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可憐的艷無雙
拖著艷無雙剛走到門口,迎面碰到了急急趕來的清清楚楚和走在他們身後的寒煙。清清楚楚一邊走一邊晃著腦袋,好像是剛剛甦醒,還有點暈。
「夫人!」二人見到我,趕緊雙雙上前,「夫人,沒事吧。」
我看著他們還有點暈暈的樣子,笑了:「還是先關心一下你們自己吧,我有神物在怕什麼。你們沒事了吧。」
他們甩了甩頭:「沒事了,就是還有點暈。」
「嗯,那你們去給羽熙護法,他受了內傷。」
二人一驚,互看一眼,立刻道:「是!」他們抬步時似又是想起了什麼,看向我,「夫人,那隻狐狸呢?」
「諾。」我指向身後,自從艷無雙的尾巴被寒煙捆了,艷無雙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就那樣軟綿綿地被我拖著。
清清楚楚往我指的方向一看,登時驚得目瞪口呆,雙生子一模一樣的漂亮的大眼睛撐到了最大限度。看他們那副吃驚的模樣,看來他們之前沒見到艷無雙的樣子就先暈了。
一時間,清清楚楚變成了兩尊石化的雕像,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笑著搖了搖頭,還是我夠淡定。不過寒煙也很冷靜,不然就抓不到小狐狸的尾巴了。
想到寒煙,我就朝他看去。他見我看他,微微閃爍了一下目光後走到我的面前,抬手時,手心裡是那個吊墜。原來他以為我跟他要吊墜。
我淡淡地笑了笑,伸手去拿吊墜,當指尖接近他的手心時,他卻忽然收回了吊墜,我疑惑地看向他,他抿唇而笑,拿起吊墜走到了我的身後,他身上淡淡的茶香飄入我的鼻息。那絲絲茶香瞬間讓一些想忘記,卻無法忘記的畫面,掠過我的眼前。
我變得有些不自在,餘光裡,寒煙的雙手已經環過我的脖頸,為我重新戴上了吊墜。他靠近我後背的那一刻,我彷彿都能感覺到從寒煙身上散發出來的,微微的體溫。
他重新站到我的面前,微笑著看著我,反倒是我,顯得不夠大方。於是,我藉著塞好吊墜,來迴避他的注視。
他走到了還在發呆的清清楚楚的面前,「啪!」地一聲,在清清楚楚的面前拍響了手,清清楚楚倏然回神,愣了愣。寒煙沉著臉揚手指向了羽熙的院子,清清楚楚帶出了一絲歉意,立刻前去看護羽熙。
然後,寒煙再次回到我的面前,看了一眼我身後的小狐狸,問:現在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是啊,怎麼處理小狐狸?就這麼一直拽著熬通宵?那我也吃不消。我就跟寒煙商量:「這樣,我拽上半夜,你拽下半夜。」
寒煙聽了點點頭。
我想了想,小心地問:「寒煙,你能不能給他做身衣裳?畢竟我答應了他娘要好好照顧他,你看他身上的衣服……都破了……」寒煙可不是隨便給別人做衣服的,就像清清楚楚,就沒那個福氣,見寒煙垂落雙眸,我立刻道,「你不願做也沒關係的,幫我給他量個身吧,我好叫外面的師傅做。」
寒煙聽罷再次抬眸,他對著我微微一笑,然後又看了一眼我身後的狐狸,笑容更大了些,雙手在胸前輕劃:外面師傅做的衣服,褲子沒有洞,他的尾巴就不能放出來了。
見寒煙這麼說,顯然是他打算給小狐狸做衣服了,我立刻替那隻狐狸感謝:「謝謝你,寒煙。」
寒煙還是微笑著,笑容在月光下就像蘭花那麼清新美麗。
轉身踹了一腳小狐狸:「聽見了沒,雖然你要殺我,但我是守信用的。你娘親囑咐我好好照顧你,我絕對會把你照顧地好好的。」
「切!」那堆「紅毛」下傳來一聲夾雜著不屑,憤怒,認栽,抑鬱的聲音。我也對著他:「切」了一聲,小狐狸還真以為自己是個大神了。
說起來,還是第一次在晚上,單獨地進入寒煙的院子。院子裡靜靜的,是啊,寒煙的院子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都是靜靜的。以前每每煩悶的時候,就來他這裡坐一會,喝上一杯茶,心情就會因這片寧靜而舒暢。
不僅僅是我,雪銘,羽熙,在煩悶的時候,都會選擇來寒煙的院子。他這裡已經成了我們排解煩悶的地方。
寒煙無聲無息地在前面走著,他走得不疾不徐,像一朵悠閒的雲,又像一陣和煦的風。只要看著他,人就會安靜下來。所以,一路上只有艷無雙被我拖拽時,發出的「沙沙」聲。
在寒煙的房門口,看到了等候著的秋秋。它比他的主人更早回了家。它看見我來了,立刻開心地跑到我的腳下,歡快地跳躍,卻不出聲。
多麼乖巧的秋秋,知道主人愛靜。它忽的發現我把艷無雙拖來了,它就一下子跳到艷無雙的後背上,舒舒服服地趴下,不用再自己步行。
輕輕的,寒煙推開了房門,他讓我在門口稍候。在點亮了燈後,方才請我入內。
寒煙的房間自然也沒少來,我不客氣地坐在了外屋的椅子上,一手拽著拴住艷無雙尾巴的白綢,一手枕在耳邊,秋秋乖乖地趴在我的腳跟。
將艷無雙提起,想著怎麼讓他老老實實給羽熙解毒。至少今晚這一役,艷無雙算是恨我恨到牙癢癢了。
一陣清香幽幽而來,是寒煙給我泡上了茶,他蹲下身開始給艷無雙量身,當他量到艷無雙的尾巴時,我終於忍不住好奇去摸艷無雙的尾巴。
蓬鬆而柔軟的尾巴帶著暖暖的溫度,捏緊時,方知裡面的那根尾骨只有黃瓜那麼粗。僵硬了,為嘛我總是想到黃瓜。哎,誰叫我是菊花黃瓜黨呢,什麼東西捏在手裡,都會以黃瓜的粗細來衡量。
其實。艷無雙這根東西應該算絲瓜吧,因為黃瓜沒那麼長。明明只有絲瓜那麼粗的尾骨,卻形成了一根如此碩大蓬鬆的尾巴,就像一根超級大的棉花糖。這是一根絕對極品的狐狸尾巴,如果剪下來做圍脖……
「臭女人!你在打我尾巴什麼主意!」從那堆長毛下,傳來艷無雙咬牙切齒的聲音。呀,被發現了,難怪說動物是有靈性的,更別說這種人狐了。
我索性一把捏緊他的尾巴:「把你的口水交出來,不然我切了你的尾巴!」
「哼!」艷無雙冷哼,寒煙移到他身旁撥開了遮住他臉的長髮,似是好讓我們更好地「交流」,當即,一雙怒瞪的眼睛出現在了紅髮之後。
他瞪了一眼寒煙,卻是笑了,伸出舌頭舔過自己的紅唇:「想要,你自己來拿啊~~~」
抽眉,看他那副賤樣,我就想切了他的尾巴。
「我告訴你~~如果切了我的尾巴,我就會變成凡人,到時口水就跟普通人一樣,不能再救你的羽熙愛郎啦~~~」他說得得意洋洋,我聽得十分驚訝,原來除了他的尾巴他就會變成凡人。
他說得是真的?還是在騙我?狐狸生性狡猾,不可盡信其言。他說不定是為了保住他的尾巴所以才那麼說的。可是……萬一是真的呢……
「怎麼樣?要不要來拿我的口水啊~~~」他又伸出舌頭舔過自己的唇,「我已經準備好了哦~~~麼麼麼……」
「你丫的,以為我不敢嗎!」我也怒了,自己拿就自己拿。
忽地,有人握住了我的手臂,是寒煙。我看向他,他搖搖頭,示意讓我冷靜。
「哈哈哈,怎麼,不敢?」小狐狸挑釁地拋出了一個媚眼,我真的忍不住了。可是寒煙還是牢牢拉住我的手臂。
「寒煙!」我急了,事關羽熙的眼睛,我怎能淡定?
寒煙笑了笑,示意讓我等一會,然後他鬆開我的手,不緊不慢地走入內室,出來時,手裡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剪刀!
我眨了眨眼睛,剪刀?!難道……
只見寒煙走回小狐狸身邊,小狐狸還在得意,閉著眼睛,伸著舌頭,發春一樣地喊:「菊娘~~~~你怎麼還沒來啊~~~」
寒煙很淡定地再次蹲下,「卡嚓」剪掉了小狐狸尾巴上的一撮毛。
小狐狸還不自知,還在叫春:「呃——我好渴啊——」
寒煙依然很淡定地移到小狐狸的面前,小狐狸的耳朵微微一動,提鼻子聞了聞:「怎麼~~你讓寒煙乾爹來代替你取?好啊,寒煙乾爹也是個大大的美人呢~~~」
意外的,寒湮沒有生氣。若是平日,這樣輕佻的話他一定會憤然離開。而今,我又知道他會暗器,心頭一虛。原來寒煙真的是好脾氣的,若不然,他完全可以銀針嗖嗖嗖,把人紮成馬蜂窩。
只見寒煙還是很淡定,他將那搓毛放到小狐狸鼻子下,掃了掃小狐狸的鼻孔,立刻,小狐狸驚愕地睜開了眼睛,當他看清那搓毛時,登時,他憤怒起來,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他怒不可遏地想移動身體,可是,卻無法動彈半分,最後,他只有用僅有的力氣破口大罵。
「柳寒煙!你這個女人!你膽敢剪本大人的尾巴!本大人要把你生吞活剝!要把你先姦後殺!你等著,本大人絕不會繞你——」
寒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情景,寒煙,竟然會有這樣的一面?!若不是今日艷無雙變身,我恐怕永遠都不知道,原來寒煙冷酷起來,不亞於雪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