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盟大陸西端一個叫敦克爾小國。
這是一個有著相當悠久歷史的小國,曾經是希臘聯邦的一個重要公國。
敦克爾盛產靚麗的姑娘、奔放的鬥牛士還有就是葡萄酒。
殺神閻皇就在其中一不大不小的葡萄酒酒莊裡,無人知曉。
一個佝僂的老人,滿臉皺紋,誰會想到他就是世界上殺手排名第一的殺神。
二十年前,閻皇獲得殺神稱號,一直保持至今。
他就是一個傳說!
沒人看過他的真面目,沒人知道他的喜好、身份,甚至性別。
這天晚上八點,他像平常一般登錄一個最平常不過的交際網。
這個交際網每天有上億的點擊率。
有一篇交友宣言引起他的注意,閻皇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這是很久以前的一個承站,邊看邊嘿嘿地笑,雙目放光。
在別人看來,他就是一個孤獨的看酒窖老頭,上上網,偶爾叫叫妓女到酒窖裡喝酒狂歡。
一個小時後,閻皇關閉了網頁,然後打電話,叫本城的外賣女郎。
女郎來得很快,半個小時。
閻皇顫顫巍巍地帶著女郎下酒窖,關上厚厚的門。
又是一個小時後,滿臉紅暈的女郎衣衫不整地出來,閻皇顫抖著走出來,打著酒嗝堅持要求親自送女郎出門。
一直送到門前的小河,閻皇一個不小心栽進河裡。
女郎跳著腳喊了幾句,見閻皇冒了幾個水花就再也沒蹤影。
女郎四處看了看,迅速拎著衣裙迅速地跑走。
一座少有人知的中世紀風格小城,死了一個孤僻看酒窖老頭,這事也僅在認識老頭的人喝酒閒聊上幾句,就連當地的警察也不關心,可以說是徹底無聲無息。
而第二天下午,閻皇卻是另一身行頭,一個藝術家裝扮,出現在華夏國海州的街頭。
二十多年前,他完成自己的封神之戰之後來到華夏國。
沒有別的目的,只是當自己是一個遊客,拋棄殺手的身份。
就在海州,他認識了一個女孩。
那是氣質很奇特的女孩,像一把鋒利的劍,總是眼睛逼視著他人。
兩個人是在海州上了同一家旅行社的團隊,然後前往華夏國的中南辰州。
兩周時間,兩個人相熟。
閻皇甚至一度產生帶女孩也入行的衝動,因為,她有許多地方和他很像。
可是,這不可能。
這是唯一一次閻皇純粹交的朋友。
女孩問他到底是做什麼的,閻皇於是告訴她,他是殺手。
女孩盯著他,然後很認真地點頭,說她信。
閻皇於是說,他會答應她三個要求,或者殺三個人。
女孩現在成家了,生了一個可愛的兒子,閻皇悄然關心著這些,從不去干涉,作為一個殺手,即使是殺神,心中都要有一塊還算純淨的地方,一個可以惦記的人,至少殺人,不再是為錢。
閻皇這趟要殺的第二個人。
第一個要殺的人,他沒殺就已經死了。
閻皇一直引以為憾。
閻皇並不急。
殺人就像是畫畫,先要采風,然後醞釀構思,最後,享受那下筆的美妙時刻。
他決定先在這個城市轉一轉。
閻皇每到一個城市都要求自己迅速成為這個城市的居民,而且,即便是最隱秘的機構也無法探查出他的身份。
海州市浦江區花園路158號,華府此刻正燈火通明。
海州方、葉、錢、宋四大家族女眷們都到齊了。
這是四家發起一年一度的春季慈善晚會,地點卻是選擇華家。
男人們總是忙碌,女人則忙著為男人增添好名聲,因此,慈善晚會上不錯的噱頭。
錢賢芳一身華麗的晚禮服,恰到好處地把一個中年美婦的豐腴身材展現,她舉著酒杯,臉上帶著極具涵養的笑容,酒杯中紅色葡萄酒輕微的晃動著,雙目卻瞟向左前方。
左前方三十米外,方生一身乾淨漂亮的白色侍應生套服,舉止優雅地站在那。
他旁邊是常常的白色長案,上面是各式各樣的點心與水果,身後則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樹,樹上掛滿了紅色的綵燈。
方生嘴唇在微動,錢賢芳猜測他在背誦那些上流社會禮儀守則。
這是一個來自鄉下來的孩子。
馮城,是一個有趣的地方。
錢賢芳去過。
只有去過,才能想像牛屎隨意出現在柏油路面上的情景。
當然,那也是一座相當寧靜的小城,如果不是因為粗鄙、鄉野,錢賢芳還是有些喜歡。
方生的母親是錢賢芳心裡頭都不得不承認無法超越的,那是山中的精靈,或者就是仙女,不過,方生,一個人天資再好,自小成長的環境會慢慢消磨他骨子裡原本的高貴與優雅。
因此,他就是一鄉下小子!錢賢芳心中說道。
不過,現在這鄉下小子很是惹一些貴婦的眼球。
錢賢芳笑了,她聯想到一些好看的畫面。
她們中的一些貴婦,錢賢芳十分清楚,在家裡主導地位的往往慾壑難填,如果,她們把方生當小白臉一般養起來,那場景,似乎不錯。
錢賢芳臉頰微微紅了,這樣去想小輩似乎不恰當。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這樣去想,最好德哥推門而入看到那一幕。
方生現在手中端著一個盤子,盤子上有三層酒杯,三、六、九共十八個酒杯。
每一隻酒杯的酒液都是剛剛滿到杯沿,他就那樣托著,沒有一丁點灑掉。
方生也注意到許多貴婦對他側目。
方生寧願相信是因為自己耍雜技一般端盤子。
就在這時,一個全身上下金碧輝煌的胖婦走了過去。
胖婦翹起蘭花指拿起最上面的那杯酒,方生微微彎腰,施了一個禮。
胖婦越過方生時候,手指迅速在方生腰上掐了一下,然後回眸一笑。
方生差點吐了,但是,忍著。
方生眼睛一瞥,看到錢賢芳轉過臉去,但依然能看得出,那臉上分明蕩漾著笑意。
方生於是端著盤子四處走了起來。
錢賢芳卻又轉過臉,放下酒杯,朝方生優雅地走過來。
今天這個慈善宴會,超導班的學員都來了充當侍應生,方生也不例外。
「方生,是你啊!」錢賢芳的聲音響起。
方生不得不站住,轉過身,身子微彎,很有禮貌地說道:「夫人,您有什麼吩咐?」
錢賢芳輕笑了一聲,道:「你是來這實習的吧。」
方生點點頭。
錢賢芳臉色微紅,道:「那天是我不對,你不要介意。」
「哪天?」方生目露詫異之色。
錢賢芳點點頭,道:「我的確太寵俊兒,你也在海大,有空你多教教他。」
方生露齒一笑,道:「方俊他很聰明的,不用我教。」
「嗯,反正你們兄弟以後要多照顧,以前我還怕他一個人太孤單,現在好了。你忙吧,我就不打擾了。」說著,錢賢芳轉身,往那些衣著華麗的夫人們去。
方生注意到錢賢芳走到那些高貴女人中,聊了幾句,就有幾個女人的眼睛瞟過來。
方生心道,看來自己成為關注的對象,還好,自己不是唯一,付夢馨如是,錢如龍更是。
關注錢如龍的人其實更多,使喚他的人則更多。
錢如龍臉色有些不好了。
一連竄到打擊之後,他能夠心安理得地呆著華夏國旅超導培訓班,至少表面上如此,可是,這幾乎耗掉他全部的忍耐力。
現在,到了幾近崩潰的邊緣,這是自己以前最為熟悉的場面,上流社會的聚會、宴會,以前他是主角,他是中心,中間圍繞著男男女女,巴結著他,奉承著他,而他,可以隨意支使,甚至隨意侮辱。
報應來了!
錢如龍在圈子裡是出了名的不尊重女性,特別那只是海州二三流家族的女人們。
她們並不是宴會的主角,卻是宴會的大眾。
而現在,他錢如龍成了侍應生,隨叫隨到的那種,世事的變幻,再沒有這麼叫人覺得更戲劇的了!
在宴會開始半個小時內有人驚詫,而隨著第一個支使錢如龍女人的出現,錢如龍開始忙個不停,而且毫無理由。
點頭哈腰,謙詞卑顏,錢如龍臉始終帶著笑意,心中卻越來越冷。
他,錢如龍,竟然混到這樣一個境地?!
「小錢啊,現在是不是很缺錢用,竟然來做這個,嘖嘖,要不要我包養你啊。」這是一個從前千方百計求錢如龍包養的女人口中說出來的。
錢如龍加盟華夏國旅之後,錢家就放出話來,錢如龍與錢家沒有關係。
沒這個話,這些女人卻也不敢上前做這般作態。
「您好,這位小姐,不知道你有什麼需求,我可以為您服務?」方生走了過來,說道。
其實,到現在方生依然沒有看錢如龍順眼,但是,他更看不過那種落井下石的小人。
女人跺了跺腳,扭身離去。
錢如龍看了看方生,輕聲道:「謝謝!」
方生微微一笑,道:「看起來她們很針對你。」
錢如龍搖了搖頭。
方生沒再問,也不用問,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世事如此而已。
方生舉著盤子,步伐快了起來,猶如穿花一般在女人之中穿梭。
方生面對微笑,目光卻有些清冷。說實在的,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場合。
工作的間隙,方生抬頭望空。
方生記得在工地窩棚和工友們在一起的時候,最幸福的時候就是不用上晚班,明天也放假,一幫子工友坐在窩棚頂上看星星。
這個世界上,富人窮人,各行其道,永無交匯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