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不要緊張我們就是做個筆錄一會兒就好。」老警察笑得很和善還遞給他一隻紅雙喜。
「謝謝!」張琅接過煙就這老警察的火點著了煙。
可能是才殺了人心情還在激盪之中他這是膽子特別大。別說一個警司給他煙抽就是警察局長他也敢湊過去借火。
他在心情蕩漾之下很有些成為了人的幸福感。
一扭只是輕輕一扭那個劫匪的腦袋就被他扳到了後面死了!
這種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覺太不可思議了。
他知道這種心態有些要不得可在此時此地此景他卻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從小被人嘲笑的他何曾有過這種睥睨天下的快感?
雖然身在警局之中接受詢問他卻感到自己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得!
詢問室的燈光有些昏暗似乎所有的審訊室都是這樣故意不把燈光挑量給被詢問人一種心理壓抑感老老實實交待自己的一切。
三個警察老警察是主角還有一個助手一名專心作記錄的女警。
煙霧在他們中間騰起看不清他們的表情。
「那麼把經過說一下吧。」老警察的聲音還是那麼不緊不慢。
「不要試圖隱瞞現場的監控我們已經拿到了技術部門正在做處理。你如果扭曲事實只會給你帶來很大的麻煩!」旁邊的年輕警察氣勢洶洶地說道。
老警察沒有作聲。
張琅笑了一笑一個扮白臉一個扮紅臉麼?
如果是以前他會害怕。媒體上、網絡上偶爾會傳出一些嚇人的消息讓他對警察的印象不是很好。作為普通人他一想到進警察局就會感到虛。
但現在他不知道為什麼一點也不害怕只是覺得有些可笑。
「既然有錄像那還要我說什麼?」他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你!」年輕警察有些惱羞成怒啪一下拍在桌上站起了深:「囂張?敢在警察局裡囂張的人多了讓我看看你有多囂張!」
他脫下警服掛在椅背上從燈光後面轉過來。
黑色的背心上印著「浙江省公安系統搏擊大賽亞軍」一圈字跡。
青年警察站到他跟前居高臨下盯著他眼神銳利。
猛然他肩膀一動就在張琅的視線被吸引的時候他膝蓋向上一提就向他小腹頂了上來。
彭!匡啷啷!稀里嘩啦!
一連串的響聲接連響起。
倒在地上的不是張琅而是青年警察。而且他被張琅一拳打得飛了出去撞翻了詢問桌上面的東西被撒了滿地都是。
啪啪啪啪!
老警察早閃身讓到了一旁沒被波及。
他拍著手緩緩走到張琅身前:「小伙子身手不錯啊!不過你居然敢在警察局打人膽氣也不小。」
「他先打我我是條件反射。」張琅不慌不忙。
青年警察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翻了起來渾身上下抖動一下扭了扭脖子笑罵道:「媽的要不是我早有準備真要被你打得起不來。好小子拳頭硬!」
老警察表情似笑非笑:「誰讓你要試他功夫。這些好了松過了筋骨人也舒服了?」
青年警察爽朗地笑著走過來伸出手:「穆錚!你比我強。前面作筆錄的都說是你一個人殺了那幾個劫匪我還不信還說什麼一陣風他們就死了。我就想試試你的身手現在我相信了。你不用怕你是自衛殺人殺了也是為民除害!」
「胡說!」老警察嚴肅地喝止了他轉頭對做記錄的女警道「小雲這段不要寫!」然後才對張琅道「從道理來說你是自衛殺人沒錯你被他們用槍射擊殺他們也說不上防衛過當。但配上你的身手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他做了個姿勢模仿著剛才穆錚試探張琅身手的場景兩人的動作:「你看你面對小穆德突然襲擊能夠用左手撥開他的膝頂然後用右拳擊中他的小腹把他打出去。這說明你的頭腦很清醒反應也非常敏捷……」
姜果然是老的辣一下就看出了問題的根本。
張琅當時殺人完全是憤怒到了極點就是要殺人根本不可能手下留情。但他怎麼可能這麼說當即辯駁:「可是他們當時都在朝我開槍如果我不下死手我就死定了!」
「死定了?」老警察嘿嘿一笑看了一眼他那雙骨質化的左手。上面三個彈坑清晰可見還能見到點點血漬。
「好!就算你必須還手可你已經躲過了他們的第二輪射擊當時你完全可以把他們的肩膀擊碎無力持槍你就安全了。退一步說你敲擊他們的脖子如果力度控制不到他們脖子折了那也可以理解。但看看你留下的傑作:一個人脖子扭到了背後、一個人喉嚨被完全捏碎、一個人心臟被震爛、一個人太陽穴有一個血洞……現場真是慘不忍睹!我這個幹了幾十年刑偵工作的老警察看了也不寒而慄。你說你讓我們怎麼解釋?」
「媒體也不知道真相……」穆錚和張琅交過手有些猩猩相吸插話道。
「小穆你懂不懂工作紀律!要是再胡說八道就給我出去!」老警察勃然大怒嚴厲斥責道。
詢問室想起敲門聲一個警督進來看了看詢問室裡一片狼藉愣了一下。
穆錚趕快過去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警督笑了:「張琅同志很厲害啊我們局裡第一搏擊高手也被你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好了我進來是想問問筆錄做完沒有?做完了你就可以回去了……」他後面半句話看著老警察「很多社會人士都打電話來說我們扣留一個見義勇為的好青年五六個小時到底想幹什麼。現在外面也有不少新聞車鏡頭都對著我們如果沒有證據小張同志就可以回去了。」
「但是……」老警察剛說了一句就被警督打斷:
「小張的姐姐李婉婷小姐親自來接她弟弟。還有很多知名企業人士都準備感謝他為民除害。我們不能打擊了群眾自的熱情!」
老警察神色複雜地看著警督然後大步向門外走去在門口他站住背對著張琅沉聲道:「張琅你可能是練武的人。可你要記住練武也要有武德!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推開門就要出去卻又踉蹌著退了回來。
在他後面幾個軍人走了進來。
他們的表情非常嚴肅對待警察的神色也很倨傲。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大校環視了一下屋裡看到警督從懷裡掏出一本證件:「總參情報室第五科現在這裡由我們接管!」
三十歲的大校!
幾名警察都面面相覷什麼時候大校也不值錢了?
他們定睛看去幾個軍官最小也是個中校上校就有兩名四個人全都是中高階軍銜。
而且他們的皮膚都出人意料的好光潔如玉隱隱還有些波光流動。
警督打開證件總參情報室他聽說過雖然沒有接觸但體制內的東西多少也知道一點。但這個第五科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他檢查了鋼印、紅五星等和拿到手裡的核對手冊完全相符。他沉吟了一下客氣地說道:「這份證件我要核對一下請幾位少待。」
他向老警察等作了個眼色讓他們看住著四個人然後就快步出門回自己辦公室利用保密電話向上核實。
對警察的小動作幾個軍人都不在意他們只是好奇地盯著張琅上下打量。
「你們從他體內察覺到法力波動沒有?」大校向旁邊的人問道。
幾個人閉上眼睛定了一會兒睜眼道:「很少只是略比正常人多一點。」
大校注視著張琅那雙骨質化的左手若有所思:「這麼說是某個外家門派的弟子?」
那個四十多歲的中校不耐煩地對張琅問道:「小子你是哪個門派的?家里長輩沒有跟你說過規矩嗎?沒學好功夫就殺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膽啊!」
張琅被他們左一撥、右一撥來來去去的人給弄得暈頭轉向茫然地說道:「你說什麼?」
「小子還裝傻!」中校隨手撥開攔上來的穆錚他只是很隨意地動作卻將穆錚直接扔到了牆角。
他來到還坐在輪椅中的張琅面前瞅了瞅忽然一把將張琅的左腿褲子撕了開來。
張琅一直在防著他眼看他肩頭一聳就出手格擋。可他手伸出去只看到眼前一花卻感到左腿一涼已經暴露在了空氣中對方束手站在他面前就像從來沒有動過。
好厲害!
張琅和才從牆角爬起身怒氣沖沖準備找他拚命的穆錚都是倒抽一口涼氣。
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
身不移手不動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撕掉了張琅的左褲腿。他的細微把握能力也是出神入化張琅薄薄的褲子緊貼皮膚他這樣快的度連張琅的皮膚也沒碰到就能準確捻住不及一毫米的布一抖一扯就將其整個扯掉。
「你的左小腿有傷?還是採用手術縫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現在的年輕一輩都這麼會扮豬吃老虎了?我說小兄弟你這副打扮在街上亂晃是等著人來搶劫呢還是另有企圖啊笑死人了呵呵我的肚子都笑痛了!」中校捧腹大笑幾個軍官也是面帶笑容。
張琅被他們笑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他也明白對方決不是一般人。為了多聽一些東西他閉上嘴裝聾作啞。
受了傷不這樣治療還怎麼?等著傷口自然收口?
中校看他面臉迷茫不覺啞然:「該不是……你身上的療傷藥用完了?」他連連搖頭「年輕人不要好勇鬥狠你師傅不知道在想什麼這麼弱的身手也不帶你回山修煉就任你在紅塵歷練拔苗助長拔苗助長啊!」
他在懷裡摸了一下掏出一個小玉瓶。
瓶子不大比化妝品小瓶還要小一點瓶子一看就是整塊玉石雕稱通體圓潤表面還有一層油光絕非凡品。
瓶蓋旋開一陣沁人的香氣立即充滿整個房間。
老警察更是心頭一驚他二十多年的老煙槍每天三包煙有著嚴重的咽炎和其他呼吸道疾病。可這香氣入鼻他立即覺得鼻腔和嗓子眼一陣清涼似乎病症也好了一大半。他的身體也像浸入了清泉之中舒坦之極。
這是國家最新開的傷藥?簡直是妙用靈丹啊太神奇了!
他還在驚疑那中校已突然摸出一把薄如蟬翼的小刀手一揮張琅上口的縫合線就寸寸斷裂。他用手指沾了一小點藥膏快探身一抹恰好將藥膏塗抹完畢。
收手旋緊瓶蓋他隨手將玉瓶扔到了張琅懷裡:「小兄弟省著點用。雖然這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但在醫院可沒有這樣好的療傷藥。我看你身學人家下山遊歷嘿嘿!勸你還是趕快回山多學點本事再出來丟自己的臉沒什麼丟了門派的臉看你師傅不收拾你!」
張琅又驚又喜這東西光是聞味道就給人清醒之感自然是好東西。
沒想到對方就這樣隨隨便便讓給了自己。當下笑容滿面連聲稱謝在其他人羨慕的眼光中塞進了自己的懷裡。
「好東西果然是好東西!」女媧的聲音忽然響起「我正在對你的傷口作分析這尚遙的恢復度驚人你看!」
張琅低下頭只看到他的傷口肌肉快地生長著迅收攏。
這不同於女媧驅動肌肉向內收縮封閉血管、神經這是真正的修復。傷口原來結的疤都掉了然後長出了新的肌肉眨眼工夫就填滿了所有的傷口。
他用手撫了一下皮膚光滑如新連道疤痕也沒有留下!
房間裡幾名警察都驚呼起來他們還是看到張琅看向傷口才跟著把注意力轉過去。看到不到一分鐘他腿上那條猙獰的傷口居然全部長好所有的人都怦然心動。
他們刑偵警察每天都在和窮凶極惡的歹徒搏鬥受傷是家常便飯。
如果有這麼一瓶傷藥……
老警察笑嘻嘻地靠過去掏出一包軟中華遞給中校:「兄弟來抽支煙你們這個傷藥……」
中校對張琅一直是笑容滿面有些長輩對小輩的關愛。但面對老警察他一下變得非常冷漠推開了對方的眼:「對不起我不抽煙!」
對他後半句問話連回答都懶得回答。
老警察很是尷尬那個大校雖然對這些警察也是愛理不理但總算是他們的頭還是打了個圓場:「呵呵我們執行任務的時候是要遵守紀律的……」
「是嗎?呵呵應該的應該的。」老警察乾笑了幾聲將煙揣回兜裡。
雙方都無話可談房間裡變得很壓抑。
又過了一兩分鐘那個督察才笑容可掬地回來將證件客氣地還給大校:「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們這也是職責所在。幾位來到我們這裡看看也要到晚飯時間了不如一起吃頓便飯如何……」
老警察把他拉到一旁說了幾句他馬上改口:「既然各位都身有要務你們是帶他回去還是由我們提供方便?」
對外交流都是由大校來進行他很滿意督察的識時務也笑著說道:「不用了我們只是來履行個手續很快就好。暫時借用一下你們的房間就可以了。我們還需要一些設備也請你們一併準備一下。」
督察連聲說沒問題很快為他們準備好了房間。
張琅在他們的示意下走了幾步腿上的傷口完全康復。
一行人來到一個會客室警察們就退了出去為他們關上了門。
幾個始終扮著面孔的軍人一下鬆開了面皮房間的氣氛也變得輕鬆起來。
會客室的桌上擺著一張光碟這是從銀行監控中拷貝下來進行技術處理後的視頻光碟。中校利索地將光碟塞入播放機打開了液晶電視幾個軍人就圍在電視前觀察著銀行劫案的全過程。
「停一下這裡張琅的身上忽然冒出了血霧但在前一個鏡頭他還沒有變化!」大校立即按了暫停開始用慢動作倒放。
銀行的監控為了節約多數是多視頻鏡頭並錄雖然採用了技術處理但中間還是缺損了許多鏡頭。
幾名軍人將視頻一幀一幀地慢放停在了一個鏡頭上。
這上面張琅張口做怒吼狀但僅僅一個鏡頭之後就沒有了這個動作。
電視畫面停頓幾個人沉思不語。
中校回過頭對無所事事的張琅問道:「小兄弟當時你吼了多久?」
「不知道?我當時很憤怒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張琅狡猾地將所有過程都歸結為當時大腦暈記不清了。
幾個軍人相互看了看又好氣又好笑。
「不到一秒鐘他做了至少幾個動作!」一個上校忽然出聲「吼叫你們看畫面的這些波紋。他用極端的時間裡做的這次吼叫聲波極短應該屬於聲波大家還沒聽到就結束了。」
「還有抬手!」另一名上校讓畫面前進停頓在張琅的手一下抬到身前的鏡頭停頓下來。
「從子彈飛行的距離到他抬手護住正面可以判斷他當時的度比子彈略快一點大約有一點五到兩倍的樣子。」中校也分析道。
大校的手指在桌面上點擊:「我更在意的是他的手忽然變成了骨質化。你們有誰知道有哪個門派練的是這項功夫?」
幾個軍人都搖頭。
「我們是內家門派這一看就是外家門派。」一個上校總結道。
「分析就到這裡吧結論某個外家門派弟子下山遊歷中遭劫匪槍擊自衛殺人這樣報告就行了吧?」大校沒了興趣繼續分析停下光碟播放器。
「同意!」
「沒意見!」
「行!」
大小精神振作一下:「那就履行最後一項手續給他頒證件。」
中校從懷裡掏出一本黑皮證件扔到了張琅手上:「拿著!這是你的證件以後惹了事把這證件給警察看他們會和我們直接聯繫省你許多麻煩!」
張琅接過證件打開不覺愕然。
這居然是一本宗教理事會的證件上面還有他的頭像。更可笑的是照片上他竟然穿著道袍頭戴道冠還給他安了一個道號叫做入塵。
中校說道:「這名字什麼都是我們隨便亂安的也就是個意思。張琅我也不知道你是哪個門派按照規定我們不能隨便詢問你的師門套取你的功法。數據顯示你一直在紅塵歷練沒有跟師傅回山。我也不好評價你師傅的做法是否正確畢竟道法三千各有門道。可是你這次不該出手殺人……」
「殺了就殺了!幾個凡人而已……」一個上校無所謂地說道。
大校朝他一瞪眼冷笑道:「行啊你們正天宗口氣好大!隨便殺?你不怕天律就儘管殺好了只要你能抗得過天劫就是把天下的凡人都殺光了我們也不理!」
那上校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
大校轉過頭對張琅道:「我看過你的資料這二十年來你都在紅塵沒有隨師傅回山。看你動手的狠勁我猜你師傅沒有對你說規矩我這裡就簡單跟你說一下:紅塵歷練隨便。想依仗道法傷害凡人你就要有接受天劫的思想準備!」
「什麼是天劫?」張琅懵懵懂懂地問道。
幾個人無可奈何地相互看著都是苦笑:「我真懷疑你是沒有師傅的這也沒跟你說?好吧我不追問你的師門這是規矩。天劫呢就是上天對我們修仙者的考驗、懲罰。考驗是在你修行取得突破的時候像龍虎交會啊、金丹大成啊、飛昇成仙阿這些關鍵時刻天劫會對你進行考驗看你有沒有實力、資格取得成功。考驗通常只比你當時的力量強一點點。所以如果意志力堅定是能抗過去的。而且在重壓下還能進一步挖掘潛能法力更加精純。
但懲罰就不得了它的威力是你當時實力的十倍!
也就是說如果你的行為違背天道遭到上天的懲罰不出意外的話——你死定了!而且天劫之下神魂俱滅!被天劫毀滅的修行者連元嬰、靈魂也不能保存下來。別說奪舍重修就是轉世為人的機會都沒有!
我對你說這些就是要警告你不要利用自己修仙者的身份干擾人世運作。仙人有仙人的世界凡人也有凡人的世界。我們層次比他們高可以看不起他們、可以無視他們但不能隨便踩死他們!違背了這一條你就等著上天降下天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