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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高原風雲 第三百二十九章 說不清,道不明 文 / 飲茶對弈

    被拉著走下台階的老烈焰比蒙臉上浮現幾分激動的神色,他一把摁住蓋亞的手示意他不用再遠送了,另兩位中年大地比蒙也跟著微笑的附和道。

    「這話說的,我蓋亞做不做王國的陛下,你們也是我的兄弟,放心這頓酒我一定請!走吧,咱們邊走邊聊!」可蓋亞在笑著答應請對方喝酒的同時,卻不依不饒的拉著老烈焰比蒙的手想要再往前走。

    「這!您還是別送了,我們三個承受不起的!」

    「有什麼承受不起的,走」老烈焰比蒙與兩位中年大地比蒙自然不肯再讓蓋亞送他們,而也就在雙方客氣的謙讓時一聲平和卻略顯突兀的話語悄然響起。

    「父親!讓我來送三位叔叔回去吧!」話音一落,身著銀色鎧甲、神色剛毅沉穩的劉裕就出現在了蓋亞他們身後,並很禮貌的躬身對其背影行禮。

    「嗯,亞歷山大!」聽到聲音眼中精光一閃馬上回過頭來的蓋亞,看著站在自己背後身著鎧甲、腰懸長劍的兒子臉上多了幾分訝然的神色,顯然是沒想到劉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他身邊。

    在場的除了三位比蒙獸人與蓋亞外,還有兩位站在蓋亞身後人高馬大、年歲四五十左右的中年黃金比蒙,而這裡又是威臨家族駐地的核心地帶。所以蓋亞及其他幾位雖察覺到了有人從背後靠近他們,卻只以為是其他哪位族人壓根沒放在心上。不想對方竟然是蓋亞的長子,一時間兩位中年黃金比蒙也愣住了。

    「哦,霍森斯,這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大兒子。剛從軍中回來,來,亞歷山大向你三位叔叔見禮。」當然久經磨礪的蓋亞反映還是很快的,呼吸之間他就收起了驚訝的神色,微笑著讓劉裕向他身邊的三位比蒙獸人行禮。

    「亞歷山大.威臨,見過三位叔叔。」劉裕當然沒有絲毫拖延,馬上又朝這三位比蒙獸人躬身行禮。

    「好!好!大都尉大人真是福氣,這孩子這麼年輕就成了旅尉還是七階魔導師。前途無量啊!」那位被蓋亞稱為霍森斯的老烈焰比蒙,一面笑呵呵的扶起躬身的劉裕,一面毫不吝惜的誇獎他道。

    「不錯」

    「嗯,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另兩位中年大地比蒙自然也跟著附和道。

    「哪有你們說的那麼好。這小子也就是沒讓**太多心罷了,」

    片刻後結束了短暫的寒暄,三位比蒙獸人又齊齊向蓋亞躬身行禮,當然這都被蓋亞阻止了,接著劉裕便以晚輩的身份一路陪著這三位比蒙獸人出了威臨家族的駐地。並將他們一直送到了長老會劃定的位於城東的一棟專門安置城外強者的青石樓裡才離去。

    這三位比蒙獸人所住的石樓裡自然不止他們三個而已,於是沒多久不少從城外趕來投王位議票的高階比蒙獸人都知道,大都尉蓋亞的長子亞歷山大.威臨代父親將三位僅有七階斗王實力,出身城外一個小家族的比蒙獸人。從威臨家族的核心區域一路送回了駐地。

    期間同樣有七階魔導師實力也是高階強者,完全有資格與他們平起平坐的亞歷山大.威臨始終謹守晚輩的禮節本份。這讓三位出身地火堡外小家族的比蒙獸人對其讚不絕口,見誰都會誇一誇蓋亞父子的平和、謙讓。

    比蒙族雖沒有「禮賢下士」一說。但不管是誰都是渴望被尊重的,這種心裡作用有時甚至遠遠大於給予物質好處所能取得的效果,因此對蓋亞長子的讚譽很快流傳開來。

    如今正值王位之爭,蓋亞與凱恩的雙雄會也讓大部分比蒙族的高價強者分成了意見截然相反的兩派,有人讚揚蓋亞父子自然也就有人出來譏諷蓋亞父子虛假,所有的禮節全是在表演。

    但在一些本就對蓋亞印象不錯,想要支持他的比蒙族強者眼中,其長子謙讓守禮的作風還是為他的父親加了不少分

    後話不提,劉裕將三位七階斗王送回其居住的青石樓後,又迎著寒風一路趕回了位於地火堡城東北的威臨家族駐地。

    在那棟之前蓋亞與三位比蒙族斗王出現的七層黑石塔前,劉裕稍微駐足了片刻。威臨家族駐地裡最高的便是這種七層的黑石塔,駐地裡上百棟石樓卻只有這三棟黑石塔修到了這個高度,按規矩這其中一棟是供族長一家居住的,其餘兩棟則是供家族裡實力最強大的長老執事居住的。

    如今老爺子克羅王退位,蓋亞雖還未正式接過威臨家族族長的位置,卻已經在以少族長的身份在管理整個威臨家族了。小時候劉裕也曾來過這棟石塔幾次,只是那時老爺子克羅王才是這裡主人,如今倒在不經意間悄悄換了主人。

    「不知道還是不是老樣子?」再次仰望了一眼這棟黑石塔直指雲霄的黑色塔尖,劉裕心中默默自語一句後便向石塔內走去。

    做為威臨家族族長居住的地方這棟黑石塔自然很有氣派,跨過三級黑石台階一面寬達五六箭的黑色大門已由幾名鼠人僕役緩緩拉開,步履沉穩的劉裕不緊不慢的向裡走去。

    大門內的情況像極了獸王殿的正殿,一入大門便是一間東西達十幾箭的寬闊大廳,大廳的最北端有一把黑色的放佛黑玉般的座椅,剛好處在一個坐北朝南正對大門口的位置上,這一點也與獸王殿內獸人王金色王座擺放方式一模一樣,唯有座椅所朝的方向有所差別。

    在中國古代坐北朝南被認為是帶有王氣的方向,所以皇帝的大殿都是朝著正南方的,當然在比蒙族內可沒有這個規矩,獸王殿內獸人王的金色座椅是坐西朝東,意在表明比蒙族始終不忘東進收復故土的志向。

    一國之君的座椅是坐東朝西,下面大家族族長的座椅自然不能跟他一樣,以免了其的威風,冒犯了國君的權威,所以威臨、迪拉、索伯這三大家族族長的座椅都是坐北朝南。

    而這會當劉裕步入這間威臨家族族長平時處理家族事物的大廳時,大廳內僅有那把黑色座椅上有一個人影,其兩邊的數排座椅上都沒有一個人影。

    一身金色長袍、神色平和沉穩、上位者氣勢盡顯無遺的蓋亞正端坐在主坐上注視著剛走進來的劉裕,他的眼神既沒有那種因為長期不見愛子後突然相見時的真情流露,也沒有因為手握大權、長期殺伐決斷的經歷所帶來的冷酷無情,有的只是一種平和,一種波瀾不驚的親和。

    父子之間的感情也許並不用太多煽情的語言或是動作來表現,只需已最平常、平淡的方式表現出來,即不濃烈也不淡漠。

    「父親,兒臣回來了!」步履入常的走到離蓋亞約有兩三箭遠的地方,劉裕才挺直了腰身躬身向蓋亞行禮問候。

    「嗯,早上剛到?」嘴角微微一翹,臉上浮現幾分微笑的蓋亞依舊平和的問道。

    「是,剛和霍亨堂叔一起回來。」已經站直了腰身的劉裕稍微一低頭低聲回答了蓋亞的問話,不知為何此刻他似乎不是很願意去看坐在主坐上的蓋亞。

    因為在看清蓋亞模樣的那一剎那,他內心深處突然產生了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好像覺得坐在上面的蓋亞即是他父親的形象,也是他爺爺克羅王的形象,恍然間,他竟隱隱覺得這兩個形象有些分不開了。

    要說老爺子克羅王和父親蓋亞在重生過一次的劉裕看來的確很像,一樣的性格沉穩,一樣的久經沙場,一樣的手握重權,還有著近乎一樣的出身,一樣的成長的環境,一樣的家族背景,一樣的

    前世劉裕曾聽一位老師說過,「當你們年輕時感覺自己和你們的老爸可能差距很大,但等過了四十歲你們越老就會越發現,你們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模一樣。」

    那時劉裕並不太相信這話,可在老爺子克羅王和蓋亞身上他卻看到了這種高度重合的共同點,似乎蓋亞就是年輕時代的克羅王,克羅王就是老了的蓋亞。

    不過除了這種父子之間的高度相似之外,方才短短的對視中劉裕還從蓋亞身上看到了一種別的東西,一種讓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我很抱歉,亞歷山大,你這次回來不能再住在王宮裡了,你爺爺退位了,按王國的律法我們一家就得搬出王宮。」在劉裕回答了他的問話後,蓋亞盯著下方的劉裕看了片刻才語氣有些低沉的說道。

    「呵,這有什麼大不了的,獸神節之前新王就會遴選出來,到那時我們一家不就又可以搬回王宮住了。」可與之前回答蓋亞問話時的沉穩不同,這次蓋亞話音一落劉裕馬上一挺胸膛,昂著頭露出一副無所謂的神色,一點不守禮節的對蓋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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