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楊雪的車裡,王欣悅不好意思的道:「謝謝你楊大哥,給你添麻煩了!」
楊雪呵呵一笑,「是我該謝謝你仗義執言才對,欣悅,以後晚上少出來,外面壞人太多!」
「嗯!」王欣悅答應著,又轉看著白盈盈道:「姐姐,你好漂亮,身上又這麼香!」
白盈盈嫣然一笑,「你也可能的啊,回頭姐姐送你一瓶香水!」
「算了,我哥不讓我用化妝品的!」
王欣悅嬌憨的笑著,白盈盈卻笑道:「前面坐的是春陽市委記,你哥的頂頭上司,你怕什麼?你哥敢唬你,讓楊記唬他!」
「那不成了濫用職權了嗎?」楊雪哈哈大笑,迷人的夜色之中,奔馳如飛般穿梭在市中心,輕風不斷湧入車內,空氣裡瀰漫著桂花的甜香,美女的相伴,總是令人格外的愉悅-_
回到家中,謝夢華穿著睡衣蜷在沙上看電視,看到楊雪回來,謝夢華輕聲道:「爸爸今天打電話過來,要我們抽空回去一趟!」
「哦,有事嗎?」
楊雪隨口問了一句,卻惹得謝夢華皺起了眉頭,「沒事就不能回去了嗎?」
「當然可以,我不是怕需要準備什麼嗎?」楊雪微笑上前,伸手抱住了謝夢華,「你是一把手,誰敢不聽你的啊?」
謝夢華白了楊雪一眼,臉上浮現出微笑,但是很快,謝夢華嗅到什麼似的抽著鼻子,繼而握住了楊雪的手猛嗅,楊雪奇道:「怎麼了……」
話未說完,謝夢華便將楊雪的手丟開,「你別碰我!」
楊雪狐疑的聞聞手,熟悉的香氣傳入鼻中,楊雪頓時恍然,在美食廣場之時,他拉了白盈盈的手,手上便有了一股異香,楊雪笑道:「看看,誤解了不是?我就和白盈盈握個手……」
「真的?」
「當然是真的!」楊雪苦笑,「再說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把我當作寶啊?走,我抱你睡覺!」
謝夢華張開雙臂,任楊雪抱自已回房,楊雪吻著謝夢華的耳垂,「夢華,你還是出去工作,在家裡呆太久,都悶壞了!」
「我做什麼啊?」謝夢華頗為無奈,「在家裡呆了兩年,與社會脫節太久,我都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會似的!」
「我考慮一下!」楊雪皺起眉頭,「這樣,華怡基金與其交給別人,不如你自己來做,順帶可以做些能夠升值的投資和資本運作,我相信你可以的!」
「這倒是我的長項!」謝夢華考慮著,再看楊雪之時,眼神卻多了一絲楚楚可憐,「老公,我是不是有些神經質了?剛才那些事,我都不像我了……」
「我理解,你是為了女兒,為了我,才會悶壞的!」楊雪微微一笑,在妻子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吻,「明天我有些事,處理完畢之後,後天就回江海,我陪你散散心!」
謝夢華抱緊了楊雪的腰,將自己縮進楊雪懷中,也只有這一刻,她才能安心,才能感覺到真的擁有了楊雪……
夜色深深,謝夢華在楊雪懷中沉沉睡去,楊雪卻翻身起床,躡手躡腳的步入房,月光如水,窗外寂靜如廖。
寧靜的夜裡,電腦的聲音也出奇的大了起來,很快,陳雅雪白的臉龐出現在視野之中,陳雅一襲絲質睡衣,慵懶的斜倚在床上,身體搖曳間萬種風情,散著無窮的誘惑。那清澈明淨的眼眸,楊雪隔著空間相望,依然能看到那其中的無限
柔情。
「怎麼樣?考察順利嗎?」未聊幾句,陳雅便將話題引到了工作上,楊雪笑道:「我正要向你匯報呢!你派來那副總,說話做事,簡直就是一潑皮無賴,剛一見面,就要春陽市委的女秘長陪著去唱歌,人不從,就揚言要把資金投向慶陽呢!」
「趙棟良?」陳雅微微一怔,「算啦,以你的身份何必和他計較?他是歐陽坤介紹過來的,我不能不給歐陽一些面子!不過,你要是真生氣的話,我分分秒秒都可以讓他捲鋪蓋滾蛋!」
「歐陽坤?那倒不用了!」楊雪面上不由浮現出一絲微笑,趙棟良居然是歐陽坤的哥們兒,那倒是好玩兒了!
如果歐陽坤知道趙棟良看上了白盈盈,歐陽坤會怎麼做?
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歐陽坤會斷手足還是會讓衣服?
楊雪心中有了主意,也就不把此事放在心上,而是向陳雅詢起了秋若楓之事,陳雅笑道:「若楓病已經好了,現在休息,你大可放心,我保證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楊雪微笑,有了陳雅,他還有什麼可不放心的?
似乎因為是楊雪介入的關係,何賽龍兄弟一案進展的極為順利,八月七日,何賽龍兄弟對自己的違紀行為供認不諱,承認在染化廠改制時存在投機和侵吞國有資產的意圖,但兩人均否認刻意造成染化廠的虧損。
同時,兩人退回了在染化廠改制時所購買的設備。
至此,何賽龍兄弟案告以段落,雖然等待何賽龍兄弟的,將是法律的制裁。不過,兩人良好的態度,還有退回了侵吞的資產,春陽政法線的分管領導又是劉高天,這就注定了何賽龍兄弟的責任不可能太嚴重,能夠給予兩人處理,已經是一種一種最合理的結果。
但是,兩人給染化廠造成的被動局面,是無法更改的,那些已經分流的染化廠技術骨幹,將無法重新回到染化廠上班,而留在崗位上的那些職工,卻又無法認真務實的工作。
可想而知,新建的染化廠,也將不得不繼續面臨虧損的命運。
如果可能,楊雪更想直接對何賽龍兄弟做出處理,可是,楊雪身不由已。
劉高天的一席話,已經表明他對此事的態度,楊雪在春陽的工作,還需要劉高天的支持,起碼是不扯後腿,楊雪之所以把招商引資的功勞分給劉高天,除了換得劉高天的諒解與支持外,未嘗沒有安撫劉高天的意思,如果劉高天牽涉到何賽龍兄弟一案中,楊雪會毫不猶豫的將劉高天連根拔起。
但是,劉高天沒有牽涉其中,這也就意味著,楊雪只能妥協,以放過何賽龍兄弟為條件,換得劉高天的最大化支持。
這是楊雪所能取得的唯一成果,政治利益。
最為可怕的是,楊雪現,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交易,面對權力,他不再像過去據理力爭,針鋒相對,他開始圓滑,顧全大局,與對方討價還價。
他在一步步變的更加理智,也在一步步墮落。
前者,或許楊雪可以理直氣壯的以工作為借口,可是後者……
楊雪無顏以對。
下午的陽光,耀眼的刺目,張高峰坐在辦公室裡,望著染化廠情況調查報告,久久不語。
調查報告張高峰並不關心,何賽龍兄弟的死活,更與他沒有半點聯繫,張高峰在意的,是楊雪在調查報告上的批示:請劉副記酌情處理。
劉高天是何賽龍兄弟的姐夫,楊雪讓他做出處理,無疑已經表達了自己對此案件的態度,即使劉高天不插手,下面的人也會心領神會,做出相應的處理。
何況,楊雪還加上了酌情兩字。
中華文字博大精深,同一個字往往能延伸出無窮的意思,就如酌情而字,是斟酌,還是以人情為重,可謂是意味深長。
而對張高峰而言,這兩個字還傳達著另一層意思:楊雪變了,不僅是職位,楊雪對官場的理解,還有處事之圓滑,深謀遠慮,再非昔日江海那個執著、追求個人信念的青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