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緩緩的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便再次聽到那熟悉的聲音，「你急什麼？我還沒有說完你就急著掛！」楊雪尷尬的笑笑，「請局長指示！」「兩件事，第一件，你說的情況我會調查，第二件，兵王鬧著復員，我答應了，不過，我有些不放心這個混蛋，給你，反正你現在的地位，罩著他易如反掌！」兵王？楊雪呆了片刻，心中驀地一陣狂喜，「謝謝局長，你放心，我一定會管教好他的！」「那就好，唉，你們這群傢伙，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我把你們當寶，你們把自己當草，好，到地方去，你們以為地方就那麼好混？你我還放心些，兵王……唉，不提了，有什麼需要，記得及時聯繫！」「是！局長！」楊雪下意識的想敬個軍禮，卻終究沒有動手，他，已經不再是那個1號。【蝦米文學.xiami]00ks不過，放下電話，楊雪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驚喜，兵王來了，從此，他不再孤單了。楊雪心裡想著王兵的事，半晌方才回過神來，往前一看，滿天的星光之下，周圍曠野寂靜，前面，哪裡還有奧迪a8的影子？楊雪趕緊加快了速度，一路風馳電掣，終於在出高速路口，再次看到了奧迪a8的身影，楊雪跟著奧迪，一直跟到一家夜總會前。劉九更自車上下來，步入了夜總會。夜總會門前，巨幅的的比基尼招牌上，「萬紫千紅」四個字熠熠生輝。楊雪到春陽的這段時間，極少涉足春陽市的夜生活，對這家夜總會也無從瞭解，但是，既然能讓劉九更親自前來，這家夜總會的背景，不可能太過簡單。楊雪開車返回，途中聯繫程俊傑，向程俊傑詢問萬紫千紅夜總會的背景，程俊傑沉默了片刻，方才說道：「楊書記，這家夜總會有些背景，具體我也不太清楚，我們接到過群眾舉報，這家夜總會經常從事k粉、聚眾等違法犯罪活動，情況非常嚴重！但是，秦川生在任時，一直嚴禁我們查這家夜總會，久而久之，也就沒有人敢動了！」「那好，這段時間你盯著這家夜總會，另外查一下這家夜總會的底，查清楚了向我匯報！」楊雪結束了與程俊傑的通話，眉頭不由得鎖了起來，秦川生不敢動，說明這家夜總會的背景極深，難道，這是劉九更的產業？楊雪很清楚，現在很多的黑社會頭目，等資本累積到一定程度之時，便會搖身一變，或與企業聯合，或獨立經營企業，有一些甚至與權貴勾結，披上光鮮的企業家外衣，從事所謂的合法行當，這就是所謂的「洗白」，但是，黑社會頭目洗白，無法丟棄自己的兄弟，那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最大本錢，所以，從事娛樂場所，便是他們最拿手的行當。【蝦米文學.xiami]只不過，這些所謂的娛樂場所，骨子裡依然在繼續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甚至，因為有了合法的外衣，與那些權貴互為犄角，更加的猖獗和肆無忌憚。黑與白，並無明限的界線。以劉九更之能，既然能在南風有如此的地位，這一點，劉九更不會想不明白，楊雪估計，銀月賓館就是劉九更的產業之一，而現在，春陽市的萬紫千紅，或許也是這樣的情況。銀月賓館地處南風，楊雪鞭長莫及，春陽卻是在楊雪勢力範圍之內，如果楊雪所料不差，楊雪不介意，先拿萬紫千紅開刀。只是，回到別墅，遠遠看到裡面黑漆漆的一片，而非昔日的燈火通明，楊雪卻又在下徘徊，謝夢華離開的時候，他才發現，孤獨是如此的可怕。好在，兵王到來的消息，在這個孤寂的夜晚，給了楊雪無窮的安慰。程俊傑行動迅速，在次日便給了楊雪答案，萬紫千紅的老闆叫鄭軍霞的女人，是南風省常州市人，農民，在本市並無背景，不過，在夜總會看場子的，是春陽市的一幫黑社會。程俊傑匯報的時候，顯然也有些詫異，這樣的背景，遠未到讓春陽市公安局局長都不敢動的地步。楊雪沉吟片刻，緩緩說道：「這個鄭軍霞的背景調查了嗎？」「調查過了，很普通，不過……」聽到程俊傑欲言又止，楊雪皺起了眉頭，「不過什麼？」「鄭軍霞好像和李市長有些親戚！」「這樣，你繼續調查，下午我回去之後，咱們再細聯繫！」楊雪與程俊傑通話的時候，正帶領全體班子成員在教育局考核，看到教育局長常秋山走過來，楊雪便結束了此次通話，轉首向常秋山說道：「有事嗎？」常秋山笑道：「楊書記，班子成員們檢查到中午，都累的疲倦不堪了，中午吃頓便飯再走！」楊雪淡淡一笑，「不必了，這個市委會有安排，你不必費心了！」常秋山訕訕的，「楊書記，有些情況我想向你匯報一下，這兩年春陽的經濟發展順風順水，可是，對教育的投入卻五年未變，這讓教育捉襟見肘，所以，教育的情況，不容樂觀啊！」楊雪瞇起了眼睛，他身處的位置，是一座八層的現代化辦公大，全部是教育局的產業，如內外面寒風撲面，這座大卻連這道都暖風撲面，常秋山的難，難在何處？眼前的常秋山，在楊雪到春陽上任以來，一直未與他打過照面，現在，市委市政府班子過來考核了，常秋山卻著急上火的在這道裡向他匯報工作，常秋山目的何在？但是，有些話，楊雪懶的去說，尤其是對常秋山這樣的人，楊雪說道：「常局長，你說的不容樂觀，是不容樂觀到什麼程度？還有，你為什麼不向李市長匯報？向我匯報？如果今天不檢查的話，你打算拖到什麼時候？」「這……」常秋山猶豫了片刻，方才吞吞吐吐的說道：「財政緊張，有些學校年久失修，下面教師的工資，已經三個月沒有發過了……」「你說什麼？」楊雪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春陽市經濟發達，教育工資早已有市財政統管，學校的維修更是年年撥有專款，可是，現在常秋山卻說，學校年久失修，教師的工資拖欠了三個月！楊雪粗略的估計了一下，春陽市大約有五萬名教師左右，每人每月一千五百元，這筆資金，就有兩個多億！以春陽市的經濟實力，兩個多億，算不了什麼，可關鍵的問題是，楊雪明明記得，前幾天財政局剛找他簽過條子，把春陽市的十一月教師工資劃撥給了教育局！既然如此，財政局不可能拖欠這三個月工資，這兩個多億到哪兒去了？楊雪注視著常秋山，「常局長，這三個月的工資是財政局沒有撥過來嗎？」「楊書記，能不能到我辦公室說？這裡說話不方便！」常秋山聲音低沉，已經近似哀求，楊雪看看左右，不少人都悄然的偷窺著這邊，楊雪答應了。進入常秋山的辦公室，即使見慣了奢華的楊雪也不由為之驚歎，除了專用的休息間外，大廳面積近百平方，被隔成了觀景台、小會客室和辦公室，房頂懸著三個巨型的水晶吊燈，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全套的歐式真皮傢俱，常秋山的辦公桌對面，掛著一款索尼70英吋的等離子彩電，楊雪在江海搬家時，謝夢華也曾對同一款電視動心過，它的價格，是五十二萬。但是，楊雪最終沒有買，除了貴，還因為索尼是日企，楊雪對這個國家，連帶這個國家的人和企業，都沒有好感。常秋山把楊雪讓進了小會客室，楊雪才赫然發現，這樣的電視，在這個辦公室裡，並不是只有一台，這間二十平方左右的小會客室裡，還有同樣一台同樣的彩電，整個小會客室佈置的流光溢彩，富貴逼人，有些東西，即便是楊雪，也無法估計其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