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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驚心的政權宮斗 第八章 誘問 文 / 張廉

    第八章誘問

    劉寒玨手執畫像在房內緩緩徘徊,看完一張便放到我的手中,我挽著畫卷,跟在他的身後,心裡難免有些緊張,我的殿下,會選怎樣的女孩?他又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

    「這些畫都出自一人之手。」看到最後,他做出了這樣一個總結。我笑了,因為就連我這個不會畫畫的,也看出來了。每幅畫除了女孩的容貌不一樣,神情大致相同。這讓我想起我們那裡的婚紗店。進去十個不同的新娘,出來九個一樣的,還有一個實在是長得比較迥異。

    批量的,就是不好。

    劉寒玨指著手中畫卷,是太傅的小孫女:「這女孩我見過,平日活潑好動,有如涵妹。可被這人一畫,卻成了溫柔女子,小喜,你說這滿朝文武是不是都依著我的喜好來?」他看向我,我看看畫,笑道:「殿下溫柔,大家自是以為殿下喜歡溫柔女子,這位畫師也是聽命於人,便畫出了這些神情一致的少女,說不定他心裡也堵著氣呢。」

    「呵,父皇十六歲時便娶妻生子,也難怪這些老傢伙們都急了。」劉寒玨看著畫像搖頭而笑,彷彿眼前是件有趣好玩的事。

    出於他半個親娘的身份,我也大大贊同:「殿下,這娶妻生子,開枝散葉也是皇子的一份職責。」

    當然,我其實還有潛台詞,就是既然他有了那個能力,為啥要做和尚?放著也是浪費,而且有害身體健康。雖然我很想看見他做小受的模樣,但是隨著他日益長大,他開始往攻的方向發展,本人心裡也比較bt,喜受不喜攻,所以便將yy對像轉為一抹柳腰的劉簫莫去了。

    啊~~~蕩漾啊~~~小蠻腰啊小蠻腰,又柔又細,盈盈一握,嬌喘連連~~

    「若是我夜夜有美人相陪,小喜你不是又要蹲角落去了?」

    「啊?」他的話拉回我飄遠的神思,視線落回他身上時,他微微皺眉,手拿畫卷背到身後:「小喜,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方才又想哪個男人去了?」

    「呃……簫莫殿下。」我脫口而出,奇怪,劉寒玨怎麼知道我在想男人?

    他閉眸歎氣,搖了搖頭,再次睜開那雙狹長溫柔的眼睛,漂亮的瞳仁隱隱透出了暖人的咖啡色:「你想他做什麼?」

    「想他怎麼那麼久沒來。」我老實地回答,因為本人覺得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他也知道我一直喜歡看劉簫莫練戲。沒辦法,每次都管不住眼睛放光的那個功能。

    「想看他的女妝?」他一針見血,我立刻點頭,笑成了花:「殿下,你請簫莫殿下來一次吧,那新戲服他穿著一定好看。」

    他的眉角忽然抽了抽,面色下沉,轉身朝書桌而去。我拿著畫卷看了看,立刻追問:「殿下,那你到底是喜歡哪個?」

    他停下腳步,轉身看我,眸光閃亮,唇角再次微揚:「你想知道?」

    「恩恩!」

    「那你把手上的畫像拿好,我要從她們當中,拼一個喜歡的女孩出來。」

    我看了看手中的兩幅,一個峨眉,一個杏眸,手腕上,還掛著兩幅,一個滴水鼻,一個櫻桃小唇。

    「不許動!」他認真地指向我,我立刻將畫像提高,讓他看得更加清晰。

    將桌上的奏折堆放到一邊,他鋪開了畫紙,雪白的宣紙纖塵不染,他好久沒有作畫,一直案頭只有朱紅色,就是用來批閱奏章。

    他翻出了許久沒用的顏料,磨墨落筆,橙黃的燭光下,他細細著筆,認真的神情讓人心動。有人說,聚精會神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當然,這是個人的口味了。但是,一分屬於他的成熟,在他認真仔細的神情中,已然顯出。真想看他弱冠之禮(二十歲),二十歲的他又會變成怎樣?

    從美少年蛻變成美貌青年,修長挺拔,眉清目秀,淡衣藍衫,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春神眷顧,少女傾心。我的殿下,終於,要長成那溫柔如同春水的美男子了。

    「嘩啦!」畫卷掠過面前,我拉回神思,他已經收起了畫卷,畫紙上,隱隱可見一娉婷少女,身著白色狐裘,站在紅梅之間。

    可是,我還沒看清那女孩的容貌,他便已經捲起,我急急上前,將手上的畫卷一扔,就急道:「殿下,讓小喜看看啊。」

    他的手略作停頓,看了看我神秘一笑,抬手刮上我的鼻樑:「我的心思,豈能讓你知曉?」說完,他笑著將畫卷捲起,放上了書架最高處,總之就是我拿不到的地方。

    我哀怨地仰望那副被他藏起的畫卷,他走到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腦袋:「不許偷看。」

    繼續哀怨。

    「小喜,還不來與我寬衣洗漱?」

    「哦……」像我這賊廝,怎麼可能不偷看?找個機會拿下來looklook。

    為劉寒玨洗完腳,他側身躺下,單手支在臉龐:「小喜?」

    「嗯?」我拿起了腳盆,他笑看我:「今天我乏了,回來幫我按按吧。」

    「哦。」他說的是按摩。講起來,今天是他睡得最早的一次了。自從他開始批閱奏折,我有時反而睡得早。當然,還是因為他寵愛我。嘿嘿。

    回來把手洗得香噴噴的,總不能剛給他洗完腳,就給他按摩吧。他已經趴在床上,身著絲綢內單,上面隱隱的暗紋,在燭光下劃過迷人的暖光,長髮鋪蓋在他的後背,他面朝床內。

    我就從他腳後爬過,其實是很想從他身上跨過去的,但他畢竟是殿下。有時我還很想踩他呢,這一切,都因為我是奴才,而只能忍在肚子裡。

    伸出雙手,先將他的長髮挽起,放到他的腦後,鋪在銀藍的床單上,他微閉雙眸而笑,已經進入準備享受的狀態。

    雙手放上他的後頸,輕輕揉按:「殿下,今日你去了太子殿下那裡,談地如何?太子殿下好相處嗎?」我輕柔地問。

    他微微睜開雙眸,眸中帶出一絲憂愁:「兒時,我與四皇弟的情誼頗深。小喜,你還記不記得當年那場蹴鞠比賽?」

    「嗯,記得。小喜個子小,只能在邊上看。」

    「是啊。當時我與曦弟和其他幾位皇弟都時常一起玩耍,直到我十三那年,開了武科,便與曦弟和其他幾位皇弟越來越疏遠。我記得,那時曦弟還很是喜歡你。何以他後來沒有選你做內侍太監?」

    他側過臉問。我就說:「小喜不喜歡服侍太子殿下。」

    「為什麼?」

    「他把小喜當抱枕,小喜睡得不舒服。」

    「哦?你也曾跟曦弟同床共枕?」他轉過身,單手支臉笑看我,我收回雙手看著他:「嗯,其實太子殿下也很寂寞,都沒人陪著玩,而且殿下好像很喜歡小弟弟,聽皇后娘娘說過,殿下因為小弟弟夭折了,所以一直不開心。他讓小喜睡床上,是因為把小喜當弟弟。後來,小喜說不高興做他內侍太監,他就隨著小喜了。再後來,應該是把小喜忘了吧,都這麼多年了。」

    「是嗎?」他揚起手,撫上了我的面頰,溫熱的手心,卻比我的肌膚熱燙一分:「你可知今日曦弟跟我開了個什麼玩笑?」

    「什麼?」

    他緩緩撐起了身體,鬆散的領口微微滑落,露出他左側線條明晰的鎖骨。

    「他說……既然我親政這麼多年,上下齊心,國力昌盛,不如天朝大統便由我來繼承。」

    我一怔,劉曦居然開這麼大的玩笑?

    「當時我聽罷心中生疼,曦弟已不如當年與我肝膽相照,心存芥蒂了。但是,他卻說了個條件。」他坐直了身體,另一隻手撐在了我身後的牆壁上,靠近我的眼睛,「條件就是把我可愛的小喜送他。」

    我從怔愣轉為僵硬,劉曦真的是那麼說的?!

    「一個內侍小太監,換一個皇位,小喜,若是你,怎麼選擇?」指尖掠過我的耳畔,輕輕插入了我的髮根。

    衣衫上的清香吸入鼻中,待我回神之時,才發現他已經近在眼前,微笑的臉,和那雙咖啡色的溫柔如水的眼睛。

    「當然……是後者……」

    「小喜,原來你更喜歡曦弟?」他故作生氣,插入我髮根的手順刮而下,便除去了我系發的髮帶,我想下拜,可是,只要一彎腰,我的頭便會撞入他的胸懷,微微敞開的衣領裡,是他結識的胸膛。那鍛煉適度的身體,軟硬適度。

    我只有垂首,瞬間,長髮掛落,散在了我臉龐的兩側:「殿下,小喜不懂政治,但大家都想做皇帝。既然殿下問小喜如果是小喜怎麼選擇,小喜肯定是選作皇帝的,做了皇帝,有權,有勢,有錢,有房,有車,還有美女,有什麼不好。」

    「你當真不懂?」他的語氣忽然變地認真,「小喜,你懂,你比誰都懂。」

    這句話好耳熟啊,對,攝政王也說過。

    忽的,他扣起我的下巴,讓我與他正面相對:「你當真想讓我背上竊國之名?」緊擰的雙眉下,是一雙略帶憂傷的眼睛,「小喜,你到底是誰的人?!」

    沉沉的聲音帶著咄咄逼人的氣息,佔據了我面前僅有的空間,我驚詫地看著他,啞口無言。

    「曦弟可以用你來開這麼大的玩笑,北宮俊琦又與你一直保持聯繫,後宮無數舍人宮女都成了你的眼線。而你,整日呆在我的身邊,不求利祿,不奉承迎合,不仗勢欺人,只是本本分分地服侍我。即使我試探你,觀察你,你依舊滴水不漏。小喜,你到底是誰的人?!」他再次重重追問。

    是啊,我到底是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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