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看到,混沌廣場上除了幾位掌門人,還多了不少人。
所有的人都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盯著那件麒麟托鼎玉雕。
他們的表情呆若木雞,雙眼發直。
太極宗鏡益長老喃喃地說道:「這,這是煉器?怎麼不像啊?可是這麼強大的靈力反應,如果說不是法寶,又是什麼?」
鄧錦峰湊到玉雕跟前,睜大眼睛仔細地看了一圈,搖頭道:「這是法寶。你們看,玉雕內部朦朧透出的光芒,說明玉雕的表層很薄。通過光影的深淺,我們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來,這一個個八卦圖形。而流動的靈氣,都是從這裡進入的,剛才師祖的一線毫光,也是從這裡進去的。這說明,師祖是穿透表層,在玉雕內部,陰刻了符篆圖案上去。」
鏡絮道人盯著看了半天,手指捋得鬍鬚抖掉了幾根,也沒有發覺:「我看出來了,這些八卦,和師祖剛才催發出來的八卦圖案,非常相似。如果我沒有看錯,每一個八卦,都是由成千上萬個字符組成的吧?師祖竟然能在一元硬幣大小的方寸之間,刻印如此之多的字符,簡直是巧奪天工!」
「雖然是符篆,但這符篆的威力,恐怕比起法寶來說,也不遑多讓了。」馮開讚歎道。
眾人連連點頭,齊聲稱是。他們自然知道,符篆的威力,總是不及法寶的。而且張琅所用的材質也不是上佳,但這是師祖親手所製,拍拍他的馬匹。也不為過。
況且,以他們地見識來看,這件玉雕的確是一件極品。雖然比不上一些頂級法寶。也要比一些普通的法寶強多了。
他們所不知道地是,他們頂禮膜拜的祖師,此刻正在唉聲歎氣呢。
「唉!還是控制不夠精純啊!我已經很小心了,但在退出真氣的時候,還是無意中消掉了幾十個太乙聚靈陣,損壞的文字,更是不計其數。」張琅痛心疾首地說道,臉上的表情。卻是笑容滿面。
這是他完成的第一件作品,雖然不是很完美,卻還能用,也不能算是失敗。
而且,被他透析鏤刻過後,原本呆板的玉雕從內部透出陣陣霞光,顯得玲瓏剔透,增色不少。被流光星辰真氣,消掉部分八卦之後。這內部的靈氣轉換也時靈時不靈,霞光也是忽閃忽滅,倒也是多了幾分藝術表現力。
霞光爆發地時候。就有一股仙靈之氣從鼎的中心噴出來,數量不多。
乳白色的仙靈之氣聚集在玉鼎內部,如煙霧般飄浮不定。待仙靈之氣將玉鼎裝滿,一點點從邊緣溢出。飄散在空間裡,更為這件作品,增添了幾分縹緲之氣。
「勉強沒有報廢吧。這東西比你用口訣形成的太乙聚靈陣,要差多了,連萬分之一也沒有達到。」女媧一如既往地看不起這些小玩意兒。「這東西放出的仙靈之氣。還沒有你抽煙的時候,噴出的煙圈多。也就是好看而已。估計陣法完整,也沒有多大用處,作為把玩用,倒是不錯。」
「不錯,我還是拿給宛婷用吧,放在她臥室,把這東西放在裡面,吞雲吐霧,她看了一定喜歡。」
張琅正要將玉雕抱到李宛婷房間,給她一個驚喜,混沌廣場上的人呼拉一聲,一起向他行禮道:「恭喜師祖出關,煉成如此法寶。」
他愣了一下。
出關?我什麼時候閉關了?
他一下想起製作這個麒麟托鼎聚靈玉雕,所耗費的時間,頓時臉色一變,急忙向鄧錦峰詢問,這是什麼時候。
要是一不小心,閉關一年半載,那才耽誤大事。
就這麼個把玩之物,耗時耗力長達一年地話,也太不值得了。
好在鄧錦峰的回答,讓他放下心來。
從他開始煉製這個物品,到他現在完成,總共耗費了六天時間。現在已經是第七天的白天,過了今晚,就足足一周了!張琅暗自咂舌,就這麼一晃眼,就過去了六天!
這還只是一個小小地把玩物事,就花了這麼多時間。要是煉製一個法寶,那還不要好幾個
我說神仙為什麼會長生不老,沒有悠長的壽命,他根本做不出那麼多法寶來呀!看小說裡,修真者動輒扔出十七八件法寶,被損壞了也不會多心痛。估計那些法寶,不是撿來的就是搶來的,要不然,讓他自己煉煉看,恐怕只要煉一件法寶,就會明白,鋼鐵是怎樣煉成地了!
張琅下定決心,以後不會在這些玩具上面,耗費太多時間了。
等到以後他成了聖,時間多到用不完,可以慢慢煉製。到時候身上到處掛滿小零碎,也不用擔心浪費時間,耽誤大事。
他詢問鄧錦峰這幾天來的事情,知道李宛婷這些日子都是早早出門,去完成她的設計。
這些時間,申城沒有什麼變化。那些內宗修仙弟子們,還是在宗教事務處待著。那些修仙門派,正在舉辦道法比試,以爭奪除魔主導權。
但在西南地區,又發生了一起宗教事務處被魔頭突襲摧毀的事件。
幾個修仙弟子,被魔頭們擄去了元神。
可以確定,這群魔頭的首腦,是一個正在修煉魔道地魔尊!
紅塵中地修仙弟子人人自危,一些中小城市的宗教事務處,已經暫時被放棄。他們以省城為集中地,集中在了幾十個大城市地宗教事務處,龜縮起來。
動盪之時,凡間不再有一個修仙弟子,敢於在紅塵遊走歷練。
這些修仙弟子們,面對形勢的變化。對於魔頭們採用的新戰術,束手無策。他們只能困守在各個宗教事務處,等待各個修仙門派。前來協助。
武道派們在看內宗弟子的笑話,但也有些擔心,魔頭會越來越強大,攪亂人間。
一些地域相近地武道派,已經自動地聯合起來,相約守望相助,共同抵禦魔頭的進襲。
凡人政權則通過宗教事務處、總參情報室第五科,多次向修仙者們提出。希望他們盡快出動,解決魔頭猖獗、凡間人心惶惶的現狀。只是修仙者們地回答,還是讓他們耐心等待,「除魔行動,即將展開」!
各個修仙門派不是沒有感受到形式的急迫,他們也做出了回應,加快了道法比試的速度。
原本計劃的兩個月比試,大概還有半個月,就能決出勝負。
到時候。數萬修仙弟子,就將大舉進入紅塵,掃平魔頭。當然。掃平的前提是要找到魔頭,這一點如何解決,所有的修仙者,都還沒有一個頭緒。
鄧錦峰匯報到最後。指揮兩名弟子,搬過來兩紙箱打印紙:「師祖,這些日子您在閉關煉製法器,柏玉清和梁陽他們每天還是去研究所。這些就是他們這幾天的測試數據,希望對您改進功法。有所幫助。」
「快把數據拿過來看!」女媧一聽說是這些日子的測試數據。趕快催促張琅觀看這些數據。
她就像是一個天生地研究人員,對各種各樣的試驗、數據尤為感興趣。
張琅看著兩大紙箱的數據就是一陣頭大。被催的緊了,才將只想拖到面前,無精打采地將打印紙拉出來。左手拉,右手送,讓上面的數據,從眼前瀏覽而過。
反正這些數據他也看不懂,只要經過視網膜就行。再快的速度,女媧都能立刻將數據拷貝下來,慢慢整理分析。
那些武道派弟子,只看見張琅拉著打印紙,眼睛就像掃瞄一樣,在上面一掃而過,打印紙就被拉到了下一頁。
他們都對張琅如此快速的數據收集能力,感到敬佩不已。
這麼多數據,讓他們看一遍,都會感到頭大,何況還是要從這些雜亂的數據中找到規律。師祖就是師祖,二十幾分鐘時間,就消滅了大半紙箱的打印數據。
聖人,果然是能為人所不能!
張琅好容易才耐著性子,老老實實坐了一個來小時,將所有地數據在眼前過了一遍。
他將最後一頁打印紙從眼前拉過,便像扔手紙一樣,將腳下大堆的打印紙張,扔到了一旁,再也不看一眼。
雖然他根本沒有認真看,但眼前一個多小時,全是密密麻麻的打印數據。此刻眼睛望出去,彷彿還能看到一個個地阿拉伯、希臘數字、英文單詞縮寫,以及各種各樣的專有名詞,在他眼前飛舞。
他拍了拍手,環視了一遍眾人:「不錯!這幾天的測試我都看了,成績很理想。說明我對功法的改動,是正確地!」
所有的人,臉上都是一片喜色。
張琅都看不懂這麼多複雜的數據,這些自幼練武的漢子,就更看不懂了。他們只聽柏玉清和梁陽每天回來,轉告那些研究人員的話:他們地身體狀況,正在一天天改善。但具體如何改善,改善了多少,從他們倆人口中報出來地數據,只會讓這些人聽到頭暈,完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現在,師祖也親口說,他對調戲功法的改進是成功地,武道派弟子們都喜笑顏開。
他們可以不相信凡人的科學,但不能不相信師祖。
師祖是誰?
是鴻鈞的弟子、是上古盤古聖人靈光轉世、也必然是未來的聖人!
他老人家一句話,那就是板上釘釘,鐵定沒錯!
張琅一句肯定的話,讓這些人練功的熱情更加高漲。既然自我苦修,功力進境也不顯著,他們乾脆把一半的時間,都用在了練習調息功法上面,毫不懈怠。
張琅沒有說繼續改進功法的事情。他只是將腳下的打印紙踢到一邊,就走出了混沌廣場。
他已經給了他們初級調息功法,能夠大幅度改善臟器損傷。作為師祖對徒子徒孫們的關愛,已經很不錯了。至於更深層次地改進,他可不會隨隨便便拿出來,白送給他們。
他決定將以後改進的功法,作為獎品。
各種等級的功法,可以獎勵給所立功勞層次不同地手下。
每種功法,再按照上中下品把練功效率修改一下,他就能夠經常拿出新的功法。獎勵給屬下。同樣的仙法,在這個世界的效果,似乎要比女媧數據庫中的記錄要強得多。那麼,可能只是拿一些低級功法,也足夠他哄騙很久了吧……
他在肚子裡計算著,是否應該把每種功法,都分他個十七八層,乃至二三十層,把功法作為獎品的效率發揮到最大。將所有的利用價值,都徹底搾乾。
來到客廳,他電話打到宗教事務處。半天過去了,才有一個人接起了電話:「不要整天打電話!我們忙死了!不是說了,再等一段時間,我們的人就來了嗎?」
「天銘在不在?讓他來接電話……。等等,不用叫天銘了。你們中間有神符宗地吧,讓神符宗的弟子來接電話。」張琅不等對方掛電話,不客氣地說道。
對方沒有出聲,估計是被他的口氣嚇住了。過了十幾秒鐘。他才小心翼翼地問道:「請問,您是……」
「我是張琅。有事找神符宗的弟子!如果你不信,可以讓天銘過來,他應該聽得出我的聲音。」張琅坐在沙發上,蹺著二郎腿。
幾天沒見,客廳裡又添了整套的沙發、裝飾,連窗簾也重新換過了,全都是新的。
看來,這些都是來拍馬屁的門派,主動為家裡購買的吧。
電話對面那人,連忙道罪:「原來是小師叔祖,小道還以為是凡人政府又打電話來……,請小師叔祖原諒小道地無禮……」
「不知者不怪嘛。」張琅完成了平生第一件法器,心情正好,大度地說道。
天銘很快過來,接起了電話。
張琅禮貌上,還是問了一下修仙門派比試道法的事情,又簡單聊了幾句魔頭行事的猖獗。最後,他讓天銘老道,把神符宗地人叫來。
「不知小師叔祖,找神符宗的人,有什麼事情?」天銘老道在對面,陪著他哼哼哈哈了這麼一會兒,聽他終於說到正題,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幹什麼,我上次找他們要的符紙、硃砂都用完了,想找他們再要一些。」張琅大大咧咧說道。
他聽到對面天銘老道發出苦笑的聲音:「小師叔祖,我剛才猜也是這樣。你不知道,神符宗地符篆用品,在修仙界都是上上品,煉製著實不易,外人求都求不到!你居然幾天就……,唉,他們在紅塵中歷練的弟子,身上也通常只帶百來張。你上次要,他們也是咬牙,才拿出了兩百多張給您。要不,等修仙門派前來,神符宗有了補充,再給您多送一些過來怎麼樣?要不然,我這裡還有一些少次一些的……」
天銘老道被張琅整了幾次,說話很小心,生怕惹得他發飆。
但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這些東西都不是那麼容易製作的,每一張都非常珍貴。你如果只是想學製作符篆,完全可以找一些普通制符用品。
如果你一定要這種頂級制符用品,那就多等一段時間。等到修仙門派大舉開進紅塵,神符宗有了補充,你再來要。
張琅抓著電話,眼珠轉了幾圈,問道:「他們還有多少空白符篆用品?有兩千沒有?」
「兩千?」天銘地聲音,就像被抓住了脖子地公雞,第一聲很響,後面的話,就整個淹沒在他地嗓子眼。估計是被張琅獅子大開口,給嚇得不輕。
「是呀!兩千!」張琅穩穩地回答,「不過,我不是白要,我可以跟他們換。我這裡有個東西,一個內部鏤空聚靈陣的法器,非常不錯。我很喜歡,可是我急等著空白符篆練手,如果他們要,可以轉讓給他們……」
「聚靈陣?」天銘老道的聲音有些猶豫。
「是呀,這可是鴻鈞老師當初給我的見面禮,我很捨不得。但現在沒辦法,所以……,如果……」張琅說到一半,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