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數十名全副武裝的軍人,手持微沖,虎視眈眈的站在馬三兒等人身後。
馬三兒的腿不由的哆嗦起來,他是匪,最怕的就是兵,何況眼前這一群軍人,一看就是特種兵。
馬三兒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能與特種兵對抗。
郭智禮一群人更是面色慘白,京華藏龍臥虎,但是,真正能調動軍隊的,能有幾人?
勝負的天平瞬間傾斜,巨大的落差令郭智禮瞬間崩潰,看著緩緩走過來的楊雪,郭智禮忽然雙膝發軟。
並不是誰都有機會面對烏黑的槍口,也並不是誰都能經的起死亡的威脅。此刻,那些全副武裝的特種兵,一個個面無表情凶神惡煞,大有一言不和便開槍的意思,任誰看了也毛骨悚然。
而楊雪,就是掌控他們命運的神。
不過,楊雪看都沒看郭智禮,而是走至馬三兒面前,冷冷的盯著馬三兒,「看在陳老爺子的份兒,我給過你機會,可惜你自己找死!」
陳老爺子?
馬三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如搗蒜般連連磕頭,「馬三兒就眼無珠,得罪了大哥,求大哥給條生路……」
跪倒的,不僅僅是馬三兒,還有馬三身旁的一群光頭!
同山夜的門外,出現了奇異的一幕,一群光頭瘋狂的沖一個年輕人磕頭,水泥地面極硬,他們的額頭瞬間便已經見血,但他們彷彿中了邪魔不知疼痛一般。
郭智禮等人相顧失色,他們與馬三兒交往已久,都知道馬三兒等人俱是亡命之徒,可是現在,這些亡命之徒像什麼?
要飯的乞丐!
陳老爺子是什麼人?能讓馬三兒畏如蛇蠍?
換做它時,郭智禮會覺的可笑,可是現在,郭智禮卻是心驚肉跳,他突然想起,就在剛才,楊雪打電話對付他的人,好像就是陳老爺子!
砰砰砰……
楊雪不說停,馬三兒等人也不敢停,而那每一次撞擊地面的聲音,都如同鐵錘一般敲在郭智禮心頭,郭智禮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懼,衝著楊雪跪了下來!
「滾!」
楊雪聲音不大,但每一個人卻聽的清清楚楚,頭破血流的馬三兒等人,如蒙大赫一般抱頭鼠竄。
郭智禮卻不敢動,這年頭兒,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連不要命的都怕的人,他郭智禮算個屁!
尊嚴,羞恥,更是不值一提!
「楊記,求求你放過我……」
「算你識相!帶著你的人滾蛋!」楊雪懶的再看郭智禮,這些所謂的權貴,不過是跳樑小丑,不堪一擊,楊雪也不屑再與之計較。
郭智禮不敢猶豫,起身與一群人離開,然而一轉身,一群人卻呆了!
他們的身前,同山夜門前的廣場上,空空如也,剛才那些荷槍實彈的大兵,彷彿憑空消失了一般!
無聲無息的來,悄無聲息的去,適才發生的一幕,彷彿這濃墨般的黑暗似的,瞬間融入大地,無影無蹤。
但是,大兵們消失了又怎麼樣?
郭智禮一群人,誰還敢留下來,與楊雪糾纏?
沒有一個人!
今晚發生的事,將成為他們生命中永恆的記憶,他們已經明白,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哪怕對方一言不發,一動不動,也足以令他們喪失對抗的勇氣,俯首跪拜!
偌大的廣場,瞬間空空蕩蕩,無盡的山巒,如蒼穹般寂靜無聲。
「哇,太帥了!」
陳靜歡呼著跳了出來,剛才的一幕,她看的賞心悅目,令對方不戰而屈,那比真刀真槍的動武還過癮!
「還不都是你惹的事!」
楊雪毫不給陳靜留情面,笑斥了一句,這才向走過來的白盈盈道:「我們走!」
白盈盈默然點頭,與喜歡惹事生非的陳靜不同,她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但也被楊雪深深的震撼了!
江海新區也好,南風春陽也好,白盈盈聽過楊雪的無數傳聞,但那些都是道聽途說,一直以來,白盈盈更多見到的,是楊雪的溫文爾雅,永遠的舉棋若定。
然而今晚,白盈盈卻親眼見到了楊雪傳說中的另一面,那些在別人眼中窮凶極惡的人物,在楊雪面前居然猶如小丑一般,連抵抗的勇氣都沒有。
這一刻,楊雪就如古時君臨天下的帝王。
白盈盈不得不驚歎,世間居然有這樣的男子,可以輕而易舉的將溫文爾雅和氣勢凌人完美的結合,甚至達到極致。
這樣的男子,她有什麼理由放棄?
這一夜,白盈盈徹底淪陷。
三人並肩而行,陳靜好奇的追問著那些軍人的來歷,楊雪卻惜字如金,不肯透露分毫,陳靜鬱悶的不行,卻無可奈何。
到了沁園春停車場,楊雪並未進房,而是向一輛黑色的軍牌奧迪走過去,奧迪車門也倏的打開,陳靜與白盈盈看到,一個高個子軍人下車,與楊雪擁在一起。
哪怕陳靜與白盈盈不知道兩人的關係,也能從軍人的激動之色中,感覺到兩人兄弟情深。
楊雪招手讓兩女過去,向陳靜笑道:「你不是問我軍人的來歷嗎?就是他的兵!」
何孟南就著停車場的燈光,眼神如電般掃過兩女,然後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老大,這兩個都是我嫂子?」
一句話,惹得白盈盈俏臉上多了一抹粉霞,也硬生生的堵回了陳靜的好奇,陳靜橫了楊雪一眼,說話也毫不客氣,「你兄弟怎麼這得性?什麼嫂子,還都是,難聽死了!」
楊雪捅了何孟南一拳,「別胡說,那是我春陽的同事,這是陳凌風記的女兒,你應該記得的!」
何孟南恍然大悟,「哦,那個小不點?」
「你才小不點呢!」陳靜大眼睛瞪的愈發的大,「看你年紀,都有四十了?怎麼還叫楊雪老大?」
何孟南聞言大笑,並不辯解自己只有三十五歲,而是認真的道:「一日為老大,終身為老大,老大,喝一杯?」
「明天,你明天約一下兄弟們,我請客!」楊雪拍拍何孟南肩膀,「你回去!」
何孟南明白楊雪的心思,有陳靜和白盈盈在,兩人無法盡興,還不如另約時間,叫上兄弟們一醉方休。
何孟南開車離去,楊雪望著夜幕中的奧迪尾燈,卻是怔立良久,何孟南肩膀上的肩章,赫然是兩槓四星,大校軍銜,那曾是許久之前,楊雪的一個夢想,如果楊雪堅持,或者沒有那一場風波,如今的他,恐怕早已夢想成真,步入大校的行列。
只是,那個夢距現在的他,卻如同離去的何孟南一般,越來越遠。
現實,是如此的令人無奈。
這一夜,楊雪站在沁園春的窗前,凝望著黑暗中的峰巒疊起,站了好久好久。
次日清晨,天剛濛濛亮,楊雪便被陳靜從溫暖的被窩裡拽了出來,楊雪揉著惺忪的睡眼欲哭無淚,他才睡了兩個小時,比起觀看日出,他更想睡覺。
然而,青春美少女才不管這些,在水城威尼斯住了數個月的陳靜,最懷念的就是同山,還有同山的日出。
蕭索的草木,失色的山川,給人以蒼茫之感,好在有兩個美女的陪伴,尤其是活潑的陳靜,一路頗不寂寞。
而站至山頂,看著一輪紅日緩緩升騰,明亮的光波,與五色的霞彩交相輝映。楊雪只覺腳下雲騰霧卷,飄飄然如在白雲之上,那種身臨仙境的感覺,更令人心曠神怡。
「現在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同山的日出了?」陳靜得意的望著楊雪,還不時發出一聲尖叫,惹得周圍遠近的遊人頻頻關注。
「是,陳大美女一向正確!」
楊雪呵呵一笑,目光四顧,欣賞著如畫的美景,然而就在這時,遠處同樣觀看日出的兩女一男映入眼簾,楊雪的臉色倏地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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