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極限壁障()
周德鵬有身為下人的覺悟，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該幹什麼。所以他沒有替周維求情，也沒有詢問趙家的情況。跟周哲光道了一聲便退出書房。不過看在同病相連的宿命上，他還是會多費些心思為周維想想該把他分到何處。
嗯……或許在他心底早就替周維做好了決策。
周維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早已被別人決定了，他依舊在寢室內潛心修煉，等著家族的分配。可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便傳來了消息——周德鵬找他。
「老師，您叫我？」
周維來到周德鵬在訓練場的臨時住所，態度恭敬的問道。不過他說話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昭示著他心中的期盼與緊張。
「嗯，沒錯，我叫你來就是告訴你，家族已經決定讓你到族內一位小姐手下做僕人。」
周德鵬臉上和善的笑道，那神情就像一位慈悲的長輩。就連周維自己也覺得周德鵬對待自己時完全不像對其他人那樣嚴厲。這讓周維心裡隱隱有些感動，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被人關懷。不過周維並沒有多說什麼，依舊以恭敬的姿態等待對方下文。
「家族對不同潛力、天賦的人有著不同的分配方案，一般只有三星潛力的少年才會到家族弟子身邊做事，因為他們以後將會成為這些少女、少爺的護衛，必須有不弱的實力。不過，你天賦極高，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到較高等級，完全能夠勝任這個職責。所以家族才對你做出這樣的決定，而且……」
說到此處，周德鵬正了正身子，盯著周維的雙眼，嘴邊掛著笑容說道：「而且家族裡的少爺小姐到了一定的年紀，便會外放到別處歷練，而你也會跟隨那位小姐一起離開。我想對於奴隸出身的你，一定很樂意這樣的分配吧。」
豈止是樂意，周維簡直是同意、願意、加滿意！
困在這如同監牢一樣的地方，周維都快憋瘋了。他想看一看外界的山河，想看一看與前世迥然不同的異界風光。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他如何能夠不激動？周維覺得此刻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胸膛，興奮地感覺就如同當初挖到「礦母」時一樣激烈。
周德鵬能理解周維的激動，因為他們曾經都有相同的命運。看著周維時他就如同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所以周德鵬等著周維漸漸平復了心中的激動後才說道：「你要跟隨的那位小姐叫周若玉，今年只有十三歲，不過她從小就很聰慧，與我也有些關係，早些時候我便給若玉小姐寫了封信，詳細地跟她介紹了你的情況，我想她會樂意你在她手下做事的。一會兒你回去收拾收拾，下午我便命人帶你到若玉小姐那裡。」
「是…是的，老師。謝謝您，謝謝您對學生的關照，我一定不會忘記老師的恩德，他日若有機會，學生必定回報您。」
言罷，周維跪伏在地上對周德鵬磕了三個響頭，心中的感激自是表露無遺。
周德鵬一臉欣慰地上前將周維扶起來，慈祥地說道：「你不必行此大禮，我並沒有幫你什麼，不過，你要記住了，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努力修煉不能因一時的困擾而頹廢抱怨，以為要為家族爭光添彩，因為這裡就是你的根！」
「是！，老師，學生記下了。」
「嗯，那就回去收拾收拾吧，下午到小姐那裡別失了禮數，為師很看好你的。」
「是，老師」
下午時，周德鵬便派人帶周維去內府。所為的內府，便是族中嫡系弟子的居所，一番奔波之後，周維終於見到了她日後將要效命的主人，周若玉。
這個世界的孩子都很早熟，十三歲的年紀，放在周維前世只不過是個初二、三的中學生，根本就涉世不深，一個似懂非懂的年紀。可在這裡，尤其是面對著大家族的少爺小姐，更多的時候已經可以將他們當做成年人來對待了。
雖然，周若玉粉雕玉琢的小臉上依舊有些青澀，但卻一點也掩飾不住她的姿色和絲絲威嚴。
「你就是周維？」周若玉端莊的坐在檀木椅上沉聲問道。
「是的，小姐，小人正是周維，小人正是周維。」
周維跪伏在地上，略顯惶恐地答道著，可他心裡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畢竟他腦海中是一個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靈魂，早就習慣了人人平等的準則，此時向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子下跪心裡能舒服才怪。不過，這是家規，為了更好地活著，他也不得不如此。
能屈能伸，方位大丈夫！
周若玉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下的周維，聲音不疾不徐地說道：「鵬叔之前已經來信跟我詳細介紹了你的情況，雖然你天賦很好，但是極限壁障究竟會限制你的發展，若是別人還可能會計較一下，不過我卻並不在乎。鵬叔說你心性很好，足以勝任大事，這才是我所看重。記住，以後在我手下安心做事，千萬別有什麼小心思，明白嗎？」
「是、是，小人謹遵小姐吩咐。」
周若玉這才揮了揮手吩咐道：「你記住了便好。小環，你帶周維去萬經閣領取修煉秘籍，然後再熟悉下院內的情況吧。」
周若玉話音一落，旁邊就閃出一個丫鬟，應了一聲帶著周維退了出去。
等離開會客廳後，那個叫小環的丫鬟便主動地對周維說道：「周維哥哥你比我大兩歲，我就稱呼你哥哥好了，你別看小姐一副很凶的模樣，其實跟小姐相處久了，你就會發現小姐人很隨和的。只不過你剛來所以小姐才是這個態度，你別多想啊！」
很顯然，小環並沒有周家小姐那樣深沉的心機，剛一見面就叫起了周維哥哥，還不住安慰他，倒是個善良的丫頭。
周維當然明白周若玉所作所為都是大家族子弟的一種御人之道罷了，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不過，小環的一番舉動卻是博得了周維的好感，他有意逗一逗對方，便開口說道：「是的，小環小姐，我當然不會怪周小姐什麼的，謝謝您對我說這些小環小姐。」
小環聽周維叫自己小姐，嚇得她急忙擺手說道：「別別別！你可千萬別喊我小姐，你叫我小環就是了。」
看著小環緊張的模樣，周維不由得在心裡暗笑，不過他忽然間想到一件事，便收起了玩鬧的心情，正色地問道：「嗯，那我以後就叫你小環好了。小環，我剛剛聽到小姐提到『極限壁障』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小環聽後有些奇怪的看了周維一眼，反問道：「周維哥哥都已經是魂師了，怎麼連什麼是『極限壁障』都不知道呢？」
周維暗道這個小丫頭難纏，只好解釋道：「我剛成為魂師不久，不是忙著識字，就是忙著修煉魂力，自然沒有時間瞭解這些事情，小環你要是知道的話不妨就告訴我吧。」
「哦，原來如此。」小環恍然地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可以說『極限壁障』是每一個低級魂師的夢魘。意如其名，低級魂師在修煉到一定程度時便會因自身潛力的限制遇到阻礙。這種阻礙不同於修煉時的瓶頸，而是一種無法逾越的屏障，此時也就意味著修煉的路已走到盡頭。」
小環一邊在前邊引路，一邊自顧自地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周維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我們所說的低級魂師並不是指實力低微，而是指潛力低微，一到四星的潛力都劃分在低級行列。一星魂師修煉到日魂師境界便走到了盡頭，終生都難以寸進，二星潛力到地魂師，三星潛力到海魂師，四星潛力到天魂師，只有五星潛力方才能突破天魂師的桎梏擁有無限可能。呵呵，周維哥哥，我從小就在小姐身邊長大！懂得可很多哦，你要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額，周維哥哥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啊？是我說錯了什麼嗎？」
小環說完極限壁障的事回頭看了一眼，頓時被周維面如死灰的臉色嚇了一跳，駐足驚愕地問道。
小環說錯話了嗎？當然沒有後，可是她介紹的有關極限壁障的事情卻深深地打擊了周維。
前一刻，周維還為分到周家小姐手下能外出歷練而竊喜，下一刻卻被一桶涼水瞬間澆醒。周維並不清楚地魂師到底有多強惑多弱，可他卻知道如果一個人被限制了發展到頭來終將難以企及高位，也終將成為他人棄子。
此刻他回想起周德鵬當初看自己的眼神，才明白了那其中的含義。有讚賞，有欣慰，但更多的卻是惋惜和憐憫。聽著小環的問話，周維心中實在有說不出的苦澀和絕望。
他艱難地搖了搖頭，強壓下心頭的悲傷，問道：「我……我沒事的小環。對了，難道低級魂師真的一輩子都注定在極限壁障前徘徊，沒有什麼方法能打破這種阻礙嗎？」
小環有些擔憂的看了周維一眼，想了想後先是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才說道：「方法是有，可卻不是那麼簡單的。一個魂師生來潛力便已注定，極限壁障是因潛力的強弱而存在的，也就是說只有強行將魂師的潛力提升，才能打破極限壁障的束縛。可……」
「可是這種強行提升潛力的代價實在太大了，而且每個人一生只有一次機會。就算傾周家全族之力，就僅是將四星潛力的少年提升至五星，從未有四星以下的魂師得到眷顧，所以這種方法依舊沒用的，周維哥哥。」
小環的話再一次打破了周維的幻想，此時周維整個心扉都已被苦澀和絕望填滿又怎會說些什麼呢，亦如行屍走肉般跟在小環身後行進著。
小環也知道周維狀態不好，有心安慰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氣氛頓時有些沉悶。
很快兩人便走至院門前，小環回首看了一眼神情低糜的周維不由得再一次歎了口氣。她沒有說什麼，也不好去說什麼，一個人上前伸手將院門打開。
然而令小環意想不到的是，在她打開院門的同時，一隻半握拳頭無巧不巧地砸在她頭上。拳頭上的力道雖然不大，但是對未習武道的小環來說也是不小，再加上小環受驚之下，便向後退了一步。
可是急切之間小環完全忘記了她身後是層層台階，於是一腳蹬空，她驚呼著邊向後仰面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