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刷地從旁邊護士一直端著的袋子裡抽出一張清晰腦電波高清晰ct圖,道:「你們看,病人的腦電波異常興奮,看過烏雲裡的閃電吧,不是人從地上看到的那種,而是天上,一秒鐘上千下閃電,病人就是這種情況。局部如此興奮那是很危險的,病人體征正常這只是暴風雨的前夜,必須馬上開顱,去壓去病灶,知道嗎!」
艾晴父母臉一下煞白,身子有些搖搖欲墜,熊闊海連忙過去扶住艾晴父母。
逍遙子讓開身子,高明眼神銳利,一眼就看到病房還有一個人站在那,面色一變,道:「那個人是誰?怎麼在裡面?萬一引起病人有什麼變化誰負責!」說著,高明舉步就往裡面邁。
逍遙子是中醫世家出身,最怕就是見這種有兩把刷子的西醫狂人,但眼下方生在裡面情況不知道怎麼回事,貿然打擾出了問題那可麻煩,當下硬著頭皮一步就擋在高明身前,道:「高醫生。」逍遙子眼尖,看到高明胸前的牌子,「這個,暫等一會。」
「你是誰?!病情十萬火急,耽誤了誰負責?」說著,高明盯著艾晴父母。
艾書青嘴唇哆嗦了下,眼巴巴地望著逍遙子。
逍遙子這下犯難了,真耽誤艾晴醫治,他也不想啊。
「裡面情況特殊,方生正在檢查,打擾不得。」
「那個人是誰?」高明厲聲喝道。
艾書青道:「那人會氣功,正在、正在,」還未說完就被高明打斷,道:「笑話,現在還有人相信氣功這回事,這種手段早就被人證實只是江湖賣藝的把戲!馬上進行術前準備,保安!保安!把裡面人拖出來!」
逍遙子與熊闊海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辦,小影身子一閃,站在逍遙子身前,道:「我們少爺沒出來,誰也別想進去!」
「少爺?誰家的少爺?保安!保安!」高明徹底怒了。
這時候,兩個保安聞聲立刻跑來,見眼前一群人惱了高少,自然摩拳擦掌準備上前表現一番。
小影冷冷看著,準備毫不客氣把人牙敲掉,門開,方生走了出來,神色嚴峻道:「怎麼回事?」
高明怒極反笑,有意思,這人語氣派頭倒像是自己是醫生,而且是頂級權威的那種,說道:「你出來就好,我們馬上要給病人做開顱手術。」
方生理也沒理高明,對艾晴父母道:「叔叔阿姨要相信我,艾晴沒事,幾天後她自然會醒過來。」
「你?!你是醫生嗎?」高明把手中的腦電波相片甩得嘩啦響。
「我不是醫生,但我比你更瞭解艾晴的狀況。」
高明臉發青,扭頭對艾晴父母大聲道:「病人可是你們的女兒,你們是信我還是信眼前這個人!」
艾晴父母面面相覷,若是平常醫生檢查,他們自然會傾向於醫生,但是開顱手術,兩個人進醫院多次,知道這手術有風險,要麼就清醒過來,要麼就此死掉,與其如此,還不如讓晴兒一直睡著,即便是個長睡不醒,但有呼吸有心跳至少還是活著的。
一時間,艾晴的父母整個心都揪了起來。
「真沒有見過你們這樣的父母!你們若是這樣,我就不管了,我很忙,錯過這次想再約我手術,至少一個星期以後。」
旁邊護士立刻說道:「我們高醫生是全國最有名的腦外科大夫!」
護士這麼一說,二老就有些遲疑。
方生道:「叔叔阿姨,相信我,我已經看了,我保證絕對沒事!開顱太危險,而且損害大!」
「保安!保安!」高明大聲道,他實在出離憤怒了。
兩個保安上前就要拖方生,卻被熊闊海攔住。兩個保安看熊闊海的架勢,眼睛放出兩道凶光來,開玩笑,四品武將打得死四頭老虎,這份威風差點直接沒讓兩個保安坐地上。
「叔叔、阿姨相信我,我保證!」方生大聲道。
「你拿什麼保證?」高明有些歇斯底里,心道這是哪冒出來,保證什麼啊,有比自己專業的嗎?這人一定是艾晴的愛慕者,之所以這樣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生盯著高明道:「我拿生命保證,艾晴若是出事,我賠我這條命!」
「你這是最沒意義的保證,誰會真要你的命?!」高明轉而對艾晴父母道:「我們要相信科學,相信專業,而不是相信這個人的信口雌黃。」
高明這麼一說,艾晴的父母又開始猶豫了,是啊,來到醫院不信醫生信誰啊。
艾晴的母親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被艾書青拉了一下,道:「這是高明醫生。」
高明醫生?艾晴母親閉嘴了,因為她想起來艾晴說過,若是病了或者出現意外情況,絕對不要找高明醫生。
艾晴母親記得很清楚,當時她問為什麼,艾晴就說這高明對她有壞心思。
艾晴父母都是知道女兒自病以後就有了讀心術之類的本事,多次實驗後證實這一點,因此,女兒說的不會錯。
也就是說,眼前這位看起來很正派的醫生對漂亮的女兒曾經動過壞心思,前幾年,老兩口看到過有個全癱瘓女患者遭其護理醫生猥褻的報道。老兩口看得悚然驚懼,雙雙料定,絕對不能單獨留下女兒一個,不管什麼時候,老兩口都要有一個在女兒身旁。
艾晴說的很委婉,但在老兩口心裡自然就把高明醫生列為變態醫生之列,之前沒有注意到,是因為太過緊張,現在看清楚了來者,漸漸想起女兒的話來。
「怎麼樣?這是手術知情書,你們看一看,同意的話就簽。」高明不容分說遞過來知情書。
艾書青下意識接過來一看,眼睛看到後面病人在手術中可能出現的諸多狀況,心跳得越發厲害,連忙把知情書遞回去,然後幾乎咬著牙道:「這個手術,我們不做!」
艾書青下了極大的決心,說完也就出了一口氣。
「瘋了!你們都瘋了!你們這是罔顧人命!沒見過你們這樣做父母的!還有你們!」高明手指著方生等,道:「你們就是殺人犯!既然你們不需要醫生,那麼請你們離去,然後一起等待死神的到來!」
高明從未遭遇到這種狀況,從來都是病人以及家屬笑臉對著自己,自己的任何決定那就是聖旨,絕對照辦,不想這天大清早吃這麼一大憋。
「保安!保安!快請這幾位連同他們的病人出去!」
方生沒有理感受到權威被挑戰而有些暴跳如雷的高明,而是對艾晴父母道:「叔叔阿姨,艾晴現在可以辦理退院手續了。」
「小伙子,真的可以?!」艾書青顫抖著聲音說道。
「沒有問題。」
艾晴母親臉上海有猶豫不決之色,方生見到,道:「這樣,我讓艾晴親自跟你們說!」說著,打開觀察室的門走了進去,艾晴父母連忙跟了進去。
熊闊海與逍遙子兩個面面相覷,心道這老四搞什麼啊?艾晴妹子明明昏睡,怎麼可能說話呢?
兩個趕緊也跟進去,高明冷笑一聲,也走過去,他一動,身後醫生和護士自然跟進去,把個觀察室門口一下堵住。
眾人就見方生一下推開觀察室的窗戶,正覺得奇怪,一直漂亮的帶麻花點的鴿子探頭探腦地飛了進來,落在艾晴的床頭。
艾晴父母眼睛一亮,這是他們家的小花,他們自然認識,不僅認識,還識得小花說的一些「話」。
小花小腦袋貼著艾晴的腦袋一會,黑漆漆的眼睛一直骨碌碌轉動,過了一會,小花跳了在空中像蜜蜂一般跳起類似「8」字的舞蹈一般。
跳完,小花一個縱身如箭一般穿出窗戶。
艾晴父母面露驚喜,沒錯,小花代艾晴傳話:回家!
老兩口這才放下心來,馬上結帳出院走人。
病人家屬都決定出院,高明阻攔不了,干站在那,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待人走了,只能惡狠狠地罵道:「都他媽的是神經病!一家子神經病!」
「高醫生,就這樣算了?」值班醫生探出個頭來。
高明目光閃爍,心裡一點傲心迅速化為惡念,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