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血腥的顧家
第一百章血腥的顧家
青色大鳥以每秒上千米的速度翱翔著，不過緊抓著粗壯鳥毛的周維等人卻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因為青色大鳥已在自己週身佈置了一層淡淡的風系光罩，保護住了它身上的幾人不受狂風的摧殘。
周維是第一次這麼翱翔天際，看著遠處成片的森林，綠油油的農田，炊煙升起的村莊，他心中頓時升起一種不同一般的感覺。有些驚恐，也有些興奮，更有強烈的嚮往。或許有朝一日他也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翱翔天際，笑傲蒼生。
青色大鳥飛行的速度極快，也就幾分鐘的功夫一行幾人便抵達了安聚鎮。在黎叔的指引下青色大鳥直接落向官府，頓時引起了不知情的百姓陣陣驚呼，不過當成雪將青色大鳥收入到靈獸環後，百姓們驚恐的叫聲便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是一臉難以置信地神色。
「安聚鎮執法羅悠何在？叫他出來迎接皇帝陛下的侍者！」
站在府衙門前黎叔朗聲喝道，那聲音完全被賦予了非同一般的力量，任何房屋都擋不住聲波的傳遞，方圓數百米內的人盡皆可聞。
說來也巧，今天黎叔在西陵郡內各個鎮縣搜羅最近一年內發生的大案時，安聚鎮便剛剛發現了這件滅門慘案，當下黎叔便掏出身份令牌，命令安聚鎮執法羅悠不得隨意破壞現場，這案件很可能由慧眼大賽的幾名勝出者前來審理，並且讓羅悠在府衙裡等候。
羅悠哪裡敢違背黎叔的命令，自然老老實實的等著府衙裡，此時一聽到黎叔的聲音，立即從府衙裡衝出來，趕忙向成雪問好：「下官不知使者降臨有失遠迎，還望使者勿怪！」
成雪哪裡有心情跟他客氣，道：「行了，羅執法也不必跟我客氣，情況我也大致瞭解了一些，如果方便的話不妨就直接帶我去顧執法的府邸吧。」
「當然方便，當然方便！使者您這邊請。」
羅悠一邊恭敬地答著，一邊為成雪等人帶路。
顧執法的府邸距離府衙倒是有些距離，所以一路上羅悠變為幾人講述著案件的相關情況。羅悠說顧執法平時為人頗為隨和，辦案也十分盡心，在百姓心中就是個典型的好官。自身實力也是初階日武者，能悄無聲息地將他們一家人殺掉絕對不是普通強者所能做到的。而就算平日裡顧執法審理的那些案件中，若有懷恨在心這想要報復，恐怕也請不動這種級別的強者。所以殺人者很可能是懷著特殊的目的。
在羅悠的述說中成雪幾人已經來到了案發現場，不過還未等幾人靠近府邸一股極其血腥的氣息便撲面而來，如此濃郁的血腥味，案發現場是何等慘烈的情況自然是可想而知，周維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侍者大人，前面便是顧執法的府邸了，按照黎大人的吩咐我們並未如何破壞現場，而且就算是略有挪動的地方也都盡量弄回原狀。只不過……只不過那場面實在是太過血腥了，哪怕是下官辦案多年也未曾遇到過這種慘烈的場面，所以還請侍者大人慎入啊！」
府邸門前，羅悠攔下了將要推門而入的成雪等人，不無擔憂地勸阻著。
倒是成雪聽後卻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說道：「在慘烈的場面我也不是沒見過，想當初縱橫沙場的時候簡直天天躺在死人堆裡，區區小場面又能算得了什麼。至於這幾位勝出者更是人傑翹楚，想必也不會因為這點場面而失魂落魄的。」
羅執法本想在說些什麼，可是成雪卻已上前一把將門推開，頓時一股比剛才更為強烈的血腥之氣撲面而來，只讓人胃裡翻騰張嘴欲嘔，然而這卻僅僅是個開始！
幾人強忍著胃部的翻騰之感走進府門，入目的一切卻讓他們感到了深深地震撼。那一個個慘死的屍體以各種扭曲的姿勢呈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凝固的血跡，構成了一條條黑色的黯淡痕跡，縱橫地交錯在整個院落之中，映著夕陽的霞光更有一種淒慘之感。
那一具具屍體上的表情是如此的猙獰，恐懼，哀求，憤怒，憎恨，驚恐，癲狂，各種各樣的情緒就這麼凝聚在這些死者的臉上，成了他們今生最後留在這世上的最後一幕。
土錐，將一人的身體射了個通透，求生的**讓這人在最後的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十指深深地嵌入堅硬的土錐之中。頭，無理地垂下。
石塊，將另一個人的整個腦袋砸到了地裡，一捧巨大的血花繞著石塊成霧狀擴散。
或許是風刃，將另一個人從頭至尾一劈兩半，各種內臟流了滿地。
每一個人的死狀都是一副慘烈的畫面，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黎叔以為全部臉色大變。鄧清更是轉身衝出了府門，在外面不住地嘔吐起來。而周維則是一臉煞白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心智堅韌能忍住腹中的嘔吐之感，可是這種淒慘的畫面卻是不斷地衝擊著周維的靈魂。無論前世今生他又何曾見過這樣的場面。
周維之前敢削掉李芳的手指而面不改色，不是因為他冷血無情，而是因為他憤怒於李芳這種喪盡天良的行徑。哪怕周維重生一世都未曾殺過一隻雞，更何況是這麼多奇形怪狀的死屍呈現在他面前呢？
周維的心神受到了莫名的震撼。這一刻，他大腦中只剩下空白的一片，似乎已經忘記了一切。到最後，哪怕是周維看到了真正被千刀萬剮的顧執法後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似乎聽不見別人的交談，看不到任何景象就如同行屍走肉般隨著其餘幾人移動著。
期間，成雪擔憂周維的情況想要採取什麼措施，卻被黎叔組織了下來。後來，周維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來到了一處客棧，又怎麼呆呆地坐在床前。更是一坐，坐了半宿。
「吱呀。」
門軸摩擦的聲音響起，周維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隨即成雪一臉淡然地走了進來。而周維僅僅是抬了抬眼皮，看了成雪一眼，什麼都沒說。
而成雪似也料想到了這樣的情況徑直搬起一個長椅坐在了周維對面，自顧自地訴說起來。
「我知道你能聽得見，只不過似乎丟了心神，對外界的一切似乎沒有反應。黎叔說了，人在重大變故面前會有很多反常的表現。有人會承受不住而變瘋，變傻。但同樣有人會在震撼之後重新恢復如初。」
「我沒想到顧家裡竟會出現這樣的慘狀，也沒成想你會這麼經不起打擊。嗯……或者說是你以前從未接觸過這麼恐怖的事情。就如同獵戶培養孩子捕獵一樣。起初的時候是讓孩子在家中收拾些死去的野物，練練孩子的膽量。隨後便讓孩子將未死的活物殺掉，然後便帶孩子去山林外圍獵殺些小動物，最後才會帶著孩子獵殺真正的猛獸。這是一種循序漸進的過程，如果哪怕孩子有足夠的力氣突然讓他到山林裡獵殺猛虎狼群，他恐怕也沒這個膽量，因為這是來源於一種人的天性，沒經過鍛煉是很難一蹴而就的。而殺人，就如同捕獵一樣。」
「沒見過血，殺人自然會膽怯。甚至殺人之後還會陷入深深地負面情緒之中，而沒殺過人自然也無法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黎叔說，你身上沒有那種戾氣所以沒殺過人，更不可能承受這樣的場面。呵呵，也是，你曾經一個卑微的奴隸又何曾有殺人的能力和資格。如今你的榮光不過是仗著墨老的庇護罷了。沒有了墨老，你就是個廢物，連屁都不是！」
成雪的音調陡然提升了幾分，這倒是讓周維空洞的眼神晃動了幾下。
這一切成雪自然是看在眼中，他不由得一列嘴角語氣極為不懈地說道：「哼哼！怎麼？難道我罵你，你還不服氣？」
「又有什麼資格不服氣？被一個小小的血腥場面嚇了一下就丟了魂魄，就你這德行還能幹什麼大事？告訴你，老子七歲的時候便隨著父親征討過馬賊，八歲時便親手殺過人！到了十歲的時候喪命在我手裡的匪徒已經不下百人，屍摞成山的慘狀我見過無數次，也沒像你這樣見一次死人就變成了這幅德行！」
「你再看看鄧清，他最開始表現得比你還差勁，一進門就跑出去吐了差點沒將苦膽都吐出來。可是後來呢？他很快就恢復過來並且跟著楊清軒與宋布山繼續查探案情。而你自始至終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你還有臉跟人家比麼？出了一個周家核心子弟的身份你比他們差了太多太多！」
成雪的話可謂是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刺痛著周維的心，讓他失去色彩的眼睛漸漸恢復光澤。
「想要修煉至巔峰何其艱難，你僅僅是被這血腥的一幕就嚇破了膽，未來的一切坎坷你又怎麼面對，更憑什麼獲得強大的實力？！強者，不僅僅自身實力要強，更要有一顆堅忍不拔正視一切苦難的心靈！這顆心你如今根本就不具備！更談什麼努力修煉，這都是你的癡心妄想罷了！」
「想想你的女人吧，她們還在常慧鎮中等著你平安歸來，等著你將勝利的消息帶回去。可是如今看來她們能等到的恐怕就只有一個行屍走肉，如同廢物一般的軀殼了！你這樣的垃圾，不值得讓她們喜歡，不值得墨老垂青，更不值得……」
「別罵了，成兄。」
「額……」
成雪本來來一臉憤怒地指著周維的鼻子破口大罵，可正在這時一直莫不開口地周維卻突然淡淡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頓時將成雪後面的言辭全都堵了回去。反倒是他有些愕然地看著周維，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沒事了成兄，謝謝你。」
雖然周維眼中還有一種落寞的神色，但是他的眼神已不再空洞，甚至還沖成雪說出了謝謝這兩個字。這至少能證明周維已經恢復了心智，他知道成雪是在幫他。
「額……沒事沒事。只要周兄沒問題我就放心了。」
周維的一番感謝倒是讓成雪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擺手說不用。
「嗯。成兄的這份情誼我記下了，不過我現在累了，想一個人靜靜成兄不妨先回去吧。」
周維已經這麼說了，成雪自然不好再留下，他知道此刻周維心裡會很亂，讓他一個人靜靜也好。便點點頭，跟著我道了聲再見後回到房中。僅留下了周維一人呆在屋中。
這一夜，對周維來說注定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