差遲,那麼就會急劇加強這些矛盾,等到這些矛盾自然爆發的時候,一切便已不可收拾了。
眼下,他的戰略目標馬上就要達到了,對幽州的進攻目前還沒有任何進展,幽州是遼國南京,又是在漢人區,是農耕地區,幽州的存糧用上三年也沒有問題,而且這裡是遼國的地盤,民心所向乃在遼國,不要說普通遼國漢人對宋軍並無好感,就是中原的普通百姓,同樣對北伐毫無興趣。
現在還好些,戰爭如果變成長期作戰,消耗大量的財力、物力和軍力,大量的死傷將士,而見不到馬上見效的實際利益時,國內的百姓們負擔越來越重,親人越死越多,他們首先就會厭戰、反戰,從而一層層帶動整個社會各個階層對戰爭進行消極抵抗。
什麼王師北定中原日,什麼北國漢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翹首企盼王師解救,親歷這個時代,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一切,使得楊浩早已瞭解了百姓們真正的心聲:普通百姓們不在乎你的十全武功,不在乎你的江山一統,不在乎你的疆域擴張,他們想要的,僅僅是平安的生活、富足的生活,這才是他們心目中最好的皇帝,才不枉他們用自己的血汗來奉養你。
楊浩並不希望窮兵黷武,最後鬧到遼國的百姓紛紛建立義軍大舉抗宋,宋國的百姓用種種方法消極抵抗朝廷發動的這場戰爭,甚至再度烽煙四起,義旗高張。
在他最初的策劃中,也壓根沒有想過消滅遼國。殺人一千,自損八百,如果大傷元氣之餘真能消滅遼國也罷了,但是實際上這個目標是辦不到的,遼國的實力並不容人忽視,遼國之所以遭此大敗,一是宋夏合併,聲勢大盛,使得遼國措手不及,在戰爭初期完全陷於被動。
其二是在具體的戰術上,宋軍仍舊以閃電戰奇襲幽州,集中優勢兵力,五指成拳,直搗要害,而遼軍反應遲緩,戰線拖沓,兵源分散。
其三是宋軍情報工作發達,做到了知已知彼,百戰百勝。無論是遼軍的動向還是作戰地形,宋軍皆事先成竹在胸,反觀遼軍,連間諜、探馬偵知的情報都無法詳盡具體,不敗才怪。
然而這些方面,只要蕭綽能堅守住幽州,是可以利用時間來慢慢扭轉的,尤其是遼國的軍心士氣,會慢慢凝聚起來,楊浩已有心要在此之前進行和談了。時機未至時的和談,是完全沒有必要的,那只是浪費時間,並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遼國是不會在那時做出任何讓步的,而現在……
現在,室韋和女真是否已經依約出兵?我的海軍是否已經出現在敵後?這些,可是我和談的最關鍵因素啊。
楊浩負手望向遠方,輕輕地吁了口氣,白色的霧氣氤氳於面前,將他的神色掩映於其間。
宋國的海軍自三山浦(今大連)登岸,開始向遼國東京遼陽進發了,遼陽的主力部隊此時已赴援幽州,在東北和正北方,則是蠢蠢欲動的女真人和室韋人,契丹人聞訊不禁大驚失色。
這支宋軍是以汴梁禁軍和原南唐水師組成的混和軍隊,人數不足三萬人,由於是海上運兵,騎兵並不多,楊浩也並未指望他們攻城掠寨,真正佔領遼人的大後方,要知道遼人無分男女老幼,個個都擅騎射,現在這股龐大的力量還沒有真正發動起來,一旦遼人意識到亡國就在眼前,那股巨大的可怕的能量就會變成一股滔天巨*,遼軍會迅速補充大量的生力軍。
楊浩出兵敵後,進侵遼陽,動用的雖是軍隊,目的卻是伐謀,他要給困守幽州的遼軍一個四面楚歌、國家將亡的信號,讓他們徹底絕望,唯其如此,和談才有可能。還有什麼比異國的軍隊出現在他們認為絕不可能出現的地方更令其震撼的呢?
燕雲十六州是漢人聚居區,許多仍然遊牧於草原上的傳統契丹人,並沒有把這裡視做自己的家園,這個原因才是趙光義兵困幽州城時,眾多的契丹貴族建議放棄幽燕,衛守故土的原故,而並非趙光義兵困幽州城,一下子便嚇破了所有遼人的膽。
幽州被困,對許多契丹傳統貴族來說,還沒有切膚之痛的感覺,而皇帝和太后守在幽州,只要幽州一日不破,他們就不會絕望膽寒,而今,如果有一支宋軍突然出現在他們認為固若磐石的大後方,這種心理就會被擊潰,遼國核心勢力階層——契丹八氏的大貴族們就會為之膽寒,而他們的動搖和膽怯,則會直接影響蕭綽的決定。
楊浩知道,這個艷若桃花的**,殺伐決斷、果毅改絕,實較無數的男子還要強悍,如果不是動搖她的根本,讓她同時承受內部與外部的雙重壓力,她決不會向自己屈服。她是那種……如果自己落到她手中,她寧可親手一刀結果了他的性命,然後用一生來思念和痛苦,也決不會屈從於感情的女人,在這一點上,她比折子渝還要堅強。
遼國東京留守急惶惶地派人向上京傳訊,上京皇室成員聞訊大驚失色,從東京留守的奏報中,他們無法瞭解到那裡的具體情形,不知道宋軍一共來了多少人,已經攻佔了多少地方,他們只知道自己的老家,在耶律阿保機立國之前就世代遊牧於彼的家園,現在也有宋軍的身影在那裡遊蕩了。
西京烽火連天,東京硝煙四起,南京十面埋伏,上京叛亂的餘波動盪,內憂外患,國將不國了。
上京的權貴、酋領、皇室、宗親,尤其是對蕭綽的一切決定都堅決支持毫無保留的蕭氏家族成員,也鬆了口風,最後上京留守除室親自擇選心腹大將,飛馬趕赴幽州,這位大將得到的唯一指令是:本留守代表契丹八氏、上京諸王,所有文武大臣,授你虎符金箭,你可以調動正駐紮在幽州外圍的任何一支軍隊,只要能突入幽州,你的軍隊可以死,你也可以死,但是東京軍情和上京諸皇室、宗親、酋領、權貴的共同意見,一定要送到太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