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在深度睡眠下身體各器官都處於休眠狀態只有潛意識在活動。
那段口訣又是直接作用與他的大腦皮層。因此張琅對於這段口訣的熟悉就好像從小就開始背幾十年不間斷一樣達到了熟極而流的地步。
他手握著麥克風平心靜氣抑揚頓挫地緩緩朗誦。到後來更是閉上了眼全身心沉浸在昨夜夢中那似幻似真的情境中彷彿整個人都融入到同樣的音律裡面。
口訣不短足有半個多小時。
當當他念誦完整段口訣卻感覺時間好像只過了幾分鐘身心一片輕鬆。
張琅徐徐睜開眼看到真真眼神迷茫地坐在他的面前還陷入在那音場之中沒有清醒過來。看她的姿勢坐得端端正正如同小學生聽講規規矩矩。
他也沒有開口只是在細細回味剛才的那種奇怪感覺。
張琅自覺他已經盡量模仿了昨夜的那個聲音但就在這種全身心投入的忘我之下也只做到了三四分相似。也就是這三四分的相似程度還是以他一個凡人的口中頌出居然就給了他一種時間、空間不再存在的奇怪感覺口訣威力實在不可小覷。
而且他在念誦口訣的時候身心感到非常的寧靜鬆弛無慾無剛。
這真的是魔功嗎?
他有些不敢肯定起來就是道家無上真言也不過如此吧!
「你念完了嗎?可是我怎麼覺得人好輕鬆好像什麼煩惱都隨風而去感到心裡好平靜……」陣陣這才恍惚地說道「你在背誦的時候初期還不感到什麼。但隨著你的感情越來越投入我也覺得自己似乎不是在公寓裡而是置身在一處潺潺溪水之邊嚀聽著大自然的呢喃耳語。太神奇太不可思議了!」
她的眼神逐漸清明盯著張琅看了一小會兒幾乎要把張琅看的心頭毛了忽然跳起來在房間裡到處亂翻情緒非常激動。
「讓開!別擋在這裡出去出去!」真真粗暴地將他逐出房間。
張琅莫名其妙就聽到真真翻箱倒櫃嘴裡還在唸唸有詞:「太神奇太神奇了我一定要學會!耳機我那套orpheus哪去了?」
他聳了聳肩膀敢情這位大小姐是在找耳機。
他無意中看到牆上的掛鐘一下跳了起來不知不覺已經是十點二十三分了!他還有一大堆快件沒有送出去呢等這位小姐試完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他想要就此離去但又捨不得這個機會。口訣的威力他是嘗試到了也正因為領受到了它的珍貴他才更加捨不得。這一走下次真真還讓不讓他上門那就說不清了。畢竟向這些大小姐又太多娛樂的方式了不見得還會對這段奇怪的口訣感興趣。
張琅焦慮地在客廳走來走去而聽到真真歡呼一聲:「找到了找到了原來在雜誌堆裡。」
他探進頭試探著叫了一聲:「真真小姐!」
「不要吵我!沒看我忙著呢!這麼神奇的口訣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我一定要學會絕對要學會!」真真不雅觀地撅著『臀』將一個電子管放大器往音頻信號輸出口接語氣中透露著興奮之色。
別說真真很有些語言天分。
張琅在客廳聽她背誦口訣雖然她只聽張琅念誦了一次頭兩分鐘的口訣她就已經一字不差地背了下來。就那頌念的語調也與他的「原版」有五分相像。
「不對!哎那個誰你進來!」他正在無計可施就聽到裡屋真真不客氣地呼喚。
張琅有些無奈地捏著鼻子真真好像對男人有些排斥從看到他的時候起就是呼來喝去沒一點尊重。聽她和風情女子談話聲音如春風撲面。但和自己交談卻是寒冷如冰實在讓人覺得不適應。兩人談話也一兩個小時了她居然還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
以她的記性或許不是記不住而是根本就不屑於去記吧!
他剛進裡屋真真就將一支真皮耳機遞到他手裡:「戴上聽聽!」還是那副冷漠的口吻。
張琅皺了下眉頭不想和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計較戴上耳機只聽了一下就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他在頌念的時候是將全部感情投入進去了的用真真的話來說就是彷彿有某種音場作用於內心。可是他在耳機裡聽到的卻是乾巴巴的聲音。
就像小和尚唸經經文全對卻沒有那種觸及人心的感覺。
「果然有些怪異!」張琅取下耳機平心靜氣之後再次戴上耳機並迅將其取下。
這種乾巴巴的聲音聽起來不但不是享受反而是種折磨。與其說是用來指導修煉的不如說是用來催眠的。要不是他對口訣早已爛熟於胸可能聽一小會兒就會睡著了。
「是不是你的錄音設備……」他說了半句看到真真憤怒的眼神趕快停下口。
質疑真真的錄音設備是沒有道理的。這裡的每件設備一看就是原裝進口價格昂貴的專業級用品。
「要不是這耳機……」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又說錯了。
真真氣憤地尖叫道:「看清楚!你看清楚了!這是奧菲斯不是你用的垃圾貨!全球只有三百隻的奧菲斯每隻售價二十萬!」
張琅牙痛似地倒抽著氣。
二十萬!以他現在一千五的工資就算不被老闆剋扣自己也不吃不喝不用也要十多年才能攢夠!
自己剛才聽她說耳機扔在雜誌堆裡還以為不值錢。
沒想到不是這東西不值錢而是人家根本就不在乎這東西值多少錢!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
張琅默然半響然後說道:「要不我再朗誦一次你感覺一下!」
設備沒問題那就是口訣本身有問題。
「好!」真真一拍手「你等等我把李姐姐也叫下來。我一個人可能聽錯。李姐姐專攻過音樂對音律比較熟悉。有她在旁邊應該能找到其中的門道。」
她也不打電話急匆匆就跑出門連拖鞋也不換。
一兩分鐘以後風情女子就被她又推又拉推進了房間:「姐姐你來聽聽嘛。真得很有趣比你做瑜伽有趣多了還可以美容真的不騙你啦!」
「你這丫頭調皮。姐姐要是失去了這次女主角的機會你可要賠我!」風情女子滿臉無奈又有些縱容地半推半就進了屋。
「好好好!如果你沒當上女主角我就叫老爸投資專門為你拍一部連續劇這總好了吧!」
「你這小丫頭又來哄姐姐開心!」風情女子溺愛地在她青蔥般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你允諾的連續劇都已經有十八部了姐姐我可一部都沒有見到開機!」
「嘿嘿!」真真傻笑兩聲心虛地轉過頭來對著張琅就號施令「那個誰我們都準備好了你念吧!」
張琅搖搖頭。
長在溫室中的花朵是不明白人們為了生活要付出多少痛苦與艱辛。
相比較而言或許風情女子可能沒有潔身自好但她是為了生活掙扎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不得不如此。而這個大小姐卻太不知道體會別人的艱辛了。
他衝著風情女子溫柔一笑。
對方能掙扎在這個世上自然明白他眼神中蘊含的意義眼睛裡也帶了一絲溫情。
眉眼交錯雙方都從對方的眼神世界感到到了一點溫暖。
「那麼我就念了。」他咳嗽了一下掩飾心中忽然而來的慌張。
「念吧念吧羅裡巴唆不像個男人!」真真不耐煩地催促道。
張琅不去理她對這種不知生活疾苦的溫室花朵他的方法就是無視。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接著氣流地交換將心情平復下來。
他雙眼似閉非閉口決不是一句句出現在心頭而是如同流水一般緩而不絕從心中流淌而過。
或許是有了更深的體會他這次從一開頭就進入了狀況。
方纔的內心激盪大概也影響到了他的心境。他在念誦的時候感覺到在融入昨晚的音場同時還帶有了更多的情緒一些自己內心的情緒。
正當他精神要再一次凝聚的時候一陣哈哈大笑聲和嗚咽的低泣將他從空靈的氛圍中猛然驚醒。
隨著他的思想回到現實他頓時感到自己念誦的口訣變得生澀起來。
原本自然而然就從口中流瀉出來的口訣胸口一口氣一下卡住了怎麼也念不出來。他稍一用力這氣就在體內亂竄起來嗆得他一陣猛烈咳嗽再也念誦不下去。
張琅低頭撫胸痛苦不已。
一雙賽雪的玉足出現在他面前十枚塗滿指甲油的可愛足趾猶如鮮紅的豆蔻誘人遐思。
一隻柔軟的手輕輕地撫著他的後背溫柔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不要急慢慢的慢慢的。吸一口氣再慢慢吐出來對就這樣你想像胸口鬱結的氣息都隨著這口氣從心口被吐了出來……」
張琅漸漸調整了呼吸直起腰感激地說道:「謝謝……你你怎麼哭了?」
只見風情女子的臉頰上兩條淚痕清晰可見雙眼還有些微腫。
從一個媚態橫生的女子臉上看到這種情景不由得讓人心生憐惜。張琅的手忍不住微微一動又趕緊停住只是痛惜之意在他眼中表露無遺。
「沒有什麼……」風情女子臉上紅暈一閃又一陣蒼白「剛才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往事。想到這些年……我我……」
她長長的睫毛之間微見淚光閃動。
張琅微歎一聲手終於伸了出去將風情女子摟入了懷中。
這不是**的擁抱而是兩個天涯淪落人相互憐惜自身遭遇的擁抱。他們只是借這種方式從對方體內感受到一絲溫暖。
「喂!那個誰你在幹什麼?」擾人的聲音在他們旁邊響起真真張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他們嘴巴微張閉不攏來。
「好些了麼?」張琅柔聲問道。
「嗯謝謝你。」風情女子抬起頭回報以一個笑容。
她這一笑好似冰雪解凍剛才淒苦之色一掃而空張琅看得呆了在他的內心也感到什麼東西融化了。
風情女子臉微微一紅退了兩步回到真真身邊嬌笑著:「真真你說得真的沒錯呢!他念的東西好神奇把姐姐我都勾引了忍不住自動投懷送抱。我看呀她這才不是什麼古文而是某個『淫』棍編出來騙女人的呢!」
「真的?」真真被她這一打岔一下忘了剛才的事脫口說道「可是我在聽的時候我卻想起了小時候。我五歲的時候過生日爸爸推掉了所有的工作來陪我帶我去迪斯尼樂園、帶我吃漢堡包、給我講大灰狼的故事我們玩了一整天。我感到好開心好開心哦這一輩子那一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了我永遠都記得……」
她的聲音逐漸低沉純真的笑容中也帶上了一點苦澀。
張琅和風情女子相對而視。
去迪斯尼樂園、吃漢堡、聽故事這在尋常人家的孩子是習以為常的事情。可對真真來說那就是她一生中最寶貴的回憶!
越得不到的東西就越想得到。
這段口訣的作用就是激人內心最深處的**麼?
房間裡很安靜張琅在沉思風情女子也在想著什麼。真真則始終帶著甜甜的笑容沉浸在她內心的世界裡不願意醒來。
喀噠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
三個人被這聲音從各自的內心世界一下驚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