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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10 友情還是愛情 文 / 憶江

    10友情還是愛情

    凌東舞正閉目養神,只聽得「嗖」的一聲,一陣疾風擦過她的耳邊,她嚇得急忙滾鞍下馬,一支雕翎箭插在她眼前的土地上,還在晃著,顯見力道之大,「誰又要殺我?」

    回頭一看,一個高大黑影擋在她的眼前,稜角分明,五官堅毅俊美,不是周澤是誰,凌東舞此時已經驚得一身冷汗,氣惱的跳起來,指著他的手抖得厲害:「周澤,你,你,你,如果你不小心射死我怎麼辦?」

    周澤仰天狂笑:「本大人百步穿楊,怎麼會射死你。」

    「周澤,你是不是跟我混熟了,怎麼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凌東舞瞇著眼睛看著周澤。

    「放心吧,我的手下有准,我的射箭技術是我大哥親自指點的!」周澤很是驕傲的說。凌東舞現在最不想提的就是蕭昊天,冷哼一聲,氣鼓鼓得扭身就走,周澤在後面跟著她:「哎,你還真生氣了,你上哪兒去?」

    凌東舞一甩他的袖子:「要你管!離我遠點!」

    「這樣就生氣了,哼,你還說咱們是哥們兒呢,只許你捉弄我,不許我捉弄你!」周澤還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你這是捉弄嗎,你手一抖我就沒命了!」

    「好好好,算我錯了,別生氣了,等一下我要參加擊球比賽,你去給我加油助威可好!」周澤知道凌東舞最愛看熱鬧。

    凌東舞一聽等一下有擊球比賽,來了興趣,又使勁在周澤身上錘了幾下出氣,才算同他和好如初。

    蕭昊天遠遠的看著周澤和凌東舞親暱的嬉笑打鬧,想到了要救凌東舞在宣冉守緒魔爪下脫身的那個辦法,不覺微微的皺了一下眉頭,要知道友情和愛情只在一念之間,如果自己的主意成了凌東舞和周澤感情的催化劑,讓周澤和凌東舞的感情發成了質的變化,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承擔這個後果,自己是不是有那個定力從此面對他們每天在自己面前卿卿我我……

    因為宣冉守緒嗜好擊球,在帳篷外的一大塊空地上,早已築起了一塊臨時的球場,老大一片綠茵地,東西兩邊分別豎大木為球門,門高一丈有餘,看起來很是氣派……

    擊球本是軍中之戲,是訓練騎術與馬上砍殺技術的最好手段。北漠軍中每年八月都有擊球賽球的規矩,並要求皇室子女皆要參加,為的便是天下承平不忘練武,而宣冉守緒和蕭昊天,周澤等人都是擊球高手,乘騎精熟,馳驟如神。

    凌東舞雖然從來沒見過擊球,但也知道擊球就是打馬球,以前她在電視上見過,就是騎在馬上的一夥人追著個球跑。

    在球場旁邊早已搭起高高的看台,宣冉守緒和蕭映月坐在正中,其他沒有參賽的北漠,蒙古,南詔的王公大臣坐在兩側,凌東舞在周澤的帶領下上了看台,剛想找個地方悄悄坐下,沒想到宣冉守緒笑著向她招手,「凌將軍,你的位子在這裡!」

    凌東舞一看自己的位置竟然在宣冉守緒的左手邊,而他右手邊坐的就是蕭映月,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之間變的這麼重要,皮笑肉不笑的受寵若驚的坐在宣冉守緒身邊。

    北漠兵士和來看熱鬧的蒙古族人已經把球場周圍堵得水洩不通,場中球隊分作兩支,每人皆執一支偃月形鞠杖,各有十二人,一隊黃衣是北漠隊,一隊紅衣是蒙古隊,參賽的不是朝中俊才就是軍中新貴,凌東舞發現蕭昊天和周澤也赫然在內。

    這等場面,自然是由皇帝開球,宣冉守緒騎馬上場,鼓鈸齊鳴,眾人策馬各至其位,宣冉守緒擲牛皮縫的軟毬於地,立時,群馬竟驟,各以長籐柄毯杖爭接。

    球一開,場上的人就自憑本事,各逞手段。此時規矩,每場共分六局,每局限時半刻鐘(每刻等於15分鐘)。

    比賽漸漸激烈起來,眾人之中蕭昊天的技藝最精,能乘勢奔躍,運鞠於空中,連擊數局而馬駛不止,一身黃衣往返馳騁,完全的一副王者之姿,因為他的穩准,主要負責組織攻防為事。

    在場外觀賽的羅研歌,晴香等蕭昊天的一眾大小老婆,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個英俊威武如天神的男人是她們的老公似的,拚命的給蕭昊天吶喊助威,整個一個美女啦啦隊!

    而戴娜因為場上一面是自己未來的男人,一面是自己的婆家,身份尷尬無法大喊出聲,但看見蕭昊天進球時,依然是兩眼放光,雙頰粉紅,激動不已!真的是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啊!

    周澤弧矢擊鞠、皆盡其妙,坐騎『大壯』腳力甚健,奔跑之時,四蹄騰空,如躍如飛,他主要負責擊毬得分。

    但是蒙古人也是強壯勇悍,既可以用力阻礙對方擊毬,也可以回毬與本方,攻防兼備,尤其擅以鞠杖干擾北漠方得分……

    眼看已到最後一局,北漠方以四比三稍勝,只須拿下此局,這場便是贏了。

    周澤看時間馬上就到,求勝心切,單腿勾住馬鐙,身子直飛而起,一式流星趕月,將鞠球擊了出去。不想他心下焦急,更兼身在半空,強撲過去不易控制力道,手上未免失了準頭,用力過猛,那鞠球立時就躍出毬場,飛得不見蹤影。

    話說周澤這招流星趕月,果然是賽似流星,迅猛異常,那其大如拳、內包氈毛、外裹牛皮的木質鞠球,直直的奔著凌東舞的面目飛來,凌東舞看著突然而至的『天外飛仙』,饒是她一向機靈也傻了,突然斜刺裡伸出一隻大手,把她一把拉開,她隨著落入一個寬闊堅實的懷抱……

    一股龍涎香飄進鼻間,凌東舞隨之對上北漠皇帝宣冉守緒有些微藍帶笑的眼睛,她立刻驚醒了過來,我的媽呀,自己怎麼躺到了北漠皇帝的懷裡,她觸電似地跳起來。

    周澤這時候已經知道了鞠球的去向,立時縱馬過來,躍出鞠場,其餘人見鞠球打向了皇帝的方向,也隨後奔了過來,人群立刻呼啦啦圍了上來,一直等在場邊的緊急救護隊終於派上了用場,幾個內侍很快的也爬上高台。

    「皇上,你可有受傷?」

    「皇上,你感覺怎麼樣!」

    「皇上……」

    凌東舞在旁邊嘟著嘴,受驚的是她好不好!

    「朕沒事,鞠球飛向凌將軍的頭部,多虧她機靈,躲了過去!」宣冉守緒微瞇著藍眼睛,愛憐的望著凌東舞。

    周澤一聽鞠球差點傷到的是凌東舞,先將凌東舞上下打量了打量,緊張激動的脫口而出問道:「凌丫頭,你沒受傷吧!」

    他的這一句凌丫頭,台上台下,男男***看向他們的目光立刻曖昧起來,凌東舞在心中暗罵,周澤啊周澤,你還可以更蠢一些嗎,她心中有氣,指著周澤的鼻子說:「你,你是故意的!」

    周澤嚇的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凌丫頭你別生氣,這次我可真不是故意的!」

    凌東舞真的是無語問蒼天了,馬上就要讓周澤氣抽了,他的這句話更是讓眾人人浮想聯翩,想來他們以前一定有很多如此**打鬧的時候,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嘴角掛上曖昧的笑意,看著北漠新任的巴圖大人和凌東舞。

    唯有宣冉守緒和蕭昊天面無表情,各懷心事。

    所有人散去,比賽繼續,坐在凌東舞身邊的宣冉守緒突然小聲的她說道:「朕可不可以叫你一聲凌丫頭!」

    雖然宣冉守緒的聲音不大,但對凌東舞來說如同五雷轟頂,台下士兵呼聲震天她都聽不到了!

    北漠隊贏了,球場上,黃綠兩隊分列兩旁,皇帝起身致辭頒獎,蕭昊天策馬出隊,身姿瀟灑地躍上高台,從皇帝手中接過錦旗,然後催馬來到台前,一手勒韁馭馬直立,另只手舉著大旗迎風而舞,引得四周將士百官高呼「威武」之聲震天!

    趁著宣冉守緒離開,人們把視線都集中在男人心中的戰神,女人心中的天神蕭昊天身上時,凌東舞悄悄起身,眼角瞥見一旁的蕭映月還在盯著她看,她對蕭映月勉強擠出個笑容,匆匆往台下跑去。

    宣冉守玄頒獎回來後,發現身邊一左一右的兩個『娥皇』,『女英』都不見了!

    蕭映月趁亂忙著去找蕭昊天!

    凌東舞趁亂忙著去找周澤!

    蕭昊天見妹妹蕭映月極力掩飾著眼中的焦急慌張來找自己,知道一定有事情發生。他把蕭映月拉回自己的大帳,屏退眾人。蕭映月見屋裡在也沒有別人,拉著蕭昊天衣袖,焦急的說道:「哥哥,不好了,他盯上了凌姑娘,你快點想個辦法吧!」

    蕭昊天當然知道蕭映月嘴裡的他是指宣冉守緒,鳳眼微瞇:「你怎麼知道,他跟你說了!」

    「他沒跟我說,但我知道,從射靶場上他知道凌姑娘是女子開始,他就動了這個心思,他看向凌姑娘的眼神,對凌姑娘說話的語氣都變了。今天,今天他竟然趁著周澤踢飛的鞠,把凌姑娘拉進他的懷裡,後來還,還學著周澤的樣子,叫了凌姑娘一聲凌丫頭!」

    蕭昊天的瞳孔急劇的收縮兩下,眉梢輕跳,手不由的握成了拳頭。

    蕭映月見到哥哥如此,知道蕭昊天是動了氣,不由嚶嚶的哭了起來:「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早知道他會如此,我當初就不應該跟他提議,讓凌姑娘來北漠出使!」

    「你說什麼,是你向他提議讓凌東舞來的北漠!」蕭昊天眉頭一皺。

    「嗯。是我對他說讓凌東舞來的北漠。」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讓凌東舞來北漠?」蕭昊天咬牙,直盯著蕭映月問道。

    蕭映月從小到大,還沒見哥哥對自己如此凶狠過,哭的更加厲害,哽咽道:「,我,我當初只是一時好奇,想看看,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女人能讓你喜歡,但,但我在深宮裡怎麼能見到她,只有趁著這次南詔要派人來議和的機會,向他提議讓凌姑娘來這裡,我只想著見她一面,沒想到卻要害了她……」

    蕭昊天自然知道妹妹對自己的心意,說來說去還是自己不好,長歎一聲,把妹妹攬在懷裡,抬眼看著帳篷盯,輕拍映月的後背,「妹子,好了,你別哭了,一切都是因為哥哥而起,你不要自責。有哥哥在你就放心,我是不會讓凌丫頭有事的!」

    蕭映月靠在哥哥的懷裡,哽咽的點點頭。

    蕭昊天用大手為蕭映月擦去淚水,悄聲問道:「妹子,你可還願意留在他的身邊,如果不願意,就跟哥哥說,我會想辦法讓你離開的。」

    「我願意留在宮裡,這些年在宮裡,我也生活習慣了!」蕭映月知道此時不是自己離開宣冉守緒的時候,哥哥剛剛被分解了權利,如果自己再離開皇宮,宣冉守緒會更加肆無忌憚的迫害蕭家。而哥哥如果幫助自己離開,勢必會受到牽連,即使不受到牽連,也會受到懷疑,現在這種情況,她絕對不能在連累哥哥。

    ***

    凌東舞跑下看台,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還沉浸在勝利喜悅中的周澤,周澤看見她,嚇的急忙後退兩步,躲閃著她說道:「凌丫頭,你別生氣,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哎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打我的,我也沒生氣,你過來,我有急事找你!」凌東舞急的直跺腳。

    周澤以為凌東舞在誑他,嚇的繼續躲閃著上前抓他的凌東舞,周澤身邊的侍衛見他們的巴圖大人這樣懼怕凌東舞,不由笑起來,周澤覺的臉上尷尬,心中歡喜,笑著把眾人喝退。

    凌東舞見自己怎麼樣也抓不住周澤,心裡又急又氣,眼淚不由掉了下來,她很少在人前哭,可是這已經是第三次再周澤面前落淚,周澤一見她哭了知道真的有事情發生,慌亂異常,上前拉住凌東舞,急忙問道:「凌丫頭,你別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凌東舞見周澤這樣問,眼淚流得更凶,好半晌才斷斷續續的說:「皇上,皇上……」

    「皇上怎麼了?」周澤急的幾乎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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