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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一至十九回) 第二十七回、四兄弟命懸一線,兩姐妹險遭屈辱(七) 文 / 淡定的雲

    第二十七回、四兄弟命懸一線,兩姐妹險遭屈辱(七)

    劉彥出了門,仰天長吸一口氣,雙目微閉,平靜著狂喜的心情,而後匆匆向後院走去。

    遠遠的便能聞到一股香火味道,拐過一角,一間修飾豪華的大祠堂赫然出現在眼前,劉彥快步步入煙霧繚繞的祠堂,侍女退向兩旁,劉彥點燃香,恭恭敬敬插於香爐之中,後退兩步,跪在蒲團上,旁若無人地說道:「爹,娘,各位叔叔嬸嬸,若你們在天有靈,請保佑孩兒逃過此劫,孩兒定會以皇室鮮血祭奠爹娘與叔叔嬸嬸亡靈。」說罷,劉彥叩了三首,緩緩站起身來,看著爹娘的牌位,心裡一酸,轉身離去。

    「大人,屬下遵照你的安排,一切都已辦好。」劉彥剛出祠堂,一個身著兵服之人迎了上來,拱手道。

    「嗯,好。」劉彥邁出兩步,似乎想起了什麼,止住腳步,目光深邃,輕道:「良叔,這麼多年多虧你了,謝謝。」

    「大人,此話差異,我這條賤命是老將軍救的,為老將軍為大人做事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大人,請吧。」良叔說起老將軍,眼圈竟是紅紅的,看來真是一個忠心耿耿之人。

    劉彥歎氣,不再多說,行在前面,良叔緊緊相隨。

    到了地牢,良叔安排兩人守在牢門外,接過火把,自行在前引路,穿過一條彎道頗多的狹長地道,前方才出現一點光亮,如茫茫黑夜裡的指路明星。

    「大人!」負責守衛的幾名兵士見劉彥到來,各個躬身行禮。

    劉彥點頭示意,快步走過,楊風四人被鐵鏈吊在石壁之上,身上衣服破爛不堪,血跡已經凝固,如頑冰掛在身上,冰冷堅硬。

    劉彥踱到雲溪風面前,左手微擺,一個兵士走上前來,手中端著一盆冷水,劈頭蓋臉的向雲溪風潑去,寒冬臘月天,水中早已結冰,未全化開,冰塊撞在臉上,火辣辣的疼,全身被涼水澆濕,更是寒冷之極,無需第二下,雲溪風便被潑醒,渾身抖個不停,半睜開眼睛,朦朧看到劉彥站在自己面前,有氣無力說道:「對太子……動刑……你要……反麼……」

    「反?嘿嘿,還沒到時候,就先讓你們雲家再囂張一段時日,總有一天,我們劉家會取而代之。只可惜,那一天你看不到了。」劉彥伸手,輕蔑地在雲溪風血糊糊的臉上連拍幾下。「你的寶貝七妹同竹兒姑娘就在我寢房中,真是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真不知兩女同侍一夫是個什麼滋味,應該會很美妙吧。你說呢?」

    雲溪風鋼牙緊咬,狠狠吐道:「禽獸不如的狗東西。」

    「禽獸不如禽獸不如禽獸不如……」劉彥忽然發瘋一般重複著這句話,用盡全力,一拳拳重錘在雲溪風的肚子上,一連打了幾十下,若是平常人,必定被他打死,好在雲溪風是練武之人,雖然如今武功盡失,健壯的體格依舊存在,劉彥幾十拳下來,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只是覺得小腹火辣辣的疼,五臟六腑似乎都攪在了一起,鮮血不斷從嘴角溢出,瞬息之間就會被凍成血冰。

    「不許他們閉上眼,閉上就打,昏了就用水潑。」劉彥對身邊兵士說道,三四個兵士急忙端來三盆冰水,依次把楊風、來無影、去無蹤潑醒過來,各個看到劉彥,都是咬牙切齒,卻無奈身體不能動,不能報仇雪恨。

    「你要對付的人是我,不是他們,我與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要殺要刮你衝我來,不要難為他們。」雲溪風此番言語句句發自肺腑。

    劉彥冷笑道:「你以為我是傻子麼?放了他們?放了他們去給你那個自私血腥的老子送信來救你麼?」

    「竹兒,你把竹兒帶到什麼地方去了?」楊風醒轉過來,腦中一直渾渾噩噩,剛一清醒,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竹兒,又看到劉彥就在面前,心裡從未熄滅的怒火竄的更高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想知道就慢慢地問太子吧!」劉彥死盯著雲溪風難看的臉色,說道「太子」二字的時候,故意加重了口氣。

    劉彥出了地牢,並未回關押雲霏霏與竹兒的寢房,而是登上了城牆,派人擺下一桌酒菜,看著城中人山人海的百姓,看著城外碧浪滾滾,心裡甚是悲涼。

    一杯杯酒下肚,往昔舊事浮現眼前,爹爹娘親叔叔嬸嬸被押上刑場,開刀問斬,血光四濺。那血腥的一幕劉彥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他端起酒杯的手抖個不停,淚眼迷離,顫顫巍巍站起身來,跌跌撞撞行到城牆邊,趴在城牆上,肚裡翻江倒海一般,一陣頭暈目眩,嘔吐不止。

    「爹,娘,孩兒想你們,想你們,這麼多年,只有當孩兒忙於斂財囤積招兵買馬之時才能暫時忘卻痛苦,孩兒要讓他們遭受比我們痛百倍千倍的痛苦,孩兒要復仇,復仇……嗚啊……」劉彥哭得跟個孩子似得,一把鼻子一把淚的,偶爾還夾雜著嘔吐的穢物,刺鼻的味道隨風飄散,漸漸淡去。

    劉彥形同死人,趴在城牆上,一直木木地看著城門處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百姓,有的形單影隻,有的拖家帶口,有的神色不安,有的喜形於色……劉彥認定自己便是形單影隻終日惶惶不安的人,雖然他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雲帝所逼,自己是在為父母報仇做準備,但他心底深處還是有一絲莫名其妙的感覺,像是愧疚,又好像不是。

    寒風蕭瑟,日子一天天過著,離過年越來越近,每當快要過年的時候,劉彥就會害怕,害怕別人閤家團圓,享受天倫之樂的時候,自己卻要獨自待在空蕩的君督府,一個人自斟自飲,一個人守夜,過著痛苦淒涼的大年夜。一年光陰稍縱即逝,新的一年即將開始,劉彥的路卻是越走越迷茫,越走越痛苦。

    天色漸晚,劉彥還沒有離開的意思,直到滿天繁星閃爍,劉彥才在良叔的攙扶之下離開城牆,回了君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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