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一幅唯美畫
已經可以勉強下床的我,只有去取來殤塵給我用的傷藥,這藥膏清涼水潤,塗抹在傷口上,可以立刻減輕傷口的疼痛,而且,有滋潤皮膚的作用哦。
小瀾風站在原地,身體不動,只是腦袋轉過來,轉過去地看著我,就像一個僵硬的機器人。然後,我走到他身邊,將他抱到床上,他像小狗一樣趴著,轉回頭紅著臉提醒:「輕一點……」
我抽了抽眉角,拉下他的外褲:「下次別再自己挖了。」
「那……卡住怎麼辦……」他轉回頭,平日平淡的語氣裡,終於多了分委屈。
再拉下他的小褲褲,光溜溜,白花花的小屁屁就暴露在我的面前,我再抽眉角:「忍著,多走走,多跳跳,自然就出來了。還有,平日多吃蔬菜,水果,多喝水,就不會便秘了。」
他沒有回應,就那樣撅著小屁屁。我就去取一塊絲絹,回來時,他才慢吞吞地吐出了一個:「哦……」
汗!瞧這反應速度……
將藥膏塗抹在絲絹上,輕輕地塗抹了上去,但是,他還是反射性地緊張。我滿臉黑線:「放鬆!」
隔了良久:「哦……」
搖頭,幸好現在沒有肛溫計,不然我想我會手癢,給他量量體溫。
「小喜……」他慢悠悠地轉過頭,我正在給他上藥:「嗯?」
「我刮破就很疼了……為什麼他們還要被別人上啊……」
手,開始僵硬。我看向他:「小殿下,你是怎麼知道先皇喜歡東陽王的?」
他對著我眨了眨眼睛,又慢吞吞地轉回頭。見他不回答,我也不再追問,拉好他的褲子,將藥膏放好。
再次回到床邊,他還是那樣趴著。
「你可以起來了。」我爬上了床,他卻搖搖頭:「剛上了藥,涼涼……」
巨汗!!!我就不管他,趴會自己的位置。沒想到,他慢慢爬了過來,趴到我身邊體,然後四肢一攤,就像我當年一樣,做了一隻趴趴熊。
「娘……不喜歡父皇……」他忽然說。
我轉過臉看他:「為什麼?」
他依然面無表情:「娘說……父皇y亂……」
我有些驚訝,這種話,恐怕只有在他們母子二人時,德妃才會說出口。
「娘……以前給父皇他們畫畫……後來……畫得這裡……出了問題……」他慢慢抬起手,戳了戳自己的腦袋,「每天晚上……她都要說好久……才會睡著……」略帶哀歎的語氣,從他小小的紅唇中吐出,終於帶出了他心底深處的感情。
「晚上……我叫人送副畫過來……你看了就知道了……」他說著說著,閉上了眼睛,腦袋往一側微微一倒,竟是睡著了。
房外,殤塵端著一盆清洗乾淨的金桔走了進來,我朝他做了個小聲的姿勢,他便放輕了腳步,然後走到床邊,看著小瀾風可愛的睡顏微微而笑。他取來蒲扇,為他輕輕扇著,這一刻的祥和寧靜,我們似乎都不想打破。
晚上太監送來畫的時候,劉曦正在看書。殤塵將畫卷拿到床邊,面帶疑惑:「怎麼小殿下給你送幅畫?」
因為這幅畫,將認真看書的劉曦也引了過來,我也不知道到底畫了什麼,但隱隱覺得,還是別讓劉曦看到的好。就拿在手中遲遲沒有打開。
「到底是什麼?」劉曦有些不耐煩,我遲疑地拿著畫,看著他,想讓他迴避。但是,他卻一把奪過了畫,打開了系畫的紅繩。
「嘩啦啦!」畫卷展開,登時,他的神情,甚至是身體,都變得僵硬。就連殤塵,也是極為震驚。
因為他們都是面對我而立,所以我只看到畫的背面,心中有些著急,就伸手將畫轉向自己,當即,我也大吃一驚!
只見畫上,是兩個英俊貌美的少年郎,櫻花飄落,綠草茵茵。一席艷麗的地毯鋪在畫面的下端,地毯上,兩位少年前後而跪,位於前面的少年,與北宮蒲玉極為相似,而後面的,正是劉曦!
「娘……以前給父皇他們作畫……」小瀾風的聲音迴盪在我的耳邊,他們,難道就是先皇和北宮俊琦?!那麼這畫上的兩位少年,莫不就是先皇劉子麓和少年時期的北宮俊琦!
兩位少年一前一後跪坐在絢麗的櫻花樹下,劉子麓一身深青色的華袍,華袍微微敞開,露出裡面淡青色的內單,長髮披散,任由他們自由垂落身前,花瓣飛落,點綴在他那一頭鮮亮的黑髮之上。終於明白,何以他們說劉曦和先皇越來越像。
畫面上,劉子麓霸道地將少年摁在自己的,一手繞過他的頸項,扣起他的下巴,將他的紅唇轉向一側,他俯身而下,與他的唇緊密切合。一竄晶瑩的水流,從他們唇角溢出,流淌在少年白淨修長的脖頸之上。
少年一身白底碎花的華袍已經敞開,右側衣領滑落肩膀,垂掛在他的手腕之上,瑩白的內單徹底打開,裡面一片春光。細膩如絲的肌膚上,星星點點地帖服著幾瓣粉色的花瓣,微微傾倒的身體,使衣衫隨之傾斜。
掃目而下,一個酒壺無力地躺在地毯上,見證著兩位少年的酒後戲情。
我萌了!雙眼開始放光,這就是證據啊!這就是赤裸裸的證據啊!
忽然,有人將畫卷從我手中扯出,是劉曦!他暴怒地要將畫卷撕碎,氣得發紅的臉透出了紫。我顧不上傷口的疼痛,撲上去就拉住他的手:「殿下,這是證據!撕不得!」
他緊緊抓著畫卷,憤怒中帶著一絲痛苦地瞪著我,我緊緊握住他的手,不停搖頭。殤塵歎了口氣從一旁攬住了他已經氣得顫抖的肩膀,我一點,一點從他的手中,抽出了畫卷,然後迅速轉身,將畫卷捲好就爬上床,放到自己被子裡抱住。
他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神情,面部變得呆滯,忽然,他唇角扯了扯,呵呵而笑,緩緩地,他轉過身,殤塵想上前,他卻揚起了手,無力地擺了擺:「讓我……冷靜一下……」哽啞的聲音顯示他正壓抑著心底的憤怒和痛苦。他舉步艱難地走出了房間,殤塵看著他漸漸被黑暗吞沒的背影,只有化作無力歎息。
但是,我卻沒劉曦那麼痛苦,相反,很興奮。我又拿出畫,一點點打開,細細欣賞。畫工非常細膩,著色也相當到位,顯然出自女子之手。可是,漸漸的,我卻不那麼興奮了。因為,這畫是德妃所畫。
小瀾風說,父皇經常要德妃為他們畫畫,而德妃是先皇的妻子啊。德妃又不是我這種腐女,她這樣一直為自己的丈夫和別的男人畫春宮圖,怎麼可能不崩潰?這就是小瀾風說的,她畫到最後,腦子出了問題嗎?
她每天晚上都要跟小瀾風碎碎念,因為白日她要為他們隱瞞。她就像祥林嫂失去愛子後,那樣地碎碎念,小瀾風究竟生活在一個怎樣的環境之中。
心,開始為那可憐的小瀾風而抽痛。這就是他比別人更加早熟的原因?
「哎……」我捲起了畫,長歎一聲,畫中春意闌珊,卻不知畫者心如嚴冬吶。
「怎麼了?平常你不是最想看這種畫?」殤塵在一旁不忘揶揄我。
我將畫藏好,一邊脫去外衣,一邊感歎:「畫這畫的是德妃,她不是腐女,你說,她當時心裡會怎麼想?」
殤塵微微一怔,隨即也目露感歎,他取走我的外衣,歎息不已。我鑽回了被子,繼續感傷。
劉曦很晚才回來,陰沉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躺在我邊上後,也是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突然,他在黑夜中直直坐起,白色的內單在夜裡分外鮮明,陰翳的氣氛包裹著他的全身,就像一個渾身充滿戾氣的怨鬼,坐在我的身旁。
「小喜,北宮俊琦到底哪裡好!父皇為何如此迷戀與他?甚至,還將江山給了他!」他終於說了出來,說出了他心中的憤懣,說出了他對自己父皇的不解。
我緩緩爬起來,與他隔著被子堡壘而坐:「殿下,先皇對北宮俊琦是愛,北宮俊琦對先皇是恨。正因為先皇愛他,但一定也知道他恨他,所以才會將自己最喜愛的女人給他,將至高無上的權利給他,只為了彌補他。
而也正因為北宮俊琦恨先皇,所以他現在也恨你,恨你和先皇長得一模一樣,恨先皇為何明明都死了,還要留下一個你整日出現在他的面前,喚醒那些不堪的回憶,所以,他不會讓你做皇帝,他要報復你。」
「哼!這倒好了!這倒簡單了!既然他恨我,我又和父皇長得一樣,我就好好刺激一下他的回憶,讓他清楚,他永遠是在我父皇下面的男寵,永遠別想在我的面前翻身!」陰翳和冷酷的語氣,讓我心驚,我不禁越過堡壘捉住了他的手臂,愕然發現他全身都已經繃緊,觸手之處,是他硬硬的肌肉。
「殿下!你要冷靜,不要做傻事。」我真的很擔心他,因為現在的他,心裡所想,已經非我和殤塵可以猜測。他已經不再是當年被我們可以一眼看穿的劉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