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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七章 天機動盪 文 / 急凍人

    還沒有到達圍牆邊,就看到幾個醜陋的軀體,正在圍牆後面焦慮地轉著圈,發出陣陣不似人聲的咆哮。

    活著的魔頭,看來更加可怕。

    在它們的體表,有一層若隱若現的黑煙盤繞。它們已經拋棄了人類的衣服,全身都是奇形怪狀的甲殼,還有一些孔竅。

    黑煙,就是從這些孔竅內飄出來的,彷彿這些惡魔體內,隨時都燃燒著一股業火。

    黑煙的氣味很難聞,充滿惡臭。

    但只要多聞一會兒,又會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甚至會喜歡上這種味道。

    馮開腳下一點,搶到了張琅前面:「小心,這些惡魔身上的煙,被稱為魔瘴。只要聞多了這股味道,很容易被勾起心中的慾念,最易被之蠱惑!一定要閉住呼吸,千萬不要吸進去!」

    這幾個魔頭,看來是落單的。

    最先衝出去的那些魔頭,已經衝過了圍牆,正在向外突圍。

    但這五個,卻被密集的彈幕堵在圍牆裡,衝不過去。其中一個魔頭身上,還流出了暗紅色的血液,動作也不太靈活。

    可以發現,這些惡魔雖然已經不是人類,但對於人類的高科技武器,還沒有達到全部免疫的地步。

    它們看到張琅他們追上來,似乎知道他們的威脅巨大。口中低聲嗥叫了一聲,腳下一彈,身子拔高,向牆外躍去。

    這些魔頭的跳躍力十分驚人,這縱身一躍,竟然達到了五六米的高度!跳得最高的一個,竟然達到了約有四層樓高。

    可是此時,外面武警部隊的子彈更加密集,似乎有新的士兵被調集過來,加入了阻擊戰線。

    跳起的魔頭也知道保護自己,用雙手護住胸腹正面,小口徑步槍擊打在它們身上,發出一片叮噹聲響,並沒有對它們構成太大的傷害。

    對它們傷害最大的,是十幾支狙擊步槍。

    雖然由於目標太多,速度太快,狙擊手為了快速開火,精準度不足。但這幾個魔頭身上,卻綻放出一朵又一朵血花。近乎黑色的血液,在空中飄灑。

    更可怖的是裝甲車,高平兩用機槍咚咚的射擊,形成一條連續的鎖鏈。

    從子彈的射擊線路看,至少有三挺機槍,把目標對準了一個魔頭。

    只看到成百上千的子彈,一瞬間將它包圍。子彈和它身上甲殼撞擊,甚至濺射出星星點點的火花。隨後,它的醜陋身軀,突然在空中炸開,不計其數的黑色血液,向四方噴濺。

    士兵們發出一陣歡呼,射擊的頻率更快。

    左中右三個方向射出的密集彈幕,即便不能讓這些魔頭立即死去,但它們巨大的衝擊力,硬是將這幾名魔頭從空中,給推回到牆裡。

    它們發出憤怒的嗥叫,卻無能為力。

    張琅一錯手,就要上前。

    馮開擋在他的前面,說道:「小師祖,先讓我試一下它們的身手!」

    鄧錦峰二話不說,就衝了上去,飛在空中,一雙大手猛然漲大。在張琅看來,就彷彿空中,突然出現一隻漆黑的巨靈手掌,對準一個魔頭拍了下去。

    同樣是使用鐵砂掌,他此刻用出來,張琅只感到附近五六米空間裡,所有的空氣都被其震動。

    鄧錦峰的手掌自然沒有變大,可他的內勁,帶動了周邊的空氣,進入了同樣的頻率。在外人看起來,就好似他的手掌突然變大了十幾倍,猶如泰山壓頂,向魔頭拍擊下去。

    摸透徒勞地伸出雙臂,想要擋住下落的手掌。

    就聽砰地一聲響,它的雙臂齊肘彎,被掌力擊得粉碎。

    這魔頭痛嚎一聲,從它身體的孔竅內,突然射出幾股黑色的血箭。

    大多數血箭都被鄧錦峰的掌力所逼散,還有少部分,從掌風邊緣,落在他的身上。

    鄧錦峰的掌影消失,他原地一個倒翻,退了回來。只見他抬起左手,衣袖之上,被黑血滴落的地方,出現了一片黑色的泡沫,純棉的外套正在迅速腐蝕。

    他當機立斷,抓住外套用力一扯,將其扯破扔在一旁。

    「小心它們射出的血箭!這些血有腐蝕性!張開護身氣場,可以保護自己不被這些血射到身上!」他沉聲提醒道。

    這時他們的弟子也衝了上來,兩三個圍住一個魔頭。聽到鄧錦峰的警告,他們首先採用了自保的方式,小心地在魔頭周圍游鬥。

    鐵砂掌弟子的功力比鄧錦峰就差遠了,他們擊出的鐵砂掌,雖然打得魔頭發出一陣陣的痛呼。但對方的反擊,也非常凌厲。一名弟子躲閃不及,手臂就被對方的利爪,抓得鮮血淋漓。他剛退下來,就看到這片肌肉,變成了純黑之色。

    鄧錦峰二話不說,在他大動脈上輕輕一按,就將其捏暈。隨後,手一探,從一名剛趕過來的特警隊員腰間,抽出一把多功能匕首,寒光一閃,就將那名弟子變成黑色的腐肉,直接割去!

    那名弟子雖然已經昏迷,但劇烈的疼痛,還是把他痛醒。

    他大叫了一聲,又再次暈了過去。

    「馬上幫他包紮!」他將弟子交給隨後衝過來的一眾突擊隊員,「你們不要插手,以你們的實力,上去只是送死!你們可以做的,是用武器,封鎖它們的逃跑路線!」

    那些特警、軍官們不服,他們看到這些魔頭身上都帶有傷,身手好的,拔出隨身的匕首,就衝上去。

    可他們剛衝上去,就有一名軍官慘叫著從空中摔了回來,在地上抖了兩下,便不動了。

    只見他全身完好,看不到一點傷痕。可是他的身體,卻迅速變成黑色,並快速腐爛。

    緊隨著,那幾個衝上去的特警、軍官,都踉蹌著退了回來。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身體就泛出一片漆黑,身體抽搐了兩下,就倒在地上死去。

    這一下,所有的突擊隊員都嚇得心膽俱裂,連連後退。

    鄧錦風冷哼了一聲:「這些魔頭身上的惡念、死氣,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抗得了的。你們上去,除了白白為對方增添力量,並無任何效果!」

    吳熙等人聞言一看,果然,從這些死去的突擊隊員身上,飄出一股黑色煙霧,向那些魔頭飄去。

    那些魔頭鼻孔一吸,這些煙霧立即被對方吸入體內。

    頓時,他們原本已經受創的傷口,也開始迅速合攏長好。

    這種超越常知的恐怖景象,讓其他人都不由得渾身顫慄,連手裡的槍,也握不住了。

    如果不是鄧錦峰、馮開的弟子擋住了這些魔頭,將它們困在中間,脫身不得。很難說,這些已經陷入極度恐慌的突擊隊員,是否會轉身逃走。

    這裡僅僅只有五隻受創的魔頭,就已經這樣難纏,外面還有更多的魔頭,靠一群手持現代化武器的凡人,能夠擋住它們嗎?

    鄧錦峰的心頭一陣焦慮。

    應該說,鐵砂掌和太極宗的弟子,幹得並不賴。

    他們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真刀實槍地和強敵交過手。在這瞬息萬變的快速反應,稍有差池,就會喪命於此的危險境地,所有的弟子,都打起了十二萬分的注意力。

    剛開始交手,他們的動作還顯得有些教條,按照師傅教授的招式,一板一眼。

    對於魔頭快如鬼魅的反擊中,他們幾次陷入險地。全靠圍攻的人數眾多,靠別人的幫助,才逃脫一劫。

    饒是如此,除了鄧錦峰的一名弟子,還有兩名太極宗的弟子,也不慎被魔頭抓傷,從而退出戰團。

    十名弟子,圍住了兩個魔頭,進退之間,漸趨熟練。

    太極宗的弟子,利用綿勁,形成震盪的空氣,遲緩魔頭的動作。並隨時準備援救同伴。而鐵砂掌的弟子,也漸漸沉下心來,和太極宗相互呼應,此進彼退,用剛猛的掌力,給予魔頭最大的威脅。

    張琅截住了一個魔頭,和對方硬碰硬,乒乒乓乓打成一團。

    他沒有什麼招數,也不講套路,就是和對方比快、硬接硬打。魔頭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他,幾次想要逃走,或是對其他人下手,都被張琅搶在前面,一個手錘,就把它砸回去。

    魔頭的什麼魔瘴、腐蝕性血箭,對他似乎都不起任何作用。雖然看他身上的外袍,被腐蝕得千瘡百孔,露出裡面精赤的肌肉,張琅卻毫不在意,拳頭腳不停,反而是越來越有力度,砸得對方不斷狂嗥,脫身不得。

    看似凶悍的魔頭,在張琅面前,彷彿變成了個練拳的沙包。只聽到一連串的沉悶聲響,張琅的出拳更加有力,拳拳到肉。他的拳頭落下,魔頭身上的甲殼竟然出現開裂的痕跡。魔頭不斷大聲嗥叫,語氣帶有恐懼的意味,顯然已經知道自己,已經是窮途末路。

    鄧錦峰看見馮開獨自擋住了兩個魔頭。其中一個,是那個被他擊碎了手肘的魔頭,顯得有些吃力,便縱身而上,幫他擋下了一個。

    他們兩人,都能獨自戰勝一名魔頭,加上其中一個還受了重創。

    他這一接手,馮開的壓力就大為減輕,進退之間,更加輕盈。只見他身形有如輕絮,似乎被對方壓著打。但他每次都在間不容髮之際,躲過魔頭的攻擊,並趁機給對方以打擊。

    吳熙等人看著戰團漸漸穩固下來,他們也穩住了心,不再剛開始那麼恐懼。

    可是聽著外面激烈的槍聲,他們卻更加擔心外面的戰友。

    聽到火箭筒也開始不管不顧地發射,他們都緊緊地皺起了眉,憂慮更甚。

    從這裡的戰鬥,他們可以看出,真正消滅魔頭的主力,還是得靠修仙者--哪怕是這些外圍的武鬥家!

    普通凡人,連魔頭的氣息都承受不了,談何除魔?

    他們唯一可以拿出手的,就是靠現代化武器,進行遠程攻擊。一旦彈藥耗盡,或是被對方靠近,潰敗,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難道我們和修仙者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

    動用了數千人,能夠使用的武器,差不多都用上了,可還是無法拿下幾個魔頭。現場數千人,只能看著十幾個武鬥家,能夠和魔頭有一拼之力。

    吳熙的心中,得出這個令他感到悲哀的結論。

    張琅此刻,沒有他這樣的感慨。

    他現在越打,越是順手。

    魔頭的力量確實很大,每一次攻擊,都給予他很大的壓力。

    張琅能夠感覺到,當他承受著極大壓力的時候,他小腹丹田之內,螺旋氣團開始快速地轉動起來。隨後,這股氣團,居然自動從丹田出來,按照一定的經脈線路,運轉起來。

    就和他試驗時一樣,螺旋氣團運行過的經脈,寸寸斷裂,發出劇烈疼痛。

    可是,當這些斷裂的經脈重新長好,螺旋氣團再次經過的時候,痛楚的感覺就少了許多。

    張琅心頭一動,他的速度忽然變得更快。

    一瞬間,在魔頭的身邊,突然出現了三個張琅,動作都是一模一樣,同時向魔頭出拳踢腿。

    觀戰的一眾特警、白手套軍官都是啊地一聲,將目光對準了這裡。

    他們不懂真正的武道,對於武道派以氣勁殺人的道理並不甚瞭解。場上五團戰鬥,鄧錦峰就是一掌接著一掌,看著聲勢驚人,但沒有花巧,就是拚功力。

    馮開的動作是好看,可總是在對方攻擊下輕盈閃避,時而偷襲,顯得有些憋氣。

    他們的十名弟子,如穿花蝴蝶一般,來回進退,大聲呼喝,看著熱鬧。倒有不少人,看的是他們的戰鬥。

    還有更多的人,包括吳熙,都緊盯著張琅。

    張琅的動作快,出拳狠,每一拳下去,都能聽到沉悶的聲響,以及魔頭發出的嗥叫。

    現在,突然出現三個張琅,同時對魔頭展開攻擊,這樣戲劇性的變化,讓所有的人,都不由得心搖旌馳。

    好幾個軍官都脫口而出:「分身法!」

    這是他們最樸素的見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會同時出現三個張琅。

    許多人都興奮起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使出法術。特別是分身法這樣充滿玄奧的高深乏術,更是只聞其名,未見其實,想不到在這裡,開了眼界。

    張琅落拳的聲音突然響亮起來,和剛才每一拳,都沉悶的聲調不同。現在拳頭落下,聽見邦邦的聲音,彷彿是有個打樁機,在連續築打地基。

    聲音很快密集起來,最後連成了一個長聲,不絕於耳。

    但觀戰的人中,稍懂拳理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他們都知道,聲音越響亮,說明拳頭沒有用上全力。雖然聽起來響亮,但殺傷力,卻遠不及剛才沉悶的聲音。

    他們不明白,張琅採用這樣華而不實的攻擊,是為了什麼。

    就在他們揣測之中,張琅忽然高高地舉起了右手,手掌筆直,猶如刀刃。

    「看他的手!那彩色的光芒,是什麼?」一個特警隊員猛然驚呼起來。

    所有人的視線焦點,都集中在他的掌緣。

    只見他手刀掌緣,出現了一道彩色的光芒。光芒很淺,只有薄薄的一層,上面有大量的電光閃爍,猶如附著了一層閃電。

    在夜色之中,這道七彩的閃電,看來格外引人注目。

    鄧錦峰和馮凱也同時看到了這一幕,他們心頭巨震,都放緩了動作,全神貫注張琅。

    張琅手上的七彩閃電,別人不知道,他們當然認識。這就是張琅所修煉的奇特內勁,只不過,此時不是一團黃豆大的氣團,而是被張琅逼成了薄薄的一層,附在掌緣,充當刀刃!

    如此恐怖的刀刃,天下間不知道隨人可以抵擋!

    他們都凝神閉氣,只抽出一小部分精力,擋住魔頭的攻擊。他們大部分精力,都灌注在張琅這一方,想看他這一手刀,究竟有多大的殺傷力。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一閃即收。

    張琅的三個身影,驟然合而為一,靜靜站立在魔頭的對面。

    他附著七彩閃電的手刀,橫放胸前,蓄勢待發。

    在他對面,魔頭還作出抵擋的動作,可是它的身體,已經被從頂門到胯下,分作了兩半。

    眾人驚呼聲中,凝神細看,才發現並不是它被手刀劈作了兩半。而是它從頭頂開始,那一部分肌體,就完全消失不見了,只在中間,留下了一個手掌寬的間隙。

    沒有其他電光聲響,那個魔頭的軀體,猛然分解,化作一團飛灰,消失在空氣中。地下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似乎,這裡從來就不曾有過什麼魔頭。

    神魂俱滅!

    鄧錦峰和馮開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好犀利的武器,直接將魔頭,化作了灰灰!

    天空之中,突然電光大作,雷聲隆隆。

    強烈的閃電,發出一道道連環霹靂,將黑暗的夜空,變作白晝。

    虛空之中,一個老道士收回目光,歎息了一聲,不知道在對誰說話:「他強行抹去了這個生靈的精神烙印。」

    「是!由於這個生靈的精神烙印消失,並不在天機的控制之內,由此引發的牽連,足以改變許多人的未來。」虛空中,傳來另外一個和煦的女子聲音。

    「本來這個生靈的前世今生因果,將和十二萬零四百一十五生靈發生聯繫。現在,烙印被強行抹去,這些人的因果也將隨之調整。由他們引發的因果改變,又將影響到五百多億生靈。」有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如果再不想出辦法,他會讓整個天機,混亂不堪!」一個殺氣騰騰的聲音說道。

    「我們是應該作出應對,可又該如何應對?」一個聲音歎息著,語調淒苦,「他有異界規則護身,我們也拿他沒有辦法啊。上次你們已經試過了,無法靈肉分離,又如何清除隱患?」

    一個笑呵呵的聲音說道:「能不能把他送出我們這個宇宙?」

    「不可!」所有的聲音都齊聲說道。

    一個彷彿來自宇宙洪荒的蒼涼聲音道:「要他劃破虛空,離開這個宇宙,就先要讓他參悟大道。且不說,我也不知道如何讓他參悟天道,就算可以,他會不會離開,我也不知道,唉,劫難,劫難啊……」

    所有的聲音都沉寂下來,良久,那個充滿殺伐的聲音才緩緩說道:「既如此,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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