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入了御書房,在昏暗的燈光下,任北弼看到龍帝臉色慘白,幾天之間滿頭的黑髮大半都成了銀絲,雙目黯淡無光,正一眨不眨地看著桌面上的一副畫像,嘴唇微微抖動,但卻什麼都沒說。
任北弼行過跪拜之禮,悄悄上前一步,目光飄向桌上畫像,沒想到竟是凌未然的畫像,任北弼心中笑道:哈哈,昏君啊昏君,似乎你終於有些開竅了,只可惜一切都完了。龍國注定要斷送在你的手中。
「任愛卿,最近可有凌兒的消息?」龍帝抬起頭來,眼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閃動。
難道是淚水麼?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龍帝真的肯為凌未然而落淚,說明了什麼?難道他一直都是真心的疼愛凌未然麼?
任北弼「噗通」一聲復又跪在了龍帝面前,哭喪著臉說道:「陛下,老臣動用萬名兵士四處尋找公主的下落,卻是怎麼都找不到,老臣罪該萬死,求陛下責罰。無論陛下如何責罰老臣,老臣都心甘情願,絕無異議。」
無奈地長長歎了一口氣,龍帝站起身子,說道:「算了,這件事情不怪你,怪只能怪朕當時太過意氣用事,忽略了凌兒的感受,我這個父王看來是真的很不稱職啊。」
「陛下言重了。一直以來,陛下對待公主都視如己出,甚至就連王子們都不如公主的待遇好,這些都是老臣們有目共睹的事情,陛下就不要太過自責了,龍體重要啊。」任北弼嘴上說的雖然好聽,心裡卻是巴不得龍帝立刻駕崩,自己也就能夠順其自然的將大王子推上寶座,到時候,天下就能夠唾手可得了。
「唉,算了,事情已經過去了,就算朕再怎麼這怪自己都無濟於事了,凌兒這輩子都不會回到朕的身邊了。」龍帝雙腿一抖,復又蹲坐回了椅子上,雙目怔怔地看著房頂,不語。
任北弼侍立一旁,想要說話,卻不敢說,只能默默的等著龍帝開口。
「任愛卿,來此有何事要與朕說?說吧。」不知過了多久,龍帝才緩過神來,看向任北弼,問道。
任北弼恭恭敬敬地躬身說道:「陛下,老臣早已提醒陛下黃祖爺有意奪回皇位,若是以前證據不足的話,此次逍遙子五人的倒戈相向,便是最好的證據了,不知道陛下今後有何打算?」
「你來就是想說些事情?」龍帝臉色變得淡然起來,若有若無地看了任北弼一眼。
任北弼忙接道:「老臣這幾日一直很是擔心我們龍國,為陛下擔心。若是黃祖爺強行奪取皇位的話,龍國將會陷入混亂之中,老臣不敢想像,若是內部動盪起來的話,江山社稷還怎麼保衛?」
任北弼一番話乍一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只要是他為官多年,對君王的心思揣測的一清二楚,知道君王最怕的就是自己江山不保,最怕的就是失去九五之尊的地位。
龍帝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雖沒有過多的顯露出來什麼,任北弼已經將他的心裡摸得一清二楚了,直到龍帝正在權衡著自己的所言。
「不知任愛卿有什麼治國良策,還望說出來,讓朕掂量掂量。」龍帝最終還是沒能沉得住性子,為了能夠保住如今的地位,他什麼事情都能夠做出來。
見龍帝這條大魚上鉤,任北弼心裡很是痛快,但卻吞吞吐吐說道:「陛下,此計恐怕陛下不會應允的……」
「任愛卿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怕事?僅僅是一個計謀而已,就算是朕不同意,也不會治你的罪的,但說無妨。」聽到任北弼有好點子,龍帝自然是要聽一聽了。任北弼臉色變幻不定,猶猶豫豫,看樣子還是不想說出來,龍帝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任愛卿但說無妨,無論說什麼,朕都不會怪罪於你,說罷。」
任北弼此時已經是心花怒放,以他對龍帝如今的觀察,自己的計謀十有**可能會被採用。「謝陛下,那老臣就說了,望陛下不要動怒。老臣是在想,既然黃祖爺此次出世會對江山社稷造成巨大的威脅,老臣以為,不如,先下手為強,將黃祖爺……」
「住口!任北弼,你好大的膽子,今日打黃祖爺的鬼主意,明日,是不是便想要將朕趕下去,你親自執政做帝王?」龍帝拍案而起,怒視著任北弼,心莫名其妙的狂跳起來。
看到龍帝動怒,任北弼打住話頭,慌忙翻倒在地,跪在龍帝面前,不停地磕著頭,口中連續說道:「陛下饒命,老臣該死,老臣該死……老臣只是護主心切,望陛下看在老臣這麼多年來忠心耿耿的份上,饒恕老臣吧……」
禁不住任北弼的苦苦哀求,龍帝歎氣說道:「算了,你起來吧,你護主心切的心思,朕怎會不知,只是,你的辦法欠妥。」
「黃祖爺乃是朕之先人,朕若是對黃祖爺不敬,便是不孝,以後朕還有何顏面面對黎民百姓?你明白朕的意思了麼?」龍帝望向任北弼,雙眼微微瞇在一起,問道。
任北弼還在不停地磕著頭,一邊說道:「老臣知道了,明白了。」
「好了,你起來吧,朕不怪你了。」龍帝回到書桌旁,揮筆寫下四個大字:勿忘孝道。
「陛下,老臣還有一計,望陛下准許老臣上前耳語。」任北弼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心生一計。
龍帝望向他,點點頭,默許他上前耳語。
任北弼小步走到龍帝身旁,俯首在龍帝耳邊嘰裡咕嚕說了半天,只見龍帝面色古怪,不過這一次沒有喝止任北弼,或許,任北弼真的想出了什麼絕妙的計策。
「如此真的可行?」龍帝半信半疑地看向任北弼,得到的是肯定的點頭。眼中精光閃過,龍帝輕道:「就按照此計行事,你去吧。」
「老臣遵旨。」得到了龍帝的肯定,任北弼已經成功的邁出去了第一步,接下來的,便只是等待了,等到著時機的到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