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發問
看著她吃過藥，黎嫂才出去。
黎嫂才一轉身，熙熙又縮進了被子裡，將自己牢牢包住，像只蜷在龜殼裡的小烏龜。
對某人，視若無睹……
才一閉眼，莫依依尖刻的話，和同學之間的冷嘲熱諷又蜂擁而至，凌遲著她每一根清醒的神經。
頭痛、欲裂……
突然，腦袋上的被子被掀開。
空氣灌進來……
「想要把自己憋死嗎？」沒好氣的扼住她的下頷，逼著她面對自己。
她轉頭，他怔住。
只見她秀眉緊鎖，暗淡的眸子裡無邊的痛楚正肆無忌憚的流竄，想讓他忽視都難。
「怎麼了？」性感的嗓音，一下子低了好幾個度。捏住她下頷不由得鬆了幾分。
突來的發問，讓熙熙心底所有的委屈一時全積聚過來。
鼻頭一陣發酸……
很想哭……
現在只要，有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可以支撐她的臂彎……她就可以將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頃刻間宣洩而出……
可是，這些，她都沒有……
在她跟前的，只是一個……會帶著她一起下地獄的……惡魔……
「沒事……」最終，只是倔強的搖頭，斂去心底的酸澀，自嘲的笑：「我死不了的。」所以，他不用擔心，以後失去她這個玩具的日子，會掃興……
他的回答，讓遲穆野怔了怔。
沉默，也沒有動作。
只是這麼俯身，靜靜的看著她，一眼也不眨。
眼眸悠遠而深邃，神色格外的認真，認真到讓熙熙心底不禁發慌。
那種眼神……似在找努力的尋著……她內心深處的……靈魂……
反感，抵抗。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迅速的撇開臉，也隔開他的注視。
「為什麼？」他回神，沒頭沒腦的開口。
她狐疑的看向他。
驚覺，那張無暇的俊臉上，在這一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酸楚……
她看不懂……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對著黎嫂，你可以笑得那麼溫暖，對我，卻總是這種一副冰冷的表情？」他真的，就這麼遭人厭惡？
母親是這樣，連她……也是這樣……
「啊？」似乎沒料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熙熙探究的看著他，好久……
發現，他問得很認真，不像逗著她玩……
「因為有愛，所以我可以對黎嫂笑得那麼溫暖！」她也很認真的回答。
對遲穆野，這輩子大約也不會有由衷一笑的時刻了！
「因為有愛？」遲穆野撇撇嘴，冷嗤一聲，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長腿交疊，坐在床沿，目光轉移落向別處，又陷入了沉默。
完美的唇角，還掛著那抹狀似譏誚，又似漫不經心的笑。
「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神聖的東西，你不會懂！」和這種男人說愛，不過是在對牛彈琴罷了。
「那麼，你對我呢？會有……愛嗎？」剛剛還在沉默的遲穆野突然接過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