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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一十九章 豪賭 文 / 急凍人

    靜室設置的陣法,忽然傳出一股輕微的波動。

    這波動非常柔和,對於正在靜室修煉的人並不會造成重大干擾。但不和諧的波動卻會讓修煉者覺察到,從而由入定狀態清醒過來。

    幾秒鐘以後,同樣的波動再次傳來。

    張琅醒悟過來,這是類似於喚醒的功能。

    這裡所住的都是修仙者,可能一大半的時間都在靜室修煉。修仙者一入定就是十天半個月,陣法隔絕了外界干擾,有事的時候也不見得能從入定中醒來。

    所以,靜室的建造者便在陣法中,包含了隔音、避光、喚醒等相應的效果,通過柔和的波動,來喚醒正在修煉中的修真者。

    是誰叫醒他?

    張琅有些奇怪,肖季澤知道自己在消化這些日子的收穫,應該不會前來打擾。齊嘉源避之唯恐不及,更不會主動前來。

    他在這裡,除了這兩個人,就不認識其他人了。

    如峰上人等門主長老,也知道他在恢復仙力儲備,以煉製朝強酸。就算催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前來叫醒他。

    莫非,是那個贈送煉器方法的老者?

    他立即起身,關閉陣法,從靜室出來。

    桌上的石英鐘顯示,此時正是他入定的第八天早上七點三十五分。他打開房門,詫異地看到,門口站立的人不是那名老者,而是宗教事務處的知客。

    「打擾青石道長的清修,還請莫怪!」知客的態度很是恭敬,「諸位門主有要事想請道長過去一商。」

    「各位門主?」張琅隨手關上門,便跟隨在知客身後,向議事廳走去。

    怎麼會這麼快就來找他?

    這裡的修仙者明明都知道,他要將仙力儲備恢復滿。需要近一個月時間。這時才過了八天,雖然他的仙力已經全部補滿,但其他人並不知道啊?

    知客在前頭引路。側身道:「道長有所不知,昨天夜裡,玉嘉蓮池的兩位宗主帶著上百修仙者,來了申城。今天一早,所有的門主長老們便在議事廳商議除魔事宜。並請青石道長過去,一同會參。」

    玉嘉蓮池!

    張琅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此前修仙者們遲遲沒有踏入紅塵,便是為了爭奪修仙界地主導權。五大門派相互比試了足有一個月,依然難分高下。最後才不得不將按地域化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大門派及其追隨的附屬門派。各自負責一個區域。

    這玉嘉蓮池,便是以嶺南為界,負責清剿南方魔頭的大宗派!

    只是,聽知客地說法,這玉嘉蓮池,竟然有兩位宗主?他們對自己,又是怎樣的態度?以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大宗派,會不會也貪圖自己的本源,想要將他抓住。煉製成法寶?

    張琅心中狐疑,跟隨著知客後面,快步來到了議事廳外。

    在議事廳台階下方,知客向他行禮之後,便即離去。他只負責帶張琅來到議事廳。並沒有進去的資格。

    「貧道青石。問各位修仙前輩好。」張琅打了個問詢,將聲音傳送進去。

    「進來吧。」議事廳內。一個男子地聲音說道。

    這聲音比較低沉,顯得很有威嚴。從說話的方式來看,估計就是那玉嘉蓮池兩位宗主之一了。

    張琅心下有些驚訝,他從玉嘉蓮池這個宗派的名稱判斷,這似乎是一個女子修仙者所聚集的所在。其門主居然是一個成年男子,這似乎證明他地猜測是錯地。

    一個以男性修仙者為主的門派,怎麼會取這麼女性化的名稱!

    他猶疑著踏上台階,進入議事廳大門。

    議事廳內,還是如上次一般,開啟了陣法。

    廳內星辰日月轉動,星輝灑落。

    不過裡面的人多了許多,約有一百多,各依星斗位置安坐。星辰轉換,他們的位置,也在隨之不斷漂移,雖然是第二次看,張琅還是為陣法設置者的獨具匠心讚歎不已。

    他在門口等了片刻,並沒有引路光斑出現。

    張琅略一沉吟,明白過來。

    這是議事廳內的上百修仙者,想要確認一下他的能力,看他有沒有辦法,獨自進去。大廳之內,悄然無聲,再沒有一個人說話。

    破陣,張琅現在可沒有這個本事。

    他此時借助天目,也只能看到身前三步距離。那數以百萬計的法力節點、法力轉換光線,就不是他可以看穿地。而且陣法並不是死的,主持者隨時可以變換陣法。生死休傷困諸多變化,別說生門可以立即變成死門,就是換成困門,他也會迷失在大陣之內,找不到方向。

    但他也不能在門口無限期的等下去。

    求饒是個好辦法,只要他開口承認無法進入,陣法主持者必然不會再為難。但那樣做的結果,只會讓議事廳內眾多修仙者,輕視於己。

    張琅吸了一口氣,全神貫注,觀察著星辰日耀的變化。

    驀然,他踏上了一步,身子穿越光幕,進入了星空陣法之中。眼見他即將踏上地地方是一片星空,當他站上去時,那裡卻忽而出現了一個光團,穩穩地托住了他地身體。

    「哦!」議事廳內寂靜的聲音一下嘈雜起來,上百人同時出聲。隨即,聲音又再沉寂下去,看張琅下一步,是否還會踩准。

    張琅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會停下來,仔細觀察宇宙星圖地轉換,然後快速踏上一步。

    每一次,他都踏在正確的地方,踩在一團忽然出現的光團之上,並無落空。

    這個時候,再沒人會以為他是蒙的。而是確實牢牢記住了上次入陣時的變化。

    只剩最後一步,張琅看準了星辰日月變幻的角度,與記憶中完全重疊的那一瞬間。踏上前去。就在他認為將要進入議事廳的時候,陡然生變。

    他確實踏上了一個光團,可那光團忽然在宇宙中急速飛行,剎那之間,便將他帶到一個暗紅色地星球附近。

    這顆星球周圍的星空。被暗紅色的色調全部佔滿,宛如一片血色。

    在這血色星球周邊看不到一顆星球,整片星域空空蕩蕩。時而有飛經附近地流行、隕石,一靠近這顆血色星球。便忽然改變了飛行軌跡。迅速向它飛過去,一頭扎入星球之上。

    星球塌縮!

    張琅瞳孔急劇睜大。

    宇宙之中,許許多多向太陽一樣的恆星,在燃燒到最後,都會出現坍塌現象。星球會急速收縮,並最終形成黑洞,吞噬一切物質。

    他可以確定,剛才所踏出的一步,絕對沒有走錯。

    至少。當時星辰運行的軌跡,是和上次記憶中完全重合的。如果前面地走法都是正確的,這最後一步,肯定也沒有錯。

    唯一的可能,就是陣法主持者轉換了陣圖。

    讓他明明是踏入了生門。卻被轉換到這顆表現出紅矮星形態的星域附近。這麼說來。對方只是看到他前面入陣這麼輕鬆,故意給他製造麻煩。並不會有性命之憂。

    張琅想通了此節,便不再動。

    哪怕腳下地光團,忽然波地一聲破裂消失,他地身體被紅矮星飛快地吸引過去,臉上也沒有任何懼色。

    他在快速飛向紅矮星的時候,身體也感到急速摩擦帶來的熱量。在他體表,竟然燃燒起一團火焰,將他身體包裹,向一團流星,撲向星球表面。

    並且,他越是靠近星球,束縛在他身上的壓力,也越是巨大。

    張琅很快就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體內的空氣彷彿也被擠壓出去。

    這幻化出來的人體,也會像正常人一樣,表現出呼吸、心跳、脈搏。只是,這都是假象,張琅本源是翩靈寶玉,不呼吸也沒有關係。眼前的情況看起來很危險,對他而言,實際只是一種奇妙的星空體驗而已。

    通地一聲,他身體重重地落到星球表面。

    張琅猛地感到身上宛如萬鈞重壓忽然消失,措不及防下,身體踉蹌了幾步,才站定下來。

    他放眼望去,這哪裡是紅矮星地表面,而是來到了議事廳的中心!

    「哈哈哈哈!」

    上百修仙者齊聲大笑。

    「小子,知道了吧,這陣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哪怕你知道正確地走法,只要稍加調換,生死兩門轉換也就是一瞬之間!」

    「這小子還是挺不錯的!雖然不知道如何破陣,但這份觀察力非常細緻,很不錯!」

    議事廳內聲音迴盪,戲揄地笑聲與稱讚混合在一起,響成一片。不過聽得出來,眾人對他地鎮定、出色的觀察力還是持肯定態度,言語中並未表現出惡意。

    張琅表情沉穩地打了個稽首,朗聲說道:「修仙後進青石,見過各位前輩!」

    他這話不卑不亢。

    意思是我看不破陣法,被引入死門,是因為我才開始修仙。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失敗了也沒有什麼羞愧。

    笑聲止歇。

    一個很好聽地女子聲音從上方傳來:「小娃娃挺不錯。這星光天宇陣你才走過一次,便記住了一百零八星辰變幻的細節。當你被轉換,進入死門的時候,也毫不慌張,能夠冷靜判斷,這份鎮定也很不錯。很好!」

    張琅抬頭看向主座,才發現那裡並坐著兩人,一男一女。

    男子的表情比較嚴肅,氣度沉穩。而那名女子容色絕美,給他的感覺卻很奇怪,似乎既有成熟女子的風韻,又有少女的清純,連種感覺交錯在一起,讓人無法判斷她的年紀。

    張琅明白,這兩人。應該就是玉嘉蓮池的宗主了。

    原來兩位宗主是指兩口子,這一男一女,明顯就是夫妻。

    他並不多看。躬身行禮道:「青石只是一個散修,知道各位前輩也不會特意跟小子為難,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故此並不慌張。」

    那首座上的男子略微有些動容,輕輕頜首:「不錯!在緊急時刻,你能看清形勢。很好!聽說你此前一直在山洞憑借一段口訣苦修,從來沒有拜過師傅?」

    「是!末進此前不知道什麼是修行,在忽而有了靈智以後,便反覆念誦這一口訣。忽然有一天。有很多東西融入我的腦海。我一下明白了很多。此時,我才知道,我這樣地行為,是在修仙。也知道光是念誦口訣,並不能修成真正的仙道,便離開山洞,尋找世間的修仙同道,希翼能夠與他們交流,明白什麼是道。」

    「道!」

    那男子忽然笑了:「我們也想知道。什麼是道。包括諸位大羅金仙,可能還不能說完全明白了什麼是道。大家都在探索。徹底掌握了天地大道地,也只有幾位聖人。你這條路,可漫長得很哪。」

    張琅態度謙遜但堅決地說道:「晚輩此前懵懂,但自從有了向道之心之後。便矢志不渝。再無動搖!」

    議事廳內,上百人都為他的宣言聳然動容。

    向道之心。這裡每一個人都有。但這裡的每一個人,也都修煉了數百上千年。有些人,已經很久沒有進展。

    隨著時間流逝,部分修仙者明白修仙之道的艱難,磨滅了最初修仙時那樣渴望向道的熱情。

    成仙地結果既然很難實現,更多的修仙者開始追求一個過程,享受仙術帶來的各種便利,以及現在擁有的地位。對於向道之心,也漸漸地淡了,

    但此刻張琅擲地有聲地話語,卻勾起了他們心底有些模糊地記憶。

    想起他們年輕時,也曾這樣對以往成仙的前輩表現出崇高的敬意,並立志修煉道心,成就大道的決心,不由有些惘然。

    眼前這個青石道人,乃是寶石得道,除了一段口訣,什麼修仙的道理都不知道,卻擁有如此韌性,百折不撓渴望向道,明知道前路艱難,成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依然不改初衷。

    在座的各位修仙門派首腦,望著張琅的眼神,少了一份高高在上的傲慢,多了一絲讚賞。

    首座那男子嘉許道:「我叫任逸煊,乃是玉嘉蓮池地宗主。這次踏入紅塵,本來並無收徒之心。但見你如此良材美質……」

    張琅毫不猶豫,立即拱手道:「青石希望能采百家之長,更多地學習各家修仙門派的體悟,明白什麼是真正的道。天下大道三千,各有不同,但想來道是永恆的。青石想來,如果能夠多多參閱其他各派的體悟,應該能更接近道地真諦!」

    他雖然明白,如果拜玉嘉蓮池宗主為師,必然會短時間內明白道法訣竅。但未來,人們知道所謂青石道人,就是張琅地分身。堂堂後備聖人,竟然拜一人間修仙門派為師門,傳出去豈不是笑話?

    再說,那鴻鈞又會怎麼看?

    張琅還有一點更大的疑慮,便是這任逸煊僅憑一次見面,就要收他為徒,顯得太過草率。他真地是見自己良材美質,不忍捨棄,還是別有所圖?

    現在他還是修仙散人,來去自由,不受他人約束。

    一旦拜了師門,就萬事不由自己。入門以後,哪怕師長打殺弟子,也是門派自家之事,外人不得過問。

    這豈不是才脫虎穴,又入狼窩!

    送上門去,任人宰割?

    任逸煊臉上閃過一絲青氣,迅速隱沒。如果不是張琅一直注意著他的表情變化,根本就發現不了。

    「師兄,既然青石道友不願意,我們就不強人為難了吧。」那宮裝女子柔聲說道。

    任逸煊顯見對那女子很是遷就,寬厚對她一笑:「師妹如此說,我哪敢不從。」他轉過頭,看著張琅,收起了笑容,擺出公事公辦的面孔說道。「青石,我等漏夜前來,便是為了出其不意。剷除魔尊。我們來得雖然隱秘,但魔尊也非等閒,狡猾異常,需得速戰速決。你負責煉製那藥水,結果如何?已經煉製多少?」

    張琅拱手道:「小道靈力尚未恢復完全。再需十餘日,便可大批煉製。」

    「哦?八日過去,你的靈力還未恢復滿?如峰上人等說你修為深厚,我還不信。想你一塊剛剛修出元嬰的初修者。能有多深厚的修為。此刻聽你所說,竟然還真是深厚異常!」

    任逸煊略微有些訝然。

    他一點也不客氣,就張開了天目,一道白光,頓時將張琅罩在光柱當中「翩靈寶玉!」白光倏然收回,任逸煊一臉震驚,「你竟然是翩靈寶玉修煉得道!難怪難怪!這翩靈寶玉本身便是仙石之一,看你玉質已達極品,必然是你數千年修煉之果!如此本源。修為必然遠超尋常修仙之人。」

    張琅在下方又驚又怒。

    這天目觀人真身,如果不是對方想邀,多半便是敵對之舉。這些日子,覬覦他的人雖然多,但至今為止。大家表面上還是以禮相待。從來沒有人,探查過他的本源。任逸煊卻根本不問他的意見。便張開天目,查他本源。

    這裡面很難說是惡意,還是傲慢自大的舉動。

    況且,他看了不說,還把自己地真身,在大庭廣眾之中說了出來。他從靈氣觀察的角度,發現在座諸人之中,雖然在極力掩飾,還是有不少人,露出了熱切貪婪的眼神。

    媽地,這老不死的是故意在給自己樹敵啊!

    張琅自稱青石道人,便是迷惑眾人,讓他們不知道自己的本源。雖然青石修煉出元嬰,也很珍貴,同樣是一件難得的靈物。可畢竟眾人都是修仙前輩,自恃身份,也不好太過表現出他們的。然而此刻,眾人聽說張琅竟然是翩靈寶玉,眼神立即變得不一樣。

    甚至一出大廳,會不會就引來眾人爭奪,也是難說得緊!

    張琅心頭地憤怒,達到極致。

    任逸煊說破他的本源,顯然是沒有打算參與爭奪。但卻平白無故,為他招惹了無數難以對抗的敵人,明顯就是抱著「當路者立即除掉」的心態。

    尤其讓張琅感到毛骨悚然地是他地漠然,對任逸煊這樣的宗主來說,去掉一顆礙事的小石子,根本就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任逸煊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當即說道:「你的修為雖然深厚,不過我們並不需要太多的藥水輔助破敵。只需要有部分,能逼退黑鱗魔頭便夠了。你上次曾給出不少,現在立即開始煉製,能煉多少,就煉多少。事不宜遲,你這就去辦,我們今夜,便要對魔尊所在,展開突襲!」

    張琅也不說話,躬身退出。

    他出得大廳,望著藍天,心下惶急。

    以他青石修煉出元嬰,已經遭人覬覦。此刻被揭破真身,想要對他不利的人,必然倍增。這看似平和的申城宗教事務處,已是危機四伏。

    他應該怎麼辦?

    當初想要潛伏在修仙者當中,尋找機緣進入天樞閣地想法,還有實現的可能性麼?

    他感到前途,驀然變得一片暗淡。

    他看看四周,寂靜無聲,沒有看到一個修仙者的身影。似乎所有的人,都在靜室潛修,但誰又敢保證,他們不是藏在暗處,窺視他的一舉一動!

    張琅強忍住立即騰身而起,有多遠逃多遠地衝動,回到自己地客房。

    房間裡,肖季澤一臉喜色等待著他。

    見他回來,肖季則立即起身,一臉羨慕地拱手道:「青石道兄!恭喜恭喜!

    聽說各大門派經過會商,為了鼓勵諸修仙弟子奮勇除魔,已經通告天下修仙門派,這次除魔最多的十名修仙弟子,將獲得進入天樞閣閱讀典籍地機會!

    你上次一個人,便消滅了一百多名魔頭,其中更有近百名紫淋魔頭。即便你此後,再不能除掉一個魔頭,這進入天樞閣的機會。也跑不掉了!

    哈哈哈哈!

    上次你說想進入天樞閣借閱前輩飛昇仙人留下的奠基,我還認為是狂言妄語。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夢想成真!看來。就是上天也被你向道的一片至誠所感動,特意前來幫助啊!」

    張琅愣了片刻,一把揪住了肖季澤的衣領,失態遞叫了起來:「你說什麼?除魔最多的十名修仙弟子,便有資格進入天樞閣閱讀典籍?你是聽誰說的?可是屬實?」

    他沒法不激動。

    如果肖季則沒有騙他。那他可以說,一隻腳已經踏入了天樞閣地大門。只要熬過這個最危險的階段,就鐵定能夠進入天樞閣!

    「難道青石道兄還不知道?你不是剛被叫去了議事廳?各位門主沒有對你說明?」肖季澤愣愣地看著他,「天下修仙弟子。踏入紅塵已歷三載。雖然除掉了上千魔頭。可一直沒有觸及摸透根本。這魔頭除魔的頻率反而更高。大家對天魔出世始終沒有頭緒,又有一個魔尊四處為惡,各修仙門派惱怒之極,才立下這個規矩,以此激勵修仙弟子除魔地積極性。

    青石道兄不知這個機會是多麼難得。

    往年,每次進入天樞閣翻閱典籍的名額,一半都被五大門派給瓜分。剩下的一大半,又給了依附五大門派的小門派。給其他門派的名額,每年不超過十人!

    這次。五大門派聯手發佈消息之後,所有地修仙弟子都群情激昂。為了爭奪這除魔前十名的機會,所有人都摩拳擦掌。

    五大門派更是將此作為了顯示自身實力強大的機會。申城出現魔尊的事情,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看這次來地只有玉嘉蓮池,以及和他們親近地門派。他們就是想要一舉佔據除魔榜的前十位。向其他四大門派顯示。玉嘉蓮池有多麼強大!

    你看著吧,今晚的除魔行動。肯定會有很多貓膩出現。哼,我是不會去爭奪這前十名的機會,雖然進入天樞閣的機會很難得,但我寧願一輩子不進入天樞閣,也要保住小命!」

    張琅恍然大悟。

    原來任逸煊收他為徒,不是看他資質上佳,而是聽說他一個人,便消滅了一百多個魔頭!如果不出意外,這除魔榜的第一名,肯定是被他得到!

    任逸煊為了搶奪第一名的頭銜,所以才想要緊急收他為徒!

    也正因為這樣,才能解釋,他的舉動為什麼會這麼草率!同時,因為張琅拒絕了他的要求,他便立即借刀殺人,把張琅推到公敵地位置,等待他被人除掉!

    這樣,第一名的位置,即便不被玉嘉蓮池得到,也會空缺出來。

    好狠毒的手段!

    張琅心頭一顫,憂喜參半。

    他白天將按照各位門主的指示煉製大批超強酸。靈力消耗殆盡的他,肯定不會被派上戰場。但即便如此,他當時一舉消滅一百多魔頭,已經奠定了進入天樞閣地資格。

    只是,他真地有命,能夠如願進入天樞閣嗎?

    這,無異於踩著刀尖跳華爾茲,獎勵就在眼前,但其中凶險,更是巨大。

    他應該如何應對?

    張琅在床沿坐下,沉默不語。

    肖季澤看他表情凝重,聽到好消息沒有喜色,卻是一副沉重的表情,很是驚訝:「青石道兄?」

    張琅抬起頭來,露出嚴肅地表情,慎重說道:「肖兄,我要想你道個歉。我自號青石,其實我的本源乃是一塊翩靈寶玉,以前欺騙了你,還請原諒!從今以後,我不叫青石道人了,我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名叫翩靈仙!」

    他話出口,感覺身上一陣輕鬆。

    好吧,既然那些門主都知道,我的本源就是翩靈寶玉,乾脆我就公開自己的身份。現在所有的修仙者,都知道我是一塊翩靈寶玉得道,恐怕想要得到我的人,將更加熱切。

    最好是所有人都想要奪取我的分身,然後互相牽制!

    我就陪他們好好玩一玩,這場賭局,我就是莊家!

    要麼大賠,把這片靈寶玉分身輸出去。要麼就大賺,順利進入天樞閣。

    機會只有一次,決不錯過!

    肖季澤被他沒頭沒腦的話給說得愣了,然後叫道:「這有什麼關係!我管你是青石還是翩靈寶玉,你不還是你!你的難處,誰人不知?我感佩的是你除魔衛道的決心,你向道之心的堅定,更是讓我也重新燃起了悟道的熱情!現在看到你,一步步實現自己的理想,我對於修道,也充滿了信心!翩靈仙,好名字!我相信,你就是翩靈仙,你一定會體悟天道,飛昇成仙!」

    張琅笑著接受了他的祝賀,沒有說,在議事廳內,有多少人,用貪婪的目光,看向他。

    一場他與眾多對他心懷覬覦修仙者的豪賭,已經展開!

    鹿死誰手,還為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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