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文修
一身白色綢衫的冉羽熙在被月光透射的水中顯得分外飄渺虛幻,他長長的烏髮飄揚在水裡,環繞在他的身周,猶如一個美麗的妖精,
而赤裸裸的鳩摩羅,那精幹的身材和細碎的短髮,讓他成為了人魚王子。耳垂上的寶石耳釘,即使在水中,依然折射著迷人的華彩。
妖精和人魚王子在水中糾纏。妖精很靈活,如同水蛇,柔軟的身體總是能從人魚王子的手中逃脫,隨即纏上他的身體,將他壓制。
但是人魚王子充滿力量,可是,這力量在柔軟的水中,便失去了大半的威力,但只要他能抓到妖精的任何部位,便能將他從身上拽離。
好看,真好看!直到我用光身體裡的氣息,他們依然糾纏著。顯然冉羽熙游刃有餘,鳩摩羅有些吃虧。
浮出水面,水面上,卻看不到二人的身影,只有那波瀾起伏的水面顯示著水下激烈的戰鬥。
笑著回到岸邊,甩了甩濕發,文修已經將洗乾淨的衣服晾在臨時搭建的架子上,在火堆邊風乾。他看見我上來便揚起了微笑,可是,卻在下一刻表情就發生了凝固,隨即,那張奶白的臉立時燒紅起來。
我摸著下巴與他對視,他的目光好像不在我的臉上,而在……我的身上。心中有絲奇怪,便朝自己看去,原來身上的衣衫因為被水映濕而緊緊帖服在了肌膚之上,便勾勒出了我屬於少女的,凹凸有致的身形。而亞麻的布料入了水便有些微微透明,於是……
有些尷尬,難怪文修會臉紅了。抽了抽眉角,抬眸間,發現文修還在看著,而且,兩條紅蟲已經慢慢爬出了他的鼻孔。
「文修!」我大喝一聲,他回過了神,有些慌亂地撇開了目光,匆匆拿下晾在架子上的一條斗篷。我也隨即轉身,抱膝坐在岸邊,哎,其實文修比鳩摩羅更需要女人。
身上披上了帶著篝火暖意的斗篷,從面前平靜的水面裡,我看到了文修尷尬而羞紅的臉。他匆匆給我蓋上斗篷便要離開。
「文修。」我叫住了他,他腳步頓住,卻是不敢看我,「坐下。」我拍了拍身邊,他便低著頭坐下。
「還流鼻血嗎?」我轉過臉問他,他撇開臉拋高了頭,我也開始揉眉心,「文修啊,你就老實告訴我吧,你有多久沒碰過女人了?」
「啊?我……我……」他尷尬地捏住鼻子,話語也變得不清晰。
「文修。」我攬上他的肩膀,他僵硬了一下,我歎口氣,「我們是兄妹,有什麼不可說的。你老是看著我流鼻血,也不是辦法。」
他默不作聲地低下了頭,發紅的耳根在夜風中漸漸恢復了原色,精巧的耳朵藏匿在他淡金色的短髮下,若隱若現。
「妹妹,其實……我也去找過妓女的……」他撓了撓頭,依然低著頭。
「然後呢?」
「然後……然後那些姐姐不願接待我。」
「啊?」文修的回答讓我大吃一驚,還有妓女不願做生意的?文修身上又沒病,而且長得也好看。哦,對了,這是我的審美觀,我終於想了起來,脫口道,「因為你沒肌肉?」
「哎……」文修的腦袋一下子垂到了胸口,看著他沮喪的模樣,我只有拍著他的後背,表示我對他的安慰。
「然後一個姐姐看我可憐,才接了我的生意,還是……用手,走的時候都沒要我錢……」
「……」這無疑是種施捨,天哪,這麼說文修還是個處男?!二十多歲還是個處男,確實在傲鷹國會抬不起頭。
難怪文修會變得那麼懦懦弱弱,自信不足。如果平日不是有我在,他幾乎都不願出門,就呆在他房間,搗鼓他的發明。我想,那次事件對文修自尊的打擊一定非常巨大。
一個朝氣蓬勃,並且想一展雄偉的少年,卻被一群妓女打擊了。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淒慘的事情嗎?真是讓人生氣!
「文修!」我握緊了他的肩膀,「沒關係,你放心,到天朝我讓那冉羽熙給你安排最漂亮的姑娘,讓你找回自信。」
「原來……羽熙真的是開妓館的?」文修終於揚起了臉,水藍的眼睛裡充滿了訝異。
我點點頭:「我們那裡叫青樓,等你到了天朝就帶你去開開眼界。」雖然我極度不想再跟冉羽熙有關聯,但為了文修,就犧牲一次。這個破處的艱巨任務就交給我了!
文修變得有些靦腆,撓著頭,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憨憨地笑了起來,可見,他心裡其實還是想的。我不鄙夷他這種想法,如果換做鳩摩羅,我肯定會不屑。但是文修不同,他再不從女人身上找回自信,我擔心他這一生就這麼老處男下去了。
「嘩啦!」忽的,水裡響起巨大的水聲,吸引了我和文修的視線,只見鳩摩羅和冉羽熙都從水裡浮了出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忽的,鳩摩羅看到我在岸邊看著,眸光一閃,立刻朝一邊還在喘氣的冉羽熙撲去,又將他摁到了水裡。
「他們在幹嘛?」文修不解地問。我笑了:「在打架。」
「為什麼?」
「為了我。」我覺得整件事很有趣。文修卻是低下了頭:「那……秋苒,你到底喜歡哪個?」
我側過臉看他,原來他知道。呵呵,文修雖然情商不高,但智商極高。這一路上,說他沒看出來,那是不可能的,再加上他又那麼瞭解鳩摩羅。
「你猜。」我反問。
他低著頭玩了一會,王不是你喜歡的類型。」
「呵……都不是。」我轉回頭笑了,「我已經有了雪銘,怎麼還會再去喜歡別人。」
「為什麼不可以?女兒國不是可以娶很多男人嗎?不像傲鷹,男人只能做個情人,連名份都沒有,還不能同住一屋簷之下。但女兒國就可以,好像是叫侍郎吧。」文修說得極其認真,就像是在跟我探討一項很嚴肅的學問,「女兒國真是太奇特了,我還是很久以前去過一次,也很匆忙,下次有機會一定要再去一次,然後住上一陣子。」
「好啊。」我熱烈歡迎,「就住我那裡。對了,千萬別跟鳩摩羅說我要去女兒國。」
文修呵呵地笑了笑,依舊帶著幾分靦腆:「秋苒……你是不是喜歡長頭髮的男人?」
「為什麼那麼說?」
「因為雪銘是長髮,冉羽熙也是長髮。」
我笑了,爬梳了一下自己已經半干的短髮:「因為我生長在天朝,天朝的男子以長髮為美。」
「看來還是風土人情的緣故。」文修做出了最終的總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著他們吧,我去睡了。」
「嗯。」文修目送我的離開。
當我爬到馬車裡的時候,那兩個白癡總算爬上了岸,然後大字型地攤在了文修的兩邊。文修看看左邊的鳩摩羅,再看看右邊的冉羽熙,他們都呼哧呼哧地喘息著,已經無力。
然後,文修認真地說道:「你們別打了。我剛剛問過秋苒了,她一個都不會選的。」文修這話聽著像是勸架,但是,我多清楚那兩個男人的脾氣,這無疑是在挑起他們新的戰爭。
「哼。」果然,鳩摩羅發出了一聲輕笑,「呼,呼,呼,文,文修,你什麼都不知道。秋苒已經答應我做她的情人。」
「情,情人……」文修低下了頭,語氣也帶上了幾分吃驚和失落,「她……剛才沒說……」
我收回目光,仰面躺下,搖頭,哎,鳩摩羅這句話是在說給冉羽熙聽吶。他哪裡知道我答應他做我的情人不過是為了耍耍他,報復一下他的自大。
「哈哈哈……」沒想到,冉羽熙卻是爆發出了一陣狂笑,「鳩摩羅,她是在敷衍你吧。」
「敷,敷衍啊……?」依然是文修略帶吃驚的聲音,但這次,卻是帶上了一絲喜悅。只要鳩摩羅得不到我,他就會暗爽。
「你說什麼!」鳩摩羅要發飆了。
「我說什麼你清楚。」冉羽熙慵懶的語氣裡竟是帶出了挑釁。
「你!再來!」
「好啊~~」
「別,別打了……」
亂,真亂,就讓他們打去吧。反正我一個都不喜歡。一個自大狂妄,我看著就不爽;一個曾經傷害過我,我又不是聖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原諒他。等參加完劉曦的婚禮,我就跟著女皇屁顛屁顛回女兒國,把他們兩個全甩了。哼哼。
我在他們詭異的恩恩的扭打聲中,安然入睡,對於本身就不厚道的人,你就要更不厚道。
朦朦朧朧之間,感覺有人睡倒在了我的旁邊。容易驚醒的我,便睜開了眼睛,隨之而來的,便是冉羽熙身上特有的艷香。
「出去。」我冷冷地說。因為是側身睡著,而且車廂本就只能容我一人,他側身躺在我的身邊,我便不能翻身,他溫熱的胸膛此刻正抵在我的後背上,輕微地起伏,那顆我認為是骯髒污黑的心臟,跳動地分外有力。
老實了幾天的他,又要舊病復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