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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超級學校 第兩百一十九章 人間與地獄 文 / 泥男

    第兩百一十九章人間與地獄

    一間漆黑的單間,沒有電視,沒有任何電子設備。

    方生置身其中轉身都困難,難聞的臭味應是方生的前任留下來的。

    新到一二九醫院者都要關這樣的禁閉,精神病患者對這樣的禁閉無所謂,因此,禁閉室專門針對正常人的。

    正常人人一般都捱不過七天的禁閉,七天一出來人基本崩潰了。

    不是被別的擊倒,而是因為孤獨。

    這就是古時某些著名監獄的「殺威棒」。

    茱麗也經過七天禁閉,她沒有崩潰,每天晚上末日一般的夢境,平時是夢魘,這時候卻是一種強刺激,讓她思維能夠依然保持清醒。

    然而正是因為經過這七天禁閉,茱麗心中才有一種強烈的渴望。

    山外的世界,就是自由。

    人就是這樣,一旦失去,原本正常在空氣下呼吸,在尋常的大街的行走,平常的一切,現在回憶起來都是幸福的。

    在一二九醫院,作為患者以及被研究對象的「小白鼠」們是沒有幸福可言的。

    觀察正常人如何一點點發展成精神病患者,什麼樣的精神病,然後可能具備什麼樣的特長甚至超能,這是一二九醫院研究觀察到一個重大項目。

    現在有許多數據證明精神病患者的不同尋常,諸如精神病患者一般絕少有患惡性腫瘤的。

    這是個統計,那麼科研人員就要研究,精神病患者為什麼會大幅度減少患惡性腫瘤的概率,影響決定的因素以及機理是什麼?

    再比如一些精神病患者會具有非凡的繪畫能力,或者音樂表現能力,這些現象又是怎樣產生的?

    總之,一二九是一所研究精神病患者如何產生,有可能產生如何異變的醫院。

    應該說,一二九醫院的研究方向對整個人類是具有重要意義的,正因為這這種重要意義,一二九醫院才具有一種接近超然的地位以及權力。

    沒有足夠的精神病混著,一二九醫院就抓正常人來,反正一二九醫院直屬73號,獨立凌駕各國政府以及力量之上。

    對於這些帶著特殊研究目的地醫院或者研究機構,縱有許多不符合法律的行為,但其最終對整個人類有利,各國政府以及地方力量自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種種的背景茱麗已是十分清楚,但方生並不清楚。

    七天很快過去,對別人困難無比,但對方生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而方生也正好需要一個相對封閉安靜的環境,就當是閉關。

    方生感覺到有人隨時關注著他,因而並沒有盤腿打坐,而是選擇像正常人一般睡覺。

    這七天,方生神宮內消耗殆盡的神氣都彌補回來了。

    天雷殿天誅雷群發,方生神氣透支,才導致最後的暈倒。

    透支的結果並沒有損害,相反還有所增益,神宮中神氣的容量有所增加,大約增加了百分之二十。

    進步頗大,也就是說方生日後還用這等群發的天誅雷,神氣大抵還能剩餘一二,也就不會出現暈厥的現象。

    一二九醫院,方生仔細回憶鐵心蘭當時提起這個地方的語氣,以及那饒副區長如同見鬼一般的表情,方生心中雖沒有斷定,但已然知道,這裡多半不是善地。

    正是本能的感覺到危險,方生才扮失憶的。

    每天晚上,都有數道神識在方生身心掃來掃去,越發讓方生肯定這裡面有大人物,而且很可能就是自己睜眼見到的那個格尼絲。

    這一定也是個身具神通的高手,除了她,方生還能感覺到有許多高手隱藏在這個醫院。

    方生不敢太過窺探,大多時候把自己內心封閉,渾渾噩噩猶如一團迷霧。

    這種狀態方生不是沒經歷過,第一夜在閒居許多貌似自己的男女老少圍著自己時也成了一團迷霧。

    迷霧升起的時候,那數道神識也就一掃而過,並沒有細查。

    第七天,方生被放了出來,然後木然地跟著研究人員做一系列的檢查。

    一個小時後,所有的檢查結束,半個小時後,方生乘坐下行的電梯,一直下行地一十八層。

    方生心道,這些人倒是有意思,都喜歡搞地下十八層,整的這裡跟地獄一般。

    不過,這裡跟地獄也不遠了,期間方生經過a區的一個半開放區,電梯上透明的,方生能看到四周都是一個個透明的隔間,裡面大多是眼光呆滯赤裸的男女老少。

    居然整個是透亮的。

    整個醫院的設計相當陰毒,在地面之上的建築,每個房間都陷入極端漆黑之中,而地下的十八層,每一個單間都是透明玻璃隔開的,甚至每一層都是透明玻璃隔開的。

    地下層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有強光照射,這就造成了地上的漆黑地下反而透亮的奇怪景象。

    不僅如此,居住在地下層的,每一個單間的人可以輕易的看到隔壁單間的人,甚至上一層下一層的人都能看到。

    地上的人處於完全的封閉,地下的人也是一種封閉,然而這種封閉更可怕,看著隔壁的人一點點變瘋,每天看到有人崩潰,這裡就像是精神的瘟疫場

    方生坐著透明的電梯一點一點下降,看得驚心動魄。

    這是什麼醫院?不看別的,光是這點設計,就覺得毛骨悚然。

    這就是個地獄,方生心道。

    方生被直接帶到第十八層院長辦公室。

    第十八層不再是透明的。

    「怎麼樣,想起自己是誰沒有?」方生一進門格尼絲直接發問。

    方生目露迷茫之色,搖了搖頭,道:「沒有。」說罷,方生臉現一絲痛苦之色。

    「坐」格尼絲站起來招呼方生坐下。

    方生老老實實地坐下。

    「你是誰?」

    格尼絲目光如刀一般鋒利刺得人生疼,這種疼不是表皮髮膚的疼,而是來自心靈深處的疼,方生一下頭疼欲裂,雙手抱著頭,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晚餐後方生獲得一次難得散步的機會,在籐蘿掩蓋下的房屋外散步,方生一眼就望到隧道口吊著三具血淋淋的屍體,這讓他想起昨晚的槍聲。

    應該就是這三個人,每個人都面部凝固死前的表情——猙獰的憤怒。

    方生只瞥了一眼,就垂下目光。

    這三個人不是庸手,至少是力士以上的高手,就這樣千瘡百孔地掛在隧道口上。

    通往山外只有一個隧道,四周都是山,上百米猶如刀削斧砍一般的懸崖,這是天生的絕地。

    一同散步還有三十六個,一律穿著黑白條紋相間的病服,目光木然,神情呆滯地走著,晚霞是看不到的,只能高高抬著頭,從最西邊的懸崖看到一抹接近晚霞的紅色。

    方生看了一眼就低下頭,他心裡琢磨,什麼時候走,看起來這個醫院守備森嚴,說不定有什麼厲害手段,再說,方生對這裡也有些好奇,想再呆幾天看看。

    忽然,方生心有所動,抬頭,看到一個女人。

    是茱麗她怎麼到這?

    茱麗雙肩微顫,但很快恢復正常,在經過方生身邊的時候,先是撅起嘴然後張開,然後擦肩而過。

    就在茱麗在向方生說唇語「救我」之時,京州的孫家議事大廳正處於前所未有的熱鬧當中。

    孫羽妙寒著一張臉,不說話。

    孫家議事大廳是一幢祠堂式的建築,孫家的家主孫思良老爺子端坐太師椅,冷聲道:「說你們中有誰做了這件事?」

    太師椅座下兩派都是孫思良的子侄輩,大多滿頭白髮,個個都是獨當一面風雲人物,此刻卻集體噤聲。

    孫羽妙就站在老爺子身旁,一周過去,方生沒有消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現在就說」孫思良拍著椅子扶手大聲道,「怎麼,敢做卻不敢承擔?」

    孫羽妙努力平復心頭的怒火,她真沒想到,僅僅是自己的婚事,居然搞成這樣?

    虧她過去還在方生說過自己婚事可以做主的話,現在看來,眼前這些叔叔伯伯是搶著要為自己做主

    「你們倒是說啊」孫思良老爺子發著雷霆之怒。

    「爺爺」孫羽妙躬身道,「我說幾句。」

    孫思良一抬手,道:「你是當事人,當然可以發言。」

    「諸位叔叔伯伯,你們是長輩,不過事關我的未婚夫,言語有所得罪,還請見諒。」孫羽妙冷眼一掃,道:「這事有誰參與,我想他還是站出來,這是為他好,更是為孫家好。」

    沒人作聲。

    孫羽妙淒笑了一聲,道:「倒是沒想到長輩中有人這麼疼羽妙,竟要羽妙做那望門寡」

    「羽妙,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方生的事未必就是孫家的人出手,再說,即便是方生出了什麼事,又有什麼大礙?方生這個未婚夫畢竟還未得到孫家上下的認可嘛,做不得數的。」

    說話者是孫羽妙的大伯孫紹峰,他的兒子很是得老爺子的喜歡,被看作孫羽妙未來競爭對手之一。

    孫羽妙點點頭,卻未搭大伯的話,轉身對孫思良:「爺爺,羽妙現在願領家主之位,不知道爺爺從前所言還算數否?」

    孫羽妙此言一出,眾孫家二代子弟頓有些嘩然。

    圍殺方生,的確有孫家人暗中慫恿,卻未實際參與。

    這是對孫羽妙的試探之舉,殺了,這些人摸準了孫羽妙善良無比的性格,終不能拿至親怎麼著,不過是心灰意冷徹底隱入藥王谷的結局,卻沒想到孫羽妙會突然變得強硬起來。

    在過去,老爺子孫思良至少有三次對孫羽妙說過要她當家主的事,只要孫羽妙肯當這個家主,他馬上退休,而且絕不做太上皇。

    孫羽妙則多次推辭,聲稱要專注修行以及研究藥物,這是孫羽妙在孫家上下公認的態度。

    孫羽妙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人認為孫羽妙會改變態度,但是眼下,顯然一切偏離原來的設計。

    孫思良面色一喜,道:「自然作數,現在想當我現在就讓給你,這個位置就給做了」

    孫羽妙點點頭,轉過身,冷聲道:「此事若是孫家人所為,無非是看不得我孫羽妙,盼望著我孫羽妙早些出了孫家門,最好是再也不回來,現在我就表個態,這個家主我當定了,不知道諸位叔叔伯伯是否支持?」

    孫羽妙這麼一說,和孫羽妙關係親近的叔叔伯伯們立刻表示贊同,且面露喜色,開玩笑,孫羽妙若全心全意在孫家,孫家發展態勢又可上一個台階。

    孫羽妙點點頭,然後看著大伯以及與之相好的一派。

    孫紹峰面色一白,嘴唇一抖,只得道:「羽妙若是願意,自然是最好不過。」

    孫羽妙點點頭,道:「好非常感諸位叔叔伯伯的支持不過,方生必須馬上找到,若是有差錯,那對不起,恐怕有人要為此付出代價」

    「羽妙,你也不要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也許是孫家的哪個人私底下抱怨了幾句被別有用心的人聽了,拿去做文章,這樣也要喊打喊殺,過分了吧。」

    「不是我過分」孫羽妙道:「方生是神霄門的門主,整個神霄門就他一個人。大家不知道,神霄門是唯一正宗仙法傳承至今的修真門派,方生若一死,也就是神霄門傳承斷絕,毀人道統,馮城必怒,到時候不是我們執行家法的問題,而是馮城的執法隊出來討要說法的時候,我恐怕,就算是整個孫家,都無法承擔馮城的雷霆之怒。」

    孫紹峰面色再白幾分,嘴唇微抖,道:「哪有這麼嚴重,難道這方生一不小心摔一交,也要找人負責,甚至要滅人家門嗎?」

    「大伯,這是兩碼事,方生在海州過得好壞是他一個人的事,大街上出一點意外,只要不是故意的,馮城的人不會不講理,但是圍殺就不一樣,一百多特種兵,各式各樣的輕重武器,這個事性質完全不同。」

    孫羽妙話音落地,眾人議論紛紛,沒想到事情嚴重到這種地步,馮城在座是知道的,但馮城實際有多大能量大多沒有領略,孫思良等老一輩人眉頭卻都擰起來。

    孫思良心道這事必須馬上決斷,孫家若有人參與或者暗中謀劃,必須揪出來,給馮城一個交代。

    孫思良一拍桌案,正要站起來說這事一查到底,並且當場就把家主之位讓給孫羽妙,以免這丫頭到時候反悔,這時有人急匆匆跑了進來。

    來者不是旁人,是孫思良的弟弟孫思友。

    孫思友神色慌張,進來就大聲喊道:「大哥,不好了,二哥出意外了。」

    孫思良騰的站起來,神色一變:「什麼?」

    孫思友氣喘吁吁跑上來,道:「二哥不行了」

    孫思良老眼一瞪,三步竄了過去,直接就抓孫思友的衣領,大聲道:「你胡說什麼?」

    所有人都被孫思友的話嚇到了,與孫羽妙一般,那個不正經的色色的二老爺孫思存是孫家的又一面旗幟。

    「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研究所的人說就聽到喀拉拉一陣雷聲從天而降,二哥所在的研究室就被夷為平地,二哥被雷擊了,現在正在搶救。」

    「趕緊走」孫思良大聲喝道。

    兩個小時後,被京州人們熟知的人來心不老的孫思存,華夏國首屈一指的大科學家離開人世,死之前全身焦黑,基本上被人在廢墟中發現的時候就已經死去,即便是大還丹也沒有辦法救回他一條命。

    孫思良面色發青,嘴唇哆嗦,醫院外所有孫家老少都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父親」孫紹峰面色發青,道:「一定是那個方生一定是他,他沒有死,他來報復我們孫家了」

    「啪」孫思良一個巴掌抽過去,把孫紹峰抽得身子直接轉了一圈。

    此時此刻,京州的一家叫沙秋的酒館,任盈獨自一個人坐著,靜若處子。

    任盈面前是一條形長桌,一直有五六米長,鋪著精緻的白布。

    周圍都沒有人,但門口有高大的保鏢守衛,筆直站立,眉毛都不挑一下,很是敬業,很顯然,這個地方被牛大少包下來了。

    華夏青旅是華夏國旅多年的老對頭,在葉曼葉總的咄咄逼人攻勢之下今年完全處於守勢。

    任盈之所以答應跳槽到華夏青旅,一則是因為青旅開出她為西北區總經理價碼,二則是任盈忽然想到在華夏國旅一輩子就只能亦步亦趨學葉總,只有跳出國旅才能走出屬於自己的天地。

    三天前,任盈同華夏青旅各區老總、副總齊聚華夏青旅京州總部。

    三天的會議,一百億的資金湧入,讓每一位與會者都豪情萬丈。

    任盈也興奮,因為西北區是旅遊大區,有世界屋脊,有世界上最原始的宗教,還有諸多神秘傳說中的秘境,這些稍加利用都可以做許多文章。

    第三天的晚宴,神秘的注資人出現,京州的牛德仁牛大少。

    青旅老總很熱情地把自己向牛德仁介紹,牛德仁的目中炸出火星,雖然一閃而過,任盈卻感覺到本能的一種威脅,一個對女人有致命吸引男人的威脅。

    不得不承認,與任盈從前出席那些釣金龜婿的宴會所遇的公子哥相比,牛大少那是在天上,那些人在地下。

    這樣的男人,女人很難抗拒,英俊到讓人瘋狂的面龐,讓人感覺窒息的火熱的目光,但是,任盈卻在一瞬間靜下來,很得體很有禮貌的伸出手握手,而且,一觸即放。

    事後任盈總結她不是玩所謂的「欲擒故縱」的遊戲,而是因為方生。

    任盈有些吃驚,雖然有肌膚之親,但在如今的社會卻又算不得什麼,這對男女之間也沒什麼約束,不過現在看來,任盈心頭被方生佔據,不能說全部佔據,但絕大部分是被這個男人佔據。

    一意識到這一點,任盈心中頓時有一種酸酸甜甜的感覺。

    任盈莞爾失笑,為自己還有少女一般的情緒。

    現在,任盈有些緊張,因為這是一個約會,是牛大少與她的約會,而緊張之外更有深深的擔憂,因為她剛剛在賓館電視上看到方生被全國通緝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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