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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入侯門深似海 二二、癡和尚現身展神通,葉靜一直言縱屍妖 文 / 赫爾墨斯

    22、癡和尚現身展神通,葉靜一直言縱屍妖

    那屍妖自出土之今已存活了近千年,小雷劫也已歷經了十多次,且靠吸取雷劫中的雷電精氣練成了如今這副銅皮鐵骨,對天雷早已多了些抵抗力,因此才能在這道雷火符下僥倖不死。

    只是這道雷火符乃是一道門領袖級的大能煉製,又被封在那塊有自行吸收天地靈氣之能的靈玉中幾十年,威力比尋常雷電都要大上幾分,又豈是好受的?因此這屍妖挨過這一下後也受了很大的損傷,妖氣為之大減,沒有個幾年的修養是難以復原的了,此時正是強弩之末。

    而葉靜一偏偏趁此時刺來一劍,無論身法劍術又都是迅捷的很,平日裡就是十個葉靜一也別想刺著這銅屍一下,此時卻被這小子一劍便從刺破了那銅屍的腦殼,直插入三寸才被生生止住。

    一把劍生生刺進天靈蓋,這場面可說得上是血腥非常,可這也怨不得葉靜一狠毒,剛才無為子和這屍妖鬥法之時他在旁邊看的明白,這屍妖一身上下也只有三十六處大穴下得去劍,剛剛他心中焦急,直接就朝自己意識中人類最大的弱點刺了過去,此時就算葉靜一膽子不小此時也是心裡發虛,抽出劍就先跑出了幾米遠去。

    這還是那銅屍早就把一身血肉都煉化成了堅如鐵板的死肉一塊,不然這貪圖手中寶劍的小子拔劍時說不定就會噴出些紅白之物,那場面還要更糝人幾分……

    葉靜一見那殭屍中了一劍後便趴在地上不動了,吁了口氣後立刻跑到了無為子身邊,剛要去扶無為子時就聽到一聲大喝:「別動,有毒!」

    剛剛才刺了人家的腦袋,此時葉靜一的神經是格外脆弱,當下就被這一聲咋呼嚇得手一哆嗦,抬頭一看就見一個肥頭大耳的光頭和尚不知何時來到了面前。

    那大和尚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路上見過葉靜一一面的癡和尚,癡和尚只對葉靜一一笑,便隨手變出個黑不溜秋的藥丸,手腳利落地一把塞入了無為子口中,隨後又出指如飛地點了無為子幾處要穴,見無為子臉色略略好轉,這才哈哈一笑站起身來。

    葉靜一見這大和尚來的蹊蹺,一露面就先出手救人,似乎對之前這林中發生之事瞭如指掌,便對這和尚高看了一眼,再細一打量之下,又見這和尚雖然一身僧衣污穢油膩,但露在外面的臉面、手臂以及那個大腹便便的將軍肚卻皮膚光潔,一絲污垢都尋不著,便猜到這也是個奇人,當下就把這大和尚跟無為子歸為了同類。

    那大和尚起身剛要說話,一臉笑容卻突地一變,又是一聲悶雷般的大喝,把葉靜一震了個三魂出竅,六神升天。

    「孽障爾敢!」

    只見這大和尚大手一張,一團金光就從他手中冒出,化作了一個磨盤大小的金光大手,一把將那從後撲來的銅屍抓了個正著!

    但葉靜一發現那殭屍竟然沒死,也是驚出一身冷汗,隨後就見那大和尚口中呢喃有聲,一團烈火便自那金光大手中憑空燃起,把那銅屍燒得一陣慘叫。

    葉靜一正看得渾身雞皮疙瘩亂掉時,卻聽那殭屍竟突然口吐人言,只是那聲音晦澀不清,比那破鑼嗓子的烏鴉叫還要難聽幾倍。

    只聽那殭屍啞著嗓子叫道:「我自問從未害過一條人命,為何你這賊禿偏要緊追不放,趕盡殺絕?」

    癡和尚哈哈一笑,道:「你是邪,我是正,殺你正是降妖除魔,哪用管那麼多?」

    那殭屍恨道:「你這是不分善惡,濫殺無辜!」

    癡和尚卻不為所動,一手當胸一豎,慢悠悠道:「佛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為了世人著想,我『自殺』得心安理得,再說,你又算得上什麼善類?你說你從未害過人命,嘿嘿,佛爺且問你,你剛出土時是不是以血肉為食,不曾傷人害命,你又如何能活到今日?那日我遇上你時,你又為何在那村莊之外徘徊,難道不是存了禍害人的心思?!」

    那銅屍強忍著焚體烈火,爭道:「我本就葬在深山之中,出土後只以山林中飛禽走獸為食,自百年雷劫後靈識重生,我便以月華之光與草木精氣為生,便連那些鳥獸都不再傷害;至於那日,我不過是對山外的事物起了好奇之心,這才到了那山下村落,還不等進村就被你撞見,若不是你與那頭妖虎前後堵截,我早已逃回山中,又哪會迷了路跑來這裡?」

    葉靜一在一邊聽這一僧一妖對答,聽得越多心中越是驚訝,他本只以為這殭屍危險萬分,除了憑著本能殺戮就不知道別的,如今卻見這殭屍不但口出人言,言辭間似乎還是一個「善良」的妖怪,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怪異之感,於是就插口道:

    「那你剛才為何要攻擊我和無為子道長?」

    那殭屍卻恨恨一哼道:「我被這禿驢追殺的連方向都分不清,哪有閒功夫來殺你們,要不是那道士出手把我自地下逼出來後就以劍陣困住了我,後來又連下殺手,我早就走了,豈會在此耽擱?」

    葉靜一一怔,回頭一想也確實是無為子先動的手,那殭屍卻是一開始就在防守,直到後來被無為子刺了一劍才發了狂的,喊打喊殺地斗了半天,結果卻是自己理虧,想清楚這些葉靜一也不由有些臉紅難堪了。

    於是葉靜一便對那望著他的大和尚道:「它說的是實話,之前也說不定真是誤會,我看大師就放了它吧。」

    癡和尚兩眼一瞪,一臉堅決地道:「這怎麼行?這妖孽就是妖孽,若是今日放了日後再害人怎麼辦?讓人知道了,那些罪孽豈不都要記在洒家頭上!再說剛才這些只是這妖孽一面之詞,誰知道其中有幾分真假?休要聽它胡言,還是洒家就此煉化了它吧!」

    葉靜一眉頭一皺,心道這不是那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莫須有」謬論嗎?想起那些歷朝歷代冤死這這荒謬論調中的無數人物,葉靜一就對這大和尚的做法有了些牴觸心理,當下便口氣一冷道:

    「大師此言差矣,你不聽不查不證,又憑什麼隨便定人生死?就算它只是個妖,但也妖有妖他媽的,哦……說錯了,抱歉……妖也是天生地養的,有位智者曾說『存在便是合理』,這句話或許有失偏頗,但卻說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誰都沒權力去否決他人的存在,只有時間才能證明一切的是非對錯!既然它都活了近千年還沒被老天的雷劫打死,那說不定就有某些我們不曾得知的原因,或許便正是因為它確確實實不曾傷害過人!而今天你若不分青紅皂白就此把它殺了,說不定反倒了作了件錯事!」

    葉靜一這一番話說地抑揚頓挫,鏗鏘有聲,其中更摻雜了一些他那時代的言辭道理,頗為引人深思,那癡和尚聽了頓時就愣住了,手中的法力一緩,那銅屍已趁機從那金光大手中掙脫了出來,落到地上後卻對葉靜一深深望了一眼,隨即腰肢一扭便沒了蹤影,卻是借土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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