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六章
當刺青在我的擦拭下一點一點淡去時,我們在朝曦夜雨的種種,也在這次沐浴中,一點一點浮現眼前。
當時是用恨在他的身上留下那一筆一劃,現在是用愛將那一筆一劃抹去。清澈的水漸漸變了色,就像我對他的感情,已經發生改變。
「我還真捨不得這些刺青,在沒有你的日子裡,是它們時時刻刻陪伴著我。」冉羽熙舒舒服服地躺在水中,頗有感慨地說著,語氣裡充滿了懷念。
我抽了抽眉角:「是不是覺得我對你的這些評價很中肯?」
他笑著點了點頭:「除了對我寶貝的評價有失偏頗,有時需要試過才知道……」
我翻了個白眼,他又開始了。
「如我對你的評價就很中肯。」他懶洋洋地從水中舉起了手枕在臉邊,明明看不見的眼睛,卻向我投來曖昧的目光,「你的身體讓我始終念念不忘,不知幾時方能聽到你那**的……」
「閉嘴!」我終於忍無可忍地將布巾打在他的光滑白淨身上,「啪!」一聲,布巾上的水珠反倒漸了我一身,「是不是我太久不打你,你皮癢?!」
「哎呀,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癢了,這裡,再打重點。」冉羽熙向前傾身,將自己的後背擺在我的面前,他本就潔白的肌膚在水的潤澤下,更是帶出了一層誘人的水光,誘惑著你在那平滑的表面上,留下鮮艷的痕跡。
這變態的傢伙不是普通地犯賤,我真的很想抽他,只是殘存的理智告訴我不能變成鬼畜攻,不能變態。
「對了,我那根調教用的軟鞭呢?那東西很好用,我記得你收起來了,不如就用它。」
靠啊,這變態居然還主動提供刑具了!
「你這個變態!」我抬手就把他的腦袋一把摁進水裡,緊接著,整個房間就佈滿了冉羽熙從水中而來的呻吟聲:「恩~~恩……」並且,伴隨著「嘩啦啦」的水聲。
那呻吟聲越聽越不對勁,越聽越讓人胸悶,我就納悶了,他在水下發聲,怎麼滿屋子都響?有必要用內力來增強音量嗎?
水面上漂浮著他已經凌亂的長髮,兩條手臂看似掙扎,卻將水聲拍打地極有節奏,就像是……鴛鴦戲水。也只有這混蛋,能勾出我的脾氣,將我的淡定徹底打垮。
我服了!手放了松,他就浮出水面,在我還沒罵他之前,他先舒爽地感歎一聲:「爽啊~~~」
噗——我幾欲吐血。
「寒煙,別走啊。」忽的,他朝外大喊一聲,我全身的血液在那一刻都逆流向上,感情他之前那些聽著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都是刻意製造?
我立刻去開門,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那麼急著去開門,彷彿想在寒煙面前澄清什麼,比如我不是那種喜歡鴛鴦戲水,**胡鬧的女人。
「秋苒,有些事是解釋不清的~~」身後輕輕傳來冉羽熙有些得意洋洋的聲音,我不理他打開了房門,正看見寒煙轉身離去,而他從長髮微微顯露的雙耳,正被紅霞所染。看誤會了吧
「寒煙!」我叫住了他,他身體微微一怔,轉過了身,在看到我衣袖高挽,衣襟略濕,一副給別人洗澡的模樣時,他面露一絲疑惑。我心裡一陣嘀咕,沒想到寒煙這麼冰清玉潔的男人,也會胡思亂想。
「你找我?」我問。他回過了神,搖了搖頭,手指在空氣中劃出了話語:我來找羽熙喝茶。
「喝茶?」有點失望,原來是找羽熙的。心裡還有點「吃醋」,怎麼自從羽熙來了,大家都喜歡跟他在一起,而把我徹底扔在一邊。小伍和想容也是如此,更別說菲菲,菲菲最喜歡羽熙的阿騷。整個菊府也只有雪銘和清清楚楚,不待見冉羽熙了。
正想著,身後就傳來熱熱的氣息,一個溫熱的身體完完全全地趴在了我的後背上,讓我再次承受他百十斤的重量:「寒煙,秋苒給人洗澡很有一手,你要不要一起?保準你舒舒服服。」冉羽熙調侃的話語吹拂在我的耳邊,我已經快支撐不住他的身體了。
羽熙的話讓寒煙登時臉紅,他立刻轉身離開。
「寒煙,寒煙~~」冉羽熙越是叫,寒煙走得越快,我捏緊了手中的布巾,這混蛋果然欠調教!
「哎……寒煙有福不會享吶~~是不是,秋苒?」冉羽熙調笑地問我,我當即轉身就用布巾抽他:「是你個頭!」
當我的布巾落下之時,冉羽熙卻笑著輕鬆躲開,那飛速的身形完全不像是一個雙目失明之人,我開始追打他,他嫻熟地在自己房內閃避。
「跟你說過多少次,別戲弄寒煙!」我抽,他閃:「秋苒,莫要暴斂天物,可惜他不喜歡男人,不然我想……」
「想都別想!就算他住在菊府,你也別動這腦筋!」我再抽,他再閃:「秋苒~~我知道,你獨愛『菊花』!」
我一下子愣住,看著滿臉狡猾的他,他還特意將菊花兩字聲音加重,似乎是在刻意強調什麼。他悠悠地晃到我的面前,俯下身,鼻尖一點點擦過我的臉龐:「菊花公子,別再裝正經了,你瞭解我,我自然也瞭解你~~」
他當然瞭解我,他是「臭名昭著」的人口販子,他是「大名鼎鼎」的冉家當家,到他手上的男女,他都要「驗一驗」,「算一算」,多少男女成為他的搖錢樹,為他用自己的身體賣命,他怎會不知我那不可告人的,特殊的「愛好」。
「親愛的~~要不要現在……玩一玩?」他輕輕佻起了我的下巴,烏黑烏黑的眼睛散發出魅惑的光芒,洗浴後的清香鑽入你的鼻息。
「好……怎麼玩?」我如同中了他的迷香一般,吶吶地問。
「來。」他輕輕牽起了我的手,將我拽到了曖昧的床邊,我和他相視而坐,他伸出了手,摸向了床內疊好的被子,然後從被子裡摸出了兩個光溜溜的,赤裸裸的——小人,我一看,不正是我給小搖光的兩個玩偶?
「這是我給小搖光的玩偶。」我從他手裡接過玩偶,他瞇眼而笑:「你再仔細看看。」
我更加仔細地看了起來,發現又好像不是,雖然跟我送給小搖光的兩個玩偶很相似,但拿近看後,果然樣貌不同,而且,貌似是兩個男的。於是,我再次做了一件猥瑣的事情,就是看向他們的身下,果然,是男的。
臉紅了紅,幸好冉羽熙看不見:「你這個變態,也不給他們穿個衣服。」雖然罵冉羽熙變態,但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冉羽熙笑瞇瞇地翹起了二郎腿,貼近我的耳邊:「這是我們家族專門用來教學的,你明白吧,教學,是教那個的~~」他將最後幾個字像空氣一樣吐到我的耳邊。
登時,感覺拿不住手裡的兩個小人,當即將小人往他懷裡一丟:「變態,我不陪你玩!」說罷,我就起身。
忽然,腰帶被人一把拽住,只覺得一股大力,將我再次拖回床上,面前人影一晃,肩膀忽的被人摁住,毫無準備地被他摁在了床上,雙腿之間,卡入了某人的膝蓋。
「既然你不喜歡玩假人,不如……玩我這個真的?」說是遲那時快,他就埋下臉,吻向我的唇,我當即撇開臉,他親到了我原先位置的床單。
「不行!現在是我辦公的時間!」我反抗,可是任我如何反抗,就像當初一樣,完全脫離不了他的雙手。
「既然是你的辦公時間,怎麼來給我洗澡?」他笑意融融,抓住了我的小辮子。
「哎呀,這不同。」
「沒什麼不同,夫人,來嘛~~~」
「不來!」
「來~~乖啦~~」他像哄小兔。
「沒空!」
「那看來只有……」
「只有怎樣?」
「用強的了!」說罷,他就扯向我的衣領,而他那副神情,更像是主動獻身,「沒想到你喜歡粗暴的。」
「冉羽熙!你給我住手!」我拉扯他拉我衣領的雙手。
「撕啦!」登時,我僵住了身體,衣衫在拉扯間,破了。慘了,那可是寒煙給我做的衣服!
而冉羽熙依然是一副玩鬧的悠然姿態,拿著手裡破碎的衣領,側了側臉,唇角一揚:「哎呀,破了,既然破了,不如就脫了,我來給你縫縫。」
我當即回神:「你也會縫衣服?你少騙我!」
「既然夫人小看我,那我更要縫給夫人看看了,來來來,我幫你脫。」他笑著繼續,我慌忙阻止:「不行,別……」
「撕啦。」又一聲,香肩露出一大塊,我的臉徹底黑了。
「哎呀呀,這什麼布料,怎麼又碎了,這次非脫不可了,不然夫人怎麼出去見人?」他一邊說一邊脫我肩膀的衣服,順勢撫過我的肩膀,將他身上的艷香在那裡留下。
「混蛋,跟你在一起,我會越來越墮落的!」
「那你願意隨我墮落嗎?」
「不願!」
「當真?」
「嗯!你!」
「秋苒的聲音果然如我所想,讓人**~~~」
「……」
「但還不夠專業,不如我教你。來,啊~~」
「……」
「恩~~~恩~~~」
「啪!」
「啊~~」
「你,你,你真是個賤人,我打你都能叫那麼爽?!」
「那是自然,因為是秋苒打我,這邊臉還沒打,親愛的,別吝嗇你的玉手~~」
「……」
「啪!」
「啊~」
「啪!」
「恩~」
從這一天開始,我真正地擁有了一夫一侍,真正地接受了冉羽熙——這個曾經讓我恨地咬牙切齒的男人!也讓我擁有了這個永遠都「無法忘記」的下午。
然而,我卻感覺到冉羽熙不為人知的一面,就是他真的缺乏安全感。和他睡在一起,無論我躺地多遠,他睡地多麼深沉,他都會無意識地向我貼近,然後將我熊抱。不是那種害怕失去我,而是為了尋求一種讓他覺得溫暖的安全感。
不由得,再次想起他的身世,他的童年又是怎樣的?他的母親又是怎樣的?但至少,他的父親不會給他應有的父愛,而是那中變質的,畸形的情感。原來當父子戀,真正發生在身邊時,一點也不萌,反而讓熱為冉羽熙心疼。
這天之後,我和冉羽熙開始了真正的夫妻生活。寒煙在每次看到我們時,除了那慣有的微笑,眼神中,卻多了一分尷尬。這讓我有些奇怪,因為之前他也是住在菊府,知道我與雪銘是真正的夫妻,可是他從未尷尬過,而今,他卻在不知何時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在外人眼中,我是幸福的。後院和諧,正夫、側夫與侍郎相處融洽。這是自然,因為寒煙時常牽著冉羽熙的手外出散步,看在他人眼中,只覺得我訓夫有方。就連陸鳳嬌都來跟我取經。
幾天後,菊裡鎮升級為菊裡縣的公文就下發了,一起到的,還有我升為七品縣令的聖旨。與此同時,女皇病重的消息也從京城正式地流傳開來,各地名醫紛紛入京,為女皇醫治。這樣一來,雪銘回來的機會,就更少了。
站在院中遙望南都,雪銘,你是不是快要回家了?
「秋苒,他會回來的。」羽熙站在我的身旁,面容變得正經。
【秋苒,相信他。】寒煙依然用他的手指,來寬慰我的心。
我微微垂眸,遠方夕陽西陲,雪銘,我會在這裡,永遠望著你,直到你回家……
雪銘久久未歸,為我們傳遞消息的就是清清楚楚。終於,雪銘回家有了確切的時間,就是在這個冬天。都說希望在春天,而我們全家團圓的希望,卻在冬季。
我繼續忙著「擴張」自己的勢力,原先的菊裡村北邊是菊裡山,南邊是烏蘭江,能延伸的只有東西兩側。
現在東邊的蕩漾村和西邊的幾個小村莊都被我吃掉了。再往東就是南都,我暫時還沒膽子去搶雪銘的地盤。而西面再過去就是別人的州府,也不能藉著雪銘這個靠山去霸佔,所以,我開始「覬覦」烏蘭江對面。
烏蘭江對面是一片荒地,雖然也屬於女兒國,但因為烏蘭江很是寬闊,又水流川急,所以就一直沒多少人往那裡遷居。在古代,隔江就如同鄰邦了。歷史上,不少國家都是劃江為限。所以女兒國也以烏蘭江為天險,抵禦荒地南邊的一些鄰邦。
要將對岸吞下,光是買用來航運的大帆船,就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現在的菊裡縣暫時還沒有這個經濟條件,最起碼要等菊裡縣有了相當於一個州府的收入。
就在白露那天,一個人回來了。這個人成了我開發南部的推力。這個人就是離家出走n久的陸齊軒。
他回來的那天在菊裡縣城門口傻站了半個時辰,最後還是被認識他的原菊裡村的相親帶回來。他第一個找的人就是我。
坐在客椅上,他帶著幾分驚訝的目光環顧我的客廳,眼睛眨巴了好幾下,才將目光重新回到我的身上,開口就是驚歎:「行啊你,我不在的日子,菊姐把菊裡村徹底改頭換面了!」
我也絲毫不掩飾自得,過分的謙虛就是驕傲,這是我的成就,是值得自豪的事情,為何要去刻意掩飾?於是我笑道:「齊軒天朝之行如何?」
「啪!」一聲,他打開了折扇。青藍色的秋袍厚重卻透著質感,一圈白絨圍在他的領口,沿著衣襟而下,直到下擺,俊美的公子,貴氣十足。
「此行不虛。」他笑得比我方才更加得意,「不僅僅做成了生意,還得了幾個人。」
「得了幾個人?」我當即會意,「男人?」
他眼神一陣閃爍,劃過門外,見廳內無人,才再次展開輕鬆的笑顏:「這個菊姐就不要過問了,小弟此次前來,是想跟菊姐要回那箱東西。」
「什麼?那箱……東西啊……」心中登時不捨,故作尷尬地拿起身邊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那東西……在我搬家的時候弄丟了。」
「什麼?!」陸齊軒幾乎是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折扇收起就直打自己的膝蓋,心疼的模樣就像死了最心愛的寵姬,「菊姐,那可是我的命吶!你怎能,怎能弄丟?哎喲,我的寶貝喲!」
我面露遺憾:「請……節哀順變……」
「不行!」他忽然怒瞪雙眼,大步朝我而來,啪一聲雙手撐在我兩邊的扶手上,小受受的眼睛緊盯我的臉,想幹嘛。還要打我不成?
「我把我最寶貴的東西給了你,而你卻!卻!」他心痛地咬緊了下唇,「你要負責!」四個字從他口中而出,我抹汗,不就是賠他一箱嘛,早說嘛,害得我還以為他要打我。
「只要負責~~」忽然,懶洋洋,軟綿綿,又帶著男人特殊的媚的聲音從門外而來。當這醉人的聲音響起之時,陸齊軒那張因為我「弄丟」他**書的扭曲的臉忽然轉變,精光立時從他圓睜的眼中迸射,宛如聽到了這世上最讓他動心的天籟。
他當即轉身,我在他身後直抽眉角。這小子居然敢對我的羽熙動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