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大巫師遺囑
溫和森還是微微地笑,望著東山巫師,不肯說,東山巫師急了,便對著溫和森跪下,說著:「請居士大人指點迷津,事成後,絕不忘居士大人的大恩大德,在下定會加倍酬報。」
「事成後」,什麼「事成後」?
你知我知,二人心照不宣。
溫和森見大事已成,急前一步,扶起東山巫師,說著:「巫師大人,快起來,怎這樣見外,你我知心相交,非同一般,大人的事就是在下的事,我怎敢不盡力呢?」
東山巫師見溫和森答應了,喜出望外,但依然躬身,恭敬地說著:「請居士大人賜教。」
溫和森淡淡地說著:「大巫師明天才去見天神,遺囑現在還未公開,誰也不知大巫師在遺囑上寫著什麼,只要把遺囑改了不就行了嗎?」
東山巫師一聽,如同洩了氣的皮球,他原來以為溫和森會有什麼妙計,才不惜身份對他跪拜,想不到卻出了這樣的一個餿主意。
東山巫師一臉茫然地說著:「要改遺囑談何容易,談何容易,首先必須把遺囑偷出,偷遺囑談何容易,談何容易,遺囑就在大巫師的房裡,放在一個大鐵箱裡,外面加著三把鎖,鎖匙一把在大巫師身上,一把在大巫師府管家的手裡,別一把在國王陛下那裡,只有這三把銷匙同時到手,才能打開那鐵箱,再說,那鐵箱由三位武功高強的衛士把守著,日夜寸步不離......」
溫和森看著東山巫師一臉沮喪的樣子,暗暗地發笑了,便說著:「巫師大人,這你就不用管了,大人只要準備香火,把排場搞大點,向天神虔誠地祈禱,對外說:是向天神祈禱,為大巫師賜福,在下會助巫師大人一臂之力,明天自會見分饒。」
東山巫師半信半疑地走了,溫和森在東山巫師臨走之前又說著:「請大人記住,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東山巫師走了,在他的心裡卻想著:現在只能死馬當成活馬治,不然還有什麼辦法嗎?
說不定天神會為他的精誠所感動,把大巫師的遺囑改了,也說不定。
東山巫師派人把住在客店吃酒作樂的客人都趕走了,把京城裡的香燭買來了許多,在客店的大門外,大街上,擺起香桌,點燃香火明燭。
東山巫師跪在香桌前,對天膜拜,一副虔誠的樣子,為大巫師祈福。
一時客店大門外香火煙霧裊裊,香氣四溢,明燭燃起,一片通亮,吸引來無數看熱鬧的人,當有人聽說,東山巫師是在為大巫師向天神祈福,就有不少的人自動地參加了進來,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把京城的夜晚鬧得沸沸揚揚的。
各領地來的巫師很快地得到消息,也偷偷地前來窺探,個個都一頭霧水,不知底裡,不知東山巫師在搞什麼鬼名堂,想到大巫師的遺囑,大家的心都由不得抽縮了起來,特別是那個雲山巫師,更是坐立不安。
有些領地的巫師也學著東山巫師的樣子在家擺起香桌,點燃香火明燭,為大巫師向天神祈福,他們卻只敢在家中暗自進行,沒人敢像東山巫師那樣明目張膽地在大街鬧市中進行,心中最為不安的是雲山巫師,心中總是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是什麼呢?
雲山巫師也說不清楚,總之,是一種恐懼、焦慮和不安。
一個晚上過去了,客店門前也恢復了平靜,東山巫師一個晚上沒休息,疲憊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他虔誠地祈求了一個晚上,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向天神祈求什麼?
就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因為他心中有鬼,想去偷改大巫師的遺囑。
東山巫師內心始終忐忑不安,想去偷改大巫師的遺囑的事,不知天神知否?
天神會不會迂怒於他?
會不會降災於他?
他一臉惶恐地走回旅店的房間。
一進門,溫和森正微笑地在門裡迎著他,對著他恭敬地拱手躬身,說著:「祝賀大巫師大人,現在請大巫師更衣,快快趕去大巫師府,天神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東山巫師一聽溫和森稱呼他為大巫師,一時愕了,不知如何是好,聽溫和森的口氣似乎他可直通天神,嚴然是天神的替身,東山巫師由不得打了一個冷顫,背後冷汗直冒。
溫和森喊著:「來人,為大巫師大人更衣。」
東山巫師急匆匆地趕到大巫師府,大巫師已見天神去了,靜靜地躺在床上,面上很平靜。
巫師們也都集中在大巫師的房間裡,東山巫師一到,大家像看怪物一樣地望著他,每個人的眼睛都怪怪地,他也忐忑不安,不敢吭聲地站在一旁。
姍姍來遲的國王使者,終於帶著鎖匙也到了,管家看到所有的巫師都來齊了,也不說話,走向大巫師的床前,對著大巫師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從大巫師的腰間取出一把鎖匙,連同自己的一把,一齊交給國王的使者。
國王使者拿著鎖匙走到鐵箱前,當著眾位巫師的面打開了鐵箱,從裡面取出一張圈成一卷的牛皮,轉身對著眾位巫師,展開圈著的牛皮,先「咳咳」了二聲。
房間裡鴉雀無聲,連針落地的聲音也能聽得見,巫師們的心都提到嗓口上,在劇烈地「碰碰」地跳著,誰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的臉上帶著的是一臉期盼、膽怯和貪婪,雙眼死盯著國王使者,臉部的表情隨著國王使者的每一個動作的變化而變化著,喜怒哀樂誰也說不清楚。
東山巫師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臉色蒼白,頭上的冷汗也滲出,這種緊張的氣氛,再加上昨晚一個晚上沒休息好,感到心力憔悴,快要虛脫了過去。
國王使者又「咳咳」地二聲,才拉長著聲音,毫無表情地念著:「大巫師遺旨:大巫師奉天神之神旨遠離塵世......」
國王使者搖頭晃腦地,拖長聲調念著大巫師的遺囑,可是巫師們有幾位在認真地聽呢?
他們對大巫師遺囑的宏編大論根本不感興趣,他們最想聽的只是一句話,大巫師將傳位給誰。
可是他們看到可惡的國王使者搖頭晃腦的模樣,卻也無可奈何,只好耐下心躬身站在那裡,還要裝出一副虔誠的樣子。
其實巫師們心裡都明白,大巫師的位子只有一個,在座的,各地來的巫師卻有三十多位,再說大巫師生前最喜愛的是雲山巫師,大巫師傳位給雲山巫師似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可是只要事情還沒最後落定,大家的心裡總還有一點希望。
雲山巫師雖然感到,大巫師的位子非他莫屬,他是十拿九穩的,可是這句話還沒從國王使者的嘴裡溜出來之前,他的心比誰都緊張,他的眼睛茫然地望著國王使者那一張一合的嘴巴,頭腦裡卻是一片空白。
國王使者終於念著:「大巫師決定傳位給......」
就在這時,國王使者惡作劇地停了下來,一副可惡的幸災樂禍樣子,望著眾位巫師微微地笑了,把眾巫師的心都呆在半空中,一對期盼的、貪婪的眼睛,一張汗水淋漓的、蒼白的臉,一具具開始顫抖的身軀......
在國王使者的心裡是一種極大的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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