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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從此蕭郎是路人 27 佳人難再得 文 / 憶江

    27佳人難再得

    蕭昊天看著她的臉,定定地瞧著那笑顏,靈動中帶著嫵媚,真像啊!凌東舞也曾經對他這樣笑過,

    只可惜,傾國又傾城,佳人難再得!

    塔塔爾部使節見蕭昊天看著美人失神,悠閒的端著酒杯,一口一口地品嚐著美酒。女人的美麗,真的是一把鋒利的利器,所向披靡。單看這些人的表情都知道了。就連傳說中冷情冷心的蕭昊天也不能避免。

    他的目光十分得意,又十分自豪,這樣的絕世***,自己是這些禮物中最上乘的了,「皇上,這乃是我部族人送給皇上的禮物!」

    蕭昊天心裡一驚,送個美人來,是想迷惑我?他承認自己不是個聖人,見到女色也會心動,可是要看這個女色是誰?

    可惜,這世界上,能迷惑他的人已經不再了!

    他微帶笑意道:「寡人已有皇后陪伴,怎麼耽誤如此女子的青春!」

    聽了他的話,殿上大臣外使皆是一驚,現在所有的人,幾乎都已經知道了皇后莫名失蹤,皇上為之一夜白頭的事情。

    見皇上公然如此說,也沒有人敢反駁,因為在皇后離奇失蹤的最初幾天,有人私自傳話,說皇后以死,被蕭昊天知道,當場斬首了。

    美人抬起臉,瞧著上面俊偉迷人的皇上,眼神中帶著癡迷的留戀,柔聲道:「小女自***心慕皇上的威名,皇上難道不肯遂了小女的心願?」言語中已帶了絲委屈嬌嗔。尤其,她抬起眼睛的時候,黑眼珠子如侵在雪白的水銀裡,慢慢地流淌,一抬頭,目光流轉——臉上帶了一絲笑容,淡淡的,那麼淒苦。

    蕭昊天最討厭的就是女子跟他玩這種把戲,眉頭微微一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段日子情緒日漸暴躁,但現在是大宴使節,極力控制自已瀕臨暴發的怒火,臉上的笑容沒有改過。眼神銳利看向塔塔爾使節,卻瞧出他臉上的笑容僵硬而勉強。

    周澤看到蕭昊天眼裡閃過的那絲光,心道不好,急忙在一邊說道:「竟然吾皇無心,不如把美人送我吧!」

    塔塔爾使節此時也感覺出不妙,想到周澤是北漠的大司馬,那裡得罪,急忙連連點頭。

    宴會結束,蕭昊天走出宴飲大廳,他揮手將身邊伺候的宮女內官遣散了,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往鳳儀宮的方向走。

    夜晚的涼風習習,忽聽後面有腳步聲,聽聲音,他就知道是周澤和莫離跟了過來。

    「皇上!」莫離先行施禮,「皇上,這後宮不可一日無主,您身邊還是需要貼心的人照料。儘管您有玉樹小皇子,可他終究不是……您還是要有自己的親生骨肉的!」

    蕭昊天自然知道莫離想的是什麼,他看著眼前座座精巧的殿宇,以後這裡面是不是會住進各種各樣的女人,然後等著他去寵愛,等著為他生下子嗣。

    他是皇帝,血脈延續,開枝散葉這是責任。

    可是他卻不願意,也不想。因為他知道,如果凌東舞知道了,會不高興的,以後凡是讓她不高興的事情,他都不做。

    「皇上,凌丫頭是好,您也喜歡她,但她已經……這往後,你還是要……」周澤一番話說得吞吞吐吐。

    周澤不知道皇宮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凌東舞不見了。

    他看著一夜白頭,日漸憔悴的蕭昊天心疼。

    其實凌東舞離開,周澤也傷心,也難過,但是他更為蕭昊天難過,傷心,看著蕭昊天一夜白頭,他的心都如同碎了,每次看見那絲絲銀髮,都人針扎他的心。

    他不知道凌東舞和蕭昊天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凌東舞徹底成了蕭昊天心頭的一塊傷。

    「要說您喜歡她的美貌,她的性情,那咱一舉娶她二十個三十個回來,要麼有美貌,要麼有性情,集在一個人身上的,總會跟凌丫頭一樣,只不過咱分開來看!」

    蕭昊天聽了周澤的話,只覺得啼笑皆非:「周澤,那你也把我零碎砍了,東一塊西一塊讓那二三十個拾一塊去?其實,凌丫頭……」他臉上浮起一層極溫柔的笑,「這天下間找一千個女子也拼不出一個她來,莫離,周澤,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夕陽未沉,冰輪已升。窗戶上映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高大挺拔,巍然不動。

    那是桑風,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凌東舞發現桑風不但武功高強,還是一個極其敏銳聰明的人,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蕭熠飛的左膀右臂,可以替她抵擋很多生意上的應酬往來。

    他只是在蕭熠飛面前表現的比較笨拙,或許,他只是在感情上比較蠢笨——世上確實有這樣一類男子,他們平時口齒伶俐,八面玲瓏。可是一旦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忽然就變得笨嘴拙捨,木訥寡言起來。

    凌東舞走到床邊,溫柔俯在蕭熠飛的肩膀上。四周寧謐,她只是看著蕭熠飛呆呆的望著門外的身影。

    「小飛,其實,其實你也是喜歡他的吧!」凌東舞試探的問蕭熠飛。

    蕭熠飛的眼睛看著窗外,又好像沒有看窗外,眼神裡充滿一種夢幻般的奇異的神采,似乎在她眼前的人不是桑風,而是一段甜蜜回憶,亦或美好時光。

    「在我有記憶以來,身邊就有桑風,他是爹爹派在我身邊的保護神,小時候,他總是跟在我身後,替我搖桂花、替我把爬上樹的貓兒抓下來、替我跑腿買點心……爹爹把他交給名師鍛煉,讓他成為我最忠實的護衛……」蕭熠飛的眼睛低垂下來,濃密的睫毛垂在眼臉,輕顫不絕,像一把小扇子。

    「縱使現在的他在江湖上也有一名號,是人人敬重的」神算子」,但在你面前,他永遠是年少時的那個小護衛,對你永遠是深深的仰慕與憐愛!」凌東舞笑著接口說道。

    「是,他說過,他會照顧我一輩子,即使離開這裡,也可以保我安逸無虞的下半生之外,只要我願意,還可以是感情上更深厚些的關係。可是,我離不開這裡,也不能離開這裡,你也知道,有多少人現在虎視眈眈……」蕭熠飛的側臉沐浴在燭光裡,恍惚有一種悵然的表情。

    凌東舞握著她的手,只感覺到有些微微顫抖,一時無語。

    其實任何一位腦袋清醒的女子,都會考慮應允桑風吧!這個男人呈上的可是一顆赤忱的真心哪!女人一生要的,不就是被伴侶深深地尊重疼愛嗎?她看得出來,桑風確實是能夠給蕭熠飛一切的人,他絕對可以為她建造出全新的安逸無憂的天地。但是……

    蕭熠飛望著窗外,面露悲慼,呆呆出神,靜默半天,輕輕歎道:「五兒,我們是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

    凌東舞呆住。

    蕭熠飛忽然低頭,將臉埋在她的肩頭,用一種弱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我只是恨,為什麼我的心還不死。」

    凌東舞感覺肩頭有滾燙熱液流過,不及停留,便傾灑而下。

    剎那間,她的心中充滿悲憫。這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她需要的只是一份最簡單的愛,可是此時她只能在她肩頭哭泣,宛如小獸哀鳴。

    直到屋裡的燭火燃盡,房裡所有光亮被黑夜所吞噬,那個佇立在窗外的男子才慢慢離開。

    月光灑落下來,照在那抹英挺的身影上,勾畫出桑風端正而英挺的面容。

    每天他都會從早到晚陪著蕭熠飛,幾乎寸步不離,即使晚膳後蕭熠飛回到房中,他也會一直守在她的房外。一方面是方便她隨時有事差遣,一方面自然是……聊慰自己的傾慕之情。

    他是老爺派來保護小姐的,小姐美麗,小姐聰明,小姐能幹,小姐是他心目中仰慕的神女,一點褻瀆之心也不敢有,只願今生今世能跟在她身邊伺候她。

    在他和小姐都是少年時,老爺曾許諾如果他將來文武全能,就把小姐許配給他。他為了這句話,夜以繼日的發奮圖強。這也是他比任何人都刻苦紮實的原因了。那時的他,一心只為未來的美麗憧憬而努力著,再怎麼苦都是甜蜜……

    嚴格說來,小姐已經算是他的未婚妻了。

    可是後來老爺一直沒有兒子,後來讓小姐女扮男裝,老爺私下允了他的事,但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現在的他,又能跟誰說去………

    北漠皇宮,最近一片愁雲慘淡。

    皇帝偌大的後宮,連妃子都沒有一個,而皇帝也根本不親近女色,甚至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

    偶爾圍獵,也稱不上沉溺。

    群臣十分擔心,因為皇帝還沒有子嗣,如此不近女色,對皇室來講,這自然是最大的隱憂。

    無數諫章雪片般遞上來,似乎蕭昊天不娶妻生子便對不起這天下一般。

    可是蕭昊天只是置之一哂。

    多年的征戰讓蕭昊天身上留下無數內傷,這次凌東舞的離開,又勾起了他的舊疾,整個人日漸消瘦下去,群臣看了,無不擔憂,挖空心思的想要轉移他對凌東舞的思念。

    新年將至,周澤設宴請朝中大臣,同時,請皇帝赴宴。

    可是此時蕭昊天是心灰意冷,三請四請,他總是不至。

    周澤出動了莫離勸說,道理當然是很大的:皇上龍體尊貴,長久如此,會傷害他的身子。

    莫離自然明白周澤的心思,當然得千萬勸說,只說讓蕭昊天去飲一杯酒,至少對周澤和朝中大臣得有個交代。

    蕭昊天在認識凌東舞之前,也並不是一個熱衷於女色之人。而且,猜忌心重,不安全感強烈,無法和一個陌生的人,耐著性子,去培養深厚的感情。

    他更不是一個一見鍾情之人。

    涼薄的天性,讓他對除了凌東舞以為的人,提不起這樣的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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